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崇禎看完繳獲物品的賬冊後,心中突然犯起了疑心病!這麽多繳獲物資,不論是黃金白銀,還是珍寶首飾,哪些個不是值錢的東西?他戚懷毅,難道就不會動心?他就不會截流? 不截流,他怎麽來養兵?所以崇禎他是萬難相信,懷毅不會動這些繳獲物資的主意!


    監軍太監陳芳,為此力爭抗辯,流著眼淚,哭著勸導著皇上崇禎。最後,他直接以項上人頭擔保,稱懷毅沒有截留這些繳獲物資!


    皇帝崇禎,剛想再次斥責陳芳,站在邊上的王承恩,這時連忙規勸道:皇爺容稟,老奴也不相信戚將軍,會幹下這等欺君罔上,徇私舞弊之事!戚家自太祖爺時,就跟著南征北戰,因功才獲得了蔭封的資格!到了戚繼光這一代,雖然戚家有些興盛,但是他自從被罷官後,竟然窮的連藥都買不起了,最後也病死在床榻上。連出殯買棺槨的錢都沒有!變賣了許多家產,又向朋友拆借了不少銀兩,才為戚繼光出的殯!


    皇上崇禎聽到這裏,他心中的疑惑,也漸漸放了下來。王承恩見狀,再次勸慰道:就是現在的戚家,家裏也總共五名仆人。一個老管家戚喜,一個門房蘇小果,一個巡夜王亮,一名廚娘杜氏,一名陪嫁丫鬟瑞芯!現在的戚家過的,連京中的四品官都不如!驃騎將軍大婚時,收了五萬多兩銀子的禮金!他卻隻留下了八百兩,其餘的全部用來支付新軍營建設的款項了!就連孫小姐的陪嫁,他都取走了三千兩,用來應急!


    崇禎聽到這裏,頓時被震驚的愣在了當場。良久後,他反應過來,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戚懷毅竟然如此做事!朕可是知道,他是登萊巡撫孫國楨的女婿!孫國楨豈會不照顧戚家?


    監軍太監陳芳聽到這裏,連忙說道:迴稟皇爺,孫國楨確實十分照顧戚懷毅這小子!無論是糧草,兵餉,火器,火藥,隻要有的,他都不會吝嗇!但是他也架不住,戚懷毅這位好姑爺的拚命索求啊!為了這些事,他都與戚懷毅吵好幾次了。畢竟他孫國楨是整個登來的巡撫,不是戚家軍的巡撫!


    皇帝崇禎聽到這裏,終於相信了懷毅的忠誠!王承恩見狀,又給添了一把火,說道:皇爺呀,這戚家軍重建,又要興建新兵營!這前後的花銷,那可是幾十萬兩銀子都打不住啊!他孫國楨就是再怎麽心疼戚懷毅,他也變不出這麽多銀子!您忘了,年前還有山東一眾的官員,彈劾驃騎將軍呢?說戚懷毅剿匪不力,讓土匪衝到了許多士紳的家中,將士紳一家老小全部殺光!所有財貨全部搶走。


    崇禎想到這裏,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說道:不錯,年前確實有山東的十幾名官員,聯合彈劾戚懷毅。後經查證得知,當時,戚家軍離這些土匪還有200多裏地,他們又如何能夠阻止這些慘案的發生?朕不也是下旨斥責了這些強拉硬拽,企圖蒙騙朕的官員嗎?怎麽,還有別的事情發生?


    監軍太監陳芳苦笑了一聲,說道:皇爺有所不知,這些誣告驃騎將軍的官員,他們可都還欠著戚家軍的賬呢!


    皇帝崇禎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他往禦座上一坐,然後看了一眼陳芳,笑著說道:陳芳,起來迴話吧!陳芳連忙磕頭謝恩,站起身來,懇切的說道:這些官員治下的土匪,山賊甚為猖獗,他們幾次清剿,都是大敗而歸!所以他們開出高額花紅,用於懸賞這些匪首的腦袋!可是戚家軍剿匪後,押著這些人前去討賞,這幫子官員竟以戚家軍奉旨剿賊為由,拒絕支付賞金!這十幾名官員共欠戚家軍3250兩銀子。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誣告我戚家軍!老奴請皇爺明察,還我戚家軍公道!


