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東林黨人周延儒等在匯賢樓,定下了捧殺懷毅之計。都準備明天早上,要好好的報複一下,這位毛都沒長齊的武夫!薛國觀則心中暗道:周延儒這人心思歹毒!果然是艱險之人也!溫體仁則笑了笑,心中暗道:沒想到這周玉繩比起老夫來,下手更狠!看來以後要小心此人了!以後與其打交道,可要打起萬分的精神,免得著了此人的道!


    剛才罵周延儒的幾位官員,走到他麵前,一躬到地,開口說道:周大人,您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千萬不要和我等,一般見識!都是我等的錯,還望周大人海涵!周延儒笑了笑,故作驚訝道:哎呀,諸位大人,這是幹什麽?玉繩從未怪過幾位大人,隻是我周某人,人小勢微啊。不能馬上處置了,這禍國殃民的奸詐之徒!不如明日早朝,我等聯手,大家一起捐銀。成全於他,既討好了皇上,又給這位大英雄,戴上了緊箍咒!讓他與韃子全力開戰,最好戰死,省的你我再動手!最次也是兩敗俱傷,讓我等,既除了這國賊,又滅了這建州韃子,豈不美哉!


    這時,眾人見周延儒原諒了自己,又打算和自己聯手。一眾官員,再次興奮起來,大喊著捐銀子,捧殺戚懷毅!而這時,薛國觀渾身發冷,心中感歎,這周延儒好手段!三言兩語,便團結了眾人,讓所有官員和他站在一起,捧殺懷毅。他自問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跟周延儒比起來,自己那可就是大善人了!以前他覺得溫體仁心思陰狠,歹毒至極,在排除異己方麵,溫體仁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現在溫體仁與周延儒比起來,那真是一在平地一在天!雖說都是一丘之貉,但也有高低之分。這周延儒絕不是什麽善良之輩?算了,自己何不將計就計,讓這周延儒與這戚懷毅鬥上一鬥,說不定這位少年將軍,能夠讓自己刮目相看呢!


    想到這裏,薛國觀扶掌大笑,說道:妙妙啊,玉繩兄,此計甚妙!可謂是替我等讀書人,出了口惡氣。本官也願捐銀三十兩,咱們大夥一起資住軍資!哈哈哈!周延儒聽完笑著對薛國觀拱手道說道:多謝薛大人支持了!他心中卻是暗道:薛家相,你個老狐狸!不還是中了俺周某人的計了!簡單的一條禍水東引,瞞天過海,就將爾等眾人一網打盡!哼,我周某人明日早朝,一定要揚名天下。周道登這老匹夫裝病沒用,這次我周某人將你一塊趕下台去!內閣首輔必是我周某人的囊中之物也!


    薛國觀則擺擺手說道:我等讀書人,皆是頭懸梁,錐刺股,一步一步考取功名,才有了今日成就!他一個武人,隻是立了些許寸功,就成了皇上眼中的紅人!叫老夫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周延儒一聽,忙抱拳說道:薛大人,客氣了。明日我等聯手,一定可捧殺戚懷毅。到時還望薛大人配合一下呀!


    薛國觀點頭答應說道:本官既然答應捐錢,那就會和眾位大人配合好,哈哈哈!周延儒聽完立刻笑道:周某現在就趕往倪汝玉家,讓咱們倪尚書從戶部撥出十萬兩銀子,給這驃騎將軍!再加上明日咱們的捐銀,本官再激他一下,讓其立個軍令狀!本官就不信他戚懷毅不中計!


    薛國觀聽完後說道:玉繩兄當速去,這事早些定下來,我等讀書人也好早些出口惡氣!溫體仁此時也是跟著說道:對頭,玉繩兄,明日成敗在此一舉,還望玉繩兄,能夠說動倪汝玉,從戶部硬擠出十萬兩銀子,給咱們驃騎將軍!剛才罵周延魯的幾位大人也立刻拱手抱拳說道:薛大人,溫大人說的極是,還望周大人辛苦一趟,前往倪元璐府上,讓尚書大人配合一下,咱們才能唱好這出大戲!


