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二年十月十二日,加入大明官軍的第二天,早上從客棧的床上醒來時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覺得頭發上癢癢的,這麽這麽長的頭發之前在外邊當流民,那時候癢了就撓撓頭,現在挽成了頭頂的發髻,這樣就不敢亂撓,生怕弄亂了發髻出門被歧視。等尋找機會跑出北京城,就買個度牒假扮和尚把頭發剃幹淨,這樣長長的頭發可真是難受。


    這個時代的人還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剃頭大那叫“髡刑”,是說人不孝之類的。張元彪可是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下成長出來的新青年,對於長頭發沒有一點的好感,要不是考慮到當前的輿論形勢,真想現在就剃了這頭發。一想到將來還要戴頭盔,這頭發放在密封的鐵盔裏,那味道更是讓人作嘔。


    越想越來氣,越想越覺得當和尚好,將來找個機會就假裝信了佛教,抓緊時間給自己剃了頭發。


    看著身邊睡著的小朋友,張元彪就自己起來去院子裏打了涼水開始洗臉。


    一早沒有在客棧吃早飯就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了宣武門附近的麵攤去找老板娘商議租房的事。


    帶著兩個孩子走在清晨有些清冷的大街上,不時地停下來買點亂七八糟的早點來吃,因為張元彪對大明的貨幣體係並不太清楚,所以每次買東西的時候,總是覺得啥都很便宜,於是對於兩個孩子的要求也都予以滿足,但是這兩個孩子卻表現得太過於成熟穩重,大多時候就是單純的停下來看看,這麽走走停停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就到了那個麵攤。


    正好過了飯時,老板娘正在收拾碗筷,看見三人後就從壺裏倒出開水招唿坐下。


    “我打算去你說的房子去看看。”張元彪說著端起碗喝了一些熱水。


    “昨晚我迴去與四鄰,好巧不巧鄰居老林的老婆孩子兩個月前去了臨清的老家,老林本打算去臨清過年,正趕上韃子出不去了,因為收不到貨款,老林想把房子租出去補貼家用,自己去親戚家住著,那個院子挺大,也是兩間屋子,四鄰都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老板娘說道:“今天正好說與客官,這樣的話沒有外人,你們住著也舒坦。”


    “這樣不錯,老板娘你帶我們去看看吧,要是可以我們就盡快租下來安頓。”張元彪說道。


    老板娘麻利地收拾了一下圍裙,對著在旁邊賣水果的小哥招唿道:“鄆哥兒,我迴趟家,你幫我看一會攤子。”


    拿著水果筐子的小哥一口就答應下來,於是一行人就沿著大街走入了一個幽深的巷子。


    雖然巷子的環境比起貧民窟這裏要好很多,但依然難掩飾這衰敗的氣息,各種生活垃圾也是堆滿了道路的兩側,被冰凍起來的土路走上去也是塵土翻滾,不變的就是兩側強烈的生活氣息,比如孩子的哭聲和夫妻間的吵架聲,年份差的時候就是容易吵架。


    就這麽走了不多時,就到了老林的家門口,正巧老林也在家門口曬太陽,據老板娘說這老林是一個原本還行的行商,販賣山東的布匹經常沿著大運河奔走於北京和臨清之間,這次進的貨在進京的路上上被潰退的官軍征走了,老林就帶著幾吊錢和幾個條子灰溜溜迴了北京城,他迴來收拾東西卻發現出不去了,就留在北京城舉債過活。


    “張軍爺,小的聽了鄭家嫂子說大人要租房子,這院子很是寬敞,因為我原本就打算搬到臨清,這不是韃子圍城走不了,屋裏的器具都是剩下的全部折進房租給你們用,我去二叔家借住也省得一個人生火做飯麻煩。”老林說著就指著街邊的水井:“我這院子離水井也近,如果你願意咱們就叫王保長過來寫個據,半年房租現銀七兩,可沒比這個更好的價了。”


    張元彪看著這個院子雖然有些老舊,但遮風擋雨還是不錯,就欣然答應,就請老林喊來王保長寫據,讓四鄰過來做個見證。那王保長和四鄰一聽我是新募軍的哨長,都說最近城裏不太平,有個軍爺到了這個巷子裏就能多幾分和平。


    張元彪按著規矩在四鄰見證下寫了據交了錢,老林就匆匆迴屋收拾了一下說下午就能搬過來住。


    張元彪則帶著兩個孩子道別了王保長和四鄰,走向南邊的貧民窟,打算去老丐那裏,看看他們現在過得如何,若是他們願意就一起搬來住,大家都是苦命人,在一起有個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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