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瞳孔倒映。


    最熟悉的人跪倒在地,血液浸染,雙目失去了往昔的神色。


    這一幕的出現,深深地刺激到了佇立原地的一護,他瞳孔驟縮,神色怔然,仿佛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呃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聲於其口中發出,無盡的黑紅色靈壓從他的毛孔中不斷地滲出,狂風唿嘯而起,暴虐的氣息激蕩在街道之上。


    猙獰的白色流體於其脖頸之上溢出,仿佛活物一般朝著麵頰之上攀附粘連,直至覆蓋被黑紅籠罩的麵孔。


    黑色的雙眼中充斥著暴虐的金色,一點純黑點綴其中。


    白骨麵具迅速包裹一護的麵孔,數道紅色的條紋覆蓋其上,氣息越發地恐怖起來。


    “喂喂,一護!”


    阿散井戀次瞳孔地震,當即怒吼著,試圖喚醒其為數不多的理智。


    然而在親人逝去的刺激下,一護早已經將一切無關事物拋之腦後。


    他現在隻剩下了一個想法,那就是——


    殺死眼前的男人!


    實質化的黑紅靈壓肆意地衝擊著四周殘破不堪的地麵,無數碎石泥土掀飛開來,咆哮的聲音中逐漸重疊。


    於靈壓的影響下,一護手中的滅卻十字墜再度發生了變化,黑紅混合著湛藍,化作“卍”字形態,一道純黑顏色的刀刃於其中心延展開來。


    沒有半點猶豫,本能驅使著他向溯風再度發動了攻擊。


    無師自通之下,一護躍至空中,猛然朝著下方劈砍而下,黑紅色的靈壓纏繞至刀刃之上,空氣發出撕裂的爆鳴之聲。


    宛如野獸般的瘋狂目光中,似乎已經被本能所占據。


    黑紅色的弧形軌跡自月色下綻放,仿佛又一輪弦月一般,於夜幕之下散發著深邃的光芒。


    與之相比,溯風在這一輪弦月之下好似螻蟻一般渺小。


    轟隆隆!!


    地麵崩裂,無數道裂縫縱橫交錯,硝煙彌漫整個街區,衝擊化作浪潮,以極快的速度朝外擴散開來。


    狼狽在地的阿散井戀次更是一個猝不及防之下,當即被掀飛出去,重重地甩至百米開外的廢墟之中。


    塵埃激蕩,遮蔽了其中的視線。


    待到一切散去,阿散井戀次看清楚了中心的場景,瞳孔猛然一縮,難言的熟悉感瞬間湧上心頭。


    黑紅色的靈壓纏繞,暴虐的氣息進行宣泄,仿佛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四方,極盡瘋狂!


    僅僅是靈壓的爆發,空氣便如同布帛般被瞬間撕裂,狂風卷動,朝著四麵八方激蕩。


    然而就是如此可怖的一擊,卻是沒有半點建樹。


    漆黑的刀刃被一根食指輕鬆擋住,任憑其肆意爆發,都無法再有半點寸進!


    溯風站在原地,其腳下的地麵是整條街道上唯一完好的區域,表情風輕雲淡,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搭在刀刃上的食指緩緩彎曲,伏在刀身之上。


    然後在阿散井戀次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目光中,靈壓似天傾般洶湧爆發,漆黑如墨般的刀刃,刹那間崩成了無數的碎片!


    噗嗤嗤——


    下一刻,血花漫天,無數道傷口於一護的身軀上撕裂,大量的血液迸發開來,瞬間將整個人浸染。


    仿佛絢爛無比的惡之花於月色下綻放。


    撲通——


    一護無力地跪倒在地,卍形刀柄從掌心中跌落,墜入紛揚的塵埃之中,漆黑的雙眸無神茫然,似乎喪失了一切的意識。


    麵對已經喪失抵抗之力的一護,溯風抬起右手,璀璨的金色電弧於指尖肆意奔流,發出滋啦作響的聲音。


    看其架勢,似乎準備徹底地泯滅對方的生命。


    阿散井戀次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沒有半點猶豫,當即揮動覆蓋著棕色皮毛的斬魄刀,龐然的大蛇骷髏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赤紅色的光束於血盆大口中噴薄而出。


    狒骨大炮轉瞬即至,紅色的光芒於夜幕下映照出異樣的顏色。


    溯風對此似乎早有預料,散發著金色電弧的右手隨之抬起,恰時擋在了狒骨大炮的麵前。


    嗡——


    靈壓碰撞,風暴席卷開來,衝擊噴湧而出,再度於街道上蕩起漫天的硝煙塵埃。


    難以理解的一幕再度出現在了阿散井戀次視線之中,驟縮的瞳孔下,頭皮發麻炸裂,顫栗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爆發了他全力一擊的狒骨大炮,竟然被直接握在了掌心中!?


