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而沉長的吻,從女人的唇上往下移。


    落在頸上時,停下了動作。


    僅剩的一絲理智,讓陸天摯沒有接著對女人繼續放肆。


    他抬起頭時,褚音已經發出了輕微的唿吸聲,樣子安靜。


    看來是完全沉睡了。


    陸天摯把未婚妻放好躺著,蓋上被子後,站直在床邊,無奈地揉揉眉心。


    他心裏很自責。


    真不是人,人家都有對象了,他還碰人家。


    深深看了未婚妻一眼,陸天摯走出房間,把房門關上。


    坐在客廳發呆,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直到九命表兄弟倆迴來,才迴過神。


    “咦,”


    今天迴來,看到陸天摯居然沒有躺在沙發上睡覺,九命感到意外。


    他還以為,隻要褚君上晚班,表妹會晚晚施法迷暈褚君。


    今天晚上居然沒有行動,這不像表妹的作風啊。


    陸天摯起身,朝表兄弟倆禮貌點了下頭,“邱先生,褚先生,你們迴來了。”


    玄淵欲言又止。


    他是魔尊的義子,並不姓褚。


    想到陸天摯隻是一個凡人,沒有必要解釋什麽。


    九命疑惑問:“褚君,你今晚失眠了嗎?以往我迴來,發現你都是睡著的。”


    陸天摯麵露愧疚,抱歉的語氣迴道:“真是不好意思邱先生,明明是在上夜班,前幾天晚上卻在上班時間睡覺……”


    九命打斷他,“沒關係,你是我表妹的保鏢,她都沒意見,我們更沒意見了。隻要表妹安全,你睡個覺也沒什麽的。”


    陸天摯輕聲感激,“多謝老板和邱先生包容,這確實是我失責。”


    “沒事沒事,小事而已,我去洗個澡,你隨意。”


    說罷,九命迴房了。


    玄淵來到沙發坐下,“褚先生,坐。”


    等陸天摯坐下,玄淵感激道:“褚先生,還沒好好感謝你呢,那天的事情,多謝了。”


    如果沒有褚君,他那天會傷得非常嚴重。


    陸天摯當然知道,對方提的是他在醫院門口把人送入醫院的事。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客氣。”


    “日後褚先生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說,我會盡力幫助先生。”


    玄淵語氣真誠。


    雖然他身為冥王,而對方隻是一個凡人而已,但救命之恩,怎麽都該迴報。


    “好的,多謝。”


    陸天摯倒也不婉拒,他覺得未婚妻的哥哥,一定是個講義懂報恩之人,婉拒,隻會讓對方更迫切想迴報他的恩情。


    掃了周圍一眼,玄淵問:“我妹呢?”


    陸天摯:“在房中休息。”


    糾結了一下,還是透露了未婚妻喝醉這個事。


    “老板喝不了酒,幾個小時前,不小心喝了有酒精成分的飲料,醉了。我已經扶她迴房休息。”


    玄淵麵露驚訝。


    醉了?


    他妹妹……喝醉了?


    開什麽天大玩笑呢,凡酒對修行之人,根本沒有作用。


    如果褚君沒有說謊,那就是妹妹裝的!


    可是妹妹為什麽裝醉?


    “褚先生,有我們兄弟兩個在公寓,我妹不會有什麽人身安全的,你放心迴去休息吧。”


    陸天摯點點頭,“好。”


    未婚妻醉了,也沒有其他活給他做,那就下班吧。


    他不是邱先生他們的保鏢,估計邱先生他們也不會吩咐他替他們幹活。


    等陸天摯剛出去,玄淵望向妹妹的房門,“音音,別裝了,出來。”


    他話音剛落,褚音就打開了房門。


    她眼神清明澄澈,哪有一絲醉意。


    哪怕就真醉了,酒醒了,眼神一時半會不會這般清明。


    褚音傻嘻嘻一笑,朝哥哥走來,“哥,今天出去一天,忙啥了?”


    玄淵故意表情嚴肅,“別打岔,先說你的事。”


    “哎呀,也沒什麽啦,蛇妖的內丹不知道怎麽就跑到褚君的身體裏了,為什麽找機會吸出來,才假裝喝醉,”


    她說得漫不經心,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覺得一點都不重要。


    吸?


    玄淵神色一變,“那你……把內丹吸出來了沒?”


    褚音抬手,掌心微光一閃,內丹現了出來,說:


    “在這呢,本來要給淩瑚吞下的,不知道怎麽又跑到褚君身體裏,哥你也知道,這種東西,凡人是承受不住的,一旦發作,爆體而亡。”


    又?


    玄淵如聞噩耗。


    所以在這之前,還用過同樣的方式取內丹?


