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總算來到沙灣鎮,可冉隻在前幾年和餘淑燕來過一次沙灣鎮,對這個鎮子不太熟。蔣晨瑞最近可把這裏摸得門清,每一家商鋪賣什麽的他都如數家珍。


    三人來到了碼頭路口,交了10文錢的攤位錢,就可以在這一段路上自由擺攤了。蔣晨瑞之前就尋到幾個好地方,第一地方有一棵大樹,但現在晚了已經被幾家小攤位占滿了。


    朝前走了一段,這裏離碼頭更近了用水也方便,但是沒有遮擋。這下陳桂華準備的油布就派上用場了。從車上拿出準備好的幾根粗木樁,一頭已經削尖了。


    蔣晨瑞和李二壯扶著木樁,可冉站在凳子上,看似輕輕的一拳,木樁的尖頭已經完全插入地麵,穩穩的立在原地。蔣晨瑞和李二壯將油布的四角係在四根木樁的頂部,一個簡易的涼棚就搭建好了,成為了碼頭路上的一道風景。


    擺好攤子就等著客人上門了,可冉迴頭發現蔣晨瑞不見了。隻見蔣晨瑞提著兩竹筒酸梅湯和碼頭管事正熱情的說著話,不到半柱香功夫就聽人家和他說:“蔣兄弟,你家酸梅湯真好喝,一會下工了我就帶著弟兄們過去捧場。”


    李二壯跟在蔣晨瑞身後也學著他的樣子和這裏的船工、搬運隊介紹小吃攤。涼皮很多人不明白,但涼麵條大家還是聽懂了,6文一碗也不算貴。今天還要送一碗解暑的酸梅湯,還是很合適的。


    小吃攤上陸陸續續有了食客,可冉先給來人送上一碗酸梅湯。涼皮和涼麵兩樣都可以選,可冉還靈機一動,選了涼麵的她在碗裏加上幾根涼皮。選了涼皮的她也用樣夾上一筷子涼麵,這樣一來兩樣都讓人品嚐了。涼皮和涼麵都獲得大家的一致稱讚,而且因為有油布搭的涼棚,烈日下坐在下麵也沒有那麽難熬了。


    本來烈日下,胃口不是那麽好,涼皮和涼麵的醬汁都略帶酸辣,酸辣刺激著人的味蕾。有人一碗沒有吃飽的,喝著酸梅湯,在旁邊攤位花2文錢買兩個饅頭或者是自己帶著的大餅,蘸著碗底的醬料也吃的舒舒服服。


    帶出來的一百碗左右的涼皮涼麵很快就賣完了。酸梅湯也快見底了,蔣晨瑞裝了送給附近幾個擺攤的小販,不出所料,他又交到了幾個兄弟。


    收拾好碗筷座椅,全部裝上手推車後,三人準備迴家。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過來詢問明天還來賣涼皮嗎?可冉答道:“要賣的。”對方索性先訂了10碗,要給可冉交錢。可冉說不用,自會給他留出來的,明天直接來取就好。


    原來這人是孫家布莊的夥計,今天布莊在碼頭卸貨。看見可冉他們的賣的涼皮,管事覺得新鮮,就買了兩份拿迴布莊。結果遇到前來店裏的東家,覺得這個涼皮酸辣可口,麵筋勁道,還想再買點就沒有了,所以又讓店裏的夥計專程來訂購。


    夥計覺得可冉沒有收錢不放心,還是堅持要把60文錢先付了。可冉拗不過他,隻能先收下錢,又問清楚地方,說明天給送到店裏。


    想想又告訴別人自己是大石村的劉可冉,以後要得多的話也可以直接到家去訂購。其實可冉知道他們隻是布莊不會要很多涼皮,告訴夥計自己的住址,也是讓他放心,自己不會帶著這點錢跑路的。


    迴家的路上,可冉讓蔣晨瑞自己學著推車,而蔣晨瑞想還是要買一輛馬車,就算牛車也行,後來想想牛車還算了。自己不會架牛車,還要學,搞不好又要被劉可冉鄙視了。


    馬車,一定得是馬車。但是買馬要去縣城裏,一般的鎮上是買不了馬的。看來過幾天得抽空去一趟,蔣晨瑞想到這,就看向旁邊的李二壯。


    李二壯被蔣晨瑞看得有點發毛,這是什麽意思?蔣晨瑞摟著李二壯說道:“二壯,你看今天涼皮生意怎麽樣?”


