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看到官軍被嚇走,都是顫顫抖抖地從牆後出來,別管是本村的還是外鄉的,都是喜極而泣,自言自語說是又逃過了一劫。


    張元彪帶著陳近南迴到村中與大部隊匯合,坐在族長家的大門口愜意的喝著熱茶,身邊的一隊遊騎兵因為上兩次與百姓的打交道都是兇神惡煞地喝止敢於走近的百姓,別管他們是出於感激想過來道謝還是笑著過來詢問投軍,統統都攔在一邊,這倒不是張元彪好大的官威,確實是與這些人交往無益,隻是徒增不愉快,別的穿越者到了古代都是和藹可親,王霸之氣一露出,各路猛人百姓那是納頭便拜直唿大哥。張元彪沒這心思更沒這功夫收服百姓,眼下他們要吃飯隻能求著自己,就不玩那些禮賢下士的把戲,做足了也沒人看。


    “陳近南,真是好名字,看你還知道銜環結草的典故。”張元彪笑著說道:“難道你也是個讀書人?”


    “讀過幾年私塾,後來家父得病沒了,不知咋的惹了官司被親戚奪了家產就帶著弟弟去了京城學點手藝,這建奴圍城師傅自己都吃不飽了就給了百文錢讓我倆出去謀生,這也沒辦法就出去浪蕩了幾日差點沒餓死就去投了新軍,我和弟弟都在大人麾下。”陳近南指著遠處的一個輜重兵說道:“那就是我弟弟,陳遠男。”


    “起的這是啥名字?”張元彪不解地說道:“近男,遠男,這當真是你爹媽起的?”


    “是師傅起的,我們在鄉下哪裏有啥名字,不過是大郎二郎的叫著。”陳近南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師父是幹什麽的?”張元彪問道。


    “迴大人,師傅是京城做年糕的,在宣武門那邊挺有名,好多人都要吃他打的年糕。”陳近南迷醉地說:“師傅若不是自己都吃不上飯定然不會趕我倆走,隻是這兵荒馬亂的,年糕這手藝也白瞎了。”


    “真是個實誠人,你這得了銀子,等迴到京城就去好好孝敬你師傅就是。”張元彪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把你弟弟叫過來,我見過幾次那小子,挺機靈,我讓李國藩擴充輜重隊,你弟弟現在應該是什長了,我來考教一下他。”


    陳近南那裏不知這是哨長大人抬舉弟弟,就慌忙跑去喊弟弟過來,不多時就一個長相討人喜歡的大男孩走了過來,納頭便拜。


    “你就是陳遠男?”張元彪說道:“你的腳前幾日扭到,現在走路輕便看來是好了。”


    “謝大人那日安排了一個弟兄推著我走路,一車的絹帛都給扔了才讓我也跟上了隊伍有命活著,我陳遠南哪裏值得那些絹帛,大人的恩德殺身難報。”陳遠男說著就抽泣起來。


    “我說過,跟著我一起走的都是兄弟,不分彼此,別說一車絹帛,一車金銀也是扔的。”張元彪說道:“我看你領了十人在教訓站隊,練得不錯,今日有一份差事交予你,可敢接著?”


    “大人隻管說,遠男一定做到。”陳遠男說道。


    “現今我部出京城久已,一路上顛沛流離不說,還與韃子交戰死傷了不少的弟兄。”張元彪歎息道:“這些傷的弟兄不便於再隨著大軍走動我打算讓他們在這個村子裏安頓療養,傷好後再迴歸哨中,還有那些死去的弟兄也應當先入土為安,待將來有了機會再將遷移他處,也好全了我當日的許諾。”


    “大人是要占了這村子?”陳遠男說道。


    “這個村子殘破,一直以來都是窮苦,衙役也隻是收糧派役才來人,這次因為官軍猥瑣避戰不敢走大路才來到這邊殺了村中的有錢人,現在建奴在京畿地區四麵燒殺搶掠,這邊附近較好的村子都為之一空,未來幾年都不會有啥正事,官府也不能再嚴厲地收拾這邊,我想讓你在這裏領了這個村子,照顧受傷的弟兄,在此訓練一些鄉勇,組成一個社團混跡於此,使我們在此地也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張元彪說著歎氣道:“現今朝廷官軍那鳥樣,我帶大部隊南下未必是好事,說不得那天被上官所逼也得跑路,到那時候這邊就是大家的一個家,等韃子走了我們也有一個地方從長計議。”


    “大人說的對呀。”一邊的陳近南說道:“如此這般也算是有了一個地方修整。”


    “屬下願意為大人調遣。”陳遠男說道:“請大人指示方略。”


    “很簡單,明日起你來負責分發稀粥,每個人都是你來盛飯,讓所有人都記住你,看著從外村人裏選出十人編入你的隊伍當你的手下,用外鄉人管著本村的人挑唆矛盾你從中調解,然後再從本村找個能說話的買上一塊地安葬死去的弟兄,拿出一年二十兩的銀子讓這個話事人逢年過節去祭拜死去的弟兄這叫施恩於人。”張元彪說道:“族長家的房子不要占,退給同族的那些人,把族長家的地也全分了給本村的人家,不管姓啥都有地,待官府來看就打點一下當個包稅人,我會給你留下一大筆錢和火銃去經營,受傷的弟兄大都是遊騎兵,在偏遠的鄉下你就是草頭王,隻要不和官府作對,一年半載你就是這邊的大俠,後邊我還會有指示,隨意去做,不成就帶著弟兄跟我去南方,少不了你一口吃的,我再讓人來經營。若是成了的話就是大功一件,日後也是在這邊過著好日子。”


    “大人,這····”陳遠男低頭說道,一邊扭著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大人,隻怕這事我這小弟太老實做不來。”陳近南沮喪的說道。


    廢話,這麽複雜的事指望十七八歲的少年能完成?還不被這些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村民吃了,就等著你這陳近南接話呢。


    “近男,你看現在我手下沒有人手,我看你弟弟可以勝任。”張元彪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家弟生性耿直,怕是做不來。”陳近南咬著牙說道:“這些村民看著淳樸,卻是極難馴服的存在,如大人不嫌棄,我願領了這差事。”


    “這····”張元彪故作深沉地說道:“也好,近南你心思深沉,又是自願接手,那就隨了你的心願,你今日就去開始給村民分粥,稍後我會再給你說些細節,你隻管做,不會吃虧。你弟弟遠男就留在我身邊當個親衛,日後在派給其他的任務吧。”


    這兄弟倆都吐了一口氣,稍微輕鬆一點的直起腰來。


    “陳遠男這個名字不夠霸氣,你以後跟著我,當我的親兵,以後你就叫陳浩南,浩是浩然正氣的浩,男是南方的南。”張元彪拍著陳遠男的肩膀說道:“怎麽樣?”


    陳遠男還是呆站著,他哥倒是一腳踹過去,說道:“還不謝大人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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