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驚蟄迴到司空府,朝暗處說:“暗一,衛一,出來。”


    她話音剛落,黑影一閃,黑衣蒙麵的暗一就出現在她麵前。司空弦翼的暗衛分了兩個層次,武功比較高的,名字以暗加數字,低的則以衛加數字。如暗一,衛一。所有暗衛統一黑衣蒙麵,隻是暗字輩的用黑紅的繩子束腕,衛子輩的則是黑繩。


    “驚蟄姑娘有何吩咐?”暗一,衛一兩個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赫連鈺帶人在迷蹤山駐紮了,想必是看主子不在,想奪下無雙城。我剛才看到他貼身的兩名護衛了,尾隨他們,看見他們上了迷蹤山。他有三名貼身護衛,還有一個想必是留在無雙城,時刻觀察我們的動靜了。若無意外,今晚他們就會行動。暗一,你去迷蹤山探查一下赫連鈺帶了多少人,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百裏驚蟄滿臉冷意,一雙杏眼閃著殺意。這迴他倒是隱藏得不錯,居然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來到迷蹤山。想奪下無雙城,那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


    “是。屬下一定小心行事。”暗一領命閃身離去。


    “衛一,監視的人在入夜後會迴迷蹤山,在他走後,你就帶人在暗處守著。”


    “是。”衛一同樣領命離開。


    百裏驚蟄迴到房間,拿起早上放在桌上的白玉簪子,想起了這三年的經曆,雖然苦,卻讓人安心。


    “篤篤”敲門聲響起,接著傳來管家的聲音。“小久。”


    百裏驚蟄一聽,把白玉簪子塞進懷裏,去開門。“趙爺爺,你怎麽來了?進來坐吧。”


    百裏驚蟄本就長的讓人憐愛,又是司空弦翼第一個帶在身邊的女子,所以趙管家特別喜歡她,時常給買她些女孩子的玩意,衣服首飾都會買給她,就想她穿上去司空弦翼麵前晃悠。百裏驚蟄雖收下了,卻沒穿過。而百裏驚蟄覺得趙管家很像百裏家裏的樊管家,也特別是喜歡他,還讓他叫自己“小久”。兩人私底下一個叫對方“趙爺爺”,一個叫對方“小久”。


    百裏驚蟄將趙管家請進房間,摸了摸茶壺,說:“茶有點冷了,我去換一壺。”


    “不用了,我不渴。我就是來和你說幾句話的。”趙管家叫住百裏驚蟄。“你先坐下吧。”


    “好,趙爺爺想說什麽?”百裏驚蟄笑著做到他旁邊。


    “我已經知道了,天朝太子到了無雙城附近,準備奪下無雙城。但是他們人肯定很多,你們所有暗衛一起去都不可能贏。更何況暗衛們不可能部出動,你如何能贏?我已經寫信讓青隼送去給世子了,大概半天就能送到世子手裏了。您們守著城,堅持到主子迴來便可。不必去冒這個險。”趙管家語重心長的說。青隼是司空弦翼樣的一隻蒼鷹,非得極快,專門用來送緊急的信。


    “趙爺爺,我知道你關心我。但這件事不用麻煩主子,狗皇帝現在正盯著他,斷不能讓主子被狗皇帝抓住他的差錯。趙爺爺,你放心吧,我找到對策了,一定會平安歸來的。”百裏驚蟄笑著對他說,臉上滿是自信。


    “但是······”趙管家還是想勸說她。


    “趙爺爺,你就相信我嘛。我發誓,一定發會平安歸來的,到時候,你可要給我準備還梨花醉和梨花酥。”百裏驚蟄站起來,走到他背後,幫他捏捏肩膀。隻有在趙管家麵前,她才偶爾流露出小女兒的神態。


    梨花酥是百裏驚蟄小時候就喜歡吃的甜點。而梨花醉是成為司空弦翼的屬下後喜歡上。梨花醉可是司空弦翼親自釀的,在外麵賣到萬金一壇,皇宮也是隻有宴會的時候才有的喝。若是買到一壇梨花醉可以向人炫耀很久了。


