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一生為醫學奉獻的李院士如此為難痛苦,想來副作用不一般。


    “劑量過大,在殺死病毒的同時,同時也會損傷肝肺功能,病人服藥後會很痛苦,器官修複時間會更長,抵抗力也相對會好很多,嚴重的會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這隻是李院士的預測,還需要臨床實驗。


    “老師,我來吧。”馬光年咳嗽不止,“我吃了這麽多天的藥,一直不見明顯好轉,再治下去隻會浪費藥材,倒不如試一下濃縮丸。”


    如果挺過來了,藥就能馬上推廣。


    要是沒熬過來,隻能另外換一條路。


    總之,時間就是生命。


    一個肩負使命,一個視死試藥,實驗室的氣氛格外悲壯。


    這段時間確實忙到兩腳不著地,但跟著幾位大咖老師學到的實用知識卻不是看書能獲取的,尤其是李院士平易近人,對薑寧有問必答,甚至還會延展知識。


    於是她折中道,“濃縮丸殺害力太大,要不藥量減半,分兩次服用試試?如果實在不行,再采用一步到位的方案。”


    別看分成兩次,實際上製作起來,耗量的藥會比一次性的大不少。


    這樣算下來,現在的藥材遠遠不夠。


    要知道,不止鳳城跟粵城的幸存者在等藥,鵬城惠城等無數的城市都在等。


    到目前為止,粵城科研院的藥方效果最好,哪怕真要把解藥製出來,還得支援其他城市。


    眾多城市中,其中鳳城官方最為雞賊,他們頂著愛心人士捐藥的光環,專門派人守在科研院門口,就等著把成品藥拉迴去。


    不想看到李院士這麽大年紀還要背負道德枷鎖,她開口建議,“李教授,我們可以把兩種方案都做出來,到時讓官方選擇就好,或許他們會派人出去找藥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馬光年很是支持,“老師,這兩種關鍵藥是很稀缺,可還是有愛心人士一次性捐贈這麽多,或許有其他辦法找到呢?”


    經過商量,最終決定兩種方案同時進行。


    身為中醫藥學生的薑寧,自然不會錯過製藥環節,借機寸步不離跟著學習。


    是藥三分毒,劑量可不是隨意定的,就好像是砒霜,少量能治病,量多見血封喉。


    連續熬了三天,李院士終於頂不住,不過一會的功夫就睡了過去。


    霍翊深泡了熱茶放在桌邊,不忘給他披上外套。


    科研院很多設備損毀,幾人克服重重困難,利用古法炮製將李院士的藥方,做出了濃縮藥丸。


    馬光年沒有猶豫,直接吞服一顆。


    半個小時左右,肝肺難受得厲害,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瘋狂噬咬。


    不想驚動老師,他緊緊咬住手帕,痛到在地上打滾起來。


    斷斷續續兩個小時,跟鈍刀子割肉似乎,馬光年出了渾身冷汗,臉色蠟白如紙。


    這時最忌受風,薑寧拿軍大衣給他捂上,“馬老師,別著涼了。”


    症狀得到緩解,但元氣被抽走得厲害,見他休息半天仍然沒力氣走路,最後還是由霍翊深背迴宿舍。


    冷鍋冷灶,食堂的飯菜隻能果腹,營養什麽的就別想了。


    哪怕薑寧捐了報答物資,但是架不住人多,每人每餐能分到兩片臘肉就不錯了。


    薑寧給他衝了豆奶,自己動手做了個臘味煲仔飯,起鍋前往裏麵臥了兩個雞蛋。


    他一份,李院士一份,至於老胡嘛,既然有雨瞳照顧,她還是少靠近為妙。


    畢竟霸總的核威力太強,總覺得靠近就會變得不幸。


    “馬老師,這幾天你得吃點好的,盡量將元氣補起來,三天後還要服第二次藥。”


    薑寧承包了他的三餐,到點就讓霍翊深送過去。


    沒有湯水,就煮黑苔蘚蛋花湯。


    吃飯,睡覺,泡腳,就這樣過了三天。


    馬光年的症狀減輕很多,但仍然伴有低燒,頭暈嗜睡,唿吸急促,咳嗽減緩許多。


    在薑寧開小灶關照下,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在向好。


    於是,他服下了第二顆藥。


    痛歸痛,不像上次滿地打滾,而是更像打擺子。


    沒事多喝熱水,泡完腳盡可能多睡覺。


    馬光年好得很快,三天以後止住了咳,除了虛弱無力外,其他症狀都在消失。


    就是不能勞累,爬樓梯就喘,但相信後遺症會慢慢消失。


    一次性的濃縮丸同樣在試,考慮到馬光年服藥反應這麽大,科研院沒敢給危重症的病人服用,而是找了體魄比較好的輕症病人。


    說是輕症,其實都快咳斷氣了,全靠意誌力撐著。


    薑寧覺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你?”對方同樣驚訝。


    記憶力不好的薑寧隻能尬笑,“嗯嗯。”


    見她忘了,對方提醒道:“還記得海嘯嗎?當時你們帶了個受傷的軍人迴來。”


    這麽一說,薑寧有點印象了,他應該就是當初接收那位受傷軍人的同誌。


    薑寧挺意外的,“那位小同誌還好嗎?”


    “謝謝你們給的藥,他挺過來了,後來安排到其他營。”


    簡單寒暄過來,薑寧沒有任何隱瞞,將藥可能會發生的副作用提前告之,“現在是試藥階段,你有權利決定試或不試,還請自行決定。”


    他沒有猶豫,“我試。”


    如果連他們都挺不過來,普通的幸存者就更難了。


    果不其然,服藥過後的反應很大,哪怕他咬牙死忍住,仍痛得額頭青筋暴起,渾身汗水止不住。


    “噗!”


    倒在地上的他一口鮮血吐出來,血裏全是肺渣子。


    薑寧怕嘔血會讓他倒嗆窒息,連忙搭把手將人從仰臥改成側躺,其他醫務人員則給血汙消殺,以免造成感染。


    三個小時後,他的症狀緩和下來,但渾身的力氣被抽走。


    如果不是靠強大的精神力,真懷疑他沒辦法熬過來。


    第二天稍微好了些,見他精力實在差,又沒有營養針可以打,醫護人員偷偷在他的飯菜裏多加了兩塊臘肉,小塊臘魚。


    對比結果很快出來,馬光年是分兩次服藥,年紀比較大,身體素質沒年輕人好,但是事後恢複比較好。


    而試藥的軍人副作用更明顯,身體恢複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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