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伸出手,拎小雞仔似的將朱橚提溜起來。眼睛瞪的像銅鈴,惡狠狠的盯著他。


    “兔崽子,你給勞資說清楚,那四個敗類,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朱橚坦然和朱元璋對視。“爹,我說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金陵城有這四個人,你信嗎?”


    朱元璋看著朱橚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就相信了。


    以他對朱橚的了解。


    要是朱橚知道金陵城有這四個敗類。他早就抄著板磚打上門去了。


    還能留著這群敗類活著?


    “那你今天出門幹了什麽,你一五一十給勞資說清楚。要是敢撒一句謊。不用李先生請命。勞資親手剁了你!”


    朱橚開始訴說,從逛組織總部。到阻攔800披甲精兵,還有怎麽坑二虎和蛤蟆張拚殺。什麽時候躲進草垛。一一說的清清楚楚。


    “爹,說實話,我也是聽了兵馬司指揮使的話,才知道那四個敗類如此可惡。


    要不然我哪會勸阻披甲精兵啊。我親自披甲砍了他們!”


    朱元璋扭頭死死盯著蛤蟆張,身上的煞氣壓的蛤蟆張連氣都不敢出。


    “老五說的是不是真的?”


    蛤蟆張顫顫巍巍,根本不敢和朱元璋對視,正想著點頭承認。


    可看見文武百官中有幾個衝他默默搖頭。


    “陛下,我就是五皇子手下,幾年前我就替五皇子幹髒事兒。也是五皇子替我在朝中打點。”


    “嗬……”朱橚氣笑了。


    “你幾年前就替我辦事兒?”


    “對!”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五皇子?”


    “是的。”


    “那我名字叫什麽?”


    “……”


    朱橚一巴掌扇在蛤蟆張臉上,牙都給他扇掉兩顆。


    “乖,跟我念,橚,司烏素。爺的名字叫朱橚!你他麽連小爺名字都不知道,你好意思說是我手下?”


    蛤蟆張:(#)??д??(#)


    朱橚又拉過來李芳英。“他你認識嗎?”


    蛤蟆張還是不死心,繼續誣陷。“認識。他叫李芳英,是二當家。有時候你不方便出麵,都是他替我打點。”


    “那你也是幾年前認識這個二當家的?”


    “對!”


    朱橚又一巴掌扇了上去,蛤蟆張的牙又掉幾顆。


    “勞資他麽幾天前才認他當小弟。你幾年前上哪認他當二當家去?”


    蛤蟆張:(#)??д??(#)


    朱橚又指指自己。“你看我幾歲?”


    “十三四?十四五?”


    朱橚又一巴掌扇在蛤蟆張臉上,把他打成了豬頭。


    “幾年前,小爺不滿十歲,還在宮裏坑爹試著出宮。勞資連皇宮大門都出不去。托夢讓你辦事兒的?”


    蛤蟆張:(#)??д??(#)


    此刻,眾人哪裏還不明白。


    蛤蟆張就是在胡亂攀咬。最可笑的是這家夥攀咬完全是臨時起意。


    連一些基本的問題都迴答不全。


    “李先生,你怎麽看。”朱元璋扭頭看著李善長。


    李善長用手捋著胡子,做沉思狀。沉默不語。


    李善長不說話,有人說。


    刑部侍郎黃俊當下就站了出來。“陛下,臣認為辦案應重程序,雖然蛤蟆張言語之間漏洞很多,但他終歸算是檢舉揭發。”


    “既然他檢舉了,不妨查一查。若能證明他說的都是假的,也能還五皇子一個清白。”


    隻要讓查,就有無數的辦法做偽證。


    隻要丞相默許。


    幕後黑手不是朱橚也是朱橚。


    “嗬……你說隻要有人檢舉就得查?”


    朱橚嗬嗬一笑,從懷裏掏出一本暗黃色的賬本。看那模樣,年頭應該不小。


    “那你記一下,我朱橚實名檢舉刑部侍郎黃俊。”


    “洪武三年一月,收老龜公三名美婢,安置在楊柳胡同七號。”


    “洪武二年十月,收惡鬼劉,三千兩白銀,是賭場的分紅。”


    “洪武初年春,收取蛤蟆張紋銀三萬兩,用一乞丐將蛤蟆張犯了死罪的親弟弟調換,偷梁換柱。”


    “同洪武初年,收取老叫花紋銀四千兩……”


    黃俊:(?′??益??)


