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他們這樣的人,別看自己平日接觸的那些人、見著你時一副笑臉相迎、好話說盡的麵孔。


    可背地裏,他們知道,那些人說起自己時、話語不定怎麽難聽呢!


    便是他們的父母兄弟、也是常用看什麽嫌棄物似的眼神看他們。


    可眼前的寧兄弟卻完全不一樣。


    聽聽寧兄弟那真摯的話語,熱心地建議。他們又不是真的沒心、怎會感覺不到?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士…為…知己者死吧!”


    他們也是一樣,似他們這樣的人,最看重的是什麽,自然是兄弟義氣。你把我當兄弟,我便也當你是兄弟。兄弟有什麽事,那不是兩肋插刀、一句話的事嗎?怎麽還能要銀子呢?


    故而此時,不止何光,便是周圍幾個少年也覺得眼前的那個錢袋子是那麽的刺眼,紛紛不悅道:“就是、就是…這個銀子,還請寧兄弟收迴吧。”


    微微一笑,李元寧不疾不徐地道:“若是看不起各位大哥,我何至於在這裏和各位大哥說上這麽些話?直接請各位大哥開價辦事、不就行了?


    隻是,之前我見各位大哥雖古道熱腸,但這本該發奮圖強、淩雲壯誌的年紀;卻碌碌無為、無所事事,實在可惜、可歎,才有此提議。”


    “寧兄弟說的是,如今想想、我們之前的那些日子真是混賬的可以。”聞言,何光頗有點慚愧地道。


    原來以為自己的人生、自一出生便是定了下來的,卻不想有一天,有人告訴他們自己也可以有出頭的一日、也可以建立一番自己的事業。這怎麽不讓他們驚喜?怎麽不讓他們懊惱之前荒廢的光陰?


    看著眼前這群十七八歲的少年,李元寧有點感歎。


    貧苦的生活限製了他們的發展,匱乏的知識造就了他們狹隘的思維。再加上,沒有人給予恰當的引導,走上歧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過,李元寧還真是佩服這群人的膽大包天。


    什麽叫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就是。一群毫無身份背景、手段的十幾歲的少年們,竟然敢與在這裏紮根了幾十年的老江湖爭地盤,也是夠牛的了。


    好在這幾位今日遇見了她們,憑著柳青的身手,擺平那些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原本,李元寧還真沒有想要插手這些街頭混混的地盤之爭的,但當對方那句他們背後是知府二公子方誌傑在撐腰時,李元寧便改變了主意了。


    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有些時候,小人物也是會掀起大風浪的。


    看著眼前此時頗為懊惱的少年,李元寧笑著安慰道:“現在開始也不遲啊!古往今來,多少英雄好漢哪有一蹴而就、天生便成大事?”


    說著話,李元寧順手幹脆利落地將錢袋塞入何光手中,繼續道:“雖然,我把各位大哥當兄弟,兄弟之間自也不必客氣。


    但,自家兄弟關係再好,也沒有讓各位大哥餓著肚子、替我辦事的道理吧?


    還是,各位大哥,其實根本沒當我是兄弟?”


    “這怎麽會?”見李元寧這樣說,對麵少年當即反駁道。


    聞言,捏著手裏的錢袋子,何光想了想、便也不再推辭了。


    留下落腳的客棧地址,溝通好雙方聯係的方式,李元寧揮揮手、領著柳青先告辭了。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其中一個少年忍不住地感歎道:“今日才算真正知道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


    聞言,周圍幾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讚同地點點頭。


    可不是嗎?瞧瞧那個青子兄弟,看著一副瘦弱模樣,可身手卻利索的讓人傻了眼,三拳兩腿便扭轉了雙方的局勢。


    至於,這個寧兄弟,就更厲害了。瞧著比他們還小的樣子,可知道的事、懂得的道理真多。


    “老大,你說那白通判真的會理會咱們嗎?”見李元寧那邊走遠了,其中一個少年有些遲疑地開口問何光。


    不是他不相信剛剛那個寧兄弟的話,實在是這件事太玄乎了。


    也不想想人家通判大人什麽人?他們又是什麽人?怎麽就能搭上話了?


    “先按他說的做,至於成不成,再說吧!”皺著眉頭,何光有些遲疑地道。其實他心裏也發虛呢,通判大人啊!那得多大的官啊?


    要知道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那些捕快衙役都是高高在上般的存在,更何況這一州之府的通判大人呢?


    不過,瞧著大家仍似懷疑的眼神,何光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道:“我覺得這位寧兄弟也不像是閑著無事、特地跑來消遣咱們的人,大家就先放心吧!”


    尤其,他們如今得罪了這安樂街的老大馬管頭,他可不認為自己還有別的選擇。


    拜昨天晚上柳青的那個霹靂雷所賜,方長明此時正躺在床上。


    倒不是說他傷的有多重,主要是被嚇得不輕。


    想想昨天晚上,聽著屋頂上的打鬥,判斷著這邊勝算情況的父子二人,猛然聽見屋頂劈啪一聲,嚇了一跳。


    隻是,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屋內便又是一陣火光四射的劈劈聲,連帶著自己麵前的那張桌子、騰的一下也碎了。


    看著眼前那呲呲冒著煙氣的桌子,被震出好幾步遠的父子二人當場都呆住了。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怎麽就這麽大的威力?


    尤其是方長明,隻要一想若不是自己閃的快點,說不得自己也跟那桌子的下場一樣時,便覺得心口堵得慌。


    相比較坐在桌旁的父親,方誌傑則明顯要離得遠些。故而,他受到的驚嚇也沒有方長明嚴重。


    這不,身心自我感覺還行的方誌傑、向著病床上的父親抗議道:“隻是爹,一年五萬兩銀子呢,您老真舍得?”


    果然,眼見自家父親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舍後,方誌傑又繼續道:“我既然已經和人約好了,不去可是很沒麵子的。”說著話,方誌傑又舉著手保證道:“大不了,到時我帶上玄風玄力二人不就得了,爹?”


    見了情形,一邊的知府夫人曹馨兒眼睛轉了轉,隨即噗嗤一聲,笑著開口道:“老爺,瞧瞧傑兒這樣子,真正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變。


    且,我瞧著情形,今日你若不應了他,說不得今天晚上怕是一直賴在這裏、可勁地煩您呢。”


    說著話,眼見方長明臉上閃過的一絲不悅,曹馨忙又輕撫他的心口、接著道:“我也知老爺您的心思,就如昨天晚上一樣,外麵不定多少人盯著咱們呢。


    不過,話也說迴來了,這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個時候,老爺難道還能指望別人?


    且,傑兒如今也不小了,還是應該多曆練曆練的好,怎麽能因為一點困難而退縮?”


    說到這裏,曹馨兒手指輕點方長明的胸口,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道:“這一點,老爺可怪不得別人,誰讓傑兒可是最像您的呢!一樣的不服輸、有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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