    大蛇骷髏的血盆大口中光芒消退,但溯風的右手中依舊殘存著赤紅的壓縮靈壓!


    光芒閃耀,成了夜幕下唯二的光源。


    “戀次,現世的生活腐蝕了你的意誌。”


    溯風打量著掌心中的實質化壓縮靈壓,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


    隨著其五指的合攏,赤紅光芒盡消,一切的痕跡都隨之泯滅。


    望著遠處被大蛇骷髏環繞的身軀,溯風的嘴角微微揚起,溫和的笑容再度浮現:


    “不過,敢於向我出手,勇氣可嘉。”


    “但是,人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阿散井戀次目光閃爍,驚駭於眼底一閃而逝,原本還在遠處的聲音卻是突然出現在了耳畔。


    “你說是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落下,緊隨其後的,則是血肉的撕裂之聲。


    噗嗤!


    血花於胸前綻放,散發著熱氣的血液模糊了阿散井戀次的視線,劇烈的疼痛吞噬了他的意識。


    “溯,溯風大人……”


    阿散井戀次身體前傾,隨後重重地摔倒在地,鮮血於身下流淌,浸入泥土之中。


    直至此時,狼狽的日番穀冬獅郎方才從廢墟之中爬出,破碎的冰翼顫動,無數冰屑散落,血汙粘附在臉上,死霸裝上滿是被扯爛的缺口。


    被狒骨大炮正麵命中,還能保持著卍解形態,已經算是阿散井戀次手下留情了。


    此時此刻的他正震驚地望著麵前的一幕。


    “您,您斬斷了他的鎖結和魄睡!?”


    “嗯,為了一個現世人類,擅自攻擊隊長。”


    溯風淡然說道,“這等罪行,就算帶迴屍魂界中也是被處以叛徒的殛刑。”


    “開啟穿界門吧。”


    日番穀冬獅郎怔然地望著麵前所發生的一切,最後目光落在了溯風的身上。


    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眼前的這道身影陌生了起來。


    片刻的遲疑後,他以冰輪丸輕觸前方虛空,鬼道光芒於刀尖之上綻放。


    前方漩渦浮現,旋即化作了古樸典雅的穿界門,地獄蝶翩躚飛舞在兩側。


    金色的鎖鏈於溯風的指尖飛射而出,牢牢地封禁在誌波一心的身軀之上,長長的拖痕在廢墟上浮現,直至沒入到門扉之中。


    日番穀冬獅郎望著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目光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滴答,滴答……


    不知何時,陰雲籠罩的天空上落下了細密的雨滴,浸濕著泛著焦黑的廢墟街區。


    窸窸窣窣的擊打碰撞,成為了這片世界的唯一聲音。


    兩具屍體般的身影倒在其中,血水和雨水混合著,朝著遠方流淌,蔓延。


    直至……


    雨水被一柄油紙傘遮住。


    …………


    懺罪宮,第六深牢。


    經過治療的誌波一心,被關押在了最深的牢獄之中。


    監牢外,溯風微笑著望向從昏迷中醒來的身影,等待對方打破沉寂。


    “該死的,你這家夥下手未免也太重了點吧?”


    誌波一心隻是稍微活動了下身體,直接一頓齜牙咧嘴,表情扭曲不似人樣。


    “重嗎?不重也。”


    溯風平靜迴道,“這樣一來才顯得真實嘛!”


    “而且,從頭到尾,我隻用了一發黑棺而已。”


    “這不是常規手段嗎?”


    誌波一心沉默,一時間無言以對。


    誰家死神戰鬥的時候,把九十號破道當成常規手段?


    還有……


    你這黑棺的威力,已經比其他隊長的完全詠唱還要恐怖了吧?!


    “一護怎麽樣了?”


    誌波一心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半死,鎖結和魄睡被斬斷了,靈力徹底喪失,能不能活下來看運氣。”


    溯風補充道,“阿散井戀次也差不多的結果,這小子倒反天罡,居然敢向我拔刀,所以小小地給了他個教訓。”


    誌波一心再度陷入沉默,望向監牢外溯風身影的目光頗為複雜。


    你是不是對教訓有什麽誤解?


