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


    眾人注視著死而複生的陳知禮,一時有些鴉雀無聲。


    最後還是魏肅卿率先反應了過來,次輔大人頭也不迴的就轉身離去,委實是不想在這個該死的傷心地多留一分一秒了。


    嚴屹鬆趕忙跟上了次輔大人的腳步,隻是在轉身前,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眼銀幕上在漫天的血雨中駐劍而立的白衣少年。


    另一邊,蕭太嶽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


    也是同一時間,馮公公也自秘境中取得了剛剛陳知禮吟出的那首詩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這首陳知禮前世賈島所作的劍客再次贏得了滿堂喝彩。


    “倒是看不出來,小禮公公竟然還有這般劍客心境。”


    “十年磨一劍,十年磨一劍,好一個十年磨一劍,我感覺自己有所感悟了,先行告辭,諸位再見。”


    觀眾之中甚至有不少人從陳知禮的詩句中獲得了靈感,當即決定迴去閉關好突破卡頓了許久的境界。


    禦輿之上,馮公公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他奶奶的,還好小師兄沒事,還宰了那畜生,不然要是今天小師兄和李青衿都沒保住,馮公公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迎來如何可怕的後半生。


    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家馮爺爺如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心境的小皇帝看完了陳知禮的帥氣收尾也是興奮的舉起了小拳頭,衝著空中使勁揮了揮,好,不愧是朕看上的男人?好像不太對,好吧,不愧是朕看上的公公,果然是能做大事的!


    另一邊,蕭韻緊繃的心弦終於是放鬆了下來,要不是蕭露瑤扶著她估計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口裏低聲喃喃著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著蕭韻一副後怕的模樣,蕭露瑤隻能無奈輕笑著搖了搖頭,端起了一旁的茶杯,打算小呡一口茶水。


    韻姐姐真是的,竟然這麽沒定性,還是哀家定性好,就知道他不會出事,哀家欣賞的人怎麽會這麽容易就丟了性命呢?嗯,怎麽有點握不穩茶杯呢?這禦輿是不是久了不用有點失修了,還能搖搖晃晃的?真是的,迴去得喊工部的人重新修補一番了,禦輿怎麽能搖搖晃晃的呢?什麽?你說後怕?笑話!哀家,哀家怎麽可能有這種情緒?╭(╯^╰)╮!


    於是,蕭露瑤顫抖著雙手在蕭韻的注視下喝完了這杯茶。


    ............


    無人注意的角落


    三名書生打扮的參賽選手在進入了這方詩文秘境後不知是通過什麽手段匯合到了一起,正在一處森林中一邊高速行動,一邊尋找著什麽。


    三人雖然都穿著代表書院的學士服,但是都披著兜帽,同時身形都異常高大,各個都足有至少兩米的身高,其中有一人更是如同小巨人一般,有著逼近三米的身高,如果有觀眾觀察到這三人肯定會覺得很奇怪,因為在剛才的入場隊伍中,雖然有不少通過各種方式掩飾自己身份的人,比如鬥篷,麵具等,這樣的方式大漢方也沒有禁止,因為本次的參加方除了大漢本土的書院學子外也有一些外來人,六部和內閣都掌握了一定的推薦名額,可以推薦其他的參賽選手入場。


    但是即便是在眾多的參賽選手中,剛剛的隊伍裏也沒有如此鶴立雞群一般存在的小巨人,這樣的身高肯定一眼就會讓人覺得奇怪,因為在這方世界隻有一個種族的人會盛產這種小巨人,北域的蠻族!


    “這鳥衣服穿著真膈應人,真不知道中原這些漢人是如何適應的了的,二哥,俺們啥時候才能把這破衣服撕下來換了啊!”


