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們算老幾,不就多入學一年嗎,還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一幫渣滓,憑什麽就你們當老大?”


    如上句子出自新兵中的一號刺頭張隆風嘴裏。


    這小子是新兵裏個子最高大的,人有點小帥,就是一頭刻意染成爛黃色的頭發,還有看到女人就時不時舔下嘴唇的動作讓他顯得非常像地痞流氓,據說是一個混跡黑白兩道的大老板的兒子,身邊吆五喝六七八個小兄弟,誰都不放在眼裏,言行舉止就沒一點讓人看著順眼的。


    當時,大部分新老夥計正在組隊訓練,這小子的一聲大吼立刻把現場攪得一團亂,人人都目瞪口呆往這邊看,誰都訓練不成了。我看見小北尷尬地站在一邊,有點手足無措,至於張隆風看見那麽多人在注意他,越發得意了起來。


    “告訴你們,爺也不是好惹的,不但有錢,上頭還有人,你們最好給我放客氣一點,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家夥身邊的小兄弟也一起起哄起來,這時,邦邦撥開人群大步走出來,直接站在張隆風麵前,冷冷道:


    “剛剛說話的是你小子嗎?”


    我身邊的胖奎立刻暗叫一聲:


    “壞了,這哥們要倒黴。”


    “什麽情況?”


    “秀哥,你不知道嗎,這老張家表麵上是做運輸,實際上是搞走私生意的,做抽頭的,手下有三五十號打手,誰不服就扁誰,在港口幫派裏都打出了名氣,我們家都得乖乖繳保護費,這小子從小也跟著家裏搞錢,練得一身好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


    “放心吧,就算他是超級小流氓,今天也得躺著出去。”


    我淡定地迴答道。


    畢竟是新來的菜雞,一點也不知道邦邦的手段。


    張隆風一看到猶如鐵塔般站在自己麵前,冷得像鐵塊一樣的邦邦,氣勢不禁弱下去三分,可是還是強撐架子喝道:


    “是我,怎麽樣?”


    邦邦連半句廢話也沒有,一拳就往他臉上打去,張隆風大吃一驚,但是畢竟也有些身手,馬上舉手格擋,可是沒想到邦邦的拳頭又快又有力,直接把他一家夥打飛了出去。那些小弟們大驚之下,立刻衝上來幫忙,但是很快被邦邦瞬間一巴掌扇飛了一個,一拳打躺了一個,一腳踢飛了一個,其他的人嚇得手搖腳顫,再也不敢上來送死。


    邦邦走上前,抓起滿嘴鮮血的張隆風,左右開弓猛揍了十幾個耳光,隻聽一陣清脆的“劈裏啪啦”聲,這小子被打成了一個豬頭,鼻血飛濺,我們怕打出人命來,趕緊一擁上去攔住邦邦。


    “這就是我們為什麽是老大,渣滓和渣滓之間是不一樣的。”邦邦冷冷地說完,一把將張隆風丟飛了出去。


    一群小弟趕緊把他扶起來,張隆風一張嘴,結果卻哇哇突出兩顆帶血的牙齒,眼神裏充滿了怨恨,但是在邦邦的威懾下又不敢說什麽,灰溜溜地帶著手下跑路了。


    這時,鋼哥也來了,看到這場麵不禁皺了下眉頭。


    我捅了下他道:“喂喂,這種敗類我們也要收嗎?要不直接踢滾得了。”


    鋼哥搖頭。


    “先觀察著看看吧,哪有一上來就能混得融洽的,當年我們剛組班的時候不也鬧得天昏地暗?”


    “是啊,就報名第一天,你還和邦邦打了一架,整整打了一節課時間,結果雙雙都進了醫院,原因竟然是邦邦在看你的時候挖鼻屎。”


    說起當年的事,我忍不住笑出來。


    “切,你是不知道這家夥挖鼻屎的樣子多欠打,媽的,我還以為是找茬呐。”


    鋼哥瞄了邦邦一眼,那家夥卻若無其事般的舒展手腳,然後伸出根手指放肆的伸進自己的鼻孔裏挖掘。


    這一架之後,那些刺頭們老實了不少,紛紛夾起尾巴做人,看到邦邦就像看見鬼一樣遠遠地繞開走路,著實讓我們過了幾天安靜生活。


    大概是一個星期後,龍飛突然來找我了。


    當時我正在和胖奎拖著機甲繞操場一圈圈跑步,這是從舊世紀步兵時代就使用的古老訓練手段,到了全機械化時代依然被認為是鍛煉同步率的有效方式,雖然效率有點低,但是作為基礎訓練倒是非常合適。


    我已經跑了二十公裏以上,就算有機械代勞,但是控製is裝置的高度注意力集中依然相當消耗能量,我已經是大汗淋漓,一邊的胖奎更是氣喘如牛,好像隨時都會一口氣頂不上來掛了。


    “秀哥,秀哥,慢點,我……..我快掛了。”


    “嗯。”


    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可是很快就想自己的事去了,一點都沒減速,把胖奎拖得叫苦不迭,隻好咬著牙拚命追趕。


    這段時間我的同步率穩步提升,已經突破40%大關,可是進步速度依然算是比較慢的,這讓我有點著急。


    “文秀,文秀,聽得到嗎?”


