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湧上心頭,周宴南貪婪的目光盯著虞桑寧看了好一會兒,好像在迴味那次被下藥的溫情。


    他說:“不得不說,那藥效真猛……本王身強體壯都失了理智。王妃若是用了,肯定會醉生夢死,欲仙……”


    周宴南沒有把話說完,一副饒有興致賤賤的模樣。


    宋婉煙絕望的閉上眼睛,周宴南給她的選擇,就好像是明目張膽的在她麵前挖了個坑,要將她的名譽和清白通通毀掉。


    她選祁玉,別人會說,他們舊情未了,發生了關係,讓靖王蒙羞……


    她選府裏的下人,傳出去日後怎麽見人?


    ……


    這道題,宋婉煙不會選,如果非要逼她,那就真的隻能像祁玉說的那般,以死明誌了。


    既然無路可走,那就,拚死一搏……


    宋婉煙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周宴南的眼裏滿是憎恨和不甘。


    而此時的他,眼睛直勾勾盯著跪在他腳下求情的虞桑寧,並無發覺宋婉煙的異常。


    他眼裏的那些細枝末節,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所有人……他眼裏隻有虞桑寧一人。


    宋婉煙也從未想過靖王會給自己一些妻子該有的情分,可是再不濟,也不至於如此肆意妄為的將他名義上的妻子的清白和尊嚴丟在地上任人踐踏。


    宋婉煙失望的想著,緩緩站起身,虞桑寧背對她沒有發現異常。


    其他人也伏在地上,並未注意宋婉煙突然站起身。


    隻有江望,他見宋婉煙起身往正廳後麵的柱子走去,才發覺不妙,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突然。眾人隻聽“砰——”一聲。


    迴頭才發現宋婉煙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隻見她額頭鮮血直流,人已經昏了過去,祁玉看見這一幕顧不得手腳上的鐐銬,飛快的衝了過去,將她抱在懷裏,失聲痛哭。


    虞桑寧見狀連滾帶爬的也衝了上去,她跪坐在祁玉身邊,看著宋婉煙額頭上潺潺流血的傷口,用了些力氣將手帕按壓在傷口處,好一會兒才止住了血。


    江望打開門,吩咐門口的兩個小廝:“去請大夫,要快!”


    小廝:“是。”


    轉眼,兩人身影消失在了黑夜深處。


    周宴南不急不緩的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診了診宋婉煙的脈搏……擰著眉神色冷清,然後又將手放在她的頸部,探了探,然後微微鬆了一口氣:“江望,把人帶迴廂房,好生看管。”


    江望:“是,主子。”


    江望先讓人將祁玉帶下去,然後輕輕抱起宋婉煙那具輕飄飄的身體,往東苑走去,他迴頭看了眼桃枝,厲聲道:“還不跟過來照看你家王妃?”


    桃枝說了聲是,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


    虞桑寧呆呆的跪坐在宋婉煙留下的那一灘鮮血麵前,滿臉頹然傷感。


    周宴南將她手裏那塊被鮮血浸濕的手帕扔下,從懷裏拿了塊幹淨的帕子,溫柔又耐心的幫她擦拭手指上殘留的血漬:“她死不了,放心吧。”


    虞桑寧沒有說話,眼淚顆顆滑落,滴在他手背上,有些滾燙灼人……


    周宴南起身,想把虞桑寧從地上拉起來,可她早就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壞了,整個人呆呆傻傻的,身子也軟軟的,好像失去了支撐的動力。


    他無奈,隻能再次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懷裏,然後沉著臉走出了正廳。


    路過後院,走在池塘邊的時候,靜謐的花園裏有了異樣的聲響。


    虞桑寧把頭埋在他懷裏,好像在哭。


    小聲的,斷斷續續的啜泣……


    周宴南心髒好像被什麽擊中一樣,有些疼痛酸楚,也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他那麽恨虞家,恨虞桑寧,可是為什麽,看見她哭她傷心,自己的心卻也跟著沉入低穀。


    可腦海裏又記起,虞桑寧為了見陸卿一麵,那麽奮不顧身,甚至為了逃跑,給了他當頭一棒……


    陸卿就那麽好?


    周宴南垂著眸,看了眼懷裏楚楚可憐的人兒,心中那僅存的半點溫柔很快就被偏執的恨意占領。


    內心深處憤怒嫉妒的火焰,越來越旺。


    ——


    北苑,廂房內。


    周宴南輕輕將她放在軟榻上,抬手將錦被蓋在她身上,然後轉身走出了廂房。


    他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夜深了,但周宴南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幹脆讓下人端來了幾壇老酒,一個人月下獨酌。


    江望安頓好宋婉煙,迴來的時候,周宴南已經喝了不少,眼圈紅紅的,不知是因為一宿未眠還是因為什麽別的緣故。


    抬眼看了眼天色漸亮。


    這一夜短暫而又漫長……


    江望在他身邊坐下,將周宴南麵前的空酒杯續上,然後又取了個酒杯,自顧自倒滿。“主子,大夫說王妃的傷不算嚴重,休息幾日就好了。”


    周宴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她自尋死路,以為這樣本王就會放過他們?”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那杯子險些就碎了,他說:“江望,你讓人轉告宋婉煙,若是她還想找死,本王便遂了她的願,順便讓整個宋家也為她陪葬好了。”


    “反正……對本王來說,區區一個尚書府,殺一個和殺十個也沒有任何區別。”


    江望點點頭,沒有說話仰起頭喝完了一杯酒。


    周宴南腦袋昏昏沉沉的,前幾日為了找虞桑寧,幾乎整夜整夜沒有睡覺,現在人找迴來了,他的心情也沒有好一點。


    他抬手揉了揉被虞桑寧打傷的額頭,閉上眼腦海裏就會出現那張勾人心弦的臉頰。


    狹長的眼尾微微揚起,周宴南薄唇輕啟:“江望……這幾日你幫我去辦兩件事。”


    “二皇兄設計陷害太子的事情,也該讓蕭皇後知曉了。就當是我送給她的離別贈禮。”


    時隔多日,周宴南終於要借他人之手,懲罰東宮案的幕後主使。


    周庸……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江望:“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主子放心。”


    周宴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望辦事向來謹慎穩妥,他又怎會不放心。


    “還有一事,江望,必須你親自去辦……去喜洲。”


    “主子的意思是,要把人帶迴上京城?”


    江望了解靖王,他既然說出了喜洲,那就意味著……周宴南要下手搶人了。


    周宴南眼神凝重,麵色冷清:“隻要她在我手裏,就不用擔心虞桑寧會逃跑。”


    江望點頭:“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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