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個車夫和一個莊戶人家拉著一車新鮮的蔬菜來到太子府後門,負責采買的管事是認識這兩個人的。檢查後,放行進了太子府,卸完所有菜後,兩人又趕著牛車拉著幾個空的大筐離開了太子府。


    就在牛車行走到一個僻靜小巷時,突然竄出幾人和牛車發生了碰撞。車上的竹筐都滾落到地上,那幾個人一邊和車夫賠禮道歉,一邊幫著把地上的竹筐撿起放迴了車上。


    等到牛車走遠了,幾個人中的矮個才說道:“頭,我剛才看了車底沒有人,我敲了敲車廂也沒有夾層。”


    另一個胖子說道:“從昨晚人進去到現在就這一輛牛車出來,我一直在那盯著呢。”


    被稱作頭的男子,一拍大腿道:“壞了,人肯定還在太子府,我們現在趕迴去。”


    幾個人趕迴後門,追問盯梢的小子:“還有人或者車出來嗎?”


    盯梢的人說道:“沒有。”


    幾人都稍稍鬆了一口氣,叮囑盯梢的人用心盯梢,然後就四散開去。


    那輛牛車慢悠悠的穿過京都,半個時辰後走出了京都城,牛車朝城外的一個莊子走去。牛車進了莊子,車夫和鄉民一起下了車。


    兩人進了屋子,梁正豪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他殷切的看向車夫,車夫正是張大夫。另一個莊戶人打扮的是林子由。林子由在水盆裏放進一顆藥丸,將棉布巾浸泡到盆中,擰幹後遞給張大夫。張大夫接過拿過來的帕子,擦拭片刻卸去了易容。


    看著殷切的梁正豪,張大夫說道:“正豪兄長,放心吧,毒已經順利解了。再吃上一個月的養生丸就和正常人無疑了。不過我也叮囑了太子殿下,畢竟中毒已久,對身體的損傷恢複還需要時日,子嗣一年以後方可考慮。”


    梁正豪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一向沉穩的梁首輔熱淚盈眶。張大夫和林子陪偷偷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半炷香後,梁首輔才恢複了平日裏那個穩重、冷峻的麵容。


    梁正豪顫抖著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幾口茶,放下茶盞後,才說道:“浩淵,本來解毒這件事完成後,你就可以迴百醫穀了。但是太子現在危機四伏,我們隻能伺機而動了。”


    “你在黎灣這些年也不是秘密,如果你突然迴了百醫穀,我怕二皇子的人會提前行動。這樣對你,對太子都極其不利。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暫時迴到黎灣,讓所有人覺得太子的毒還未解,隻是這樣就要委屈你和子由了。”


    張大夫擺擺手說道:“正豪兄長,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在那裏都是為了救人。黎灣雖然隻是一個小鎮,但小鎮上的村民最缺的就是大夫。當年跟隨穀主四處行醫時,也是在鄉村、山野間居多。”


    “師父說過,醫者不能隻看錢財,雖然在村裏看病沒有京都和州府裏賺錢,但是醫者的本心不能忘記。”張大夫有些動情的說道:“村民們的淳樸和善良,也是我多年在黎灣那個小鎮堅守的動力。”


    “當你看到他們因為你的醫治,提著家中的蔬菜,或者是自家都舍不得吃的雞蛋來感謝你的時候。那份珍貴的情誼在我看來並不比大戶人家給的賞金輕,那一份沉甸甸的謝禮。我已經習慣在黎灣的生活,而且我還想迴去為我的老朋友做點什麽。”


    張大夫說道這裏,聲音也有點哽咽:“我也黎灣沒有多久,就認識餘獵戶和劉秀才。隻能說天意弄人,劉秀才的才學遠在我之上。雖然不能參加科舉了,他把自己一腔赤忱都奉獻給了那個村學的孩子們。”


    “因為欣賞他的才學,我還托梁兄讓他去縣裏的書院當夫子,結果他拒絕了。我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說過的話:縣學不缺我這樣一個夫子,但是我走了,村學的孩子就沒有夫子了,很多孩子這一生就再也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了。”


    “餘獵戶也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每次我急需良藥時,隻要說一聲,再惡劣的天氣她都想法設法進山幫我采摘迴來。有時這樣的藥材並不是名貴之物,她去一趟深山還要自己倒貼食物和時間,但是她說人命大於天。自己還有能力打點獵物,采藥隻是順手之事。”


    “兩個善良的人慘遭毒手,至死都不明不白。一個曾經幸福完整的家支離破碎,我要是不能為他們做點什麽,我於心不安。當初能遇到梁老太爺,才能成就今天的我。現在的我麵對同樣的情況,我會向梁老太爺一樣竭力去幫著他們一家,我想這也是一種傳承吧。”


    梁正豪聽完張浩淵的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良久他才說道:“浩淵兄,你放心,劉可冉家的仇人也是我們共同的仇人。她還是我們梁家的恩人,以她的功勞都可以封賞加爵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已經給明博去了信箋,他會妥善照顧那個孩子。還有些話不能在信裏和明博講,隻能你當麵轉告他。”


    梁正豪和張大夫叮囑幾句後,拿出一個小竹筒交給張大夫。張大夫打開看了一眼,遞給了一旁的林子由。


    林子由看完說道:“這些人再次出手了?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麽這些人一定要對劉可冉家斬盡殺絕呢?完全可以一次完事,卻接二連三反複出手,很不合理。這次居然使用“斷腸散”,這是有多大的仇恨?”


    梁正豪也頷首道:“我這麵也會派人進一步調查餘淑燕和劉明遠的背景,目前來看劉明遠這邊沒有什麽問題。他就是一個秀才,劉明遠的父母兄弟至今都生活在安南縣。”


    “而餘淑燕的養父餘海朝目前看來有很大問題。自從餘淑燕嫁給劉明遠後,餘海朝去向不明。戶部檔案中查到這人是突然出現在會寧縣,之前在什麽地方檔案中沒有記載。”


    “這個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餘淑燕和他在大青山生活多年,與世隔絕,也許就是在躲什麽仇家。從目前的的線索一切都指向餘海朝,但是過去這麽多年了,現在能查到的線索少之又少。”


    張大夫想了片刻說道:“可以確認的是,黎灣鎮楊記酒樓是這些人的一個落腳點,緊盯著他們就有可能會得到我們想要的。我和子由盡快趕迴去,我們也不能繼續留在京都了。”


    梁正豪有些不舍的看著子由說道:“子由,原以為太子殿下的事解決了,你就能迴到京裏。現在看來你和你師父還得在那個小鎮上生活一段時間。”


    林子由向梁正豪行了一禮說:“大伯,我很喜歡學醫。跟隨師父生活在小鎮上,沒有京都便利,但鄉民的淳樸和善良也感染著我。民乃國之根本,鄉野才能看到國之真實。太子一日未登大寶,梁家都不能放鬆片刻。”


    梁正豪欣慰看著這個侄兒,他和他父親一樣聰慧,雖然誌不在仕途,也是個可塑之才。又叮囑幾句後,從山莊後門走出的兩人騎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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