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家母親叮囑自己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的話,楊靜宜又嘟了嘟嘴。


    森哥哥說的對,母親她們一直當自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事事都不讓她插手。


    如今,她怎麽也得證明一下自己其實已經是大人了、也是能幫著她們做許多事情的呢。


    這樣想著,楊靜宜越發堅定了明日去赴約的決定。


    不顧貼身丫鬟百靈的勸阻,楊靜宜下定決心偏要做出點什麽、讓母親她們好好看看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甚至於,楊靜宜還下定決心、自己就應該按森哥哥信裏麵說的一樣:不要告訴別人、獨自去找他。


    唉,隻能說楊靜宜真的被保護的太好,心眼太實。對自己的這個未婚夫沒有半點懷疑就罷了,還覺得董子森說的那些話真是體貼的緊。


    聽到這裏的時候,李元寧已經完全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已是毋庸置疑的了。


    果然,等第二天楊靜宜推開約定的房門時,等待她的並不是那個體貼的森哥哥、而是知府家那個聲名狼藉的二公子方誌傑。


    此時的楊靜宜終於迴過神來,聯係之前董子瑩的邀請、及那天銀樓發生的事情。


    小姑娘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就是一場陰謀。


    隻是為什麽呢?想著自己自幼與董子森定親、兩家關係又一直融洽。楊靜宜實在搞不懂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害他們楊家?


    這一刻,楊靜宜是憤恨的、絕望的、傷心的,但更多的是疑惑,她要問問他們董家、問問那董子森,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著猙獰著臉、向自己走過來的方誌傑,楊靜宜幾乎是絕望地拔下頭上的金釵。


    這方誌傑什麽名聲,湖州城誰人不知。可恨董子森竟然還這樣作踐自己。


    想起自己的父親、哥哥,自己怎麽能如了他的意、墜了父兄的名聲?


    想至此,楊靜宜決絕地舉起手來,今日她便是化作孽鬼也不放過他們。可恨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卻害了哥哥入獄,娘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然,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元思帶著人恰巧趕了過來。


    原來,受此次事情的影響,對董子森有了戒備的李元思,有點擔心自家小姑子楊靜宜再中他的圈套,便派自己的貼身丫鬟綠意多注意一下小姐那邊的動靜。


    這一關注,李元思就發現不妥,眼見小姑子偷偷溜出去。來不及告知自己的婆婆,李元思便直接帶著人到了酒樓。


    因著今日,為了不引人注意,楊靜宜也隻是做了簡單的丫鬟打扮。是以,萬緣酒樓裏的眾人根本不知道有什麽楊府的小姐過來,甚至於,今日的萬緣酒樓差點重複了前天吉祥銀樓的慘案。


    武將之家嘛,家丁們的身手自是不用說,待李元思不動聲色地將楊靜宜從後門帶走後,便掄起拳頭將方誌傑暴打了一頓。


    至於打方誌傑的原因,眾位酒樓外的看客都自發自動地聯想開了。


    楊府的這般行徑定是為了前日楊家兒郎的那事。楊家吃了暗虧,怕是那楊騎尉沒救出,心裏麵窩著火呢!


    畢竟,銀樓那天的事情,大家也有所耳聞。


    楊騎尉什麽人,大家還能不知道?那定是陷害!


    也許還有人說,就沒有可能是楊騎尉見色起意,那知府家的姑娘抵死不從,才釀成的慘劇!


    這人的疑惑一出口,就差點被旁邊人的口水淹死。不要說是人家楊騎尉了,便是正常男人,哪個沾花惹草時、還帶上自己的妹妹?


    待楊靜宜迴了府,已經得到消息的張氏直氣的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暗怪自己平日裏太縱著女兒,養成她這副不知天高地厚、又膽大妄為的性子。


    顧不得被母親扇疼的臉頰,楊靜宜跪在張氏的腳邊痛哭不止。她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尤其,想起在酒樓裏聽那方誌傑說什麽要是自己就那麽死了,他就扒光她的衣服、將她扔在大街上,讓她死了也要給楊家摸黑的話,她就止不住地顫抖。她是真的怕了!


    瞧著地上痛哭不已的女兒,聽著兒媳講述那酒樓裏千鈞一發的時刻,張氏直覺心膽俱裂,後怕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就是一陣痛哭。


    之前的懷疑變成了肯定,張氏立時恨得咬牙切齒。


    自來兒子與方家便是不同陣營,對方下此狠手,她雖痛恨、卻不意外。


    可董家,又憑的什麽?簡直恩將仇報、忘恩負義、泯滅人性。


    當年,若不是自己的丈夫,現在哪還有什麽董家?而且那方誌傑什麽人,這個湖州城誰不知道?這董子森是要逼著女兒去死啊。


    到時候,一個失節的女兒,一個殺人犯的兒子?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這是想讓她楊家臭名昭著,永無翻身之日,讓他楊家再無臉在這世上立足啊!


    真想不到,那董子森平日裏看著謙遜有禮,卻原來是隻披著羊皮的狼。


    隻是這件事事關女兒名聲,實在不宜聲張,張氏縱有再多不甘、也隻得打落牙齒、咽落肚裏。


    也不知是不是被這件事刺激的厲害了,當天夜裏,之前隻是有點不好的張氏此時徹底病倒了。


    而楊靜宜雖說也不再有所動作,但原本活潑天真的小女孩卻明顯長大了,整個人沉寂的可怕。


    李元思心裏焦急的同時,不得已又命人帶著信再次去楚州。此時的她很是擔心:白日他們動過手後,那方知府會不會把氣撒到丈夫的身上。


    聽了李元思更加詳細的敘說,尤其是楊靜宜被方誌傑堵在酒樓那段的事情,李元寧直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這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她還就納悶了,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那方長明又到底是怎麽當上這個知府的呢?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位倒好,自己女兒的性命、說舍棄、竟然也就舍棄了。


    簡直沒有人性、沒有親情、仁義。


    還有那個董子森,那就更加的可惡了。說他是畜牲、都是拉低畜牲的檔次。


    聽了李元思講了這些,李元寧心裏有了些計較,不著痕跡地詢問了許多關於董子森和那方誌傑的事。


    對於董子森,因著之前的姻親關係,李元思自也不陌生,再加上心裏也是一肚子火氣,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將董家兜了個底朝天,包括以前楊家幫過董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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