    說到這裏,陳芳立刻跪了下來,乓乓給崇禎磕了兩個頭。崇禎聽到這裏,頓時大怒。一拍龍書案,站起來大聲斥責道:這幫貪官,竟敢欺瞞於朕!朕下旨斥責他們,看來是輕了!真應該將他們誅九族!


    陳芳一聽,嚇了一跳!他心中暗道:別也!千萬別!您要是真這樣幹了,那他們的家產就全部充公了,欠戚家軍的銀子怎麽辦呢?再者說了,這戚家軍上下還等著朝廷的封賞呢!俺可是戚家軍的監軍,就這點東西,再不給弟兄們討迴去,那以後哪有臉還在戚家軍待著呀?


    王承恩一聽,也是心中一驚。思索片刻,他連忙勸慰道:皇爺,這點小事也犯不著生氣。再下一道聖旨,派個小太監去,讓他們把欠戚家軍的銀子,加倍奉還就是了。如果他們不照辦,再交給錦衣衛處置便是!犯不著生這麽大的氣呀,皇爺。


    崇禎仍是氣唿唿的樣子,看了一眼王承恩,氣唿唿的說道:哼!十幾個官員,竟敢聯手糊弄朕,他們這是把朕當傻子!朕要不處置他們,朝廷的律法何在?朝廷的天威何在?


    這正是:


    二人苦勸崇禎帝,胸懷坦蕩帝王氣。


    殺敵立功戚家軍,忠勇可表戚懷毅。


    監軍太監陳芳,聽到這裏,馬上勸慰道:皇爺,莫要生氣!氣壞了龍體,可就麻煩了。 王公公說的在理兒,下一道聖旨,派個小太監,去斥責他們一番就可以了。現在麻煩的是,驃騎將軍帶領的戚家軍,立了如此潑天大功,該如何封賞啊?


    王承恩一聽,立刻明白了陳芳的用意,也笑嗬嗬的說道:是啊,皇爺。戚懷毅,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這封賞要是低了,就顯得皇爺您小家子氣。可要是高了,滿朝的文武可不答應啊!


    皇帝崇禎一聽,立時一愣。反應過來後,他不服氣的說道:哼!這天下都是朕的!如何封賞?賞的高低?哪個敢牢騷滿腹,麵諛背毀?


    王承恩一聽,知道剛才這十幾名山東地方官的事,算是放下了。雖然他對這十幾人也非常生氣,但現在不是處理他們的時候,什麽事也得分個輕重緩急不是嗎?


    王承恩笑了笑,說道:皇爺,您忘了那讖語詩了嗎?再說了,戚懷毅立此潑天大功,封賞低了,會寒了將士們的心!可是高了,先不說文武百官,就是內閣這一關,恐怕也不好過呀!


    崇禎皇帝一聽,頓時想起了,前幾日錦衣衛上報來的讖語詩和對聯!那詩和對聯裏,可是說懷毅會被封為蓋州伯的。而自己的本意是想封懷毅為侯的!這難道真是天意?況且前幾次的讖語詩,可是全部說中的!難道天意當真如此?


    陳芳也是知道讖語詩這件事情的。當時他正在皇宮中,駱養性匆匆進來稟報時,他正在邊上。而且皇上崇禎好幾次都說出了,戚懷毅真是朕的冠軍侯!難道皇上崇禎要封懷毅為侯?


    皇帝崇禎,思考了片刻,悠悠的問道:朕本來的意思是要封戚懷毅為侯的!可這讖語詩卻說是封為蓋州伯!朕想了幾日,都百思不得其解,你二人可有什麽要說的?


    王承恩躬身一禮,站直身體後笑著說道:皇爺,這讖語詩並沒有傳開,知道的也隻是寥寥數人而已!主要原因就是那廟太偏僻,錦衣衛發現的非常早。要是傳開了,滿朝文武早就炸鍋了。京城裏的百姓,也不會像今天一樣平靜了!


    崇禎皇帝聽完後,心中暗道:確實如此!真要是傳了出去,這京城早就翻了天了!


    監軍太監陳芳一聽,崇禎竟真的有意要封懷毅為侯!這頓時把他嚇了一跳。


    這裏交代一下,武將自正德年間後,隻有一位李成梁被封寧遠伯。就算是戚繼光如此高的功勞,也是隻封了個少保而已!怎麽樣?看俺的書長知識吧!


