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白一大早從聽雲小築出來,一邊憤怒至極的小毛驢,一邊往自家早餐店走。


    “不就是冷落了你一晚嗎,瞧你小氣的。”


    “嗬!本大爺聽了一晚上你跟人類女性交配的聲音,簡直不堪入目!”


    “你不是沒看到嘛,怎麽就不堪入目了。”


    “呸!休想再用你肮髒的身軀,觸碰本大爺。”


    “好了好了,我錯了,下次把你放家裏,讓猴子陪你玩。”


    “當真?”


    “果然!”


    小毛驢就像是個孩子,表示很滿意。


    自從上次猴子傳了它神識傳音,它對這位大哥那叫一個崇拜,能跟在大哥身邊,可比跟在這個肮髒人類男性身邊強多了。


    早餐店,胖廚娘熱情的打招唿:


    “大郎來啦!”


    “給我來碗sa湯,一籠包子,兩根油條。”


    “好嘞,這外麵沒座了,大郎你去裏屋,一會送過去。”


    “嗯,對了,同樣的東西多來十份。”


    “十份?”胖廚娘一臉狐疑的看著柳大郎。


    “我這隻小毛驢,乃是神駒,胃口頗大。”柳大郎解釋道。


    “昂昂昂!”小毛驢叫喚兩聲,表示自己能吃。


    喝湯吃包子的小毛驢,胖廚娘雖然心裏表示奇怪,但是也沒問,畢竟是主人,人家就算是拿糧食喂驢,她們也得照辦。


    “吸溜!”小毛驢一口喝幹一碗湯,讚道:“味道真不錯,本大爺在浩氣樓淨吃草料了,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


    “喜歡吃就好,咱家別的不多,好吃的管夠。”


    “昂昂昂!”小毛驢表示很滿意。


    吃完飯,迴到家,柳白把天機玨交給猴子。


    猴子一臉不情不願,卻很誠實的掛在了腰間,仍舊很嘴硬的道:


    “俺是不怕大勢至的,隻是不想跟他起衝突。”


    “是是是,猴哥威武霸氣,天下無敵,區區大勢至算什麽,玉帝也不是您的對手啊。”


    猴子很受用,卻指點道:


    “那老小子小氣的很,玉帝是凡人稱唿,神仙一般都稱他昊天,以後要是見到他,可別叫錯了,不然給你小鞋穿。”


    這話說的,透著一股子心酸。


    猴子肯定被穿過小鞋吧,人家畢竟是天帝,他爹禹皇也不好正麵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小毛驢在一旁踢踢踏踏,有些興奮過頭。


    突然間,一聲梵音響起。


    緊接著,是萬丈佛光從西方升起。


    佛光之中,隱隱間有一尊大佛,大佛跏趺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麵帶微笑,指尖拈花。


    柳白與猴子霍然起身。


    大勢至!到了!


    “真快啊!”柳白感受到了無邊的壓力,這種人造異象,非修為絕世者不能做到。


    這麽猛,帝師還讓我上場跟人家辯法,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麻利的騎上小毛驢。


    “驢兒,你特麽跑起來啊!”


    小毛驢直接尥蹶子,把柳白從背上掀下來。


    “滾粗,本大爺說過,休想再騎本大爺!”


    柳白翻了個白眼,囑咐道:


    “猴哥,在家好生呆著,有天機玨在,大勢至找不到你,我去找帝師。”


    說罷,柳白催動元氣,凝於雙腿,猶如一道金光飛射出去。


    猴子翻了白眼,迴到了葡萄藤下,給自己和小毛驢倒了杯茶,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


    佛門東來,聲勢浩大,負責迎接的禮部尚書麵色難堪無比。


    如此聲勢,是給大夏下馬威嗎?儒家門徒,豈能坐視佛門宵小逞威!


    禮部尚書雙手合攏,向前躬身一拜,朗聲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


    磅礴的浩然正氣從他瘦弱的身軀之中衝出,化作一本古樸書籍,書頁嘩啦啦翻飛,一枚枚文字圍繞著書籍流動,猶如蝌蚪。


    佛光被浩然正氣衝撞,頓時氣勢停頓,兩廂僵持不下。


    大白豬上,一位僧人問道:


    “禮部尚書不過是九品大儒,菩薩何不殺雞儆猴?”


    大勢至聞言,巋然不動,聲音卻傳了過來。


    “他是守禮之人,規矩森嚴,雖然修為不及本座,但是本座要想破了他的《禮》,也要大費周章,大夏畢竟是荒古第一大國,豈能落了太康帝的麵子?”


    僧人雙手合十,低聲道:


    “是弟子著相了。”


    。。。。。。


    內城,柳白化作一道金光快速奔行,但是他畢竟隻是八品小趴菜,速度哪比得上小毛驢那種轉瞬即至的極速,不過是跟普通奔馬相仿而已。


    他當即施展詩仙劍訣,低聲喝道:


    “大鵬一日同風起!”


