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剛下樓,掌櫃的慌慌張張的就走了過來,湊到柳白身前,左右打量了一番,低聲道:


    “公子為何還要迴來,豈不知此地是龍潭虎穴?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掌櫃的人不錯,膽小怕事也不是缺點,生意人嘛,膽子太大了容易丟命。


    “多謝掌櫃提醒。”柳白表示了感謝,打開客棧大門。


    守在門外的兩個漢子立刻警惕起來,其中一個狐疑的看著柳白,拱手道:


    “敢問可是帝京太一公子?”


    柳白上前,啪啪就是兩個大逼兜,直接把漢子抽懵了。


    打完,柳白擦了擦手,淡淡的道: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稱唿本官表字?”


    另一個漢子對同伴被揍無動於衷,上前道:


    “柳大人,霖王殿下有請。”


    “沒空!”


    漢子神情微愕,旋即恭敬的道:


    “柳大人何必為難我們這等下人?無論柳大人有何等重要的差事,都請放一放,霖王殿下,無論如何也是要見一見柳大人的。”


    柳白嗬嗬一笑,好奇的道:


    “如果我就是不去呢?”


    “有句話叫身不由己,柳大人乃是風華絕代之輩,想來不願折辱於奴隸人之手。”


    嘖嘖,一個下人,就有這等眼光見識,語出不凡,這個霖王,有點東西啊!


    “霖王真是一手遮天啊!”柳白感慨了一句,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本官是夜部禦史,霖王想見本官,請去夜部公廨,其餘的地方,本官是不會去的。”


    青州夜部公廨,就在府衙旁邊。


    柳白想看看,在青州,這霖王到底敢不敢在公廨動自己,也想看看青州到底爛成了什麽樣。


    問了路,柳白帶著數日不見得小毛驢,施施然往府衙而去。


    小毛驢這幾天可憋壞了,一個勁的埋怨柳白,副本這麽好玩的事情,為什麽不帶它。


    於是,柳白詳細的把決戰帝京給它說了一遍。


    飽讀詩書的小毛驢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


    “決戰帝京我知道,黑白無常根本就沒去過承天門,也沒有古之奇這號人物!你騙人!”


    “所以是秘境任務啊,又不是現實。”


    小毛驢接受了現實,有些不服氣的道:


    “你們最高四品,怎麽會遇到這麽難的任務?按理說三位三品已經頂天了,真是奇怪。”


    柳白也覺得奇怪,但是他不會直接說出來,這樣顯得自己很蠢。


    “有什麽奇怪的,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厲害?”


    小毛驢瞥了他一眼,嘲諷道:


    “世間天才多不勝數,章卿塵、重華,就是不遜於你的天才,還有素衣那丫頭,看似笨拙,其實是天生靈體,比你們都要強的天才。


    素衣雖然不是天命者,但是追隨帝師,進入他的秘境曆練,卻從未出現過這種事。”


    柳白敏銳的抓住了華點:


    “你的意思是,追隨者可以進入天命者進過的秘境曆練?”


    “是啊,你不知道嗎?不過也是,你修為不到家。”


    這麽直白的嗎......柳白在心裏吐槽。


    府衙就在眼前,左側便是夜部禦史公廨,右側是明堂禦史公廨。


    柳白走向明堂禦史公廨,看門守衛立刻從懶散狀態表現出警惕之色。


    “來人止步!”


    柳白抬起頭,看著門楣上“明堂”二字,微微一笑,拱手道:


    “帝京夜部巡察禦史柳白前來拜訪,還望通傳一二。”


    守衛冷著臉不買賬,問道:


    “可有腰牌!”


    柳白取出自己的腰牌遞上去,守衛看了一眼,麵色微變,雙手把腰牌還給柳白,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柳大人,趙禦史赴宴去了,不在公廨。”


    “赴宴?”柳白哂笑道:“白日不坐班,赴什麽宴?如此瀆職,本官勢必會上報帝京!”


    守衛哪知道禦史大人為何去赴宴,隻是冷著臉道:


    “青州不是帝京,柳大人想上報,盡可上報就是。”


    柳白雙眼一眯,也沒糾纏,返身走向夜部公廨。


    同樣的流程,同樣的話。


    柳白歎了口氣,爛透了啊!


    他默默的看著三座公廨,一個官員、書吏都沒有,隻有幾個守衛。


    靜悄悄的,如同三隻噬人的猛獸,匍匐在地。


    “真是厲害啊!”


    柳白冷笑一聲,抬頭看天。


    “既然來了,就別藏著了,劃出道來,文的還是武的,本官奉陪到底!”


    空曠遼遠的藍天上,白雲凝聚,化作一張人臉,俯視柳白。


    “帝京柳公子,大夏詩神,果然聰慧過人。”


    柳白歪著腦袋眯著眼,不耐煩的道:


    “你累不累啊,我這麽跟你說話很累。”


    “柳詩神何不上來一敘?”


    白雲變幻,化作一座亭子,屹立在空中,亭子中,一位錦衣華服,臉上籠罩著一團彩光之人站在裏麵。


    柳白嗬嗬一笑,豎起中指:


    “不約!滾!”


