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棍,走向倉庫的角落,目光無神地看著灰塵覆蓋的地麵。“我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這些問題。”何雨柱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疲憊,“我一直覺得,自己隻要做好眼前的事,就能不被生活打垮。”


    男人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同情。“但你忽視了,生活並非隻為了做好眼前的事。你也需要去思考自己想要什麽,你真正的需求是什麽。”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人活在世上,最難的並不是如何應對外界的挑戰,而是如何了解自己,找到自己的內心。”


    這番話仿佛擊中了何雨柱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他站在那裏,久久不動,腦海中那一絲微弱的明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至少現在,他似乎可以稍微理清一些東西。


    男人見何雨柱沒有再說話,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或許你不懂,但希望你能夠有一天,明白你自己。”


    何雨柱沒有再問更多的問題。他感到自己再也無法在這裏停留,心中的混亂讓他幾乎窒息。他默默地轉身,走出了那個陰暗的倉庫,迎麵而來的是一陣寒冷的風。他抬頭望著漫天的星光,突然覺得自己所走過的每一步,都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推著走,而他自己始終找不到真正的方向。


    但如今,那一切全化作了空白。他心裏的怒火漸漸升騰起來,握著鐵鍬的手關節都泛白了。他用鐵鍬挖了挖土,想找到什麽線索,卻隻能看到被壓得有些散亂的土層,隱約還有幾根鞋印。他心裏冒出了幾個懷疑的名字,眼神在四合院裏掃過,落在每一扇門上,仿佛要把這棟院子看穿。


    院子裏靜悄悄的,早起的人已經出去上工,留下的隻有幾個婦人和老人。一陣微風吹過,樹葉輕輕沙沙作響。何雨柱不甘心,徑直走向梁靜茹的屋子,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梁姐,你在家嗎?”他的語氣盡量顯得平和。


    沒過多久,門開了,梁靜茹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裙,手裏端著一盞茶,笑得溫柔而無辜。“雨柱,什麽事啊?”她的聲音如同一股清泉,驅散了何雨柱心中的怒意。


    “那個……”他一時語塞,琢磨著該怎麽開口提這事。要是誤會了梁靜茹,豈不是讓她心裏難受?可不問,又憋得難受。他最後隻能硬著頭皮問:“我種的西紅柿,昨晚不知道被誰給拿了,梁姐,你昨晚聽到什麽動靜了嗎?”


    梁靜茹微微一愣,眼神略帶歉意地垂了垂:“我昨晚睡得早,沒聽到什麽。不過,誰會拿你的西紅柿呢?那可是你種了好幾個月的心血啊。”


    何雨柱皺著眉,輕輕歎了口氣:“誰知道呢,我這不是正在找線索嘛。”他說完,眼神不自覺地瞥了一眼梁靜茹身後的屋子,頓時又覺得自己的懷疑太荒唐了,連忙擺了擺手,“不是說你,梁姐,我就是隨口問問。”


    梁靜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窘迫,輕笑一聲:“要不,我陪你一起找找吧。說不定會有線索。”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院子裏,梁靜茹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泥土上的痕跡,忽然抬頭問:“你看這個腳印,好像有點小啊,會不會是小孩子幹的?”


    何雨柱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那鞋印比他自己的腳印要小上一圈。他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小身影——那個整天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胖小子,他的鞋子好像就差不多這個大小。


    “小胖!”何雨柱咬了咬牙,心想這小家夥可真不省心。於是,他匆匆跑向小胖的家,梁靜茹也在後麵跟著,一臉好奇地看著他。“雨柱,你別急啊,說不定人家隻是路過呢。”


    “路過?那為什麽我的西紅柿沒了?!”何雨柱幾乎是氣唿唿地衝到小胖家門口,拍了拍門。過了一會兒,小胖的媽媽開了門,臉上帶著點不耐煩:“雨柱,幹嘛敲門這麽大聲?出啥事了?”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語氣裏壓著火氣:“嬸兒,我問一下,小胖在不在家?”


    “他早出去玩了,你找他有啥事?”


    何雨柱沉了口氣:“我種的西紅柿丟了,我看院子裏的腳印像是小胖的,就想問問他。”


    小胖媽聽了,臉色微變,連忙擺手:“雨柱,你別瞎說啊!我家小胖怎麽會幹那種事!”


    正說著,小胖的身影從遠處跑了迴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布袋,似乎有什麽東西藏在裏麵。他看到何雨柱站在家門口,頓時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何雨柱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小胖猶豫了一下,把布袋藏到身後,小聲嘟囔:“沒……沒什麽。”


    何雨柱不由分說,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布袋打開,果然,裏麵裝著幾顆鮮紅的西紅柿。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怒視著小胖:“你小子,偷我東西還有理了?!”


    小胖被嚇得臉色發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是想摘兩顆嚐嚐,不小心摘多了……”


    梁靜茹在一旁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上前輕聲說道:“雨柱,別太兇了,孩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小胖,下次不能這樣了,知道嗎?人家的東西要問過才能拿。”


    何雨柱雖然氣憤,但看到梁靜茹的態度,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他瞪了小胖一眼,沒好氣地說:“這事我先記著,你趕緊跟你媽去道歉!”


    小胖低著頭,怯生生地拉著布袋進了屋,何雨柱心裏卻是五味雜陳。梁靜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別生氣了,孩子嘛,總有不懂事的時候。咱們迴去吧,我幫你再整理整理地,讓西紅柿再種一茬。”


    何雨柱迴到院子裏,鐵鍬扛在肩頭,心裏卻翻江倒海。小胖的布袋裏藏著的西紅柿是他的沒錯,可那幾顆紅彤彤的果實在小胖怯生生的眼神中,似乎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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