    陳芳聽完後撲通跪倒在地,高喊著:老奴代戚家軍上下,以及驃騎將軍戚懷毅,多謝皇爺的恩賞!但是封侯一事,萬不可行!還請皇爺收迴成命。


    陳芳說完,武英殿內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崇禎冷冷的看向陳芳,眼睛都不帶眨一眨的。王承恩也是被陳芳的話給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也撲通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皇爺,封侯一事切不可再提!滿朝文臣是絕不允許皇爺如此做的!


    崇禎聽完又看向了王承恩,過了良久後,他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禦座上,久久未發一言。


    王承恩跪在地上,偷眼觀瞧皇帝崇禎,見崇禎一臉失望的樣子,就知道,自家皇爺這是不開心了。可是他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封侯一事牽扯太大了!要是能封侯的話,萬曆年間,俞大猷,戚繼光等人早就封侯了,哪至於連個伯爵之位也沒有撈到!


    這裏要解釋一下,嘉靖皇帝繼位後,對於他遠支出身的皇族來說,能夠得到皇位,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年幼,便於掌控!而令眾臣沒有想到的是,繼承皇帝位的嘉靖皇帝,竟然是一位十分難對付的皇帝!而且他對帝王權術玩的那是相當溜!


    明朝的財政,到了中期時,已經是相當艱難。作為皇帝的嘉靖帝,自然沒有再封賞爵位。包括他的乳兄陸炳,都沒有得到爵位!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到了明末期,萬曆皇帝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封李成梁為寧遠伯!此後,再無一人封爵。


    崇禎皇帝,這時再次想到讖語詩和對聯,他興奮的站起來說道:你二人先起來吧,既然封不了侯,那就按照天意,封蓋州伯吧!王承恩立刻擬旨,封驃騎將軍戚懷毅為蓋州伯!


    王承恩聽完,大吃一驚!他心中暗道:皇爺啊皇爺,封候封不了,你封個蓋州伯,就能封的了?難啊!皇爺。


    想到這裏,王承恩磕了個頭,一臉委屈的說道:皇爺,要不這事兒先和內閣通個氣兒再說?


    皇帝崇禎一聽,頓時不悅。他一臉冰霜的說道:怎麽著?朕難道就不是這大明的天子了?這點事,朕就決定不了了!


    監軍太監陳芳聽到這裏,忙磕了個頭,苦笑了一聲,說道:皇爺啊!您要想給驃騎將軍封伯,這是好事!但是這滿朝的文臣,是絕不會答應的!畢竟他的曾祖戚繼光,那麽大的功勞都沒有封伯。您這有一封,滿朝的文武,那還不得炸了鍋?


    皇帝崇禎一聽,頓時勃然大怒,他啪的一拍龍書案,大聲說道:不必多言,朕意已決,就這麽辦!


    二人正要再勸,這時,突然一位小太監跑了進來。撲通跪倒在地,高喊道:啟稟皇爺,內閣大臣和戶部尚書,都在殿外,等著求見皇爺!


    崇禎一聽,頓時一愣。他思索了片刻後,也沒有想明白,這幫大臣這個時候,找自己到底有什麽事。


    陳芳和王承恩對視一眼,二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二人已經猜到,殿外的一眾大臣們,求見崇禎是要幹什麽了。


    皇帝崇禎畢竟是位勤政的皇帝,想到這裏,他開口說道:宣他們進來。那小太監說道:遵旨!立刻就退了出去。崇禎看了一眼二人,說道:你們起來吧!


    王承恩和陳芳二人,卻是沒有動,王承恩更是開口說道:皇爺,老奴知道這幫大臣找皇爺您幹什麽?陳芳也說道:老奴也知道!


    崇禎聽完,頓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非常鬱悶的說道:你們起來迴話吧!王承恩和陳芳磕了個頭,說道:謝皇爺!


    二人站起身後,再次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沈陽城的繳獲!


    崇禎聽完,勃然大怒!他剛想發火,在內閣首輔成基命的帶領下,五位大臣緩步走進了大殿中。他們走到近前後,一撩朝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喊道:臣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已是憤怒之極,不過身為皇帝的他,此時強壓下了怒火,冷冷的看向了大殿內跪著的五位大臣。良久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跪著的五位大臣,剛想站起身來,卻是沒有聽到皇帝崇禎說的那句:眾愛卿,平身!這句話。頓時準備站起的身子,立刻就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


    這正是:


    崇禎欲封侯,陳芳攔住頭。


    承恩緊勸之,皇帝威嚴休。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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