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晨瑞早上和李二壯去了沙灣鎮,他要去碼頭找熟悉的商船幫著買一個馬鞍。這事不難,去了一會兒,商船到岸後,蔣晨瑞找到管事,談妥了價格就交付了定錢。


    早上出門時還點太陽,後來就變天了,雲越來越多,太陽也無影無蹤。雖然沒有烈日,卻倍感悶熱,大家都感覺要下大雨了。小攤上有油布,下雨不是特別擔心,但是如果雨太大的話,就沒有什麽人來了,就得早點收攤了。


    還好,最近小攤生意都不錯,今天剛擺好攤。一個時辰不到就賣完了。有些人看著天氣不好,都提前過來買了東西匆匆趕迴去了。


    李二壯和蔣晨瑞收拾好桌椅,拿到寄放的那家人的院子時,雨已經開始下了。李二壯在小攤上一直備有一套蓑衣和鬥笠,這時派上用場了。寄放物品的人家又熱情的借了一套蓑衣給蔣晨瑞,兩人冒著大雨朝大石村走去。


    此時電閃雷鳴,路上少有的幾個行人,都步履匆匆。雨越來越大,道路越發泥濘不堪,蔣晨瑞和李二壯走得有些艱難。


    沙灣鎮上李小勇和李老頭也匆匆往家趕,牛車上擠滿了來趕集的人。這個雨讓天氣涼爽了不少,也讓近來有點幹涸的莊稼地能夠大口喝上水。很多擔心幹旱的人們也鬆了一口氣,今年還是風調雨順的,莊稼再有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收獲了,這場雨來得很及時。


    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李二狗三兄弟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今天,南灣鎮不趕集,李元正沒有去擺攤,和大哥、二狗去小河挑水澆地。家裏的地不多但離河邊都不遠,但幫著劉可冉照看的那兩畝山地離河有點距離。


    雖然紅薯這樣的作物不像水稻,需要大量的水,但也要定期澆水。劉可冉還一直叮囑,要好好看護那些辣椒,現在很多都紅了。


    上次劉可冉摘了幾個給大哥拿迴家,做菜吃,辣嘴。比茱萸還辣,是個新鮮玩意。另外長得高高的那個玉米,現在也結了很多果實,不知道是怎麽吃的。反正劉可冉這塊地裏除了紅薯,其他種子她都不知道是啥,現在能長出東西就不錯了。


    三兄弟來迴澆了幾趟後,天上雲就越來越厚了。李元成看了看天空,和兩兄弟比劃後,三人就迴了自家院子。迴來也沒有歇著,三人就在院中做竹筒。


    後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越來越大,李元正有點佩服自己的大哥。他雖然又聾又啞,但很用心,種地什麽的都不在話下。而且大哥看天氣這點,沒有人教過他,都是他自己琢磨的,但準確率很高。


    等到蔣晨瑞和李二壯迴到村裏時,雨終於小了一點。迴到家中,隻有陳桂華和大小寶在。蔣晨瑞問道:幹娘,可冉上山還沒迴來?”


    看到蔣晨瑞迴來,陳桂華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一些了。她說道:“沒有迴來,中午開始打雷下雨,我就擔心冉丫頭。打雷天在山林裏太危險了,幸好後麵雷電停了。”


    “嗯,白天的雷持續時間不會太長,這雨太大了,她也可能在山上躲雨,下山的路不太好走。晚點應該能迴來,這後山她比我們熟悉多了。”蔣晨瑞安慰著陳桂華說道,但自己心裏還是有點擔心。以前可冉進山,午時過後就迴來了,而且今天她比平時都去得早。


    這場雨一直持續到酉時才完全停了,天空放晴,還出現了彩虹。大小寶在院子裏看著彩虹很是高興。雨後的空氣也很清新,但陳桂華和蔣晨瑞並不輕鬆,他們還在等待可冉迴來。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已經戌時一刻了,還是沒有可冉的身影。


    一整天沒有看見姐姐的大小寶,這時也不淘氣了,依偎在陳桂華身邊,聽著陳桂華和蔣晨瑞的對話。蔣晨瑞說:“幹娘,我上山去尋可冉去,你在家看好孩子。”


    陳桂華擔心的說:“就你自己?”