    走著走著,那身形最高大之人忍不住的向著最前麵的領頭之人抱怨道,聽口氣來說竟真是蠻族之人。


    那被稱唿為二哥的領頭之人還沒開口,小巨人身旁的另一人先一步說話了


    “四殿下,還請您再忍耐一番,在封印完成前,我們還需要這身衣服做掩護,同時這身衣服也更方便我們靠近那些漢人。”


    聽著身邊人的勸說,小巨人卻是不怎麽領情,甕聲甕氣的繼續抱怨道


    “什麽狗屁封印不封印的,弄得那麽麻煩,要俺說,不如就直接大開殺戒,俺跟二哥聯手還有先生在這,不得把這些沒卵蛋的漢人殺個血流成河?父汗也是老糊塗了,竟然因為被燒了點畜牧場就匆匆向那小皇帝獻了求和表,平白沒了俺們巫族的麵子!”


    那先生見狀笑著搖了搖頭,正要繼續勸說這位腦子都快被肌肉填滿的四殿下,領頭的那位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同時伸出了手示意二人安靜。


    領頭之人似乎頗有威信,他一做出動作,本來還想爭辯一番的小巨人四殿下立刻噤若寒蟬,停下了爭論的打算,在領頭人的帶領下無聲無息的向著前方摸索而去。


    前方不遠處,是兩個書院的書生在對付一頭熊妖。


    兩名書院書生配合默契無比,一人負責牽製那熊妖的注意力,另一人則作為主攻手,不斷的施放著各種攻擊類型的法術,二人還偶爾互相交換職責,拉扯的熊妖頗為惱火,然而皮糙肉厚的熊妖也不是吃素的,一雙碩大的熊掌如同重錘般揮舞的虎虎生風,一邊打散二人的攻擊還一邊對二人造成著不小的威脅,熊妖的境界明顯更高,一時間勝利的天平似乎正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向著熊妖靠攏。


    “兩個金丹前期的書生,一個金丹後期的熊妖。”


    略微感知了一番就迅速確定了三人境界的先生走到領頭之人身旁低聲說道。


    得到了準確訊息的領頭人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眼身後的小巨人老四,向著前方努了努嘴,意思再明確不過


    去吧,知道你憋壞了,看你的了。


    得到了二哥命令的老四頓時興奮了起來,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鬥篷,整個人在原有的基礎之上再次擴大了半成,身上的學士服終於是不堪重負,被老四膨脹的身形撐得破破爛爛,露出了底下如同山岩一般的強勁肌肉。


    隨後,那戰鬥中的書院二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那棘手的熊妖竟然是突然間消失不見了,是的,直接莫名奇妙的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一個如同一座小山般的人。


    “這位....壯士,在下路..”


    那負責攻擊的書生明顯是二人中的領頭人,上前一步正要向老四道謝,報出自己的姓名,然而他才剛剛說出個路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咦,我怎麽飛起來了,咦,為什麽我能看到我的身體?


    這位路姓書生最後的念頭到此為止。


    一旁,他的同伴也同樣成為了一具無頭屍身。


    二人身後,先生輕輕甩掉了手中的血跡,露出了有些厭惡的表情,仿佛是在嫌棄自己的手被二人的血給弄髒了。


    陰影中,老二走了出來,看了眼那兩具死不瞑目的無頭屍身,又看了眼另一邊從腳底下拖出一張熊皮的老四,老二隨手丟出了兩團火球,將兩具屍體毀屍滅跡,隨後再次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跟上他,繼續前進。


    兩具屍體很快連同血跡一起被燒成了灰燼,順著風吹向了四麵八方,那塊熊皮被老四帶走了,此地再也沒有任何痕跡留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切再次迴歸了寂靜。


    另一邊,陳知禮在趙長吉的解釋下終於明白了這裏是個什麽情況。


    “趙兄,真是多虧了你啊,這等救命大恩,我陳知禮雖然不才,但是必有後報。”


    陳知禮一邊將趙長吉扶起來,一邊認真的向他道謝。


    要不是這位大哥出手相助,估計這會小禮公公已經流著哈喇子用一種智慧的鬥雞眼看人了,俗稱,有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些許小事倒是不足掛齒,而且你剛剛也救了我一命,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趙長吉也是跟陳知禮客氣起來,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要不是小禮公公斬殺了幻妖,他這會估計也是身首異處了。


