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別生氣,”梁靜茹也走到了門口,溫柔地開口,她的語氣不像何雨柱那樣沉穩,但卻帶著一股溫暖的勸解,“我們做的這些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隻是想吃點簡單的火鍋,您也知道,平時大家都忙,今天算是放鬆一下。”


    “放鬆?”大爺的臉色更是難看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們就這樣放鬆,整天窩在家裏做這些沒營養的東西,有什麽意義?我年輕的時候,哪像你們,整天就是浪費時間,浪費資源!”


    何雨柱的心裏開始不耐煩了。盡管他知道,這個大爺有時候就是愛嘮叨,但每一次這種話語都像是無形的針刺進他的心裏。仿佛無論他做什麽,都逃不出大爺的指責和不滿。更讓他感到難堪的是,大爺從不聽他解釋,總是把自己的看法強加給他。


    他輕輕皺了皺眉,心裏有些煩躁。“大爺,火鍋也不過是平凡的一餐,真的沒什麽值得批評的。”他盡量壓下心中的不快,聲音平緩,“而且大家做這些事並不是為了浪費時間,隻是想簡單地享受一下。”


    “大爺啊,您也別這樣了。”梁靜茹的聲音依舊溫柔,但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無奈,“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去放鬆,您也是經曆過很多事情的人,應該懂得這一點。”


    大爺冷哼了一聲,顯然並不打算接受梁靜茹的勸說。“懂個什麽!你們這些年輕人,哪有耐心去理解老一輩人的苦心。你們不知道我每天看著你們這麽胡亂生活,心裏怎麽不著急?就這麽下去,怎麽能有出息?”


    何雨柱的臉色微微變化,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道:“大爺,您真不覺得您有點過於幹涉我們了嗎?”


    話音一落,大爺頓時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何雨柱的語氣並不激烈,但卻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堅決。“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生活方式,您總是這麽說我們,您真覺得我們不明白您的用意嗎?”


    梁靜茹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心裏卻感到一陣沉重。何雨柱並不是那種容易和人發生衝突的人,甚至在麵對大爺時,他也是一貫保持溫和的態度,可是今天,她看到他終於忍不住反擊,心裏不禁有些震動。


    大爺似乎沒有料到何雨柱會這麽迴答,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他想要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仿佛明白了什麽。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心裏漸漸平靜下來。大爺的埋怨,仿佛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種常態,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盡量避免與人發生爭執,可今天,這種壓抑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意識到,自己的確不應該總是任由這種情緒積壓在心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許大爺隻是希望能夠看到一些不同的結果,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無休止地幹涉他人的選擇。


    “抱歉,可能是我剛才說話太直接了。”何雨柱再次開口,語氣依然平和,但帶著一種釋然的意味,“不過,請您理解,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樣,大家都有各自的節奏。”


    大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些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好吧,你們自己決定吧。”


    何雨柱沒有再多說什麽,他轉身迴到了屋裏,梁靜茹跟在他身後。屋內的氣氛再度恢複了寧靜,但何雨柱的心情卻並沒有完全放鬆。他知道,大爺的埋怨並不會這麽輕易就消失,但至少,今天他勇敢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或許,這就是他與別人溝通的一種方式——不再單純地忍讓,而是坦誠地麵對那些不合理的要求。


    梁靜茹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她低聲說道,眼中閃爍著一絲理解,“你不必為別人總是委屈自己。”


    何雨柱坐在餐桌旁,眼前的火鍋已經冷卻,鍋裏的食材也都被涮得差不多,他心裏卻有些空蕩蕩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剝奪了所有的熱度。梁靜茹坐在他對麵,低頭吃著剩下的菜,偶爾抬頭看他一眼,目光裏帶著些許關心,仿佛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安。


    他一直在想著剛才與那位大爺的對話,心頭那股煩悶情緒似乎一時半會兒無法平複。每當和那位大爺交談,他總有種無法擺脫的壓抑感,仿佛無論他說什麽,都不可能得到理解。而他的沉默,又讓大爺覺得可以隨意評頭論足。這種局麵讓他越來越覺得疲憊,心底的積壓也愈發強烈。


    不遠處,屋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溫暖而柔和。這個時間本該是一個輕鬆的下午,可何雨柱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種無法擺脫的焦慮中。突然,腦海裏一個聲音打破了他沉默的思緒——聾老頭。


    聾老頭是他們樓上的鄰居,一個孤獨的老人,已經七十多歲了,耳朵完全聾了,生活中大部分時間隻能靠自己。他的家裏堆滿了些老舊的東西,似乎對他來說,那個空間和時間的流動,都停滯在了過去的某一刻。每次見到他,何雨柱都會感到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既有憐憫,也有無奈。那位老頭總是穿著同一套破舊的衣服,鞋子已經磨得不成樣子,整個身體顯得非常瘦弱,步履蹣跚。


    何雨柱突然想到,最近幾天他總是看見聾老頭在樓道裏拖著步子走來走去,似乎在等待什麽。老頭從不主動與人交談,隻是會用那雙幹癟的手指著他,示意他幫忙拿點東西,或者簡單地打個招唿。何雨柱每次都耐心地照顧他,幫他拿了些日常用品,幫他開了門,但心中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似乎覺得,那個老頭在他眼前慢慢消逝的身影,背後藏著某種未解的孤獨。


    “你怎麽了?”梁靜茹的聲音把何雨柱從沉思中拉迴,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他的臉,心裏不禁一動,“你是不是在想聾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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