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真的是醜時末雨停的?”房間裏魏五不信地問著昨夜一夜沒睡,等著看結果的韓先生。


    韓先生點點頭,這時間點卡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太相信。若說那孩子的小廝胡說,也不可能。畢竟,就像有人說“你脈象怎麽怎麽不好,哪裏會有隱疾”這並不算什麽,但他要是說出你這隱疾哪一天發病,那這個人就厲害了。能算出這雨什麽時辰停,這是如何做到的?畢竟,袁家的那位老祖宗隻是傳說中的人物。


    時隔多年,繼袁目之後,這天下又出了位少年英才,韓先生心裏道。


    “奶奶的,真是神了,這也算得出。”魏五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


    一邊的賀望舒此時開口道:“這麽說,那富陽縣的幾人,就是他們了?”


    “八九不離十”韓先生開口道,“隻是,這孩子哪裏來的本領,竟然至此。”而且據他所知,袁家這些年已經沒有什麽有天能的少年了,況且袁目一直經營著那一間豆鋪,並沒有其他的動向。


    “管他呢,我把他拉過來問,不就得了。”一邊的魏五大手一揮道。


    “不行”韓先生和信王同時開口道,見信王看了自己一眼,知道這是讓自己解釋,韓先生開口道:“如今朝中暗流湧動,此子不易太過暴露。而且,萬一不是他,豈不是給他招禍。要知道,這樣的人一出,那些有異心的人第一個對付的就是這孩子。”


    的確,如今的東陵看著還好,其實朝中局勢多變,各方勢力互相交織著。一些人正視機而動,若是他們此時采取什麽,落在有心人眼裏,反而會連累這孩子。


    幾人聞言點點頭,賀望舒此時又開口道:“聽掌櫃說,這李家小子是準備去楚州找白伯爺的,那要不要路上安排人暗地裏護著。”


    “哎”魏五擺擺手道:“這個還是算了,這李家小子身邊的那兩個小子功夫厲害著呢。我們這邊要是安排人跟去了,不出一個時辰,就得被發現。而且,你們也不用擔心,有那兩個小子在,這幾人保命該是沒什麽問題。”


    一邊的賀望舒此時也笑著開口道:“相比那兩個小廝,我倒覺得這小子怕不是個好惹得主,你們注意到之前這小子站在樓上說的那些話了嗎,這位可精著呢?怕也不是個會讓自己陷於險地的主。”


    聞言,魏五一拍手,大笑道:“對啊,那句長的醜的先說最有意思。”


    其餘人想了想,還真是。這樣看來,他們似乎也不用太過擔心。


    最後,還是信王周懷信開口道:“一動不如一靜,那就什麽都不管,待迴京後,再細細向皇兄稟報,看看皇兄有什麽打算。還有”信王頓了頓又補充道:“等一下,讓客棧掌櫃再去李家那小子處探探底。”


    韓先生點頭稱是,眾人也覺可行,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而李元寧的房間裏,李元寧收拾好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了想又有點不放心,瞥了瞥周圍沒人注意。自己忙去了一邊快速檢查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對著鏡子瞄了兩眼。這兩天因為房間裏人多手雜,沒敢捯飭,確定自己的妝還在,應該沒什麽變化,不特意盯著看應該看不出來的,李元寧不由得放下了心。


    吃早飯的時候,即使是沒出門的李元寧,也已經知道柳青為什麽遲遲沒迴來了。原因是飯桌邊的小家夥一個勁地說著:“元寧舅舅,外麵的人都在等青子哥哥呢,他們都說他好厲害,什麽指一算,這什麽天氣就出來了。”


    “掐指一算”一邊於鳳池邊夾了塊米糕遞給郭玉麟,邊糾正道,完全沒有指責小家夥沒有牢記“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對對對,就是掐指一算”郭玉麟忙補充道。


    還掐指一算呢?李元寧心裏暗笑,就柳青那樣的,不要說掐手指,掐破腦袋,她也不知道。


    瞥見李元寧嘴角的笑意,於鳳池的眼睛閃了閃。


    對麵的郭玉麟卻不知道這邊的暗流,隻是自顧自地繼續道:“元寧舅舅,昨天青子哥哥是真的知道今天天氣啊?我還以為他是瞎猜的呢!”


    “嗯”李元寧邊吃一塊桂花糕便點頭,怕郭玉麟沒聽明白,又補充道:“當然知道”。


    “哇!”郭玉麟眼睛亮起來了,隨即驚喜地問著李元寧道:“那門口的那些人說青子哥哥原本是菩薩座下的童子,下來點化眾人的?是真的嗎?”


    “啥玩意……咳咳?”李元寧一口咬著糕點,差點沒噎住,忙抬頭順著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同是也在好奇,不過一天,這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看著一臉元寧舅舅你就快告訴我吧的激動的郭玉麟,及一邊也抬頭瞥過來的於鳳池,李元寧心裏暗暗好笑:什麽時候都不缺八卦的人啊!擺了擺手,李元寧開口道:“哪有那麽玄乎,不過是因為識得一些天象,知道一些規律,推斷出來的罷了。”


    “啊?”郭玉麟失望了,不是仙童啊!他還以為這青子哥哥會是舅舅講的那什麽西遊記裏的人一樣,會飛天遁地,知曉世間一切的神仙呢。想了想,郭玉麟又不死心地問了李元寧一遍,得到同樣的答案。小家夥有些傷心,撇了撇嘴,用筷子點著碗裏的稀飯,頗有點意興闌珊的樣子。


    不同於頹廢傷感的外甥,於鳳池的眼裏卻閃著莫名的亮光。果然!想了想,於鳳池故作奇怪地問道:“這天象也好推測?聽起來,寧弟也懂?”


    喝了一口稀飯,李元寧點點頭,隨口道:“當然,萬事萬物都有規律,這天象亦是如此。”頓了頓,李元寧又繼續道:“不僅如此,水向、地質都可以有跡可循。這一方麵,我可是行家。”李元寧大言不慚地道。


    看著那滿臉自得的李元寧,舉著筷子,夾了一塊糕點掩飾心中的波動,於風池心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也不知為什麽,看著眼前少年浮誇的舉動,他竟然沒覺得一點不妥,反而認為眼前之人著實可愛。


    隨即,於風池又想到那篇文章其實是眼前這位李家四公子所寫。隻是,能在玉晨書院讀書,是每個讀書人的夢想。即使以後不為官,玉晨書院的學子也是會被人高看一眼。這寧弟既交了那篇文章,為什麽又放棄了呢?還是這其中有什麽苦衷?


    想到此,於鳳池試探地道:“聽寧弟這麽一說,愚兄倒是頗為好奇了。不知寧弟哪裏學得的這些?”


    嗷,李元寧心道哀歎一聲,最怕你們尋根問底了!不過人家既然問了,李元寧也隻得胡謅道:“於大哥知道我表舅是誰吧?”


    聞言,於風池點點頭。


    李元寧故作神秘地道:“不過,表舅不許我對外說,於大哥會為我保密,對不對?”


    於風池點點頭道了聲“自然”。原來如此,那寧弟不去玉晨書院,怕也是袁先生不願讓人知道是自己教他的吧,自認為知道真相的於風池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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