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麵子,把尾巴都收一收。走私這活兒甭碰了。全都規規矩矩合法做生意。”


    朱橚認真的看著這些走私商人,極力勸說。


    “當然了,這裏麵也有我妹夫的麵子。他雖然傻不拉幾的,好歹是我妹妹的夫婿。”


    “能救他一命,好歹救他一命,就算看在我娘的麵子上,我也會拉一把。”


    朱橚記得,後世的曆史上,就處死歐陽倫一事,馬皇後與朱元璋發生的極大的衝突。


    甚至有的電視劇把這段寫成馬皇後心死,預示著朱元璋和馬皇後矛盾的開端。


    “哈哈哈……”朱橚的苦心,這群走私犯沒有考慮到。


    他們還以為朱橚怕了。


    得意洋洋,趾高氣昂。


    “我就說這些皇室的人自私吧?殺咱們他們眼都不眨一下,一殺自己人都猶豫萬分。”


    “這次把歐陽倫拉下馬,還真是做對了。大哥真是神機妙算,不枉咱們花費三個月做局。”


    “哈哈,咱們跟著歐陽倫那傻子走,那傻子還認為咱們俯首稱臣呢。他估計現在還想不到,他是咱們推出來的替死鬼!”


    “還是太早了,本來我還準備設計一出,駙馬毆打稅官的壯舉呢,我連稅官都找好了,誰想到沒出手呢,歐陽倫漏了……”


    “臥槽!你是隻嫌棄歐陽倫不死啊,駙馬毆打稅官,那是用腳踩朝廷的麵子,到時候,陛下再怎麽徇私,菜市場斬首是沒問題的。”


    “誰說的準呢?萬一呢?萬一陛下徇私,咱們再走私,朝廷好意思秉公執法?”


    “……”


    好家夥,朱橚直唿好家夥。


    不經意間,聽眼前這些人把他們的老底透個底兒掉。


    敢情歐陽倫涉足走私,不全是他貪心作祟,更大的原因是這群狗東西做局。


    他們就想拉一下皇室之人下水。


    用皇室親人的血,試一下朱元璋的態度。


    “我說,你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可是在場呢,你是覺得我朱老五是死人?”


    朱橚難得生氣了,手一翻,黃金板磚出現在手中,眼珠子不住掃描眼前之人的後腦勺。


    手裏的板磚躍躍欲試。


    可朱橚還沒動手。


    幾個掌櫃笑著拍拍手掌,有人從門後“牽”出幾個衣不蔽體的男人。


    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眼神呆滯,口水亂流。


    一個個的不斷撕扯著脖頸間的鎖鏈。


    行為動作無盡的癲狂。


    “知道五皇子有腦疾,正好我這也有幾個患了腦疾的朋友。”


    “五皇子盡管動手,隻要一動手,明日就會傳出五皇子單挑瘋人院的傳聞。”


    幾個走私犯好笑的看著朱橚,希望看到朱橚下一步的動作,


    朱橚的腦疾是金陵多少大人物頭疼的困難。


    朱橚一拿出板磚,哪怕是丞相,大將軍也得拱手認輸——倒不是打不過朱橚。關鍵是打輸打贏都是虧。


    你要是打輸了,朝廷上下都會傳,那誰誰誰跟傻子打架還打輸了。


    就算是打贏了,也大不了說一句,某某好厲害,竟然打贏了傻子。


    最最關鍵的是啥?那傻子背後有靠山,真要是惹得他背後靠山的不悅。


    他們九族都有移民地府的需求。


    朱橚看著眼前膀大腰圓但是卻滿臉癲狂的“真腦疾”,默默收起了板磚。


    廢話,


    朱橚又不傻,五六個膀大腰圓的神經病,誰傻了去跟他們拚命。


    這些真腦疾又不像朝廷裏的當官兒的,懂得身份禮儀什麽的,他們惹惱了,可是會真上手的。


    “打啊,怎麽不打了?”


