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亥時一刻,距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周宴南已經率眾人到達了伽關附近埋伏,戰火一觸即發。


    隻聽一聲令下,所有的將士們跟隨在周宴南身後,猶如惡狼猛虎一般,激進勇猛的突破了西蠻的層層關卡,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


    頓時,黃沙飛揚,狼煙四起!


    周宴南雙目赤紅,手持利刃衝在最前麵,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將士們親眼看見戰神靖王如此孤注一擲,殺伐果決!


    他嗜血威風的模樣,激發了所有人誓要奪迴伽關的決心,東梁大軍氣勢磅礴,一舉奪迴伽關。


    西蠻五萬餘人被這鋪天蓋地的殺意嚇的連連撤退,一直撤到了扶北境內。


    他們還以為進入了西蠻境內就安全,可周宴南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趁著士氣不滅,以僅有對方一半的人馬,再次率領眾將士,踏平了扶北。


    最後那西蠻人被打的落花流水,四處逃竄,不得已,再次退兵至扶南。


    而扶南,就是西蠻的都城了。


    周宴南站在高處,看著不遠處那些落荒而逃的西蠻人,劍眉微皺,眼眸狠厲。


    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沾滿了鮮血,渾身早就被浸濕,汗水與血液混合散發出陣陣嗜血氣息,那隻握劍的手還在潺潺流著血……


    經曆如此生死大戰,哪有不受傷的?


    就算他真的是戰神……


    說到底,不過是有血有肉的尋常人。


    片刻,他轉過身冷冷開口:“傳我命令,立刻集合所有將士!”


    江望抬眼看著他,還未說話,旁邊的吳起忍不住道:“還要打?你殺瘋了是吧?”


    周宴南淡淡開口道:“本王有話要說。”


    聽到他這麽說,兩人才稍稍放心了。


    ——


    虞桑寧被寨子裏的兩個婦人架著沐浴完,正穿著裏衣呢,沒想到那心急的大當家踹門而入,那倆婦人識趣的走出了房間。


    她隨手抓起身旁的外衫套在身上,邊退邊把束腰緊緊係好。


    大當家冷哼一聲道:“別浪費力氣了,小美人,反正一會兒還要脫的。”


    他像是喝了酒的,一邊說一邊不懷好意的靠近她。


    虞桑寧一邊安撫他的情緒,一邊用餘光看著周圍有沒有可以防身的東西。


    “大當家,你別急,你先聽我說……我真不適合當你壓寨夫人!我……我從小就倒黴,是個災星,誰靠近誰就會變得不幸。”


    “胡某不信這邪,就算你克夫,我也要死在你懷裏!”


    話說完他就如餓狼一般撲了上來,虞桑寧迅速往旁邊躲開,身子摔在了梳妝台上,眼尖的她發現了一根尖銳的銀簪,悄悄握在手裏。


    可她這個舉動早就被大當家看在了眼裏,那張刀疤的臉上因憤怒顯得更加麵目猙獰:“你最好,不要使這種沒用的小把戲,若是敢傷到我……我就讓外邊的兄弟進來把你四腳八叉綁在床上!”


    虞桑寧被這話嚇得不輕,看來這簪子不能對準他了,於是咬咬牙,心一橫,用銀簪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脖頸:“你別再靠近了,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大當家掠了不少良家婦女,這場麵他見得多了,自然是不慌的。“小美人,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隻要你血液還是溫熱的,我一樣可以盡興。”


    ……!!


    她這輩子頭一次見如此下流的人,手不自覺又往脖頸處貼近,銀簪已經劃破了她頸上嬌嫩的肌膚,滲出了絲絲血跡。


    其實大當家剛才是嚇唬她的,好不容易遇見這麽一個傾世佳人,怎麽忍心把人逼死。


    他怕虞桑寧真的做傻事,說話的語氣了軟了些:“你先把簪子放下,有話好好說,我胡某人剛才嚇唬你的。”


    聽他說完,虞桑寧才算鬆了一口氣,能談判那就是好事。“大當家,如今我這處境是跑不掉了對吧?”


    他確信的點點頭。


    “那這個壓寨夫人,我是非當不可了,對吧?”


    他依舊點頭。


    虞桑寧輕輕歎了一口氣,調整了唿吸,故作平靜道:“那行,我可以當你的壓寨夫人,但我有條件……”


    大當家見她答應,於是改口道:“夫人請說。”


    虞桑寧:……


    “如我要出嫁,那就得按上京的規矩來……三書六禮,八抬花轎,缺一樣都不行!”


    大當家聽得一頭霧水,在威虎山,喜歡哪個女子直接搶迴去就行了,哪有這麽多的規矩?


    他摸了摸光頭,猶豫著問道:“什麽是三書六禮?”


    虞桑寧白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所謂三書便是:聘書、禮書、迎書。六禮則是:一納采、二問名、三納吉、四納征、五請期、六迎親。”


    她心裏暗暗想著,這些東西夠他準備個十天八天了吧。


    大當家雖然懂得不多,但這些東西,一聽就不簡單,這小丫頭分明就是故意在拖延。


    他微怒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盤算什麽,我告訴你,你剛才說的那什麽書什麽禮的……我沒有,就連八抬大轎也沒有!”


    虞桑寧見他耍賴,急忙大聲說:“那你自己方才讓我說的……你什麽都沒有,跟我談什麽呢?”


    “我讓你說你的條件,我也沒說全都答應你啊!”


    虞桑寧:……


    她被氣得差點昏過去了,見過無賴,沒見過這般潑皮無賴的。


    那人見她不說話,又靠近了幾步,壞笑道:“既然都沒有,我們不如直接洞房吧……夫人。”


    虞桑寧被嚇的臉煞白,不得已再次做出退讓:“好……你先站那兒不動,剛才說的那些我可以不要,但喜服喜酒你總得準備吧?”


    她見他還在猶豫,於是嬌滴滴的說了聲:“胡子大哥,你看這我也是頭一次嫁人,嫁的還是您這麽威風凜凜的大當家,這場麵若是小了,傳出去讓你同行笑話……叫你三年,哦不對……十年都抬不起頭來。”


    大當家聽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終於鬆了口:“那就照夫人說的辦,明日一早我就讓人下山準備準備,明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虞桑寧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胡子大哥真不愧是,豪爽霸氣的男子漢,跟了你我定不會吃虧。”


    “那夫人早點休息,胡某也迴去養精蓄銳了……?”


    大當家臨走還不忘色眯眯的看她一眼。


    待他出了房門,虞桑寧便衝過去重重把門關上,插上門閂。


    她有氣無力的靠在門上,沉沉歎了一口氣,這種時候,她還能指望誰?


    若是周宴南在……


    虞桑寧搖了搖頭,想起周宴南狠厲嗜血的手段,若是被他抓迴去,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況且,他現在應該還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生死未卜。


    可若是真嫁給這個大當家……


    虞桑寧想起他黝黑的皮膚,臉上可怖的刀疤還有那一口黃牙。


    想想自己下半輩子就要和這樣的一個土匪頭子過日子,虞桑寧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隻是虞桑寧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周宴南已經重新整頓好隊伍,正在日以繼夜馬不停蹄的往迴趕……


    周宴南早在出發前就打定了主意,若是他的小桑寧少了一根頭發,他必定血洗威虎山,殺盡全天下土匪。


    然後,從來不信佛教亦不信神明的周宴南,也在心裏默默祈禱著……


    虞桑寧,你最好,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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