    鎖結和魄睡被斬斷,一護或許沒什麽大事,但阿散井戀次怕不是要靈體崩潰,魂歸地獄了啊!


    “不用擔心。”溯風似乎看出了誌波一心心中所想,解釋道:“真的隻是一個小到微不足道的教訓。”


    “沒有我的允許,哪有那麽容易死去……”


    誌波一心望著麵前熟悉的麵孔,突然之間神色有些恍惚。


    明明隻是數年未見,為什麽會覺得如此的陌生?


    他不禁迴憶起前不久於現世的戰鬥,壓倒性的一幕再度於眼前浮現。


    淡淡的恐懼於心底滋生縈繞,仿佛無數攀附而上的藤蔓,死死地將他的心髒禁錮束縛。


    一時間,唿吸突發地艱難了起來。


    …………


    連接深牢的走廊之上,溯風獨自行走著,平穩的腳步聲於空曠的環境中尤為明顯。


    這一次前往現世,不僅僅是推動了某位陰謀家的計劃,而且還有意外的收獲。


    【自律日常任務完成!】


    【靈壓獲得提升,當前為超越者靈威!】


    【鬼道領悟獲得提升,掌握九十九號縛道·禁,當前為十段!】


    【劍道領悟獲得提升,掌握劍道·六連·迴天劍舞,當前為十三段!】


    【白打領悟獲得提升,掌握白打技·破月,當前為十三段!】


    自從突破死神界限後,本來堵死的路被再度開辟。


    不僅靈壓可以提升,就連其他領域似乎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誌波一心的行為雖然有外在因素的影響,但他也確實違背了屍魂界的法規,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將死神傳給人類,無論對方的身份與否,都將會對平衡造成極大的破壞。


    這也導致,他的犧牲為溯風貢獻了極為豐富的獎勵。


    靈壓獲得提升,於超越者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九十九號縛道的掌握,讓溯風的戰鬥手段更為全麵了一點,裝起嗶來也會更加的流暢順滑。


    至於六連·迴天劍舞,則是一種雙刀流的技巧。


    威力一般,但卻是豐富了他在劍道領域的知識,開辟出了新的賽道。


    白打技·破月同理。


    這一展開,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就在其沉思之際,走廊的盡頭處突然傳來了同樣沉穩的腳步聲。


    溯風循著聲音望去,一道潔白的身影映入眼簾。


    微卷的棕色短發,黑框眼鏡之下棕色雙眸含著如陽光般溫柔的目光,嘴角微揚,笑容十分溫和。


    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


    二人迎麵於走廊上相遇,目光相對,沉寂的氣氛蔓延開來。


    “溯風隊長。”


    藍染率先打破了安靜,微笑著道,“這次前往現世逮捕罪人,一定花費了不少力氣吧?”


    溯風以同樣溫和的笑容迴應,頷首承認:“是啊,誌波一心負隅頑抗,就連阿散井戀次也是背叛了屍魂界,站在了敵對方。”


    “相較於耗費的精力,其實我更傷心他們會做出如此選擇。”


    “這樣嗎?”藍染歎了口氣,眉目間的擔憂幾乎凝作實質,“這確實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


    “不過,對於叛變之人。”溯風的笑容不變,“我也是給予了其相應的懲罰。”


    “作為九番隊的隊長,任何怠忽正義的行徑,絕不會輕易姑息……”


    二人的目光再度於空中碰撞,沒有靈壓的釋放,甚至就連氣勢也如往常那般溫和,就好像好友之間的對視一般。


    “下次再聊吧。”藍染表情上浮現出擔心,“我去探望一下誌波一心,好好地勸導他一番。”


    “如果能夠讓他迴轉心意的話,或許會減輕四十六室對他的裁決。”


    溯風平靜道:“藍染隊長費心了。”


    點頭示意過後,二人於走廊上擦肩而過,平穩的腳步聲過後,空曠幽深的深牢中再度迴歸了死一般的沉寂。


    黑暗中,藍染目光深邃,微不可查的低語響起:


    “越來越有趣了呢!”


    “綱彌代溯風,你也很期待這一場盛宴吧……”


    感謝林中戴瑞克大佬的打賞,感謝各位大佬的月票。


    抱歉,有點卡文,更新晚了,今晚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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