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的銷售很是給力,第一期就賣出了整整二千兩的銀子,到了下午開獎的時候,更是人山人海,一堆一堆的百姓擠在四海商行門外等著開獎的結果。


    “這效率太低。”張元彪笑著說:“得搭個大戲台子,白天和晚上就在上邊演戲,到了開獎的時候,就安排那些青樓的頭牌上去當著百姓的麵一個一個把號碼球從裏邊拿出來,然後就掛到大的牌子上,這樣大家就都知道了開出了什麽數字。”


    朱大誌樂嗬樂嗬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幾個彩票,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就是在那裏點頭稱是,張元彪看到自己的老大哥這麽的不堪,也就扭頭繼續往小台子上看。


    這個時候,正是翠紅姑娘再撈小球,剛剛拿出來一個“7”,引得下邊一陣歡唿,大概是有人買了7,區區一個數就讓這些人大唿小叫,當號碼掛出來時,外邊的人也是大聲歡唿。


    張元彪暗暗好笑,心道這些人是真的沒數啊,區區一個數就激動成這樣,後邊還是有35個數選6,中大獎的概率奇低,五個銅板還不如拿去吃點麵條來的實惠。


    但是人性就是如此,大家都會幻想自己是天選之子,總是會在幻想著自己能贏得大獎,這也是賭博事業貫穿整個中國曆史的原因之一,真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


    翠紅姑娘又拿出了一個號碼,這次是“12”,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張元彪眼見著這邊沒啥事了,就帶著自己的親衛往外走去,撥開了擁擠地人群,一行人就來到了四海商行的後邊倉庫。


    負責看門的臨清商會小弟們,看到了自己的偶像張元彪闊步而來,紛紛上前抱拳行禮,隨後就把張元彪讓到了裏邊。


    這是一個二進的大倉庫,堆積著各種各樣的貨物。


    作為寸土寸金的臨清城中央地帶,這裏的幾個倉庫都是格外重要的物資儲備地,嚴禁煙火和外來人員,門口碼著二十幾個打手,小院子裏邊還有看門的打手,戒備不是一般的嚴格。


    黑暗中走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臨清商會的劉會長。


    “張大人,您來了。”劉會長笑嘻嘻地揮手示意,身後的小屋中就出來了一個夥計,他捧著一個玉碟就走了過來。


    “大家都在前便賣彩票,你這倒是悠閑。”張元彪笑著說:“讓人把我叫過來是幹啥啊?”


    “卷煙已經生產出來了一點,這不是讓大人前來嚐嚐。”劉會長說著就拿起了一支卷煙讓到張元彪的手上。


    張元彪也是老煙民了,看著這個有些大隻的卷煙說:“是不是粗了點?”


    “紙還是厚了點,卷的細了效果不行。”劉會長一邊說一邊拿來了火折子遞到張元彪的麵前。


    張元彪也知道這卷煙的難度,誰不願意去抽草紙的味道啊,也就熟練地把卷煙叼在嘴上對著火折子猛抽了兩口,那辛辣的味道進入嘴中,張元彪差點沒咳嗽起來,隻是他做好了思想準備,這第一口也是沒有往肚裏咽,隻是吸到嘴裏就吐出來。


    “草紙確實不行啊。”張元彪歎了口氣,拿著這個堪比雪茄的大卷煙,說:“紙張還得改改,否則這玩意的雜味太大,抽起來太難聞。還有就是這煙草,做的不夠細致,生煙絲味太重。我臨清軍的工匠在哪裏,我去提點幾句。”


    劉會長也知道這裏頭的秘密太多,不方便在這麽多人麵前說起,就說道:“咱們進裏屋再說吧。”


    張元彪就和劉會長隻身進了屋,看到了一堆的工匠在那裏鼓搗著煙葉,也不知道都在忙什麽。


    “為何不在鄉下找個安靜的地方鼓搗?”張元彪不解地問:“這裏太小了。”


    “鄉下固然好,可臨清城商鋪林立,便於煙葉的采買。”劉會長愉快地說:“近來這些天,已經選了二十幾種各地有名的煙葉按照大人的辦法製作卷煙,各個煙葉的味道都是不盡相同啊,比如那雲南的煙葉,抽起來確實是···確實是···”


    “醇厚。”張元彪接道。


    “好像是這個意思,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很舒服啊。”劉會長一邊走一邊抓起一把煙葉說:“這個是西北那邊的煙葉,辛辣的很,卻是另一種爽快,哎,就是爽快。”


