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火燃燒的七月,天天天藍,  那繁茂的長沙大學城,簌簌流光。

    麓山腳下,香樟燦爛,

    畫室操場,邂逅天使。

    灼灼的太陽,疲倦了17歲的孤單,

    楚楚的月亮,注定了17歲的幸福。

    那場七月的流火 ,注定隻有轉瞬即逝的精彩,那滂沱的幸福,與它無關。

    那天夜晚的長談,注定沒有後會有期的拔節,卷土重來的夢,無法生存。

    那年我17歲,那天天氣很熱,那晚月光明快。

    在這個畫室畫畫的時間已經快一個月了。也馬上要開學了。這個用破爛不堪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的小學裏,我和一班深愛著藝術,喜歡畫畫的同學在這裏為來年的高考,未雨綢繆。這個小學真的很小,隻有兩棟教室。一棟是兩層的有彩色強麵的看上去像是新建的水泥樓,另一棟是兩層的破舊的瓦房,潮濕,陰暗。兩棟教室間餘留下一個不小的空間,有兩間房,一大一小。我和我的同學們就住在大間裏。旁邊那間小的直到西辰,小光和阿倫到來前是空著的。美術老師和師大的教授把這學校的那棟破舊的教室樓租下來了。有五間教室在一樓,我們四個做了畫室,一個用來做廚房。樓上朝東的兩間教室是長沙一個考前音樂培訓班的領地。

    我時常在畫畫的時候,可以聽到好聽的樂器的聲音,還有音樂生啊啊咦喔的練聲的聲音。在那炎熱的夏季,在那煩悶的畫室裏,那仿佛是來自天籟的涼爽和清脆的享受。無疑,給我們美術生畫畫提供了美妙的環境。真印證了美術老師一直的觀點:音樂班和美術班是姐妹班,音美生是天生的兄弟姐妹。是學校裏最默契的班級團體。

    晚上寢室也很熱,還有成批相當放肆的蚊子,誰也無法入睡,於是老師建議我們男生都睡操場上,幹淨又涼爽。其實我應該感謝這種並不樂觀的環境,因為,如果沒有這樣的環境,我就不可能睡在操場上,不睡在操場上,我就不可能邂逅西辰,阿倫和小光,沒有邂逅他們,我就不會有著段美好的迴憶。就這樣,長沙大學城裏的這處地方,每天晚上有幾十具光著上身的生命在酷熱的夜晚,享受著月光浴。不知道的過路人看到了,說不準給嚇暈,那一片無際的在銀色的月光清輝下,顯得白花花的半裸人體,是在搞集體人體藝術,還是在集體自殺,還是一班熟睡的僵屍的聚會?

    晚上10點下課後,我就洗澡,洗衣,然後拿涼席擺放在操場的一角,坐下來邊看書邊聽音樂(操場有燈光)。其他同學大部分都上網去了,操場上就我一個人,操場邊的水攏頭處有一人在洗衣服,還有一人在操場東南角晾衣服。

    我大概看了十來分鍾了,在音樂聲之外隱約聽到有朝我的方向走來的腳步聲和說話或者唱歌的聲音。輕,卻足以聽見,似湘江水暗夜的呢喃。我的右手有意識地摘下右耳朵的耳機,頭下意識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去,是負30度的角度斜轉。走在前麵的是西辰,後麵並排的是小光和阿倫。西辰差不多與我齊高的身材,染著一頭憂鬱的藍紫色頭發,衝天的發型,穿一件淺藍色的背心,一個字:酷。小光穿一深黑的迷你背心,貼著身子,肌肉的魅力一覽無疑,阿倫是一書生模樣,戴一黑邊眼睛,文質彬彬。

    西辰見我在瞅他們,先發話。你好兄弟,就你一個人啊?我們是學音樂的。你們是學美術的吧?我們可以坐這裏麽?我借著燈光看到西辰嘴角有露出淺淺的酒窩,和我一樣的酒窩。他的鼻梁挺拔,眼睫毛長得讓人想去摸一摸,或者幹脆拔掉他幾根。

    哦,當然可以撒。你們是,住那小房間?今天過來的?我放下手中的《藝用人體解剖》書。身體挪了挪,騰出空間給他們坐下。

    謝謝!對啊,我們看你一個在這裏,想過來聊聊天,因為我們沒有其他同學。嗬嗬。

    小光眨著很可愛的眼睛問我,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你的同學呢?

    我看到他的下巴上萌生著幾根細且短的胡須。

    哦,他們上網的上網去了,散步的散步去了,談戀愛的談戀愛去了。我說著,西辰深來右手,摸我的胡子。他笑了笑,用羨慕的眼光說,兄弟,你的胡子好有個性呢,真好。

    我笑了笑。還好。

    你就什麽名字啊?阿倫扶了一下眼鏡問我。

    哦,我就阿燦。你們呢?