    他怎麽知道的?


    黃俊臉都急紅了,色厲內荏。“我沒有,你瞎說。陛下,這是赤裸裸的汙蔑。”


    而此刻。禦史周瑞也站出來替黃俊說話。


    “五皇子,檢舉揭發得是本案相關人員才行。都知道您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可您也不應為了報仇胡亂汙蔑啊。”


    “嗬……背鍋的時候我是幕後黑手。檢舉揭發的時候我又和本案無關了?我堂堂皇子竟混的連一敗類都不如?”


    朱橚不屑嗤笑一聲。然後繼續翻賬本。


    “你既然不讓我報複黃俊,那我換個人檢舉……


    洪武初年至今,禦史周瑞點過689次花魁,掛賬


    洪武二年九月,禦史周瑞高利貸借款5000兩。未還。


    洪武三年四月,為了攻擊政敵,幫周瑞散布謠言。


    洪武……”


    周瑞:(?′??益??)


    真就有仇當場就報?


    這他麽也太快了?


    這賬本哪來的?


    誰他麽記得這麽詳細?


    “嘿……怎麽沒人勸阻了?一舉報周瑞,沒人敢上了?剛剛誰舉報我最兇來著?禮部侍郎王維忠是吧?”


    “讓我康康……”


    “……”


    所有大臣全懵逼了,看著朱橚翻賬本。如看神人。


    他們全都思索自身,想想他們有什麽事兒得罪朱橚沒有。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你真得罪不起。


    部分心中有鬼的大臣腿都快軟了,


    那本賬本像一個魔咒壓在他們心頭。他們生恐朱橚翻到他們那一頁。


    若是賬本上也記有他們的事兒,那他們百死莫贖。


    現在唯有丞相能救他們。


    他們幾乎都是丞相的人。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全部向李善長投去求救目光。


    李善長手抖了抖,長歎一口氣,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以他的修養,他本不想摻和這些醃臢事兒。


    可為了手中的權利,有時候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


    “五皇子,”李善長嗬嗬笑道。“敢問五皇子手中的賬本從哪裏來的?”


    “老夫很是好奇,明明五皇子說你剛剛認識蛤蟆張四人。”


    “為何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將他們做過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


    “這賬本的內容這麽齊全。哪怕是蛤蟆張幾人也沒有這麽齊全的資料吧?”


    幾句話傳出,內心有鬼的大臣全都歡唿雀躍。


    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去。


    這賬本絕對是朱橚從某位關鍵人物那裏搞來的。以賬本的詳細程度那個人參與程度肯定不低。


    現在擺在朱橚眼前的就兩條路。要麽出賣給他賬本的人。要麽承認賬本是他編的。


    以朱橚的性格,絕對不會出賣友軍。


    那就隻能把賬本上的信息當成假的。一笑而過。


    果然。隻見朱橚臉色一變,隨即不舍的將賬本合上,強顏歡笑。“李先生哪裏話,我編個笑話你也當真。我就嚇唬嚇唬那群狗東西。讓他們沒事兒別招惹我。”


    “哦……那就好,五皇子……”


    “我能證明我大哥的賬本是真的。”


    李善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爆喝打斷。


    李善長扭頭一看。隻見朱敢提著義字大金錘走了出來。


    “那賬本是我交給大哥的,賬本是我偷我爹的,我爹是這門生意的幕後黑手之一,他在這門生意裏有暗股!”


    朱敢一邊說著,一邊死死盯著手中金錘上的義字。大聲吼道。


    “孝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孝而取義者也。”


    “爹,對不住了,這次你就當給兒子刷坑爹指數吧……”


    朱元璋:“……”


    朱橚:“……”


    李善長:“……”


    眾臣:“……”


    這是誰家的孩子?竟如此優秀?


    我從未見過如此優秀的坑爹悍將!


    朱亮祖:(??益?)?


    我他麽藏好好的,你把我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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