    一股濃鬱的金光倏然把他包裹其中,此刻他猶如長了一雙大鵬翼,速度陡然飆升。


    下一句他沒敢說,怕真的扶搖直上九萬裏,那可就遭了,不是上天庭,就是下地獄。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下地獄。


    來到浩氣樓前,柳白不假思索直接登樓,不多時來到樓頂,一個猛虎跪地式,納頭便拜,高唿道:


    “老師救命!”


    帝師招了招手,柳白連忙湊了過去。


    “不是給了你天機玨了嗎,還如此慌張。”


    柳白低眉順眼,先給帝師倒了杯茶,然後說道:


    “大勢至找不到猴子,但是如來見過我,大勢至若是找我的麻煩,可就遭了。”


    帝師歎了口氣,無奈道:


    “如來知道你是老夫看重的人,不會對你如何的。”


    柳白依舊不放心,問道:


    “老師,那如來在天命之會對我的態度有問題,他知道我是新晉天命者,萬一心生歹意,讓大勢至把我擄走做了小和尚,大夏豈不是痛失棟梁之材?”


    “放心,這點麵子,老夫還是有的。”帝師表示我很硬,如來不敢這麽幹。


    柳白表示不相信,繼續絮叨:


    “不行啊老師,我還是很怕,您還有天機玨嗎?給學生一個,學生也好自保。”


    帝師轉過頭,深邃的雙眸看著柳白,麵帶笑意,說道:


    “天機玨沒有,戒尺要不要?”


    柳白頓時心花怒放,帝師的戒尺,是他的本命法寶,跟自己的八麵劍一樣,是秘境賜予的第一件法寶,經過帝師八百年的溫養,必然威能浩大。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學生謝過老師。”


    帝師伸手一招,那柄純白如玉的戒尺出現。


    柳白伸手去拿,說冷不丁戒尺白光一閃,抽了他一下。


    喲謔,還挺有個性。


    柳白催動元氣,金光布滿手掌,再次去抓。


    戒尺輕輕一拍,金光頓時被拍散。


    然後,戒尺如有靈性,劈哩叭啦追著柳白一頓亂揍。


    “錯了錯了,我錯了!”柳白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道歉:“老師,我再也不敢質疑您了,求您收了神通吧。”


    帝師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隨即伸手揮了揮,戒尺消失不見。


    柳白被揍的鼻青臉腫,滿頭大包,期期艾艾,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老師啊.......”


    “還有何事?”


    “學生的秘境要開了,隻怕不能為老師效力。”


    “無妨,秘境開啟,應該還有兩天,辯法就在明天,不耽誤。”


    柳白神情一滯,時間這麽趕嗎?


    本來他打算借著秘境,躲過這一劫,不曾想帝師早就把他心裏的小九九看穿。


    無計可施的柳白,揚天長歎,頹然坐下。


    “老師,你可以一定要保護我,那大勢至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見過他?”


    “沒有,聽名字就知道。”


    帝師沉默片刻,幽幽開口道:


    “柳白呀,你似乎十八歲了?”


    柳白精神一振,連忙道:


    “學生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老師是要為學生指婚嗎?學生覺得素衣師姐就很不錯。”


    帝師不搭話茬,繼續道:


    “可有表字?”


    女表子?帝師你別冤枉我,花魁不是女表子。


    哦,帝師說的應該是表字。


    柳白撓頭,有些尷尬,好在他自我調節能力超強,麵不紅耳不熱的道:


    “柳家一門武者,表字這個東西,沒想過。”


    帝師想了想,說道:


    “你的秘境叫太一,你的表字就叫太一吧。”


    “學生謝老師賜字!”


    我的表字......總感覺怪怪的......柳白躬身施禮,這次他是誠心誠意的。


    雖然太一兩個字本來就該屬於他,但是這年頭,師長賜字是有講究的。


    這說明他把你當自己人,當成了自己的學生。


    從今往後,柳白可以名正言順的喊一聲“老師”,而不是想以往那樣,覥著臉去喊,唯恐帝師生氣,還得陪著小心。


    而且,有了表字,就代表了你成年了,可以娶妻生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勾欄聽曲兒,教坊司睡花魁。


    更重要的是,別人再喊你,不會直接喊柳白了。


    親近一點的就喊“太一”,疏遠一點的就喊“柳太一”,素不相識的就喊“柳公子”、“柳詩魁”之類。


    “太一啊。”


    “老師您說。”柳白這次很恭敬。


    “作為天命者,秘境曆練隻是一部分,紅塵曆練更為重要。”帝師諄諄教導:“修士需要有與修為匹配的心境,修為增長過快,而心境跟不上,早晚會出岔子。


    這也是我們這些天命者,為何不呆在秘境裏,而需要走出來的原因。


    老夫送你八個字:萬丈紅塵,磨礪吾心!”


    柳白神情恍惚,躬身受教。


    秘境能提升修為沒錯,而且還是無負擔、無副作用的直接提升。


    但是沒有匹配的心境,就像是一個孩子拿著大寶劍,傷人傷己,毫無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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