    他們就告訴了我。後來他們問我他們可以把席子幫過來麽?我說當然。然後我他們就去搬來了席子。西辰還帶來了吉他。我門就這樣認識了。開始聊了起來。我跟他們聊我的美術,聊色彩,聊素描,聊凡高,聊畢加索。他們跟我聊樂器,並且在麵前開唱起來。我們聊了很多,在這個孤單的夜晚,我明白了除了清亮,川木之外,我還可以跟其他人聊得這麽久,這麽開懷,這麽興奮。從清亮和川木各自有了女朋友之後,這樣的徹夜長談,已經久違了。他們唱了很多歌,西辰的聲音很好,小光的聲音最有個性,阿倫原來是彈吉他的,很棒。後來同學們都陸續迴睡覺了,清亮和女朋友是在守門大爺關鐵們了才迴來。

    月亮很高了。我還在和西辰他們說話。我說你們唱歌真的很好聽呢。然後他們一直唱,輕輕地唱,我輕輕到鼓掌。後來我看到周圍的同學都幾乎躺下了。我對西辰他們說,噓!他們停唱了。小光從兜裏拿出白沙煙,先遞給我一根。我不抽煙的。他們異眼同射。我說,不用這麽驚奇吧,我真的不抽的。小光西辰和阿倫一根,西辰拿出打火機把小光和自己的煙點燃。阿倫也不抽。我們倆相視一笑。

    我去買啤酒。阿燦我們和點酒吧,我們請你喝。別告訴我你酒也不喝哦?

    我說,我沒那麽失敗呢,拜托,不過已經關門了,出不去了啊?

    那不是問題。西辰說著,朝鐵圍牆跑去,一唆溜就爬出去了。我對著小光和阿倫說,蠻硬紮哦!

    後來我們就喝著酒,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我們這樣的夜晚,這樣聊天,他們這樣唱歌給我聽,他們這樣請我和酒,我這樣給他們鼓掌,一個人聽他們唱歌,一個人為他們鼓掌,他們為我一個人唱歌彈吉他,他們請我一個人喝酒。他們每天請我喝惠泉啤酒,西辰每天都會唱那首無間道的主題歌,小光每天都唱樸素的歌,阿倫每天都彈水木年華的曲。我每天為他們鼓一樣的掌聲,還他們一樣的讚美,一樣的開心的笑容。

    我最不願意說的一句話,還是從我嘴裏簌簌掉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當我敲下這句話時,我的眼裏我感覺開始下霧,潮濕。我們這樣的夜晚過了十多天。我和同學要迴學校了,開學了。而西辰他們不迴,一直學到高考。

    我走的頭天晚上我們喝了最後一次酒,我請的。我說,這次一定要讓我請。開始他們都沒有說一句告別的話,西辰說,我們再唱首歌給你聽吧。我說好。我聽著,鼓著掌,跟著哼唱。唱到眼睛酸痛開始大霧彌漫。

    阿倫握了握我的手,說。這十多天,有你聽我們唱歌,我們很快樂和開心的。

    小光伸手摸了我比認識那天晚上更長的胡子。阿燦,迴去要剔胡子哦。

    西辰拍了拍我的肩膀,眨著長長的明朗的眼睫毛,露著好看的酒窩說,阿燦,很高興認識你。

    我用點頭來表達我的感受。我笑不出來,他們這十幾天已經在我心裏紮下了根,留下了足跡。我其實想說,西辰,小光,阿倫,謝謝你們這十多天帶給我的快樂,謝謝你們的音樂和你們的真誠。可是,我終究沒有說什麽。隻是我握了他們每個人的手。然後擁抱了以下。用眼神跟他們說,保重,後會有期!

    我走的時候,他們在上課。我和同學一同坐客車迴了學校。走的時候,我的他們的教室窗台下,認真地看了他們幾眼。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在車上,我想。西辰,小光,阿倫,我真的有點依依不舍,我不想離開你們,我想聽你們唱歌,因為我從你們的歌聲裏麵聽出了寂寞和憂傷,阿倫的吉他,彈出的是成長流淌的痛和無奈。我們在一起 ,不說話,卻可以療對方的傷。西辰,你們知道嗎,習慣了晚上聽你們給我唱歌,而以後聽不到了,我會很寂寞的。我害怕你們不開心,你們是不是也害怕我會因此寂寞?

    後來高考前的寒假,我們去了別的畫室。在離嶽麓山很遠的地方。聖誕節那天我們放假,我去找了他們。那個破舊的學校還在,隻是在寒風中顯的更加單薄和破舊了。那裏換了別的畫室,音樂培訓班卻沒有改,隻是大門緊閉,學校裏一片荒蕪的跡象,顯的很寂寥。

    那個我們暑假睡過的地方,凋落著幾根枯枝,幾片敗葉。間或,從麓山上傳出幾聲淒涼的鴉聲。漫過我的耳朵,我的心空。

    我仿佛看到了西辰,小光和阿倫俊朗卻淡薄的身影,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他們為我彈唱的個聲,我為他們鼓的掌聲,我們喝酒碰杯發出的清脆的聲音,以及,我們的快樂和幸福從心裏發出的明亮的,暖煦的沒有寂寞的聲音。

    我一眨眼,眼前的世界,空曠,冰涼,荒蕪。

    他們,無影無綜。我來了,我空手而歸。他們去哪裏了,他們人在天涯何處?

