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對講機,薑寧接著找陸雨。


    心不禁緊張起來,希望他們都還在。


    聽到薑寧的聲音,陸雨好久都沒說話。


    薑寧錯愕,她好像聽到哽咽。


    “阿寧,你去哪了?”


    天災這麽多年,他早就忘了眼淚,如今卻壓根控製不住,“我們以為……你跟深哥沒了。”


    薑寧沉默許久,“我們都感染了,特意去了趟粵城,當時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藥,怕你們擔心就沒說。”


    她能進科研院,除了懂些醫術外,還有馬光年的特殊照顧。


    馬光年能讓霍翊深跟兩隻進去,也顧念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外頭烏泱泱全是等著治病的人,成百上千的全部進不來,哪怕收病人也是科研院有選擇性地挑。


    自己都是靠別人麵子,哪還能顧得上別人。


    思來想去,幹脆沒說實情,隻說有事離開幾天。


    萬幸的是,三人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而且每天堅持喝草藥泡水,症狀比其他人輕很多。


    薑寧不由鬆了口氣,大劫歸來後,在乎的人都還在,這種感覺挺美好的。


    她沒有找容三少,相信以容家的實力,早就忙著找關係拿藥。


    光是容家就大幾十人,給誰不給誰都成問題,幹脆歇了心思。


    藥拿迴來是治病的,但給誰很重要,薑寧將難題拋給霍翊深。


    霍翊深能怎麽選擇?張超陸雨等人她肯定會給。


    至於其他人……先給秦川父子,他們要是願意可以試試。


    等這批人試過療效再說。


    紙包不住火,一下子給出去的話,那些沒分到的怎麽辦?


    這事得保密。


    藥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再說每個人的承受力不同,萬一非但沒效還不小心嘎了?


    薑寧深表認可,於是將選擇權給了秦川,“藥是從科研院拿迴來,但不確定對所有人有效,你如果想要可以給,但出了問題我們不承擔任何責任,你慎重考慮。”


    連打個疫苗,倒黴的還會碰上過敏反應。


    別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秦川相信兩人的能力,他稍作考慮道:“我先吃。”


    如果自己能撐過來,再給兒子吃也不遲。


    隔著高高的院牆,藥瓶拋了過去。


    秦川將別墅所有的鑰匙交給兒子,包括藏物資的地方,地下室的糧食等,“小牧,你已經13歲,長成小大人了。哪天爸爸要沒了,你得好好活著,要比爸爸活得好,堅持到最後!”


    說完,將藥吞下。


    同樣的話,薑寧對陸雨也說了遍。


    陸雨沒猶豫,“阿寧,真要有什麽事,我們會為自己的性命負責,不會怪你跟深哥的。”


    他過來拿藥。


    隔著霧霾,瘦得非常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喪屍。


    怕傳染給薑寧,他裏外三層捂著鼻子,更不敢靠得太近。


    “熬過第一個療程,記得要進補,為第二個療程做準備。”


    薑寧同樣元氣大傷,發完藥迴到家關燈休息。


    早上起來收到消息,秦川,陸雨,張超都熬過來,人虛脫的厲害。


    秦川心態極好,“托你們的福,今天兒子親自下廚煮皮蛋粥。”


    張超陸雨沒事,鄭偉麗跟丁琪都熬了過來。


    手裏還有藥,她盤算著給容三少幾顆時,他興衝衝過來騷擾,“姐,你迴來了?”


    聽他聲音似乎不像得病的樣子,薑寧詫異道,“你沒陽?”


    容三少的玻璃心瞬間碎成渣渣,“姐,你是不是就盼我死?”


    “沒,我敬佩三少你強壯體魄,真是百毒不侵。”


    “陽了。”容三少想想都心酸,“我陽了啊。”


    薑寧無語,“陽了你還這麽高興?”


    “可我又綠了啊。”剛從粵城治好病迴來的容三少樂嗬嗬,“勞資的病好了。”


    真不愧是容家,就說缺誰藥都不會缺容家。


    容三少躺在七位數的床墊上,“姐,你也綠了吧?”


    薑寧正在喝水,差點沒被嗆著,下意識瞥了霍翊深一眼,沒好看道:“你才綠了,你全家都綠了。”


    “對啊,我全家都綠了,姐你咋知道的?”


    薑寧懶得跟他廢話,“沒事就掛了。”


    “別啊。”容三少著急,“姐,你看到我狗沒有?我的狗哪裏去了!”


    “你還記得自己有狗?”薑寧站在窗戶往下看,隱約好像看到樓下有影子在動,“估計被別人打去做狗肉煲了。”


    感情有親疏,容家幾十人都沒法保證生死,又怎麽能顧及到狗命呢,怪不得阿笨不願意迴去。


    呃……好像她也是渣女呢。


    薑寧趕緊弄了盤雞胸肉,特意端到後院給大灰小白它們,“來,這是給你們的補償。”


    反骨兔們有奶便是娘,見到有肉吃又高興湊過來。


    見秦川父子倆的症狀變輕,薑寧又扔了個藥瓶過去,“這是給猴他們的藥,別說是我給的,記得讓他們保密。”


    秦川不解,“讓他們欠你的,不挺好的嗎?”


    薑寧微笑,“不需要。”


    她也想交換物資,但他們手上沒有自己想要的,既然藥品還有多,當時相識一場的緣分吧。


    與其將藥給不相幹的人,倒不如救知根知底的人,或許哪天也需要他們的幫忙呢?


    除了感激,秦川肅然起敬,“算我秦川欠你們的,以後有事別把我當外人。”


    終於熬過霧霾病毒,薑寧深深鬆了口氣,“哈哈,你們哪天有好東西,補償給我也行。”


    橘黃燈光下,她輕輕倚靠著霍翊深的肩膀,而他輕攬著她的腰。


    因為有了彼此,才能闖過這道關卡。


    “阿寧,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薑寧嘴角上揚,“這話該我說才是。”


    因為遇見他,因為他的包容,她好像開始喜歡上現在這樣的自己,不論重新看待自己,或是審視上輩子的遭遇,心中多了份容寬跟釋然。


    像一顆筍,剝掉了最上麵那層尖銳的外殼。


    ……


    霧霾持續,氣溫跟著升高。


    想到火山灰帶著腐蝕性,薑寧跟霍翊深將豎在圍牆上的電網收起來。


    這東西現在可不好找,以後或許還用得著。


    蹭吃喝的藏獒搖著尾巴過來,似乎又怕薑寧會嫌棄,不敢靠得太近,憨笨的模樣讓人哭笑不得。


    薑寧打開大門,讓它自己選擇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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