    周延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眾人都紛紛表態,他站起身來做了個羅圈揖,說道:本官現在就前往倪汝玉府,本官有把握說服倪大人。到時候與我等在早朝上,給這小子下個死套,非讓他立下軍令狀不可!眾人一聽,大聲叫好,周延儒就坡下驢,當場離去,前往戶部尚書倪元璐府上!溫啟仁也跟著站起身來,說道:本官也去聯係一下誌同道合者,明日早朝咱們一起動手!說完,他也拱手與眾人道別。有在場的小官,迴家後將所見所聞,作詩曰:


    文官商議鬥武臣,心懷鬼胎良心狠。


    眾人聯手欲捧殺,此計還需倪家人。


    薛國觀則笑著,與眾人商議了一番後,才裝模作樣的起身離去。酒樓裏的小二,上來打掃衛生,對著離去的眾人呸了一口,說道:還他娘的自稱讀書人?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人家戚將軍那是玩命的跟韃子幹!哪像你們這些個狗東西,人麵獸心,妄披一張人皮,什麽玩意兒?


    薛國觀,溫體仁,周延儒及眾位官員的話,被一字不差的稟報給錦衣衛大檔頭駱養性。駱養性聽完後,沉思一會兒說道:咱們不要動,就當不知道此事。本官倒要看看,這位驃騎將軍,怎麽處理明天的這場捧殺大戲!駱養性這是坐山觀虎鬥,不摻和其中。卻坐收漁翁之利。而此時,時間早已到了亥時!


    而此時的懷毅,卻不知道,一場陰謀正在醞釀。一張大網正在衝著他慢慢的灑了下來。他正在思考,明日早朝要講的事,比如朝廷沒錢可給,工匠五千,火藥三萬斤,生鐵五萬斤,以及各種盔甲,兵器,馬匹,糧草等!


    戌時三刻。李金勇突然前來稟報:門外,來了一個叫陶敏泉的人,懷毅一拍額頭,心中暗道,唉,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立刻讓李金勇將人帶進來。李金龍得到命令後,一抱拳,轉身來到大門口,將陶毓泉領進了驃騎將軍府。而此時的陶敏泉,早已沒了前幾日的落魄樣子,雖然隻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但是卻幹淨整潔的很,見到懷毅後立刻跪倒在地,說道:戚將軍,這幾日草民一直住在齊魯會館。無所事事,陶某深感自責,草民不能為戚將軍出謀劃策,也不能為將軍籌糧紓困,反而一家老小還要將軍照顧!草民這心中自責的很,所以,今日草民特來問問將軍,可用得上草民。若用不上,草民便帶自家老小,返迴老家了!


    懷毅聽完後哈哈一笑,說道:陶先生不必自責,這幾日本將軍是忙了些,對於你這邊是有點照顧不周了!對了,陶先生可有認識的忠厚老實之人?本官打算雇傭他,做個管家。當然請你不要介懷,不是你不行,而是本將對你另有安排,你對本將來說,可有大用,做個管家是屈才了!


    陶敏泉聽完後,仔細想了一下。開口說道:戚將軍首選管家,不但要忠厚老實,而且要為人機智靈敏,才能在這四九城站住腳。不然一旦失了臉麵,會讓500官及兄貴們瞧不起的。草民倒是有個人選,可是此人是個太監!還是位被驅逐出皇宮的太監!戚將軍還是不要用了,用了有僭越之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懷毅聽完後,心中暗道:這陶敏泉一邊向自己舉薦,另一邊卻讓自己不要用,這人真是有意思!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既然知道僭越,那就不該向本將提這個太監!可你既然說了,又為何提醒本官有僭之嫌?這簡直就是就是,牛頭不對馬嘴,上聯不對詩尾!


    懷毅既然決心要改變這曆史的車輪,豈能因噎廢食,棄之不用!那與畏首畏尾又有什麽區別?懷想了一下,問道:這位公公是何人?為何被逐出皇宮?陶敏皇聽完苦笑一聲,說道:這位公公姓馬,名慶鴻。是天啟朝尚食監的管事。隻因為了生存,曾給魏忠賢立過生祠。後來,新皇繼位清算閹黨!馬慶鴻公公幸得為人和善,並無貪汙害人之事,這才被逐出皇宮了事。不然,定是必死無疑!


    懷毅聽完後思索一陣,再次問道:不知陶先生怎麽認得這位馬慶鴻公公?陶敏泉聽完後忙再次抱拳說道:迴稟戚將軍,陶某一直做的糧食生意,故而認得馬慶鴻馬公公?這位馬公公在天啟朝做了四年的尚食監管事太監,在萬曆爺時,他就做了太監。前後加在一塊兒,有12年。可是這位馬公公卻隻攢下了不足二十兩銀子的養老錢!其他竟無一物,現在住在城隍廟中,可憐的很!


    懷毅直盯著陶敏泉看,他突然再次開口問道:陶先生,你是如何得知他在城惶廟中住著?陶敏泉笑了笑,繼續說道:前天老母及賤內,病好了,我隨老母前往城隍廟燒香時,碰到的馬公公!他孤獨一人住在城隍廟中,孤苦無依,可憐的很!