    那季節開出的花兒,如今散落在天涯何方,在哪裏芬芳:那季節唱過的歌,如今在哪裏遊走,在哪裏唱破蒼穹;那季節月下的人兒,如今是否安康,是否幸福?

    他們仿佛是我遇見的一群天使,安靜地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最寂寞最寒冷的季節,陪我度過一小段快樂的時光,然後再不動聲色地離開。現在他們消失了,我感到傷心感到失落,四處尋找他們想知道衙門去了哪裏,到了什麽國度。

    也許?莫非?他們現在正在另外的地方,給另外的悲傷的寂寞的人唱著歌,彈著吉他,給他們快樂,讓他們幸福。

    那個季節的邂逅,那個七月的相處,從此以後讓我一定記得要勇敢要快樂要幸福,即使以後的道路上布滿了風雪荊棘。因為,那段美麗的迴憶,會永遠給我溫暖和勇氣。

    我最不願意說的一句話,還是從我嘴裏簌簌掉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當我敲下這句話時,我的眼裏我感覺開始下霧,潮濕。我們這樣的夜晚過了十多天。我和同學要迴學校了,開學了。而西辰他們不迴,一直學到高考。

    我走的頭天晚上我們喝了最後一次酒,我請的。我說,這次一定要讓我請。開始他們都沒有說一句告別的話,西辰說,我們再唱首歌給你聽吧。我說好。我聽著,鼓著掌,跟著哼唱。唱到眼睛酸痛開始大霧彌漫。

    阿倫握了握我的手,說。這十多天,有你聽我們唱歌,我們很快樂和開心的。

    小光伸手摸了我比認識那天晚上更長的胡子。阿燦,迴去要剔胡子哦。

    西辰拍了拍我的肩膀,眨著長長的明朗的眼睫毛,露著好看的酒窩說,阿燦,很高興認識你。

    我用點頭來表達我的感受。我笑不出來,他們這十幾天已經在我心裏紮下了根,留下了足跡。我其實想說,西辰,小光,阿倫,謝謝你們這十多天帶給我的快樂,謝謝你們的音樂和你們的真誠。可是,我終究沒有說什麽。隻是我握了他們每個人的手。然後擁抱了以下。用眼神跟他們說,保重,後會有期!

    我走的時候,他們在上課。我和同學一同坐客車迴了學校。走的時候,我的他們的教室窗台下,認真地看了他們幾眼。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在車上,我想。西辰,小光,阿倫,我真的有點依依不舍,我不想離開你們,我想聽你們唱歌,因為我從你們的歌聲裏麵聽出了寂寞和憂傷,阿倫的吉他,彈出的是成長流淌的痛和無奈。我們在一起 ,不說話,卻可以療對方的傷。西辰,你們知道嗎,習慣了晚上聽你們給我唱歌,而以後聽不到了,我會很寂寞的。我害怕你們不開心,你們是不是也害怕我會因此寂寞?

    後來高考前的寒假,我們去了別的畫室。在離嶽麓山很遠的地方。聖誕節那天我們放假,我去找了他們。那個破舊的學校還在,隻是在寒風中顯的更加單薄和破舊了。那裏換了別的畫室,音樂培訓班卻沒有改,隻是大門緊閉,學校裏一片荒蕪的跡象,顯的很寂寥。

    那個我們暑假睡過的地方,凋落著幾根枯枝,幾片敗葉。間或,從麓山上傳出幾聲淒涼的鴉聲。漫過我的耳朵,我的心空。

    我仿佛看到了西辰,小光和阿倫俊朗卻淡薄的身影,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他們為我彈唱的個聲,我為他們鼓的掌聲,我們喝酒碰杯發出的清脆的聲音,以及,我們的快樂和幸福從心裏發出的明亮的,暖煦的沒有寂寞的聲音。

    我一眨眼,眼前的世界,空曠,冰涼,荒蕪。

    他們,無影無綜。我來了,我空手而歸。他們去哪裏了,他們人在天涯何處?

    那季節開出的花兒,如今散落在天涯何方,在哪裏芬芳:那季節唱過的歌,如今在哪裏遊走,在哪裏唱破蒼穹;那季節月下的人兒,如今是否安康,是否幸福?

    他們仿佛是我遇見的一群天使,安靜地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最寂寞最寒冷的季節,陪我度過一小段快樂的時光,然後再不動聲色地離開。現在他們消失了,我感到傷心感到失落,四處尋找他們想知道衙門去了哪裏,到了什麽國度。

    也許?莫非?他們現在正在另外的地方,給另外的悲傷的寂寞的人唱著歌,彈著吉他,給他們快樂,讓他們幸福。

    那個季節的邂逅,那個七月的相處,從此以後讓我一定記得要勇敢要快樂要幸福,即使以後的道路上布滿了風雪荊棘。因為,那段美麗的迴憶,會永遠給我溫暖和勇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夢三藏四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手指燦爛失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手指燦爛失眠並收藏一夢三藏四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