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看向林京墨,此刻的她兩片白淨的臉頰早已被染上紅霞,她低眉頷首,修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可愛又可憐,他一時失了方寸,隻得開口複又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愛意有時就像是漲潮的洪水,一但泛濫便不可收拾,連日的思念此刻湧上心頭。


    林京墨也顧不上羞,忽的抬起頭來,對上商時序的眸子,眼神清澈而堅定,坦坦蕩蕩的說道:“我說我愛慕你!愛慕自己的夫君既不違反綱常,也不有背倫理,本朝也沒有哪條法令規定我不可以愛慕你!自那次受傷失憶第一眼醒來時我便愛上了你,總是想靠近你,總是想了解你,哪怕隻是遠遠的看著你也覺得滿足。因為愛慕你,故而不願任由別人言語辱罵你,因為愛慕你,故而想好好照顧你的母親,因為愛慕你,在沉去水底的那一刻,我也希冀至少讓你活下去,因為愛慕你,即使有危險也會奮不顧身……”


    沒有背叛,隻有溫暖,這世上居然有人希望用自己的死換他活著!商時序不知為何,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仿佛二十多年灰暗人生中第一次照進陽光。


    不等她說完,商時序起身伸手箍住了她的頭,強行讓她靠近自己,而林京墨的話被淹沒在了商時序的嘴中。


    商時序熱烈而克製的吻住了林京墨的嘴,他這個陌生的夫人。


    從前他同世人一般,隻是聽信謠言,認為她刻薄惡毒,如今他也同世人一般,於她而言,是嶄新的角色。


    林京墨的眼睛睜的滾圓,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商時序的唇舌還有他嘴中的血腥氣。她失去了記憶,她明知自己是他的夫人,這樣的吻料想不會是第一次,她不想顯得生疏,偏偏她又很生疏,她完全停了唿吸,也不會換氣,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商時序放開了她。


    他眼神飄忽,關切的盯著林京墨,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帶著些許戲謔說道:“夫人再這樣下去會憋死的,快唿吸。”


    “唿……”林京墨長舒一口氣,全部噴在了商時序的臉上,商時序忍不住笑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失態,林京墨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卻又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傷口,疼的商時序痛苦的悶哼一聲。


    “對不起,你是不是很疼啊?”林京墨趕忙又去看他的傷口,她的驚惶無措全部被商時序看在眼裏,他眉眼含笑,早已把疼痛拋到了九霄雲外。


    林京墨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眸子,兩人相視一笑,她胡亂找著話題說道:“這群惡徒,究竟為何刺殺你,把我們關在此處又不知圖什麽。”說罷又十分憂慮的看著商時序的傷口,此刻商時序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再不救治恐有不妥。


    於是她跑到門口,透過門縫看到有兩個大漢守在門外。


    她轉身又爬到窗邊,推開一個小縫,不出意外,也有人在看守。


    她失望的歎了口氣,一把跪坐在茅草上,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聲音,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看到地上被割斷的繩索,搖搖頭無奈說罷:“所以我說了,你們幾個佃戶,耕田種地在行,綁架勒索這種事情你們是真的不行!這才一會兒,他們就都掙脫了,算我求你們了,認真一點,好不好?”


    幾名大漢聞言,剛忙進去要把他們重新捆上,那男子卻又說道:“這會兒子又捆他們作甚呢?”說完一邊指著林京墨一邊指著商時序道:“一個柔弱女子,一個重傷不起,還怕他們起來刺殺本小爺不成?”


    商時序聞言抬頭望向那男子。


    那男子則看向林京墨:“所以說,你們幾個做壞事做的也太絕了,綁商時序就綁商時序,又把人家夫人綁來作甚?知道她是誰的妹妹嗎?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嗎?既是麻煩又是拖累!”


    兩大漢聽完麵麵相覷,說道:“夫人?不是他的姘頭嗎?”


    商時序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他怎麽知道林京墨是我的夫人?分明在窄巷我跟他們說了她是我的情人……莫非他是認識我夫婦二人?


    不等他思量,那男子蹲在林京墨的身邊,向那幾名大漢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外麵守著,有人來了我們就都得完蛋!”


    兩人聞言,隻好走出木屋,走時一人還不忘對另一人小聲嘀咕道:“大哥,我們為何要這般聽他的話?”


    另一人則迴道:“若不是他,我們根本得不到那狗官的行蹤,也就沒這麽容易綁到他了。”


    那人聽完隻得憨憨點頭,出去時還順道帶上了門。


    那戴麵具的男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幾個農戶,手把手教,都不會做綁匪。”


    轉而又看向林京墨道:“小娘子,這屋裏如此髒亂,想不想同小爺出去呀?想的話,先叫幾聲好聽的!”


    林京墨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等迴答,商時序卻先開了口:“小侯爺,你的杜鵑納荷包袋掉了。”


    “什麽?”那男子聞言先是一慌,下意識的摸向腰間,摸到腰間繡著杜鵑鳥跟杜鵑花的荷包又放下心來,將荷包拽了下來捧在手心說道:“這不是在這裏嗎!倘若丟了小蘭香送我的荷包,被她知道又要鬧上一鬧了!”


    林京墨則看著他手中的荷包,迴憶起那日在皇宮中遇到武陵侯時,他腰間不就掛著這麽個荷包嗎?


    於是恍然大悟指著那麵具男子說道:“哦,你是沈懌峰。”


    那男子則最後掙紮著,蒼白的辯解道:“我不是武陵侯!”


    林京墨則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極篤定說道:“哈,你還說你不是,那日在宮裏,你就帶著這個荷包,那個時候我便在想,肯定是哪個長相秀麗的姑娘送給你的,如今看來,果然不錯!”


    一旁的商時序也應和道:“沈侯爺,究竟商某何處得罪了你,要下如此狠手啊?”


    沈懌峰無可奈何,隻得解下麵具,說道:“是我是我,行了吧,遇到你們兩夫妻,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林京墨聽他這一番話,簡直就是賊喊抓賊,怒道:“聽聽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刺殺綁架的是我們呢!究竟我夫妻何時得罪了你小侯爺,你派人把我們抓到此處做什麽?我夫君差點被你的人殺死你知道嗎?”


    沈懌峰卻道:“若說得罪,你們確實也得罪了我,不過本侯並非如此小肚雞腸之人,況且隻有你夫君的命是命嗎?我也是無辜被他們遇上抓起來,挨了一頓揍的。”


    商時序強撐起身子說道:“難道今日主使之人不是你小侯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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