    懷毅再次低頭思考起來,考慮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明日早朝,本將軍要進宮麵聖,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下午之事也沒個準,到時候你領他前來見本將軍!對了,齊魯會館離這可不近啊!你是怎麽來的。


    陶敏泉笑了笑,說道:迴稟將軍大人,草民迴來了。懷毅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戚萊領著弟兄們,住在東跨院。西跨院還空著,這樣吧,你和嫂夫人及伯母就暫住在西跨院吧! 陶敏泉一聽,連忙跪下說道:草民陶敏泉,多謝戚將軍收留之恩!救命大恩,無以為報,陶明泉,來世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戚將軍的這份恩情!


    懷毅聽完後笑了笑,擺手說道:這座三進的宅子,帶著四個跨院,臨時就住著我們30多人,你住在西跨院,你不占多少地方!不還是空著兩個跨院嗎?再說了,你們一家子住進來,也是為了這座宅子添人氣啊,不是嗎!更是為了給本官省下了住店的銀子!好了,此事就這樣定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迴去早早歇著吧,明日早上你就搬過來住吧!


    陶敏泉忙磕頭,再次對懷毅表示感謝!懷毅讓李金勇送陶敏泉出了宅子,他轉身就返迴睡覺休息去了。九月29日子時過半,懷毅被李金勇喊起,穿上衣服後,陳登端上了一碗麵條。


    洗了把臉後洗了把臉後看著燭光,心中竟然對上朝的百官,泛起了憐憫之意!這上早朝可真不是普通人,能夠忍受了的。陳登見懷毅發愣良久,麵條此時已經有些涼了,便開口說道:少爺,麵都涼了,一會兒該上朝了。懷毅反應過來後,立刻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吃完後,陳登,戚萊二人騎馬護送著,趕到了午門外。


    醜時三刻,午門外。已有不少官員在此等候上朝。懷毅不想引起眾人的注意,距離眾人很遠的地方便下了馬,三人牽著馬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等在那裏。這時不斷有朝廷重臣趕到這裏。從抬轎子的轎夫上來看,就知道官員的大小。也有路程遠的是坐著馬車來的。武將們大部分都是騎著馬來的。


    卯時,城樓上的鍾鼓響,城門大開。官員們排好隊,依次進入紫禁城。懷毅也趕忙來到隊尾,跟著進了皇城!此時,天色仍是漆黑一片,隊伍前麵有太監,打著燈籠給引路。兩旁值守的士卒們,也隔三差五的亮著燈籠。為上早朝的百官們,照明道路。百官們一路來到太和門前,坐在禦座上的崇禎,示意了一旁的王承恩後,王承恩高聲喊道:聖上駕到,眾臣早朝!跪!文武百官立刻跪下,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喊了聲"平身"後,百官高喊道:謝聖上。文武百官這才站起身來。而此時,天色已經放亮。崇禎掃了一圈眾人後,開口說道:昨日早朝,對於重建戚家軍,一事各有爭論,今日早朝就再議一下,爭取定下個結果。皇帝崇禎話剛說完後,昨夜怒罵周延儒的王姓給事中,率先出班:啟奏皇上,微臣昨日早朝後,多方思索,微臣覺得皇上重建戚家軍一事乃是英名之舉!重建戚家軍所征之兵,為山東,遼地無地百姓及長城邊上的無地百姓,這樣既解決了百姓的生存問題,又解決了地方上的治安問題,實在是兩兩全其美也!陳薄有家產,願捐三十兩銀子以助軍資!


    接著,陸續有20多名官員紛紛出班奏到,願捐銀三十兩,以助軍資。這裏麵包括周延儒,薛國觀,溫體仁,韓爌,倪元璐,張國維,成基命等人!這幾人可是朝廷重臣,昨日還集體反對皇帝崇禎,重建戚家軍一事。今日竟然同意崇禎重建戚家軍,並且捐銀三十兩,以助軍資!坐在禦座上的皇帝崇禎,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實在不明白,隻是過了一日的時間,朝廷的重臣們,竟然大部分支持自己重建戚家軍!他心裏攢了許多勸說的話,竟然變得毫無用處。他心裏最後打算是準備強行通過,以皇帝之命重建齊家軍!可是現在,朝廷重臣竟然大部分站到自己的這邊,這讓他多少有點不太適應。這正是:


    大明朝堂眾臣公,早朝奏本說崢嶸。


    昨日集體皆反對,今朝反水多讚同。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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