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夥計們,能麻煩你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嗎?”


    我捂著額頭咕噥道。


    原本計劃參加行動的是四個大男人,可是現在出現在船艙裏的卻變成了四男兩女,我清楚的記得,直到上船的時候我都沒見著其他人,這兩個家夥到底是怎麽上來的?


    多出來的家夥一個是西莉亞,還有一個挺眼熟的,但是卻叫不上名字,兩個人都是一身旅行裝,扛著個碩大的背包,一副標準的遠行打扮,那個叫不上名字的女孩甚至還戴著棒球帽,額頭上挺時髦地架了一副太陽鏡。


    “履行學生會幹部的監督義務。”西莉亞麵不改色地胡說起來。


    “嗨嗨,那伊萬諾夫那家夥呐,他……….”


    “不用在意那個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邦邦直接把頭扭到了一邊去,看樣子差點把自己的脖子都擰斷掉。


    對於這兩位我實在不好說太多,隻好轉向了正哼著小調打點自己行李背包的那個時髦女孩。


    “那個…….請問,小姐,你是………”


    “楊歌啊,楊歌,布洛尼亞莊園警衛隊小隊長,內亂那天晚上還跟你們並肩作戰過來著,這麽快就把我忘了,真讓人傷心。”


    楊歌一臉不滿,雙手亂揮,“啪啪啪”的快速說出一連串話來,看樣子這還是個挺開朗的家夥。


    色狼在旁邊一臉尷尬。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首先背叛革命了,之前還說不喜歡太主動的女生,裝逼裝了半天,現在一轉身就和人家泡上了。”我一臉沉痛地對色狼道。


    “誤會,誤會啊,你這麽說我就冤枉了,”色狼急得口吐白沫,“人家剛好放假是吧,剛好閑著無聊是吧,我們這兒剛好又有行程路線是吧,人家一聽也很感興趣是吧,我作為紳士當然要滿足女生要求是吧,這都是男人的義務啊,義務。”


    “嗬嗬,吹,你接著吹。”


    狠狠鄙視了一下色狼這二貨,我把所有不滿都吃進了肚子。


    算了,於公來說,南方畢竟局勢不穩,增加兩個戰鬥力也是好的,於私來說………..臥槽,人家帶女朋友出來公款旅遊,你個光棍還有毛個意見啊!


    拉我們的運輸船來自龍飛新成立的航運公司,兩千多噸的“海岸線”號貨船除了我們幾個大活人外,還拉了一堆堆衛生巾,衛生棉,尿不濕,安全套之類的玩意兒,用塑料袋粗粗一纏就堆在貨倉裏,看得我們特別尷尬。


    我說龍哥,你這是有病啊,拉這些玩意兒幹嘛。


    “你才有病,我這公司現在賬目上全是虧空,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這往南方跑一趟,光油錢就要七八萬,不倒騰點東西迴本,我迴去那幫工人夥計吃什麽?”龍飛一邊掌舵一邊把我臭罵一頓。


    “海岸線”號屬於舊式貨船,自動化程度非常低,操作完全依賴人工,每次動作前都需要通過電話把命令送到各個艙室,再由水手完成對相應機械裝置的操作,簡直原始到極點,但是龍飛卻玩得很溜,隻能說不愧是十歲就在船上幹活的。


    長話短說,在經過了四十三個小時的漫長航程後,我們終於抵達了南方港口城市——鐵庫。


    這是一座遠看上去超級亂七八糟的城市:房屋建築高低不一,有二三十層的高樓,也有一兩層的白鐵皮頂破放在,像是被一把巨大的湯勺攪拌過一樣,密密麻麻地混在一起,沒有任何規劃可言。街上人在走,車在走,更扯淡的是牛羊馬之類的牲口也在走,尾氣屎尿垃圾到處都是,堵成一團糟。


    但是這是南方最大的港口港口城市,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合法或者非法交易在這裏完成。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行李下船,龍飛也指揮水手將貨倉裏的玩意兒統統搬出來,公然就在碼頭上擺開攤子吆喝叫賣,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更讓我們目瞪口呆的是,龍飛剛吆喝了一遍,立刻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無數女人,有青年女孩,也有腰闊膀圓的大媽,整包整包扛在身上,甩下票子就走,連零錢也不要了,甚至有些下手慢的還直接吵起來。


    五六百噸貨,隻用了一個小時就掃了個精光,龍飛樂得咧著嘴大數票子。


    “南方沒什麽工業基礎,最缺的就是這些針頭線腦和小電器,別把大城市那套經驗搬到這兒來。”


    小北連連點頭,摸出筆記本就開始快速記錄起來,這家夥天生就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對於市場有驚人的敏感度。


    “噠噠噠”


    突然,一連串激烈的槍聲從遠處響起,頓時整個碼頭上一片雞飛狗跳亂成一團,隻見數輛裝備了火箭炮和機槍的武裝車昂昂叫著高速衝進來,絲毫不減速,一連撞飛了數名行人,車載的所有武器瘋狂地對準後方開火。


    “轟”