    這兩天,九命有跟他提過,有隻蛇妖跑到人間殘害生靈這件事。


    但沒跟他多說蛇妖自殺後的事情。


    “音音……”


    玄淵欲言又止。


    在他眼中,褚音就是個長不大的妹妹,哪裏會懂肌膚之親這種事情。


    但話到嘴邊,玄淵又不知如何開口。


    見哥哥欲言又止,褚音:“哥,你想說什麽?”


    “男女授受不親,以後,不是自己的心上人,不要碰,吃虧的是自己。”


    玄淵還是說了出來,像個長輩在教導孩子。


    褚音耐心解釋:“哥,我知道你說的意思,我不是不懂,我那是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畢竟是人命一條,還是自己的保鏢,怎能見死不救。人間有句話怎麽說來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玄淵探究的眼神望她,“真是這麽想的?”


    他怎麽記得,以前跟妹妹來人間玩的時候,就遇到過同樣的情況,有妖丹進入凡人身體,正好被他們碰上。


    如果妖丹不取出來,那個凡人就完了。


    因為他是陰間之人,不方便施救,不然會奪走凡人的陽氣,那下場和死沒有區別。


    妹妹身懷多係法術,能救那個凡人,但她以“男女有別”這個理由,拒絕施救,


    最後寧願舍棄三分之一的修為,保住了那個凡人。


    如今,妹妹的修為比以前高多了,真想救人,她應該也會犧牲三分之一的修為保人,


    但她並沒有那樣做,而是用最直接便捷、損害為零的方式施救。


    難道,是因為以前那個凡人長得普通,而褚君長得帥的原因,她才願意這麽救?


    鐵定是後者!


    褚君的容貌,他這個冥王都認為是天上地下,人間一絕。


    “那還能怎麽想?”褚音反問。


    看她眼神澄澈無比,顯然對和褚君的親吻沒生出其他的雜質,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


    玄淵寵溺的拍拍她肩膀,“沒事,人救迴來了就行。”


    之後又聊了幾句,各自都迴房了。


    褚音關上房門,走到一側床頭櫃上蹲下。


    她打開抽屜,把姐姐留給她的那封信拿了出來。


    看著上麵的文字,出了神……


    …


    轉眼天亮。


    今天周日,褚音沒去公司。


    她從房裏出來時,正好看到哥哥拿黑傘,準備出門的樣子。


    白天出門,不撐著傘,會被曬傷。


    “哥,去哪?”


    玄淵笑道:“去看你表哥練車,蠻有意思的,他剛出去,要一起嗎?”


    “不去了,不過哥你要注意防曬,別把自己曬沒了,今天的太陽毒著呢。”


    “嗯。”


    玄淵出門後,褚音在房子裏到處逛了逛,想找事情做。


    奈何,找不出活來幹。


    最後,迴房把身上的恐龍睡衣,換成了出門的衣服,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


    隻是一開門,就看到了對麵的公寓也有人從裏麵出來。


    褚音和陸天明四目相對。


    褚音內心:這不她未婚夫嗎?


    陸天明內心:這不他不久前看到的,住堂哥對門的那對情侶中的女孩子嗎?


    陸天明朝褚音點了一下頭,以示禮貌。


    畢竟是堂哥的鄰居,該打下招唿的。


    可讓陸天明想不到的是,對方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樣,瞪了他一眼,直接關門走人了。


    一想到這個“未婚夫”是個渣男,褚音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怎麽也想不通,姐姐為什麽要介紹個渣男給她。


    陸天明愣在原地,一頭霧水。


    那個女孩子怎麽跟吃炸藥了一樣?


    這是他們第二次碰麵,他沒得罪過對方吧?


    陸天明搖搖頭。


    真是莫名其妙!


    生得蠻好看的,怎麽態度那麽差呢。


    好歹是鄰居,用不著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吧?好似他欠她似的。


    關上門,陸天明準備走人。


    這時,斜對麵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陸天摯從裏麵出來,看到堂弟,出聲:“天明。”


    陸天明聞聲迴頭,看到堂哥居然住斜對麵,不是一般驚愕。


    “我說哥,你怎麽住在這裏?”


    他還以為這段時間堂哥迴別墅住。


    “空嗎?”堂哥問他。


    陸天明怔了怔,“空啊,怎麽了哥?”


    “陪我去趟醫院。”


    這幾天晚上總是莫名其妙睡著,而且睡著了對周邊的動靜一點都感覺不到,一定是身體出問題了。


    陸天摯想今天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順便看看韓以陽。


    陸天明趕忙上前關心,“沒事吧?怎麽想著去醫院了?生病了嗎?”


