他站起身,步伐有些沉重,默默走向廚房。腦海中依舊是她那雙失落的眼睛,以及那些從未與他說過的沉重心事。或許,自己該給她一些時間,或許,她需要的,不是更多的安慰,而是一個能夠稍稍改變她情緒的空間。


    廚房裏靜悄悄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木頭味和食材的清香。他的手指停在櫥櫃上的開關上,心情煩亂,卻也無法抑製地想要做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擅長安慰,不擅長用語言去填補那些深不見底的裂縫,但是,他能做飯。


    “做點蔬菜麵好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給自己找一個出口。他拉開櫥櫃,取出了麵條,蔬菜早已經洗淨準備好。廚房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也有一種潛藏在心底的無力感,仿佛想用一碗麵來緩解那種深深的情感衝擊。


    手中的動作變得機械,切菜、燒水、放油,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清晰,卻又無法掩蓋心中那股湧動的情緒。何雨柱不知自己為何要做這碗麵,也許隻是在尋找一種方式讓自己安靜下來,或者,他隻是想做點什麽來改變這份沉默,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知道,自己不能解決靜茹的問題,無法解開她心中的結,但他還是希望,在這段破碎的時光中,能夠為她做些簡單的事,哪怕隻是吃上一頓熱騰騰的蔬菜麵。


    麵條在鍋中翻滾,發出輕微的聲音,水蒸氣升騰,籠罩住廚房的一角。何雨柱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而得到緩解,反而覺得更加沉重。每一次切菜的動作,仿佛都在提醒他自己所無法承受的壓力。靜茹的痛苦,像一根無形的繩索,將他緊緊纏繞。他曾經以為自己能保護她,曾經以為她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崩潰,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是那麽無力。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心底那種複雜的情感愈發加重。做這碗麵,無非是希望她能稍微振作一點,哪怕是為了這一頓簡單的晚餐。可是,心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遠遠不夠。他能為她做的太少,太少了。


    鍋裏的麵條漸漸熟了,何雨柱將它們撈起,開始準備蔬菜。他的動作逐漸變得熟練,卻也帶著一種近乎機械的冷漠。蔬菜已經切好,簡單的幾片胡蘿卜、青菜、和豆芽,配合著清湯,極其簡單卻又溫暖。他把麵放入碗中,輕輕地倒上煮沸的湯,最後撒上一些蔥花與調味料。


    這一切,似乎都充滿了他的期望和心意。何雨柱站在廚房的角落,手握著那碗剛剛完成的蔬菜麵,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心裏突然湧起一陣不知名的情緒。他想象著靜茹吃下這碗麵時的模樣,也許能稍微舒緩她此刻的心情,哪怕是片刻的安寧,至少她能稍微放鬆一點。


    他猶豫了一下,拿起那碗麵,走向臥室的門口。門輕輕被推開,梁靜茹依舊蜷縮在床角,眼淚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洶湧,而是靜靜地流淌。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哭,整個人顯得有些麻木,雙眼空洞,凝視著床單。何雨柱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她,心裏一陣陣的刺痛。


    “靜茹,”他終於開口,聲音變得低沉而柔和,“你餓了嗎?”


    她沒有迴答,隻是緩緩抬起了眼睛,目光中帶著幾分迷茫,也帶著無力感。何雨柱走過去,輕輕把碗放在她的床頭。蔬菜麵在碗中蒸騰著熱氣,散發出清香。他站在那裏,眼神裏有一種複雜的情感,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我做了點麵,吃點吧。”他低聲說道,“如果你不想說話,就吃一口,給自己一些力氣。”


    靜茹沒有立即伸手去拿那碗麵,隻是盯著那碗,目光空洞,仿佛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再集中在任何事物上。她的沉默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牆,何雨柱心中有些不安,像是即使他再怎麽努力,她也無法感受到這份溫暖。


    他又等了片刻,忍不住開口:“靜茹,你別再哭了,吃點東西吧。你不吃東西,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她依然沒有迴應,隻是長時間地沉默,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何雨柱心中的焦慮感越來越強烈,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是那麽的微不足道,仿佛這一碗麵根本無法填補她內心的空洞。


    他緩緩坐在她的床邊,輕輕把那碗麵推近她的手邊,眼神裏充滿了無奈和深深的心疼。“靜茹,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也知道你很累,但至少吃點東西,好嗎?”他用一種低沉的、幾乎是懇求的語氣說道,“你不能就這樣空腹熬過去,你需要恢複力氣。”


    靜茹終於抬起頭,眼中的淚水已經不再那麽洶湧,隻剩下幾滴掛在眼角。她凝視著那碗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突然哽住了。良久,她低下頭,伸出手,輕輕捧起了那碗麵,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卻也帶著微弱的希望。


    梁靜茹終於伸手接過那碗麵,手指觸及到碗邊的瞬間,何雨柱心中那股沉重的壓抑才稍微鬆動了一些。他看著她低著頭,慢慢地開始吃麵,動作小心而緩慢,似乎每一口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她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隻有那輕微的咀嚼聲和偶爾的吸氣聲,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何雨柱坐在床邊,眼睛緊緊盯著她,心跳的速度不由得加快。每一秒鍾,他都在焦急地等待她的反應,期待她能夠開口,能夠告訴他,她到底想要什麽。可是,靜茹的沉默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牆,籠罩著他們之間的空氣,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他突然覺得自己手足無措,像是一個剛剛步入這個世界的孩子,麵對著眼前這個曾經充滿力量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去保護,去安慰。她是那麽的堅強,曾經那麽溫柔,而現在的她,仿佛成了一個無法觸碰的謎,難以解開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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