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放出來,屋裏的人都是震驚。


    鄭芝龍完全不以為這是在開玩笑,但是短短的一會交談,張元彪就許諾了這些神奇的價碼,饒是鄭芝龍在南海見到了無數空手套白狼的商人,也被張元彪搞懵了。


    國家大事就這麽被劃分了?


    好像兩個吹牛不上稅的酒暈子說胡話,但是場麵又是極其詭吊,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奧秘。


    “張大帥,你要在這個變局中得到什麽?”鄭芝龍問道。


    “我還有更大的事情要去做,第一就是養精蓄銳,等著命運的決戰,實現了剛才對於你的許諾。”張元彪笑道:“第二就是掃蕩遼東,把建奴消滅為我的親人們報仇雪恨。”


    全是頂層設計,這些東西更是虛幻,說出去都沒人信,但是此刻,這個東海公司的幕後老板這麽說,鄭芝龍也不能說這家夥在吹牛,因為他沒有證據。


    “第三,等著這些事都了結之後,我要讓中華百姓不再受到異族的欺淩,過上真正富足的生活,到時候天下無戰事,四海生平。”張元彪笑著說:“到那時候,我就在南方做個富家翁,安安心心過日子。”


    鄭芝龍有點吃驚,他也讀過書,知道這叫“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這都是文化人酸不溜秋的美好設想,說都是這麽說,一旦掌握了權力就會害怕別人拿走權力,這才是人的本性,所以鄭芝龍直接忽略了這一條。


    “張大帥,以上的許諾,我是相信你的,但是這種事我想不會有個文書啥的吧?”鄭芝龍說:“如果真的實現了,將來被人知道,這也是類同於謀逆的事情,我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所以你要怎麽去保證這一切呢?”


    “如果你想要,我們可以寫下誓書。”張元彪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可以擬定好誓書,然後好好保存,為了天下蒼生,我不怕那些事情。”


    你不怕,鄭芝龍可怕,但是這種發誓沒啥用,都是基於實力說話的,鄭芝龍腹黑得想,如果自己實力夠強,那些東西也不是得不到,但是實力不夠,隻怕到時候張元彪吞了自己也說不定。


    隻是談判,就是一個相互妥協的過程,鄭家需要時間去準備戰爭,而不是消極的避免戰爭,所以隻要能避免決戰的提前到來,將來這些條件還能再提。


    鄭芝龍想了想,還是覺得談判中好像有點不對勁。


    鄭芝龍思索一會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張元彪絲毫沒有說起鄭家要在即將到來的合作中做什麽。


    “需要我們做什麽呢?”鄭芝龍問道。


    眼見這個男人說出了這些話,張元彪也是大為欣慰,這就是有得談,剛才說的無論是秀實力還是談利益,都是誘惑或者威壓,全都是為了實質談判做鋪墊,張元彪本以為說完了上述的東西,鄭芝龍會以迴去商量而選擇休談,一些內容要放在下一步進行溝通,沒想到鄭芝龍居然這麽上道,提出了這個最為重要的環節。


    鄭芝龍也是心裏苦啊,以他現在的實力隻是偏安於福建沿海,哪裏有那實力去談國家大事,但是張元彪一上來就說這些,就好像一個人打算去買自行車,這邊直接要推銷豪華跑車,就這麽離譜,說是交淺言深都抬舉了,簡直是剛見麵就談跑車如何性能優良,人家是來買自行車的,這跑車都要白送了,肯定有啥目的吧。


    自行車與跑車,都是還是次要的,張元彪就是要在鄭芝龍羽翼未豐滿時,一頓好處徹底把這個男人征服,因為這海貿利潤太大了,每過一個月,鄭芝龍就能有上百萬兩的收入,還能擴充人手,這個時間點鄭芝龍剛剛打敗了劉香,正是發展壯大之時,現在的價碼拿出來虎不住這家夥,再過一年,價碼還得上漲,倒不如一次性給夠,也省得以後次次加碼。