    錦衣人麵上彩光變幻,化作黑色。


    “柳詩神這是不給麵子咯?”


    “你算老幾,有個屁麵子!”


    錦衣人伸手一握,亭子消失,重新幻化成巨大的麵孔。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在下無禮了!”


    柳白嗬嗬一笑,雙手掐印,那張麵孔變得嚴肅起來,誰都知道柳白擅長印法、劍法,劍印結合,威力十分恐怖。


    隻見柳白姿勢怪異,朗聲喝道:


    “大膽妖孽,裝神弄鬼,大威天龍,世尊地藏,大羅法咒,般若諸佛!?般若巴麻哄!飛龍在天!去! ”


    麵孔看著柳白,柳白看著高空。


    場麵寂靜,尬住了。


    “昂昂!”小毛驢嘲笑的叫聲,是如此的刺耳。


    柳白輕咳一聲,嘟囔道:“失手了失手了。”


    說罷,他拔劍刺向天空。


    “壯士拂劍,浩然彌哀。”


    劍鳴乍起,錚錚作響。


    柳白詫異的看著直衝雲霄的劍氣,他明明催動了大日元氣,但是這道劍氣內蘊金光,表麵清光湛湛。


    “浩然氣!你不是武者嗎?”


    眾所周知,柳詩神出身武勳世家,一直以來對敵的手段,也是武夫手段。


    但是今日,他竟然施展出了儒家的浩然氣。


    麵孔一驚,張口噴出一團雲氣,凝成一口長劍,斬了下去。


    柳白是又驚又喜,當初他一詩驚帝師,震動帝京,天地偉力賦予他強大的力量,但是那股力量,卻並不能為己所用。


    但是今日,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大日元氣與浩然氣凝成的劍氣,一舉斬碎雲氣長劍,把那張麵孔斬的煙消雲散。


    “不過如此!”


    柳白心花怒放,浩然氣加持大日元氣,詩仙劍訣施展之下,威能暴漲,直追大日琉璃印。


    而且,耗藍少啊!


    大日琉璃印施展一次就能要命,但是浩然氣、大日元氣、詩仙劍訣三者一起施展,所耗費的元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就像普通攻擊進化成大招,平a輸出,一秒十次,簡直不要太爽。


    麵孔再次浮現,驚怒異常。


    “想不到,你竟然是儒武雙休!”


    柳白嘿嘿一笑,得意的道:


    “你想不到的事兒還多著呢。”


    柳白揮劍:


    “揮劍決浮雲!”


    一道橫亙天際般的劍氣霍然成型,依舊是金光內蘊,清光湛湛,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這一劍,直接斬碎了虛空,把麵孔徹底湮滅。


    一道身影從虛空中顯露出來,錦衣華服,臉上籠罩著一團彩光,胸口一道可怖的傷口,自左肩斜斜向下,幾乎把他斬成兩半。


    錦衣人捂著胸口,驚駭的看著柳白。


    “大鵬一日同風起!”


    柳白背後浮現大鵬金翅,一根根湛清色的羽毛生長在金翅之上。


    他震動大鵬羽翼,倏忽之間,來到錦衣人身前,八麵劍裹挾風雷之勢,一劍斬落。


    錦衣人抬手,手中一枚寸許大小的印璽綻放出一道絢爛華光,形成一麵盾牌,擋在了身前。


    哢擦!


    印璽碎裂,錦衣人毫不遲疑的催動神通,身形陡然淡化,融入虛空。


    “想跑!”


    柳白修為大進,又覺醒了浩然氣,信心暴漲,自然不會放過他。


    “峰棱破空垂,倒掛日月輪。”


    一道道劍氣凝聚而成,猶如山峰一般,從四麵八方而來,一輪大日,一輪明月,在山峰之間若隱若現。


    日月光華顛倒了空間,封鎖了虛空。


    下一刻,劍氣瘋狂湧動,猶如洗地一般,把這片虛空洗了一遍。


    錦衣人的身影再次浮現,一身錦衣破破爛爛,狼狽不堪。


    “柳白,何必咄咄逼人!”


    柳白不理,一劍斬出,周圍的劍氣快速凝聚,附著在八麵劍之上。


    錦衣人麵色大變,慌張無比,取出一把長刀,抬手就擋。


    哢擦!


    長刀碎裂,錦衣人悶哼一聲,胸腹處出現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不要本錢似的湧了出來,他差點被這一劍攔腰斬斷。


    柳白伸手一抓,從天宮中抓出鎖魄鏈,抖手一拋,纏住了錦衣人。


    錦衣人頓時申請一僵,元神變得渾渾噩噩。


    柳白嗬嗬一笑,取出索魂幡,一棒子砸在了錦衣人腦門上。


    這一次,錦衣人眼前一黑,徹底昏寐。


    柳白一扯鎖魄鏈,一個與錦衣人一般無二,隻有三尺高的小人,從他體內被生生扯了出來。


    而他的肉身,啪嘰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一攤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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