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咬了咬牙,走到佛像後麵的牆邊,看著那道支離破碎的符籙,操起八麵劍,狠狠的劃在了胳膊上,含淚放血。


    然後,他連忙撕下衣角衣襟,飽蘸鮮血,仔仔細細的沿著符籙的痕跡,慢慢描繪。


    猴子與柳白心意相通,當即站在他身後,背對著他,手持短棍,凝神以待。


    “公子真是聰明呢!”


    陡然間,鬼鳴再起。


    猴子持棍而上,再次與女鬼糾纏在一起。


    紅裙女鬼忌憚猴子的棍子,縱然比猴子還要厲害一籌,一時間也難以突破封鎖,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符籙前,柳白麵色有些蒼白,這個符籙太大,耗費的鮮血太多,失血過多,讓他有些頭暈,而傷口愈合的速度,也遠超尋常,不得已,他隻得再次割開傷口,蘸滿鮮血,繼續描繪。


    女鬼厲嘯連連,頓時破廟內寒氣飆升。


    柳白小手一抖,被凍的渾身哆嗦,差點描錯了一筆,當即鼓蕩體內沉積的力量,驅散寒意,繼續描繪。


    猴子心知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當即奮起餘力,全力與女鬼糾纏在一起。


    “隻差一筆了,頂住啊猴哥!”柳白喊了一聲。


    “有事猴哥,無事猴子!要你有個屁用!”


    紅裙女鬼見柳白就要描下最後一筆,也不跟猴子糾纏,強忍著棍子砸在身上,那種猶如開水澆在寒冰上的痛苦,讓她麵部扭曲,聲音愈發淒厲,撲向了柳白。


    嗡!


    女鬼的手按在了留白肩頭的刹那間,符籙的最後一筆,終於完成。


    一道明亮澄淨的金光陡然從符籙中崩射而出,照射在了女鬼身上。


    “啊!!!!”


    女鬼淒厲慘叫,紅裙被金光撕裂,身形暴退,瘋狂衝向破廟外。


    與此同時,佛像斷掉的腦袋之中,升起一根一尺長、拇指粗的鐵棒,鏽跡斑斑的鐵棒,瞬間染上了一層金光,猶如流星一般,衝出了破廟,追上了紅裙女鬼。


    柳白身體一軟,癱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看向一旁的猴子,嘿嘿一笑:


    “幸不辱命。”


    猴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黑色的披風包裹住了它。


    “不知道那女鬼會不會被鐵棒捅死!”


    柳白看向破廟外,不遠處,金光四射的鐵棒,狠狠的釘在了女鬼的後心。


    女鬼劇烈掙紮,瘋狂嘶吼。


    過了許久,女鬼終於停止了動作,在澄淨金光的淨化下,煙消雲散,一襲破爛的紅裙,飄落在地。


    這鐵棒絕對是一件異寶!


    柳白有心去收迴鐵棒,卻不敢出去,廟裏有符籙守護,還算安全,這要是出去了,鬼知道暗中還有多少厲鬼。


    他迴頭,看向自己的傑作。


    這符籙有降魔之能,而自己的血液中,飽含浩然氣,兩相結合,才有如此威力,配合鐵棒,把女鬼擊殺。


    女鬼之所以好整以暇,以一種貓戲老鼠的心態在遊戲,隻怕曾經直麵過符籙,認為不足以對她造成多大傷害。


    可惜,機緣巧合之下,被柳白這個小趴菜給放倒了。


    鐵棒的金光漸漸散去,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突然,一道鬼影掠過,撿起破爛紅裙,衝著破廟喊道:


    “你們殺了鬼王最愛的小妾,你們死定了!”


    喊完狠話,鬼影融入夜空,消失不見。


    柳白心中一沉,與猴子麵麵相覷。


    這女鬼如此厲害,已然在猴子之上,若非有符籙、鐵棒、柳白的血,隻怕今天就要飲恨當場。


    而她隻是鬼王的小妾罷了,那鬼王又是何等厲害?


    要知道,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殺掉鬼王,守護古劍山莊。


    想到這裏,柳白頭皮發麻,脊背上仿佛有一條冰冷的蛇在爬行。


    猴子散去棍子,喘著粗氣道:


    “累死了,容俺休息一會。!”


    柳白心說,我可比你還累,放了那麽多血,差點沒血盡人亡。


    一人一猴靠著佛像,沉沉睡去。


    翌日,晨曦微露,柳白醒了過來,休息了一晚,整個人精力充沛,仿佛昨天放血的不是他。


    “武者的造血功能果然很強,要是一般人,直接就噶了。”


    猴子早早就醒了,手裏把玩著鐵棒。


    柳白搶了過來,仔細端詳。


    鐵棒一尺左右,通體鏽跡斑斑,無棱無角。


    猴子笑眯眯的道:


    “用你的血試試,能不能激發這件法器的威能。”


    柳白眉頭一挑,沒有給自己放血,他拿起昨晚沾滿鮮血的衣襟,來到外麵,趁著還有露水,弄濕了衣襟,擦拭著鐵棒。


    晨曦之下,鐵棒鏽跡盡去,漸漸綻放出澄淨金光。


    “好東西!”


    柳白大喜,鐵棒克製厲鬼,那麽將來麵對鬼王的時候,就多了一張保命底牌。


    我要這鐵棒去搞鬼!


    “金光不及昨晚浩大,這鐵棒應該需要配合符籙使用,才能激發最大威能。”


    猴子一副指點愚蠢主人的模樣。


    柳白看向牆壁,“把牆壁挖下來帶走?”


    “蠢貨,你不會自己畫下來嗎?”


    柳白小臉一黑,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不善丹青,要不你來。”


    這符籙筆走龍蛇,如同一副畫一般,極難描繪。


    更關鍵的是,筆畫賊多。


    柳白一介文科生,又不是繪畫專業的,順著痕跡還描了很久,讓他現在就學會畫出來,屬實為難了。


    “你看我做什麽?你覺得我一隻猴子,能畫出來咋滴?”


    我該拿你怎麽辦?我的符籙。


    猴子不耐煩的道:


    “別猶豫了,今天必須要趕到古劍山莊。”


    柳白點了點頭,鬼王的一個小妾就讓他們焦頭爛額,哪還敢在外麵過夜。


    他看向符籙,咬了咬牙,操起八麵劍衝了上去。


    “你幹啥?”猴子撓頭


    柳白嘟囔道:


    “隻要鋤頭揮的好,再硬的牆角也能挖倒。”


    還得是你......猴子默默的走了過去,操起短棍,與柳白一起挖牆腳。


    偌大的符籙,被他們沿著磚縫摳了下來。


    一人一猴騎馬,一路飛馳,毫不停歇,終於在日落前,來到了一座偌大的莊園前。


    這座莊園之大,幾乎是一個普通村落的規模。


    莊園外立著一個石碑,上書:古劍山莊。


    古劍山莊外,處處破敗,隱隱間有屍臭傳出。


    柳白心中一沉,緊趕慢趕,莫非還是來晚了?


    猴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仔細聽!”


    柳白側耳傾聽,院內隱隱傳來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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