    聽到她撒嬌的聲音,趙管家就服軟了。“好好好,趙爺爺相信你,會準備好梨花酥和梨花醉等你迴來的。那你得答應爺爺平安歸來。”


    “嗯,小久一定會怎麽出去,怎麽迴來。”


    ······


    一個時辰後暗一迴來稟告百裏驚蟄。“驚蟄姑娘,赫連鈺大約帶了四百人,有一半是暗衛有一半是精兵。”


    “四百。”百裏驚蟄呢喃。隨後,她看著暗一,問:“對付他們,你和你的手下能殺多少?”


    “對付暗衛,我們能以一敵二,精兵能以一敵三。”暗一的語氣肯定。


    百裏驚蟄思索了一會,對他說:“帶上你所有手下。戌時一到就出發。”


    “是。”


    現在是早春,未到戌時(19—21)天就暗下來了,萬家燈火通明,夜市也開張了。赫連鈺的護衛趁著夜色出了無雙城,迴到了迷蹤山。他剛出無雙城,幾十名暗衛就隱藏在了城牆的各個黑暗角落。


    戌時,百裏驚蟄對五十六名精衛說:“雖對方有四百人,我們隻有五十七人,但我們不是跟他們硬拚,我們要做的是偷襲他們,讓他們近不了無雙城。”


    “是。”暗一帶其他暗衛說。


    “偷襲的時候,一擊便退,不可戀戰,保護好自己。”


    “是。”


    “出發。”


    百裏驚蟄帶著五十六精衛尾來到迷蹤山,在山腳下埋伏了起來。


    她想用迷藥,無奈風向不對,帶來的迷藥不能用。上山也過於危險,可能沒把赫連鈺的人消滅自己的人就折在迷蹤山的懸崖斷壁了。


    赫連鈺的人能在迷蹤山自由出入,不迷路,也是因為收下了迷蹤山的一名剛好不在山的土匪。那名土匪在百裏驚蟄上山的那晚,在青樓待了一晚,第二天看見上寨的人都被抓了,趕緊跑路,跑到了天朝國,又恰巧被赫連鈺收下。


    戌時剛過,赫連鈺就集合所有兵力。“今晚一定要拿下無雙城,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四百人齊聲應道。雖然不能震天,卻能讓山腳下的百裏驚蟄他們聽到。


    百裏驚蟄與衛一對視,點點頭,命令其他人備好弓箭。黑暗中,那麽多箭射下,可以解決不少人。


    赫連鈺看著燈火漸滅的無雙城,待它歸於黑暗時,便命令所有人下山。


    百裏驚蟄舉起手中的弓,看到赫連鈺在三個護衛的保護下走出迷蹤山,她將箭對準赫連鈺眼睛一直盯著他,像極了看見了獵物的狼。當她看見人差不多走出來了就下令放箭,手中的箭也瞄準赫連鈺的腿。赫連鈺是天朝國的太子,殺了他很可能引起兩國的戰爭,所以隻能傷他。


    赫連鈺的人聽見破風聲,立即警惕起來,紛紛拔出佩劍,但已經遲了。聽到幾十聲慘叫,五十六人就倒下了。這就是司空弦翼親自教出來的暗衛,箭無虛發。百裏驚蟄也射中的赫連鈺的右腿。


    “有埋伏。保護太子。”赫連鈺的護衛大喊。他話音剛落,又一波箭射來,所有人揮劍格擋,這次隻射死了幾個,射傷了一些。


    射了第一波箭後,百裏驚蟄他們也不管有沒有射中,就是一直抽箭,拉弓,放,動作迅速流利,直到最後一發射出。他們扔掉手中的弓,又隱藏到黑暗中,伺機而動。


    箭雨停後,赫連鈺的人依舊警惕的看著周圍。


    “什麽人?”赫連鈺的護衛十一朝黑暗處大喊。


    其他兩名護衛十二和十三則替赫連鈺包紮傷口。


    五道黑影閃過,五聲慘叫,赫連鈺的人又倒下了五個。


    十一對赫連鈺說:“太子,是司空弦翼的人,


    這樣下去,我們的人會被逐漸被殺完的。現在我在明,敵在暗,先進迷蹤山,再想辦法。”