    “去做個體檢。”


    李長玉很忠心,一旦知道他身體有點什麽毛病,人就會慌,


    去醫院體檢這事,就先不告訴李長玉知道吧。


    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李長玉還是要上白班的,


    若是未婚妻出門,李長玉要跟隨著,隨身保護。


    本想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既然碰上堂弟,順便問一聲。


    如果在體檢過程中出現什麽狀況,也好有個熟人照應著。


    陸天明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生大病了呢,原來是體檢,嚇死我了。”


    …


    褚音騎著共享單車,在龍太子王府附近閑逛起來。


    逛著逛著,就看到一輛保姆車,停在路邊。


    附近都是林蔭道,沒什麽人經過。


    有對男女站在保姆車邊拉拉扯扯。


    男的去拽女的。


    女的不讓,很生氣。


    褚音把車停在綠化帶旁邊,看了一眼。


    赫然發現,那個女人,竟然是她上次在演唱會上救下的大明星——裴迅。


    裴迅的不悅道:“我不可能答應的,你找別人吧,你又不是隻帶我一個藝人,多的是藝人想去陪酒,借此機會拿下更多資源。”


    男的是裴迅的經紀人。


    經紀人一臉不煩躁,但又忍著氣好聲哄:


    “你是知道的,那位老板隻要你。隻是陪酒而已,又不做什麽,你想想,公司為了包裝你,下了多大的功夫?你怎麽就不為公司想一想?”


    裴迅覺得諷刺:“難道我這些年為公司賺的,還少嗎?”


    經紀人隻有一瞬羞愧,便無情起來,


    “你要是拒絕,別怪以後公司棄用你。你如今名氣大又怎麽樣?隻要公司不接著包裝你,你還有可能在娛樂圈混下去?”


    裴迅一臉油鹽不進的樣子,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絕不陪酒,這是我的原則。”


    “好,很好,你真有種。”男人滿臉譏諷。


    頓了頓,他又說:“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上次替你解決“說謊門”困擾的金主是誰嗎?”


    裴迅頓時來了興趣,迫不及待問:“是誰?”


    “隻要你願意陪酒,我就告訴你,否則,你永遠也別想知道。”


    對裴迅來說,幫她解決“說謊門”事件,恢複她名聲的那位神秘金主,她一直都想知道是誰。


    如果沒有那位金主,她現在已經被輿論壓得退圈了。


    退圈還是輕的,賠付各種廣告的巨額違約金,公司的違約金,才是要她的命。


    而且當時事件發酵後,她的親朋好友首當其衝,被網友罵慘,還想盡辦法去人肉,去刁難。


    那段時間的灰暗經曆,她現在仍心有餘悸。


    沒有那位金主替她解決,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被巨額違約金、賠償金壓垮,選擇輕生了。


    所以,那位金主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麽都要知道是誰。


    裴迅咬了咬牙。


    如果這次陪酒才能得到神秘金主是誰,她陪!


    “好,我答應你。”


    男人眼底掠過得逞陰險之色,但稍瞬即逝。


    “中午去見老板。”


    說到這,打量了裴迅兩眼,“你這樣去是不行的,讓小張給你重新化個妝。”


    裴迅淡漠道:“她請假了,找別的化妝師吧。”


    男人很是煩躁,“真是的,早不請晚不請,偏偏這個時候請,”


    他沒再說什麽,打電話聯係起朋友,“給我找個技術頂尖的化妝,最好離我近的,定位馬上發你。我必須要在半個小時內,見到化妝品本人。”


    結束通話後,男人不想裴迅被路人發現是明星被拍下來,讓裴迅上車等。


    保姆車斜對麵的綠化帶後麵。


    褚音低頭沉思了起來。


    通過剛才那對男女的對話,她發現男的要女的去陪酒。


    這年頭,娛樂圈的陪酒無外乎是潛規則。


    女的為了知道上次幫他解決“說謊門”的金主是誰,違心答應了陪酒。


    而“說謊門”的金主,其實是她褚音。


    因為上次在演唱會上替那個歌手解毒,才引發後麵的事情。


    “說謊門”是她間接導致,所以她願意幫那個歌手解決困擾。


    隻是沒想到,今天對方會為了見她這個金主,答應了別人的潛規則。


    既然這樣……


    反正今天也沒事幹,那就幫一下對方吧!


    之後,褚音利用法術獲悉裴迅經紀人的電話號碼,冒充化妝品撥了過去。


    “你好,先生,聽您朋友說,您請化妝師?”


    保姆車內。


    經紀人問:“你在哪?”


    綠化帶這邊,褚音盯著保姆車,說出了一個地址。


    男人:“挺近的,就你了,過來吧,我們在公園南門口這裏,看到保姆車就是我們了。”


    結束通話後,褚音去附近把共享單車停好,隨手變出一個化妝箱,就直奔那輛保姆車去。


    正好,她這幾天看直播學到的化妝知識,可以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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