    碼頭護牆猛地垮塌下去,一個碩大的機影撥開煙霧猛衝而出,竟然是一台[沙皇彎刀],機械手中握持著一挺37mm機槍,一邊奔跑一邊猛烈開火,集束火線如同雨點般射向武裝車。


    一輛武裝車首先被炮火擊中了頂棚,單薄的金屬蒙皮當然無法抵擋高速炮彈的貫穿,瞬間就被巨大的動能撕裂,高爆彈頭猛地砸進車內爆炸開,所有四名乘員立刻血肉橫飛


    其他的武裝車四散狂逃,不斷使用車載武器狂射[沙皇彎刀],但是幾乎全部被厚重的主裝甲彈開。[沙皇彎刀]毫不在意這些飛來的小蟲子,驅動機械腿大步跨進,躲避不及的平民不是被掀飛就是被踏斷腿腳,慘叫聲接連不斷。


    突然,[沙皇彎刀]點燃後部噴射口高高躍起,然後突然墜落下去,37mm機槍居高臨下瘋狂開火,一輛武裝車周圍立刻被被炮火覆蓋,破片撕開了車論壇,車輛在道路上亂晃起來。


    “咚”


    [沙皇彎刀]壯碩的機體直接貫進了武裝車內,武裝車幾乎被攔腰折斷,車內的人員全部喪命。


    “臥槽,什麽鬼!”


    我們幾個忍不住發出一片咒罵聲。


    這戰鬥技巧完全不正規,甚至比我們這些水貨都差遠了。在任何部隊中,除非是白刃戰這種無可奈何的極端情況,否則都要極力避免這台幾十噸重的怪獸發生任何猛烈撞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機械損傷,哪有像現在這樣,直接拿機體當航空炸彈用的。


    [沙皇彎刀]扯開車門,掙脫殘害的束縛,繼續追殺其他武裝車,但是,就在幾秒鍾後,一道火光直擊在武裝車殘骸上,爆發出巨大的火球。


    伴隨著發動機的“昂昂”咆哮,兩台老掉牙的武裝型作業機甲從掩體裏衝出來,一台使用37mm機槍,另一台裝備85mm小型火炮,以笨拙的姿態一蹦一跳,交叉向[沙皇彎刀]發動圍攻。[沙皇彎刀]迅速轉身,舉起機槍開始還擊,碼頭上一時炮火橫飛,但是兩邊都沒有命中對方一枚炮彈。


    機甲兵們毫不死心,換上新彈匣繼續掃射,一邊不停變換位置,火力比剛剛更加猛烈,我感覺我的臉皮都要被炮彈激起的烈風擦傷了。


    可是兩邊竟然還是沒取得命中。


    “我去,腦殘啊,瞄準器也不校,測距也不做,還開個連發模式亂打,打中才叫見鬼,浪費炮彈啊混賬!”色狼罵道,整個鐵鯊營裏他最精通射擊,他對於射擊的鑽研甚至接近偏執,現在看到一幫人在他眼皮底下亂開火,當然是一萬個不爽。


    可是我們這批人的目的隻是踩點,隻帶了幾把手槍自衛,機甲火炮之類的重型武器要等到第二梯隊才能帶來,這時候隻能幹瞪眼。


    兩邊機甲很快打光了彈藥,尷尬地僵持了一會兒後,隻好調轉機體加足馬力跑路,扔下兩具熊熊燃燒的武裝車殘骸。現場的平民重新聚攏起來,一些工作人員模樣的人迅速擠出人群,以不可思議的嫻熟動作清理屍體和傷殘人員,弄開叉車把武裝車殘骸抬走,直接掀進了旁邊的大海裏。


    不到半個小時,碼頭又重新恢複了熱鬧的場麵,剛剛火爆的戰鬥對他們來說好像就是放了一串鞭炮。


    “好了,夥計們,不要驚訝,這就是傳說中的南方,”龍飛小時候在這條航線上來往多次,這種事司空見慣了,拍拍我的肩膀道,“要是覺得不行的話,就別蠻幹了,現在搭我的船迴去,我們再計劃……….”


    “不,我們就釘在這裏了,奶奶的,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刻赤,中央軍我們都打過,還怕他一幫土匪強盜,就這樣灰溜溜滾蛋,連男人都不用做了。”我堅決道。


    “喂喂,這裏還有兩位女士哦,真是不禮貌耶,不過算了,我簡直太喜歡這裏了。。”楊歌興致勃勃的插話道,這家夥非但沒顯得害怕,反而似乎更加有精神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讓我們都有點心裏發毛。


    “好吧,那麽,弟兄們,保重。”


    “龍哥,一路順風。”


    龍飛和我們輪流擁抱,然後大家灑淚而別。


    我們幾個站在碼頭上目送“海岸線”號遠去,突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雖然說要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踩點,可是誰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做,這比操家夥就是幹的戰鬥要困難多了。


    這時,小北突然開口道:


    “嗨,夥計們,我覺得剛剛那場戰鬥,似乎就是老天給我們的一個絕好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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