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桂這個人在大明末年真的是很清新的那種存在,他仿佛就不屬於這個肮脹的世界,勇猛善戰。張元彪覺得他的光芒要高於袁崇煥,所以後世在厭倦了袁崇煥的故事後,就多看了一些關於滿桂的故事。


    小時候滿桂就生活在宣府,作為西部軍事重鎮,那裏民風淳樸沒事就和蒙古人打打仗,從大明建立到大名滅亡都沒幾年是安定的日子,滿桂就是在這樣淳樸的民風中成長,年紀稍長一些時,便經常騎馬射箭,後來更是入伍邊軍早早的就開始了砍人生涯,後來經常參與邊境戰事就多有斬獲。當時明軍那邊以首級論軍功,非常看重是否能帶迴首級,如果斬獲敵人一顆頭顱,就可選擇授任官職,或者賞給白銀五十兩。滿桂屢次拿到賞金,卻沒能得到一官半職。年近三十,才當上總旗。又過十年才當上百戶長。


    後來得了機遇一路高升,但是給人的印象還是善戰,在他的一生中經常是身先士卒砍殺在前,多次負傷,以至於後來在崇禎帝身邊也展現了一次類似於周泰那樣脫了衣服給孫權看傷疤的故事。這樣的敢打敢殺精神在明末對抗後金軍全是被全殲、被守城、被擊潰的字眼中簡直是不得了的存在,滿桂是實實在在敢與後金軍野戰的真男人,在那個流傳著“滿人滿萬不能戰”的時代,敢於正麵硬剛而且打來打去也是打出了名聲。


    可惜了這次北京被圍,滿桂在受傷的情況下被崇禎帝強行派出去與後金軍對戰,結果大同軍被建奴優勢兵力擊破,滿桂也是戰死。從京城被圍就嚇得讓申甫組建這種沒營養的新軍,廣渠門戰役後就急著把袁崇煥下獄,再迴頭看看崇禎帝的表現,真的是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站在城牆上看著錦衣衛領著京營軍士把這些大同軍帶下了城牆,張元彪也向表示要下去看看軍士就與趙鈺超告辭,那錦衣衛多麽的繁忙,也就是揮揮手讓下去,這才提著心走下了城牆,也不再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隻是帶著軍士在城牆下度過了漫長的下午,直到被京營軍士叫去吃飯,這晚飯雖然不及中午也算是米飯管夠還有燴菜肉塊,吃完了就被招唿迴了軍營,第二日再見那京營千戶時就再也沒提及軍功之事,隻是被安排到西便門城牆下呆著養膘,昨日交戰的城牆上站的全是京營兵士,不時還有文官上去看看,就看到京營的軍士各個眉飛色舞,大談如何殺敵。


    這些事看看也就淡了,在張元彪的輿論指引下,王樹正也說手下的軍士心態還算不錯,都說放了幾銃換來這冬天的幾日清閑還有好飯吃也是不錯。


    就這樣城牆外的後金軍也沒有了再進攻的念頭,大家又恢複到了靜坐戰時的氣氛。張元彪與負責調動的於德如千戶商議留下雜役隊在城下幹活,就帶著遊騎兵迴到了校場練習射擊與跑步,中間也與王剛購買了一些出城所需的油脂食物和火藥,與此同時根據這寒冷的冬日加急購買了四十個毛毯,到時候外出時可以裹著在野外睡覺。


    還專門讓李十二多多準備了定裝彈藥與鉛丸,在春節前把銀子都拿了出來去王剛那邊買了很多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一股腦地開始為遊騎兵準備出城所需的東西。


    這麽一晃就過去了十幾日,這些天發生的都是大事,也算是在經曆著曆史。


    根據坊間秘密流傳的說法,這廣渠門大戰算不得勝利也算不得失敗,就是明軍損失較大,那廣寧軍也是不堪一擊,被建奴端了城外的大營,紛紛鼓噪要入城不再城外呆了,隻是這外軍馳援按規定就是要求必須在城外當北京城的肉盾,所以隻是放了賞也沒了下文。


    然後就是這個袁大人被人告了,被下獄會審,這時候祖大壽在城外聽說袁崇煥下獄,這個人渣中的人渣登時就帶著手下撇下北京城的外圍城防就要迴山海關,你說這建奴那麽能打都恨不得明軍出去會戰,卻放祖大壽迴了山海關也沒加阻攔。可苦了崇禎皇帝,急忙安撫袁崇煥寫信催祖大壽迴來,又安排孫承宗主導京師防務,這政治底能一覽無餘。


    隻是滿桂的大兵倒是被皇帝大人特許進北京城修養,這些大同兵進了京城那是帶著恨意進來的,且不說先被城頭明軍用大炮轟,單單是想著這些京營軍士每日吃香的喝辣的還不用出城與建奴搏命就恨得牙癢癢,所以屢屢與京營的軍士在街頭找茬尋釁滋事製造火並,剛開始京營兵士覺得自己是京城守衛部隊傲的不得了壓根就看不起這些山西鄉下人,卻忘了自古山陝出強兵,這些京營垃圾兵能有什麽戰鬥力被打的很慘,雖然都是棍棒相鬥沒出什麽大事。各部門出來調停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是後來京營兵沒事絕不出去溜達,看見大同的兵士出門就躲得遠遠地。


    在前日時,大同兵在路上又盯上了申甫所練的新軍,幾次摩擦竟然碰出了火花,大同軍看著衣著簡陋的新軍整日在城牆上上下下以為也是京營部隊,就在德勝門附近狠狠的打了一架。新軍這樣宛如螻蟻一般的流民大軍那裏有人正眼看過,隻是這大同軍剛到京城不了解實情,就覺得這些京營官軍居然看起來和老百姓無異還能拿著高高的軍餉不用出去和建奴廝殺,就決定大打出手,但這新軍就是送死部隊,除了命啥都沒有,壓根就不像京營軍士那樣惜命,竟然帶著人又出來混戰,雙發都有人受傷。所以到了後半夜,這些膽大包天的大同軍帶著人在此新軍營帳外向裏射箭,一時間新軍大懼奔逃,竟然搞出了人命。那犯事的幾個軍士被五城兵馬司收押,滿桂就帶著部隊前去要人,那陣仗就是要去拆了衙門,最後五城兵馬司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了大同兵,也犯不著為了幾個流民大軍得罪滿桂不是。


    新軍十幾個營都是大震,申甫更是上書彈劾,這種小事卻被壓在兵部根本沒資格送到皇帝的桌前,新軍各營隻得約束手下不得與大同軍鬧矛盾,一點反製的手段都沒有。


    各方麵對於大同軍跋扈的彈劾之聲不絕於耳,隻是皇帝大人特別喜歡滿桂,絲毫不予理睬隻是輕描淡寫地處理。


    這就是崇禎帝,一個容易陷入到自我感情中的年輕人,他信任人的時候是完全的無條件的,比如信任袁崇煥就是完全放權,整個遼東都托付於他,壓根就不搞財務審計也不搞“大小相製”那一套,結果五年平遼,袁崇煥第一年殺了一品大員毛文龍自斷臂膀,第二年就平遼平到了北京。


    當然這崇禎皇帝恨起人來也是很要人命,直接就找個理由棄市。


    完全就是一個中二青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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