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雙方人才散開。


    張元彪作為東道主,自然是不會下去送人,隻是安排了海軍軍官們下去送客。


    隻不過這次張元彪安排了一個百人隊的遊騎兵進行護衛,而鄭芝龍下榻的客棧也被張元彪重點保護起來,雙方約定好休息後,明日一早再做會談,到那時候都要帶著自己的文書和手下,對今日達成的合作協議進行係統性的簽署,到那時候會有更多的討價還價,雖然不知道鄭芝龍迴去是不是會徹夜難眠,但是張元彪那是相當的興奮。


    湯敏喚上來他的幕僚開始在張元彪的大會議室裏複盤和細化貿易情況,趙大雲則是作為張元彪的親軍隊長開始對海軍大樓進行防衛。


    自打鄭芝龍一行人被劉青山送走後,張元彪就在會議室裏放聲大笑。


    這笑聲是發自肺腑的,是多年來壓迫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看著那巨大的海圖,張元彪真想此刻就擁抱上去。


    搞定了南方的鄭芝龍,就等於有了充足的軍費,再也不用看著臨清商會頭疼了,他們的低息借款都是帶著附加條件,當初讓他們投錢去搞海軍,一個個都是土財主一般的不肯投錢,全部都是按照低息借款放過來。


    在上次高麗之戰時,為了籌措海軍軍費,臨清商會也時表態說願意給貸款,也不願意直接進入海貿,貸款的附加條件是開辦水泥廠和高麗貿易專營權,一把基本上吃完了高麗之戰的價值。這些年靠著低息貸款和臨清軍的產出,以及和臨清商會合作的項目,勉力維持軍隊的發展。


    別看這次和鄭家談判,樣樣都是沒啥占占便宜,好多地方還是鄭家占的多,但是海貿的收入都是動輒百萬兩的大買賣,人家鄭芝龍大錢見的多了,可是張元彪是啥小門小戶,哪怕是賺的少,那也是和之前的經濟模式不可同日而語啦。


    保護費是直接賦予海軍的,年收入足夠擴充三倍的實力,而水泥酒水香煙以及零零碎碎亂七八糟的產品銷售,那都是實實在在的收入。


    鄭家就是財大氣粗,鬆鬆手指掉下來的都能把張元彪吃胖。


    現在不一樣了,老子有錢了。


    海貿帶來的好處那是無可企及的,比起可憐巴巴的大明王朝,現在的張元彪手上有人兜裏有錢。


    “大人。”湯敏拿著一疊紙張走上前來,說道:“今日所提及的內容,除了對於鄭家的日後許諾外,都在這裏了。”


    張元彪拿過來在燭光下看了看,大炮、軍事訓練、水泥、伏特加等等,林林總總二十餘項,簡算的金額就達到了五百萬兩白銀,兩艘船和所屬大炮沒有算在裏邊,這個船隻的費用還需要單獨核算,肯定不會便宜。


    “嗯嗯。”張元彪說道:“很好,你晚上再研究一下,明日如何與鄭家商議細則,隻要能保持三條紅線就行,第一,新的公司要組件,底線是均分,過路費也是要均分。第二,新的公司要再人員上均分,至少不能低於四成,製衡機製你隨機應變,畢竟你和臨清商會打交道這麽多年了,商人們的那套把戲你肯定能看清。這第三,一定要把合作敲定,萬萬不可撕破臉,哪怕吃點虧,也要把鄭家跟咱們捆在一起。”


    湯敏拿著小本子記下後,說道:“大人放心吧,此事一定應付的來。”


    張元彪看著這個年輕人,很是寬慰。


    “大人,售出軍艦大炮,那鄭家以後更難對付了。”湯敏低聲說道:“要不要把艦船和火炮的水分調大一些?”


    出售猴版武器是二十一世紀軍事強國的慣用伎倆,一樣的武器那也是有巨大差別,為的是不被購買方仿製或者拿來對付自己,湯敏督導生產多年,有這悟性,還是很好的。


    “不可。”張元彪說道:“所售賣火炮軍艦與我軍製式一樣,萬萬不可以次充好。這鄭家人猴精著呢,大家第一次合作,還是要讓他們嚐到甜頭。”


    “是。”湯敏放下小本子,擔心地說道:“鄭家在南邊擁兵數萬,他們的水兵那也是非常悍勇,我還審問過抓到的俘虜,他們的戰鬥力也不能小覷,甚至時常與西夷人在南邊對戰,向來是勝多敗少,咱們之前和他們打了幾次,雖然都是小打小鬧,但是憑借火炮犀利,我軍尚能優勢,現在鄭家也有了這些火炮,隻怕以後更難辦了。”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嚐不知。”張元彪歎息道:“隻是現在時局變化迅猛,隻能從快解決與鄭家地海上爭鋒,雙方大打出手,無論如何,隻要無法穩定的從海貿裏拿出錢,吃虧的都是我們。現在合約已經有了頭緒,隻要能與鄭家和和美美交往上幾年,咱們就能在北地做出大事業,到那時候,五萬紅衫軍兵從路上撲向福建,灣灣島也在我們手中,鄭家拿什麽跟我們鬥,到那時候他要體麵,就是大王是外戚,若是不識抬舉,犁庭掃穴也不是難事,所以,千方百計一定要穩住鄭家,這是你這個東部統領的重中之重。”


    “大人。”湯敏低聲問道:“明日鄭家私下肯定會詢問大人許諾的那三條,封王這個事,我是真的愚鈍,搞不明白。”


    “也難為你了。”張元彪說:“此事我一直在籌劃,知道這一切的也沒幾個人,現在我說給你聽,好讓你有個底細。”


    說完張元彪把湯敏讓入一側的休息室,屋內昏暗的燭火下,隻有他們二人。


    “此事乃是絕密。”張元彪說:“我夜觀天象,崇禎十七年京城會有大事發生,到那時候就是變局的開始,隻要我們抓住此機遇,前途不可限量,畢竟都是天機,你這肉體凡胎,所知越少越好,這件事我隻能給你說這麽多,明日我會與鄭家完成誓書,好好做,他鄭芝龍能封王,你湯敏也不錯。”


    這麽虎頭蛇尾的話,已經是張元彪可以給湯敏說的極限了。


    畢竟自己闖入了這明末亂世,蝴蝶效應還不知道是否會影響到未來,到了十七年萬一崇禎沒有選擇吊死在梅山歪脖子樹上,自己的打算不得落空?


    湯敏聽完,也是模模糊糊不知所雲,雖然不可知全貌,但是看著算無遺策的自家大人,還是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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