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躺在小破床上打著唿嚕睡著了,旁邊的王二看張元彪進來就從床邊端著碗要給張元彪喝水,拿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才感覺剛才的憤恨和不爽漸漸消散,看著手裏的明朝大碗思考這個在後世得多少錢。


    “王二,這個水是哪裏來的?”張元彪問道。


    “從井裏打出來的。”王二說道:“鹹鹹的不好喝吧大人,這裏的水沒我家的甜。”


    “卻是不好喝,沒有煮一煮嗎?我的意思是沒有燒嗎?”張元彪問道。


    “沒有,我們都是這樣喝的。”王二答道。


    “下次,記得燒開了再給人喝,你們都要喝燒開的水。否則我就打你屁股。你看好大人····我·····”我說著跑向了茅房,這生水是喝不得的,尤其是在這個國際化大都市,水井的汙染也是很嚴重的,之前乞討的時候多是喝那水一樣的稀粥,多是燒開的,這些天也沒注意此事,不想這會喝了一碗就開始拉肚子,真是讓人不爽。


    一來二去就天黑了,張元彪虛脫著迴到了屋裏,王大他們也買來了被子和褥子,已經把青峰扶到了大床上躺下睡覺。張元彪把他們三個小家夥叫到門外,說:“今天的事誰也不能說,現在開始,以後都要喝燒過的水,誰也不能例外。”


    正說著,一個大手落在了張元彪的肩膀上,登時嚇得張元彪想拿出六響柯爾特壯膽,但是轉念一想隻有青峰在屋裏,就壯著膽子迴頭看,果然是迷迷糊糊地青峰看著說道:“張秀才,弄點水喝。剛才做夢騎馬找水來著,怎麽也找不到。”


    說話都繞舌頭了,根據多年來的經驗,今天發生了啥應該是醒了全忘。這樣也好,大家都忘了就算了。


    “青峰大人,你快到床上休息,我這就讓他們給你燒水喝。”張元彪說著就把青峰往屋裏推。


    “等不及了,喝點涼水就行。”青峰說著就走到屋裏拿起剛才張元彪喝過水的碗就喝起來。


    見阻攔不急,也就看著他喝下去又躺在床上睡著了。想著這些人都喝慣了地下水,應該沒啥事。等三個小家夥用陶壺燒好水就都橫在另一個簡陋的床上睡了。


    迷迷糊糊就迴到了之前的世界,那是一個被喪屍和輻射影響的世界,張元彪和自己的弟兄們都餓著肚子在一個大樓裏躺著,外邊被喪屍包圍了,已經沒有了食物和水,地下室的大門還是打不開,無法迴到武裝皮卡車上,這一切都是另一夥人類的陰謀,他們此刻正在另一個高樓上大笑不止吧,隻要等個三天,他們就可以通過上邊的直升機過來取走我們的武器,這一切都是源於我的善良,居然要帶著我的弟兄們前我們攜帶的槍械和武裝皮卡,在吸引我們進入大樓後就炸斷了迴去的路乘直升機去了另外一棟樓。真是彈盡糧絕,我們在大樓裏遊蕩,尋找食物和水,雖然最後被營救出去,但是在那裏的三個夜晚就是我揮之不去的噩夢。


    在夢裏的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我不停地往迴觀察卻什麽也沒有,危險的感覺越來越近,我驚恐中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青峰站在床前看著我。


    慘白的月光透過破了的窗戶照進來,青峰的身影更是顯得龐大。我定了定神,下定決心以後隻要睡覺就要讓大傻出來境界,否則這時候青峰動手我就完蛋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可是指揮使大人和趙鈺超擲出的棋子,現在是安全的。就鬆了口氣披上衣服走下床。


    “我的腰牌呢?”青峰問道。


    “你喝多了就把腰牌放到了桌子上,我怕丟了就給你壓到了枕頭下。”張元彪說道。


    “我都說了什麽?”青峰問道。


    尼瑪,這是送命題啊,看來青峰知道自己喝多了就撒酒瘋,撒酒瘋完了就忘了,此刻這是清醒了過來問話,一個說不好就麻煩了。我隻能暗暗叫苦打著腹稿準備敷衍過去。


    “看來我都給你說了啊,這破嘴老給大人惹麻煩,不過你也算是自己人,無妨。”青峰自言自語道:“昨天聽你唱歌一時興起多喝了一些,還好大人今日許我出來沒有誤事,以後再也別勸我喝酒了,喝酒太誤事了,咱們去院子裏走走吧。”


    我尼瑪,你啥也沒說啊,也啥也沒聽到,你這一說我豈不是白白的又背上了一個大鍋,你以為給我說了大事報告給趙鈺超,這以後又要被滅口了,錦衣衛不僅沒好人,這羅列罪名的本事簡直是爐火純青,讓人防不勝防。隻得穿上衣服跟著青峰走出小破屋。


    院子裏月光如水,絲絲的冷風一下子就把困意吹走了。


    “我和你編撰的的遭遇差不多,我是遼東人,全家都在天啟二年的廣寧慘敗後被建奴殺完,當時是趙大人在那裏邊刺探消息,就把我帶走了。於是我就和趙大人一起迴到了關內,後來加入了錦衣衛。”青峰說道:“上次聽探子說你也撿了兩個孩子帶在身邊,原本以為你是要找奴仆結果卻不是,看來你也是有惻隱之心的人。雖然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但是從你一意孤行要去出城,我覺得你和我一樣,都是對建奴有著刻骨的仇恨。可是你為何還要去南方,留下來我們一起輔佐大人不好嗎?”


    “我確實是通州治下張家村的小民,自小家貧,父親是個私塾先生收了幾個村裏的孩子讀書,我也是半耕半讀也識得些字。後來韃子打過來,張家村被屠,那日我正給同村秀才去鄉裏那東西躲過一劫,後來我倆就逃命,秀才沒到北京城下就被亂民搶了東西氣的生病去了,他臨死前讓我拿他準備外出的路引去北京,多少會有些用處。結果到了京城就被人偷去,我就成了身無分文的流民,喝施舍的粥活命。”歎了口氣張元彪說道:“後來看到了那些人的反常就留意一下,然後就發生了以後的事。”


    “那你為何編撰出李鴻章的事?”青峰問道。


    “我隻聽說錦衣衛除暴安良,就冒了這個身份打算把這些建奴奸細都給宰了,死也認了。”張元彪說道。


    青峰也不說話了,就是看著這空曠的院子,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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