    赫連鈺點頭同意了。看見他點頭,十一立刻大喊:“迴迷蹤山。”


    所有人一聽,護著赫連鈺,慢慢走迴迷蹤山。


    百裏驚蟄注意到了一個人。他不是赫連鈺的貼身侍衛卻離赫連鈺最近,連十一他們都護著他。她猜想那個人就是帶赫連鈺上迷蹤山的。於是,她吩咐眾人:“想辦法殺了赫連鈺身邊的那個人。”


    他們又再次偷襲,殺掉了幾個。


    這時,十一又再次大喊:“兩邊的人護住中間的,衝上山。”赫連鈺的人都衝了起來。


    百裏驚蟄對暗一說:“掩護我。”


    暗一便殺出去,直取赫連鈺。百裏驚蟄藏在他身後,在他與十一打鬥的時候,舉劍刺向赫連鈺,在十二和十三都護住赫連鈺的時候,虛晃一招,刺向她剛才所說的人。


    那人反應也快,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揮刀砍向百裏驚蟄。百裏驚蟄的劍剛入一分,感到勁風襲來,腰一扭,整個人旋轉,手中的劍劃破了他的衣服,也堪堪避開了砍過來的刀,她右手從腰間拿出迷藥,一揮,迷暈了靠近她的人。她一弓腰,踩在未倒下的人的肩膀上,接力跳出了人群。


    赫連鈺看到他舉刀想砍百裏驚蟄,著急喝到:“不許傷她。”卻來不及了。見到身邊的十二和十三拉住他們喝到:“不許傷她。”


    十二和十三抬起的劍停住了。


    “愣什麽,快把太子帶上山。”十一邊抵擋暗一的殺招,一邊大喊。分神之際,又被暗一刺傷了胳膊。


    百裏驚蟄跳到人群外後,看見赫連鈺被十二十三撐著往山上跑去,一些人向她衝進。而暗一逐漸被人包圍。百裏驚蟄當機立斷,躍到暗一身邊,殺了幾個人。“撤。”


    暗一立刻以淩厲的劍法,逼得他們退後,空隙出了,他和百裏驚蟄立刻飛身離去。


    隱藏在黑暗的暗衛也伺機而動,一擊便退,毫不戀戰。等他們部進山後,百裏驚蟄他們已經殺了赫連鈺一百多人了。


    “驚蟄姑娘,現在如何?”暗一問。


    “守著。我們隻需要守到天亮,不必與他們糾纏。天一亮,他們隻有兩百多人,他們就算想攻打無雙城,也不夠人。”


    而赫連鈺那邊,所有人退迴駐紮地,幫傷員處理傷口。所有人中,十一傷的最重。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再下山?可司空弦翼的人在山腳下守著,一旦我們出去,有會被偷······咳咳。”十一說著就咳出了獻血。


    “你先別說話,先包紮傷口。”赫連鈺安撫十一。“他們能找來這裏想必也加強了無雙城的守衛,今晚不能再去無雙城了。十二,你帶著本太子的令牌去向我舅舅借兵,直接攻打無雙城。”赫連鈺解下腰間的令牌遞給十二。


    “是。屬下離開就去。”十二收好令牌,向赫連鈺行禮一禮。拉過被百裏驚蟄劃傷的人,說:“帶我從其他地方下山。”


    “是,大人。”他迴答,帶著十二下山。


    赫連鈺想起剛才毫不留情想自己刺來的少女,不由心痛。她居然想殺自己。他原本想和她說,自己想要她當自己的太子妃,這樣她就不用在司空弦翼身邊當一個護衛,受盡威脅。可她連讓他說話的時間都不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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