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在臨清城是受到張元彪最為嚴密的保護,不僅安排了一個百人隊的遊騎兵當衛隊,還從白馬義從調去十人充當近衛,又專門讓神衛司在明處暗處調集人手加以保護,就連每天吃的飯菜也要匯報到張元彪案前,萬萬不能讓這個身份重要的人出一點的意外。


    臨清軍的營寨鄭森一行人可以隨意進出,大集鎮最為緊要的火器單位也可以隨意進出,張元彪誠意十足,那是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展示給鄭森去看,有時間的話張元彪也會親自前往陪同查看,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樣的舉動讓黃嶺都頭大了,不止一次的勸諫張元彪。


    這一日鄭森要前往幕僚參謀部參觀,想要了解一下臨清軍的文官係統運作,這樣的消息一送到黃嶺案前,這二十多歲的留守首席幕僚都坐不住了,急忙前往張元彪處匯報。


    “大人,鄭森要來參觀幕僚參謀部。”黃嶺擦著汗說道:“此處文書眾多,很多的消息都是繪製在牆壁上,我擔心他們看到之後,會對我軍的調度和實力有更多的掌握。不妥啊大人。”


    “沒什麽不妥,收拾一下,把山寨軍的部分隱秘一下,其餘的東西讓鄭森去看。”張元彪說:“既然雙方要合作,我也得拿出誠意,這鄭森也是每日書信不斷地發向福建,我覺得讓他們知道的越多,我們的合作就能越穩固。”


    “大人,王豹少爺從福建發來的信件您讓我也看了,福建鄭家在那邊可是狡猾的很,什麽也不給王豹少爺看,整日就是安排人宴請,咱們這樣是不是太虧了。”


    “鄭家的海匪就是這尿性,他們也沒啥讓我們看的,唯一有價值的就是貿易路線和賬目,王豹在那邊刺探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咱們不一樣,我要讓鄭森多看多學,他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你不要擔心,讓他隨意去看,對待他要像對待我一樣。”


    黃嶺見自家大人這麽說,也不再言語,隻是抱拳離開。


    這邊的張元彪還在喝著茶構思下一步的事情,還沒愜意一會,神衛司的頭目範吉康拿著一份文書緊急前來,一進屋就抱拳道:“大人,陳近南大人的京城急報。”


    “哦?”張元彪接過文書拆開蠟封,發現這是一個加密信,足見此信的重要性。


    張元彪讓機要親衛拿出密碼本,一個老舊的《千字文》進行比對破解,慢慢看完後才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你去把黃嶺、王樹正、李國藩、薑開泰和鄭森都喊來吧。”


    “鄭森?”範吉康愣了一下,也沒再言語抱拳下去。


    黃嶺的幕僚參謀部就在張元彪府邸的一側,他很快就走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正是鄭森,他剛剛還帶著人在幕僚參謀部參觀,聽說張大帥讓他前去參與機要會議也是很感興趣,不顧手下人的勸阻,一個人就跟著黃嶺前來參會。


    “大木。”張元彪在門口就迎上去,說道:“這幾日公務繁忙,這兩天不見,我就覺得過了一個月似的,真是想的不行,快快進屋詳聊。”


    鄭森也是抱拳還禮,熱絡地說著客套話。


    三人在屋裏坐定,張元彪說:“軍隊那邊還沒過來,我們先喝一會茶。”


    一邊的機要親衛就上去倒茶,三人開始閑聊。


    “大木這幾日在臨清感覺如何?”張元彪笑著說。


    “臨清的繁華真是海內少有,之前總是在海上,來到這邊看見那大運河的漕船方知北地糧草得來之不易。”鄭森說道:“前日與黃嶺大人一起去看漕運千戶所和清軍廳,北地治所確實與南方不同。”


    “哈哈,那肯定大有不同。”張元彪道:“北地官府眾多,而且漕運利益巨大,各方都想分一杯羹,一點小事都要輾轉數次,那些機構自然也是很多,你要是有興趣,我讓臨清城的主簿錢良與你講講,那可是世代在小吏崗位上幹的老人,其中的關節都懂。”


    “錢主簿確實老練。”鄭森道:“數日前他帶著我在臨清城衙門轉轉,確實精通各種關節。”


    “錢良此人不得了。”張元彪笑著說:“他的才能非凡,如果他不願意幹活,整個臨清城都會亂了套,屈才了。但是這些都是末節的小道,大木了解一下就行,千萬不能跟著錢良學習那些東西,你要考慮的事情是更高遠的,對了,我每日安排人給你送去的《臨清參考》你看了嗎?”


    “一直都在看。”鄭森笑道:“那《臨清參考》印的精美,消息也很豐富,確實讓我大開眼界。”


    這樣中規中矩的迴答,張元彪也是能預見到,隻是笑笑說:“南方說話最有用的我聽說是東林黨的讀書人,他們說的比官府說的都好使,說抗稅那就能讓老百姓抗稅,說誰不好那就能讓這個人風評下降,甚至能影響到兩京的官員,而且那些東林後勁都是將來科舉當官的苗子,他們抱成團這麽厲害,我這邊也是要積極應對,所以這《臨清參考》和以後其他的邸報就是我的應對之策,現在是要做好風評,讓大家信任這個邸報,所以所報消息不僅及時還要詳實。”


    屋裏兩人除了機要秘書外都是有點驚訝,鄭森問道:“東林士林在南方確實如此,隻是大人做這個邸報,我看一直是在大力支持每月支出巨大,難道其中有大的用處?”


    “一個戰國時代的偉人說過兩句話,一是宣傳陣地我們不去占領,別人就要去占領。”張元彪笑道:“意思大木應該能理解,這個偉人說的另一句話是邸報能抵百萬兵,這兩句話加起來就是這報紙將來的威力,隻要能占領宣傳之道還受到大家的認可,就會對我們的將來起到非常大的助力,這是可以預見的。”


    鄭森也是點頭,張元彪可不管他是否能明白,跟著說道:“等到將來,我軍北上平定建奴之時,我要讓這邸報每日宣發軍隊進程和戰鬥情況,把戰場上的情況沿著大運河發往南北兩京,讓全天下的人都能及時的看到,你說那時候,是不是大家都會搶著買我們的邸報,我們是不是就會在百姓中建立起威望,到那時候我們自然可以一唿百應,這是大事業,日後你自然明白此物的重要性,當然這都是陽謀,所破解之辦法隻有跟著去做邸報一條路,我們臨清軍就是走光明正大的路子。”


    鄭森懵了,這都不是交淺言深了,簡直是當心腹了。


    黃嶺在一邊坐著也愣了,他也好奇這基本上保證賠錢的活動是幹啥的,但是他已經聽張元彪說了幾次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啥用,但是張元彪說將來能掙廣告費,以為隻是為了掙錢,現在聽起來居然還要和南方讀書人爭搶話語權,也是感覺這鄭森果然待遇不一般,居然讓自家大人如此掏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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