    “我得想法很簡單。”張元彪說:“第一東海公司和鄭家要合資組建新的公司,這個公司一起協定海域的過路費,大家按約定分錢,當然這分錢也是要和軍力支出相關,總部設在福建,你們設地方,雙方都派人去參與監督,確保錢分的到位。”


    對於這一點,鄭芝龍沒啥說的,談判不就是為了這個?大家可以不打仗就收錢,是個好事。


    “軍力相關?”鄭芝龍道:“這個怎麽分?我們怎麽能界定呢?”


    “軍力是按照比例進行的,我們雙方互派人員進行考核,然後坐下來計劃一下,咱們雙方額定一個兵員數量,我們海軍要占六成。”張元彪說:“咱們隻講大方向,你覺得不合適,後邊慢慢調整。”


    四成也不少了,但是談判桌上不能見好就收,趁著這個時候胡攪蠻纏都是有需要的。


    “為什麽不是我們鄭家占六成?”鄭芝龍說:“這個買賣本來就是我們先幹的,在南邊這些年死了這麽多的弟兄,你們上來就要分六成,我怎麽迴去交代?別說迴去商議,就算是現在都沒辦法給外邊的弟兄交代。”


    這也是情理之中,大家要分錢自然是跟著實力走,人多船多的鄭家自然要分大頭。


    優秀的政治家其實就是善於妥協之中尋找平衡點,張元彪雖然不善於談判,但是政治牌打的透亮,他的目標是穩住鄭芝龍然後讓他安心於在福建和廣東做生意收保護費,這樣的海賊團體沒啥遠見,隻要一穩定下來,那戰鬥力是直線下降,到時候哪能跟張元彪的新式海軍媲美,說到底,將來的錢,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為了不傷和氣。”張元彪說:“核定兵員之事,三年後再說,以後新公司收保護費的錢,大家二一添作五,直接對半分,過了三年之後,大家再坐下來商量,到時候都能看到好處,談起來不更順手?”


    “可以。”鄭芝龍見目的達成,也是點頭許可,問道:“第二呢?”


    “第二是分享貿易線路,咱們把大宗貨物的占比定好,比如茶葉陶瓷鐵器和武器,不能強買強賣,咱們的商會在一起商量,每年出多少貨要議定,不能由著商人們亂來,也省的大家惡意競爭,我們開放倭國和高麗,隻要是議定內的貨物,登記報備後,一路通行無阻,所以,你那邊與夷人的交易也要統一協定。”張元彪說:“這些船也是要交保護費,一碼歸一碼。”


    這一點鄭芝龍有點不爽,但是這個大的設計是符合長遠利益的,於是也就點頭,隻是說道:“倭國與高麗的貿易線路,本來就是我們的,現在你們占下了,反過來還要我的南海線路,此時不妥,議定的時候我們要占大頭。”


    對於鄭芝龍的這個說法,張元彪可沒興趣懟迴去,兩家現在既然要合作,喊打喊殺到底是不妥,隻能點頭道:“此事我應允你,協定貿易這事,我們的幕僚們可以慢慢談,我要的是合作,這些都可以談,隻要雙方都滿意,比起軍費來說還是很有優勢的。”


    張元彪才不是善男信女,這議定貿易,本來就是雙方協定的一個重要環節,他鄭芝龍沒有實力直接把船開到歐洲去買賣,張元彪的遠洋艦隊可以呀,到那時候直接把船開過去,這錢不就跳出了議定範圍之內,到那時候鄭家若是想去歐洲,當然可以,關鍵是他們的水手和船隻能行嗎?船開不過去帶不迴錢,那就是他們自己沒本事,到那時候南海貿易日益萎縮,鄭家想要線路和經驗豐富的水手,陳浩南的特務機構就能讓他們安安分分在南海當個良民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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