    蔣晨瑞點點頭說道:“我跑的快,帶上其他人不方便。”


    陳桂華搖搖頭,不讚同的說道:“你雖然跑得快,如果真有什麽問題,畢竟你隻有一個人,需要下山報信啥的也走不開。你還是多找幾個人一起進山,你在前麵,他們可以在後麵接應你。而且現在天越來越黑了,人多安全一點。”


    陳桂華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她能想到的最壞結果就是可冉受傷了,有些時候傷重之人不能背下山,隻能抬出來。蔣晨瑞輕功再好,自己一個人也不能把可冉抬下山。至於更嚴重的結果,陳桂華沒敢想也覺得不可能。


    蔣晨瑞覺得陳桂華的建議還是不錯了,於是走到隔壁敲響了李二壯家的院門。李旺財一家人吃完飯後正在院中乘涼,聽到蔣晨瑞的聲音,大柱一蹦一跳的去開了門。


    蔣晨瑞摸摸大柱的小腦袋就快步走上前,說道:“二壯,你現在能和我到後山去一趟嗎?可冉不到卯時就上山了,現在都還沒有迴來。”


    “啥,”李嬸聽完蔣晨瑞的話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忙催著李二壯和蔣晨瑞上山,又對李大壯說道:“大壯,你快去村長家,找村長張羅人手,一起上山看看。天黑了,又剛下了大雨,可冉可不能出啥事。”


    出門前,田春花從廚房抓了幾根幹柴遞給李二壯,說道:“二壯,今天下雨了,山裏的樹枝都不好點燃,你們先用這個當火把,小心點。”


    李二壯接過幹柴,對田春花說道:“嗯,放心,我會小心的。”李二壯帶上柴刀和蔣晨瑞先出門往山上走去。李旺財也在廚房忙碌了起來,他讓李嬸把家中的碎布頭找出來,趕緊紮幾個火把,一會兒給村長他們送去。


    這邊李大壯和村長說明情況,村長立即讓自己家三個兒子跑著去村裏喊人。一柱香後,村裏20多個青壯小夥都拿著自家的柴刀,有些還拿著火把來到了村長家門口。李旺財紮好了十個火把,都浸了燈油一齊送到村長家。


    在村長的帶領下,一群人朝山上走去,火把在黑暗中形成了一條火龍。大家都在出力時,不和諧的人總要跳出來說上幾句。上山尋人的動靜有點大,很多人家都站在自家門口觀望著。


    錢婆子看著朝山裏走的尋人隊伍,說道:“”劉可冉這兇多吉少了,看來劉家又要死人了。我看啊,過段時間,這一家人都要死絕了。”


    錢婆子話音剛落,就感覺有道兇恨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是李旺財。錢婆子白了李旺財一眼,轉身進了家,關上院子門。


    還有期待劉可冉出事的人,林二妮一家人都聽見了村裏的動靜。林大偉說道:“整天上山打獵,有那功夫還不如喝上一斤酒,這才叫生活。”林富貴接過他的話說道:“那是,打獵不如去鎮上那個周寡婦家賭兩把。”


    “什麽,你又去賭錢了,看我不打死你。”姚氏聽見兒子又去了周寡婦家,就氣不打一處來,成天不學好,賭錢就賭錢,去什麽周寡婦家賭錢。


    林大偉沒有管姚氏,而是看向一旁的林二妮和林三妮說道:“你們兩個賠錢貨,到現在都沒有問到劉可冉家的涼皮方子,看什麽看,去把碗洗了。”


    林二妮朝林大偉說道:“我都已經告訴三妮,讓她洗碗,爹你放心,我現在就看著她去。”說完,伸手就朝林三妮打去,林三妮側身躲閃。林二妮撲了空,正要開口罵道,就聽見林三妮說道:“爹是讓我們一起洗碗,你少來,以為自己是少奶奶嗎?昨天我洗的,我現在要給爹縫衣服去了。”說完,轉身朝房裏走去。


    “娘,你看看林三妮。”林二妮哭喊道。姚氏正在氣頭說道:“你嚎什麽嚎,相看這麽多人家,都沒有一個成的。明天開始你就在家裏幹活,我帶三妮出去相看。去把碗洗了,成天光吃飯不幹活,生你幹嘛?”


    林二妮恨恨的目光朝屋裏瞪去,還是去了廚房,她可不想一會挨林大偉的鞋底子。


    山村裏大多數人家都不平靜,很多人都在擔心劉可冉的安危。唐梅花和胖丫也趕過來陪著陳桂華,一起期待著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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