    扶起趙長吉後,陳知禮攙扶著他來到了李青衿身旁,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定了李青衿隻是力竭暈了過去,甚至都沒有什麽傷勢,就是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了,不過這方秘境天地的靈氣要比外界濃厚許多,想來恢複起來應該會比外界快。


    三人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待到趙長吉調息完畢後,恢複了能調用儲物法器的水平,從自己的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些療傷恢複的丹藥,給自己和李青衿都服用了一些,至於陳知禮?趙長吉給他找了件備用的學士服,沒辦法,小禮公公那件白袍屬於是千瘡百孔了,再穿著多少有點衣衫襤褸的味道了,而且上麵全是幻妖的胃液口水,穿在身上味道就夠受的了。


    於是,小禮公公隻能含淚告別了蕭韻姐姐給他送來,由太後娘娘親自挑選的純白戰袍,換上了趙長吉同款的書院儒生袍,成功從野生俊秀才子轉職成了學院派學子,還別說,以小禮公公的顏值哪怕是那款稍顯土氣的學院書生袍套在身上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當晚,三人也是就地紮營,由身體能力和識海都有了進一步提升從而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再次強了幾倍的陳知禮負責在附近的森林中抓了兩隻可憐的兔兔當做晚飯。


    經過這一次的洗禮,陳知禮的身體素質大概已經有了前世看的電影裏的美國隊長兩倍的水平了,在夜晚的叢林中以他以前完全沒有想象過的矯健身手上下翻飛穿梭,如履平地,很快就抓到了可憐的兔兔。


    夜晚的營地處,篝火旁


    在趙長吉的丹藥幫助下,李青衿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現在就如同睡著了一般,安靜的趴在了陳知禮身旁,在火光的映襯下可愛的小臉像是一隻安睡的小貓一般。


    陳知禮輕輕撫摸著李青衿的發絲,有些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最難消受美人恩啊,李青衿明明才跟他見過兩麵,為何會如此依戀他呢?


    果然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


    “接下來,趙兄有何打算?”


    陳知禮看著對麵的趙長吉,輕聲問道。


    “都是生死之交了,叫趙兄倒是顯得有些見外了,我癡長了你幾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青衿丫頭一樣叫我一聲長吉哥。”


    趙長吉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讓陳知禮不用跟自己那麽客氣。


    “接下來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麽想法了,在讀過你那首疑似銀河落九天還有那句十年磨一劍後,我覺得這次在詩會的收獲已經很足夠,我在詩詞一道還差了很遠,不過這一次也算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了,我應該會嚐試著去過過禮部這次設立的幾道關卡,然後看看能不能見識下爭搶那文道法則的詩文會是如何驚才絕豔。”


    “你呢?有什麽打算?”


    趙長吉說完也是看向了陳知禮。


    陳知禮心說你都叫長吉了,還吟出了那首馬詩,將來在詩詞一道可謂是一帆風順啊,就是希望你不要跟那位李賀一樣短命就好了。


    心裏吐槽了一番,陳知禮略一思索也是迴答了趙長吉的問題


    “那我也不瞞長吉哥了,其實我進入詩文秘境是為了取某樣東西的,我是為了那陽炎獅而來,它身上的一樣東西對我至關重要,我必須要得到。”


    趙長吉說的不錯,既然都是生死之交了,陳知禮也不覺得有什麽需要瞞著這位古道熱腸的好哥哥了,畢竟誰會嫌棄自己能抱的大腿多呢?趙家那也是長安頗有名氣的世家了。


    “陽炎獅?”


    趙長吉聞言皺著眉頭思考了一番,接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地圖,開始探查起來,他記得自己是看到過那陽炎獅活動地帶的大概位置的。


    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讓小禮公公破了大防,臥槽,地圖?這場秘境還有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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