    眾人見朱橚收起了板磚,更猖狂了。“我還想見識見識腦疾拚起命來是什麽樣子的呢。”


    “給你機會,你怎麽不中用呢?”


    朱橚氣的要炸,手裏捏著穿雲箭就要發射。論搖人兒,他就沒怕過誰,就算在人生地不熟的西安,他也能找出一大堆幫手。


    “怎麽?要找幫手?你餓了,要找你爹要奶吃?”


    眼見朱橚接二連三吃癟,幾個掌櫃的愈加猖狂,甚至不顧朱橚黑如鍋底的臉色,自顧自扮演起朱橚像朱元璋告狀的場麵。


    “爹爹,人家受欺負了,你要給人家做主啊!”


    “乖,他們怎麽惹你了,給爹說。爹幫你報仇。”


    “他們罵我有腦疾,我還親耳聽見他們說走私,聽見他們設局陷害駙馬,看見他們找了好幾個腦疾威脅我……”


    “哇呀呀!可惡!竟敢欺負我乖乖傻兒子。來人呐,將那人的九族喂狗……給我傻兒子報仇!”


    幾人正演著,突然停了下來。


    揶揄的看著朱橚。


    “五皇子,你預想的場麵是不是這樣?”


    朱橚氣的要炸,這難道不是事實嘛?


    幾人對視一笑,不約而同拿出一個刻著德字的黃金板磚朝自己臉上砸了一下。


    受傷多重不重要,血唿啦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臉上那個“德”字務必清晰。


    從德字的筆法,到筆畫的深度,務必要做的和朱橚板磚拍出來的一樣。


    然後,“朱元璋”“朱橚”又開始了表演。


    “爹爹,爹爹,有人欺負我,”


    “嗯?誰?咱要誅他九族?”


    “是他,是他,還有他,他們不僅欺負我,還走私,還陷害駙馬,還想殺我!”


    說到這兒,“朱元璋”看了眾人滿臉是血的德字。拎起大刀追“朱橚”。


    “兔崽子,人家傷的那麽重。怎麽欺負你的?用臉嗎?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冤枉人,我讓你跟咱撒謊……”


    朱橚:(|||?益?)—?


    他們這是準備陷害我?


    朱橚麻了,腦瓜子嗡嗡的,隻想用他40碼的腳唿那群人42的臉。


    他麽的,從來都是他朱橚演別人,這次竟被別人演了。


    最扯淡的是啥?


    他們演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據。別說百官和朱元璋信了。就是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真的。


    他現在知道,為什麽被他演之後,那麽多對手都吐血上吊了,


    被演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朱橚知道,他這是遇到對手了,


    論不要臉,會裝,這群人不比他差。


    而且這些人心狠手辣,臉厚心黑。


    一個不慎,哪怕是他也要吃上一個大虧。


    “你們敢不敢留下幾個姓名?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估計你們也不介意把你們最大的靠山說出來了吧?”


    按慣例,退走之前要撩一些狠話,往往越沒底氣,場麵話說的越狠。


    眾人認為,朱橚這是慫了。


    最多說一些,出門小心兒,不服小樹林之類的無賴話。


    對於這些,他們還真的不怕。


    他們背後的靠山從五皇子那兒學來一個真理。


    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我二叔,戶部主簿孫興……”


    “我老爹,兵部侍郎劉毅……”


    “我舅舅,禁衛軍校尉毛勇……”


    “我三大爺……”


    最關鍵的事站在領頭位置的“大哥”家裏的長輩。


    “不才,我爹戶部侍郎郭恆……”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朱橚立馬想到了曆史上明初四大案的主角之一。


    郭恆嗎?


    他記住了,


    這麽長時間不在朝堂上出手,可能朝堂已經忘記了他的恐懼。


    算了,


    下一個的目標就定郭恆了。


    衝別的,就衝他有一個擅長坑爹的好兒子!


    看著眼前的得意洋洋自認為打敗了朱橚的“大哥。”


    朱橚不禁“惺惺相惜”。


    “人才啊!這麽勇猛的坑爹悍將,為什麽要做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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