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呢?高德陽覺得當時的自己完全被鎮住了,怎麽可能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呢?這樣的事也能預測?高德陽迷茫了。若不是堅信張康宇不敢拿奏折做文章,高德陽甚至覺得自己都要懷疑張康宇奏折上的真偽了。


    難道自己真的老了?高德陽忍不住地問自己。可這跟自己老有關係嗎?這分明是那白景堂太厲害了的原因!窺視天機啊!


    有了這樣的想法,高德陽對於瑾成帝宣布已恢複白景堂陵昌伯的身份的時候、哪裏還有半點異議?這救了湖寧一府百姓性命的事,白景堂的確該得到這樣的賞賜。


    眼睛瞥了瞥那邊爭論不休的眾人,高德陽心裏鄙夷不已。真正是不知所謂,不說白景堂此番那般大的功勞;便是陛下已經發出去的旨意,哪裏又是那般可以輕易收迴的?


    想到此,高德陽直覺自己對瑾成帝的認知又上了個台階,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呢?聖旨竟然就已經到了西南?難道陛下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預示到西南會有這樣的大事發生?還是西南一切、其實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想到此,高德陽直覺地站直了身子、神情也就越發地恭敬了。眼前這位年輕帝王,胸有丘壑、可不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主。可憐自己身後這一個個閑命長的,竟然還鬧著讓陛下收迴旨意,尤其是那個宜寧候李振風。


    話說此時的李振風、雖嘴上叫喊的厲害,但心裏可是怕的要死。今日早上究竟怎麽迴事?他到現在還莫名其妙著呢。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隻覺得今天自己正像往常那般點卯應差似地站在朝臣中,想著昨日在春風樓聽到的那管聲音,心裏癢癢的。那聲音真是…真是酥到自己的骨子裏去了,可恨自己提出想要見見,那春風樓的管事卻一個勁地推脫、不讓自己見人。哼!還不是欲擒故縱、想提高價錢?


    真是狗眼看人低、李振風覺得自己好歹一個侯爺,昨日裏就那麽走了,著實不甘心、正想著今兒怎麽著還得再去、要向那管事要人時,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白景堂。


    白景堂?李振風渾身一振、覺得可能是自己聽岔了。那個被貶為庶民的白武夫?怎麽可能?現在可是早朝期間,哪個煞風景的提到他的名字。


    可隨著接下來、那個煞風景的陛下的宣布,李振風覺得自己好像沒聽錯,是白景堂這個名字。再次不確定地左右看了看,果然就見周圍人交頭接耳、議論的都是白景堂。


    頓時,李振風呆住了,自己沒有聽錯,他們談論的竟然真的是白景堂、那個蠻不講理的武夫。


    等等,陛下剛剛宣布了什麽?他的意思是?李振風有些緊張,剛剛陛下說白景堂什麽來著。此時的李振風有些暗恨自己、剛剛那關鍵時刻怎麽就走神了。不過,讓他再開口問皇帝,他李振風又不是嫌命長。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的李振風,當即便仔細聽著旁邊人的議論。


    待聽得他們說話的內容時,李振風直覺得眼前一黑。滿腦子都是那句話:那個白武夫竟然官複原職了?官複原職了?


    這怎麽可以?李振風有點想哭了。想想白景堂沒有被貶的時候,自己憋屈的日子,李振風就覺得痛不欲生。甭看自己是個侯爺,對方隻是個伯爺,可李振風卻知道即使是對方的一個護衛、那都是敢甩臉色給自己看的、更別說白景堂本人了。趕上自己若是一點點不妥,那白景堂脾氣上來的時候,訓自己就跟訓孫子似的。


    想著自己好不容易過的兩年隨心所欲的日子,李振風是怎麽也不願白景堂官複原職地迴來。尤其,自己這兩年對老大家留下的那個孩子、從來都是不聞不問,這萬一白景堂迴來、質問自己,自己可不就死定了。


    不、不,不能讓白景堂官複原職、更不能讓他迴京。


    抱著這樣的想法,瞧著有不少大臣上奏皇帝“此舉有失妥當、請皇帝收迴成命”“那白景堂原本乃待罪之身、此舉不過功過相抵而已”“……”等、抗議不應該給白景堂官複原職時,李振風立刻加入其中,而且還是嚷的最兇的那個。


    李福:“……”哎呦喂,這位鬧騰什麽呢鬧騰?自家那樣的孫子都能給折騰的離心離德,這位竟然還有臉鬧騰?瞧這情形,李福可真擔心,這位爺說不得那天就作死了自己。


    眾大臣:“……”這宜寧候莫不是糊塗了,再怎麽說那白景堂可是他的親家啊。就算前些年兩家有些嫌隙,可那大房、白家閨女生的孩子可都還姓李。想來以白景堂的性格,就算看在這幾個孩子的麵上,也不會為難你啊!你說你鬧什麽呀?


    對於李振風的行為,那些提反對意見的大臣們,也直接被整糊塗了。他們之中或因某種利益、或因某些原因、才都不得不這樣做的、不然誰閑著無事來質疑當今聖上、又不是不想活了。


    可是這個李振風這個時候跳出來又是為什麽呢?怎麽瞧著比他們還上心、還賣力的樣子?


    以至於有些人、甚至還冒出莫不是這李振風其實是自己人的念頭。


    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瑾成帝,眉毛都沒掃一下,心裏麵卻是了然。瞧著這一個個拿著他發的俸祿、享受著他給的榮耀、卻都隻顧著自己的小算盤、想著法地算計自己呢!


    收迴成命?虧他們也敢想、敢說?這不是逼著自己出爾反爾、失信於人嗎?這就是自己的臣子、東陵國的國之重臣?


    瞥了瞥外麵,瑾成帝的眼睛掃了一眼旁邊的李福。


    李福會意地點點頭。自己安排在宮門口守著的人、剛剛已經眼神示意過自己了、那邊的人已經等在外麵了。


    “諸位愛卿,”忽然,上座的瑾成帝慢慢開口,待見大廳中、眾人都靜了下來,才不疾不徐地道:“不知此番討論、諸位可有商議出結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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