    突然,龍飛的聲音從無線電裏跳出來,我扭頭一看發現這位大哥正在看台邊衝我招手。


    我停下機甲,讓快累死的胖奎去休息下,那小子如獲大赦,馬上一溜煙跑到一邊喘氣,從口袋裏掏出大把零食大嚼。


    “龍哥,怎麽了?”


    “有點小事要做,話說,文秀,你好像會開車的吧?”


    我想了一下,終於想起自己入學前好像是拿到了駕照,隻是一直丟在那裏吃灰,於是我做了肯定答複。


    “那太好了,能幫我開下車嗎?我這個一點也不會。”龍飛窘迫地笑道。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這位能把幾千噸大船開得像自行車一樣順溜的男人,竟然對任何四個輪子的交通工具都一竅不通,考場地的時候差點把監考員撞上了天,直接被各大考試中心列入黑名單。沒辦法,我隻好丟下手裏的訓練工作和龍飛一起出門了,我們先去租車行弄了一輛車,本來我覺得隨便弄輛輪子能轉的開開就行了,可是龍飛卻非常講究地挑選了半天,最後以兩千塊錢一天的高價弄了一輛品質不錯的越野車。


    拿鑰匙上車的時候,我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喂喂,老哥,如果你是要去泡妹子,我覺得我還是別當電燈泡比較好。”


    龍飛隻是笑笑不說話,拿出微機給我指示了一個地點。


    越野車衝上七號公路,沿著西南方向一路狂奔,隨著裏程數的上升,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事工業區特有的巨大煙囪和大型拉土車,天空也像是拉上了一層帷幕一樣變得昏暗下來。


    好吧,我可以確定這鬼地方絕不會是什麽約會聖地了,除非龍飛有玩廠妹的特殊愛好。


    微機上的地點指示是一小塊靠近碼頭的破舊建築,隻有一幢辦公樓,其他的空間裏堆滿了生鏽的機械吊臂,維修工具,叉車,鏟車之類的東西,小風一吹就卷起一片灰塵,看上去一片荒涼。


    一個幹瘦的老頭早就帶著一幫啤酒肚老大的大叔站在門口了,龍飛不等車停穩就跳下車,握著老頭的手抱怨道:“哎呀,宋叔啊,都和你說了不用出來了,你的腿不是不好嗎?”


    “沒事沒事,老頭子我還沒老到這種程度,唉呀,幾年不見,你小子都長那麽大了。”


    “宋叔,這些年公司還好吧。”


    “好個球啊,業務都被那些有背景的大公司瓜分完了,幾個月都接不到一單活幹,督政府那些該死的蛀蟲還三天兩頭跑來要錢,我們都快揭不開鍋了,當年我還埋怨你爹不把你放在我手下幹活,現在看來,還是他有主見啊,看看你現在混得真好啊,又是軍校,又開著好車,唉,我這裏是越來越不行了。”


    一群人長籲短歎,我卻越來越莫名其妙。


    “唉,這位小哥是誰啊?”


    “哦,我司機,一起跟過來的。”


    龍飛麵不紅心不跳的吹起了牛逼,我差點沒氣歪鼻子,差點就想噴他一臉口水。


    龍飛暗中捅了下我。


    “假裝一下,晚上請你吃燒烤,家裏都覺得我現在在外麵混得極好,我肯定得拿出點形象來是不。”


    “.……你牛逼。”


    宋叔一幫人自然又是一通感歎,大概意思就是把龍飛誇出花來了,順便把自家不爭氣的兒子罵了一通。


    “唉,宋叔,公司的東西都還在嗎?”


    “一台龍門吊,三台小吊臂,兩艘小型運輸船,一艘兩千一百噸,一艘七百噸,都是二十年前的型號,雖然舊了點,但是還能運作,要不現在我帶你去看一下。”


    “嗯,那就沒問題了,宋叔你說話,我放心。”


    龍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宋叔。


    “這是談好的金額,五萬,宋叔你有機子嗎,現在給你驗………..”


    “嗬嗬不用了,我也對你小子很放心,”宋叔微笑著收下銀行卡,“好了,我們老了幹不動了,接下去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好好幹。”


    老工人們四下散開,收拾自己的行李工具,我這才有機會捅了龍飛一下。


    “喂,你在搞些什麽飛機?”


    “還能是什麽,給我們自己圈一塊基地唄。”


    龍飛語出驚人。


    “學院那塊破碼頭已經用湊合用了一年多了,訓練堆物資都不方便,而且還整天在那些海魚狗的眼皮底下,被他們挑刺折騰,簡直煩透了,剛好我家親戚有一家快倒閉的小型海運公司,更妙的是,還有完整機械設備和船舶,就算維護機甲也很方便,我就接手下來,準備把這裏改造成我們的新基地。”


    我都聽傻了。


    不愧是龍飛,平時悶不啃聲,辦起大事來卻一鳴驚人。


    “龍哥,牛逼了,這是為弟兄們立了一大功啊!”


    “咳咳咳,別說得那麽誇張,我隻是想為‘鐵鯊’營下一步的行動鋪好道路而已。”


    “下一步………行動?”


    “咦,你不知道嗎?”


    龍飛疑惑的看著我。


    “勞動節以後,我們將在南方展開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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