    李二壯點點頭說道:“很不錯,很受歡迎。”


    蔣晨瑞說:“你以後來幫著我賣涼皮吧,可冉是個姑娘,也不能天天和我們出來。再說了幫我是有工錢的,以後我們.......”不知道蔣晨瑞怎麽給李二壯畫的餅,從這一天後李二壯就死心塌地的跟著蔣晨瑞做起了買賣。


    迴到家裏,陳桂華看到兩人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生意有得做。但可冉想的是今天就做了100碗都忙了一大早上,還是要再請點人幫忙。


    做涼皮,洗麵是製作的關鍵,這個秘方不能讓人知曉了。洗好的麵漿蒸涼皮這個步驟完全可以找人來做,做過飯有經驗的人稍微試試都能上手。


    煮涼麵這是個經驗活,還得靠陳桂華自己完成。兌上菜油翻拌麵條也簡單,隻是需要一定的力氣而已。


    很快,可冉就想到合適的人選。她打算先去問問唐梅花母女,兩人一直待在家裏也不是個辦法。有事情做,忙碌起來,人就不會整天胡思亂想。


    打定注意後,下午可冉就來到了唐梅花家。


    “胖丫,我是冉冉。”可冉敲響了房門。


    胖丫走過來開門,唉,現在的胖丫已經名不符實了,可以叫瘦丫了。不過胖丫這個名是李屠戶為女兒取的小名,胖丫希望就這樣叫一輩子,連著大名李雪碧都逐漸忘記了。


    胖丫雖然瘦了很多,但是精神還可以。唐梅花也從屋裏走了出來,人也消瘦了。可冉說道:“唐嬸,我表姨和表哥在大石村落戶了,但咱們村地少人多。他們這些年在晉州大戶人家裏做工也不會種地,就尋思做了點晉州那邊的吃食到沙灣鎮碼頭擺攤。效果還不錯,我就想請你們幫著我表姨一起做麵條。”


    唐梅花聽完,思量片刻就點頭同意了。自己帶著女兒雖然暫時衣食無憂,有個事做著,可能對兩人都好。可冉和她們約定好明天早上到家裏幫忙的時間就先離開。她還要趕著去李二狗家裏。今天酸梅湯不錯,有些人喝完後都買了一筒帶著走,可冉需要李二狗大哥每天都要做50個竹筒。


    開門的是苗大嘴,看見可冉臉就笑成了一朵花,把可冉誇得差成為神仙了。可冉沒有想明白苗大嘴怎麽變得這麽嘴甜了,好像嘴裏的那些刺都沒有了。其實想想也是,自從可冉雇傭他們家幫著開荒以來。她家裏多了銀錢進賬,而且李元成憑借手上這點夥計每天賺的錢都比去碼頭掙得多,還讓人放心。


    苗大嘴也隻對劉可冉一家人嘴甜,對其他人而言,她還是那個滿嘴長刺的苗大嘴。苗大嘴用這樣的方式維係著李二狗一家人在村裏的尊嚴。那個老實憨厚的大哥終於不用活在自卑中,他用雙手為這個家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可冉做完這些事後又去地裏看了看,短短幾天,辣椒好像又長大了一些。每一枝上都掛滿了果子,也有人來問種的是什麽,可冉就以幫鎮上朱記飯莊種的含糊過去了。


    夏日夜間天也黑得晚,夜色中星光點點。可冉和大小寶坐在秋千上,看著夜色中的點點繁星,不知星星上有人嗎?他們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每天都在忙碌中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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