    張元彪看著一臉迷醉的劉會長,心道這也是個老煙民了,怪不得彩票售賣這麽大的事都是講兩句話就走開,感情是到這裏進行卷煙的刻苦專研。這樣有興趣愛好,還有使命感的人真是卷煙事業的一大助力。


    明朝萬曆年間,開始記載各地種植煙草,當時醫療水平不發達,大家都沒意識到煙草的危害,反而覺得這玩意提神醒腦,而且抽起來煙霧繚繞宛如成仙,各地更是哄傳著抽煙的多多妙處,煙民的數量一直在快速增長,導致了不少農民不種糧食改種煙葉,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煙葉屬於經濟作物”,要比種糧食收獲更多。


    而這時的抽煙方式還是拿著煙鬥,壓實了煙草後點燃,這樣的抽煙模式一直持續到了清朝末年,才被西方過來的卷煙取代,時至今日,大家抽的都是帶過濾嘴的卷煙,而香煙的成分卻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以煙葉為主。


    劉會長坐在天井那裏,手裏拿著新卷好的煙吞雲吐霧,一邊抽一邊不由得稱讚。張元彪坐在那裏等工匠前來也是無聊,也跟著點起一根來慢慢地在嘴裏品嚐味道,至於吸到肺裏,他的煙癮不大,更是扛不住這辛辣地味道。


    “大人。”工匠走過來行禮,激動地說:“您怎麽來了。”


    這個煙草工匠,其實就是張元彪軍中地一個木匠,平日裏愛抽旱煙,張元彪就把製作卷煙的辦法說與他聽,然後派來此地進行研發。雖然此人大字不識幾個,但是到了這邊有的是聰明伶俐的小夥計跟著記錄,倒也完成的不錯。


    “牛時,你這卷煙做的還不錯,軍隊的弟兄們是吃肉還是吃骨頭就看你了。”張元彪沒有上來批評人的習慣,先誇幾句再說。


    “大人這話說的。”牛時憨厚地說:“都是大人教的辦法,小的沒啥功勞。”


    “不過這煙葉還是處理的有點偏差。”張元彪拿著卷煙說道:“這個煙葉的粗梗不能要,都裁掉,還有就是煙葉拿迴來一般都是幹的,你得在摻點酒蒸一蒸,我聽說你選的葉子多,多試幾次,找出好抽的煙葉。實在不行就去種點煙葉,也得嚐試一下怎麽種,這不是剛剛就春天了,現在去種上也不錯。”


    牛時大聲應和著,聽完了訓話就迴去布置了。


    “看來張大人也是我道中人啊。”劉會長一邊抽著卷煙,一邊大聲地說著。


    “談不上,談不上。”張元彪放下卷煙,看著那徐徐的青煙,心裏想的是,若不是為了籌集那海量的軍費應對華夏民族最大的劫難,才不會把卷煙這個害人不淺的東西弄出來。


    “其實,現在的卷煙味道已經極好了。”劉會長又是一臉迷醉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卷煙道:“比起之前的煙草,這些加工完的真是···真是···醇厚。”


    “還是不夠香。”張元彪看著嫋嫋的青煙說:“我給牛時說過,選好了煙葉後,還要再加入一些花草或者其他的香料,到那時候,就不叫卷煙了,就得叫香煙。”


    “呀,還有這妙處。”劉會長哈哈大笑,說道:“那以後大家出門都不用熏香了,抽上一根咱們的香煙,一個屋子裏的人都會稱讚啊。哈哈哈哈。就跟那戲文裏說的,荀彧留香,大家豈不是都成了名人雅士拉。”


    張元彪聽到了劉會長說起荀彧,驚訝地不得了,轉身看著這個中年人還在迷醉於煙草的刺激,才鬆了一口氣,心說人家荀令君是熏香又不是抽煙,可是咋也比不了。那後世的香煙有的是好聞的,卻還不是被全麵禁煙,誰敢在公共場合抽煙都是要被人鄙視的。


    “張大人。”劉會長突然嚴肅地說:“咱們得給這個卷煙起個名字,叫個啥好呢?”


    “卷煙就叫百寶路吧。”張元彪說:“劉會長意下如何?”


    “百寶路,不錯。”劉會長說:“抽這卷煙,猶如百寶。咱再加點,叫萬寶路得了。”


    張元彪一陣雞皮疙瘩,偷瞄著劉掌櫃,心道這家夥也是穿越過來的?


    “不妥不妥。”劉會長自言自語道:“皇上那是萬歲爺,咱們也帶個萬字,是有點大不敬,還是百寶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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