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墅大門進去還有一段距離,車子竟然毫無阻礙,長驅直入。


    人宗的待客之道很寬鬆嘛。


    正這麽想著,車子已經停在了主建築前,一位身著旗袍,氣態雍容的女人站在台階上,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娜紮坐在車裏,隔著車窗和那女人對視。


    沈說覺得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也是,能對才有鬼了,都是一宗大佬,誰也不比誰矮一頭,尤其雙方還是女人,那種專屬於女人心理的博弈最為致命。


    沈說雖不是個直男,但沒閑工夫跟她們耗著,徑直開門下了車。


    女人的目光隨之投向沈說。


    “你就是繡繡的表哥吧,果然一表人才。”女人的眼中竟然透露出些許的欣賞。


    沈說懷疑自己理解錯了。


    不過這個女人怎麽知道他和洛錦繡關係的?表妹果真是給她藏起來了?


    “你把繡繡怎麽樣了?”沈說皺眉。


    “她好得很。”女人輕笑道,“也不能說好得很吧,就是有些想家。”


    沈說攥緊雙拳。


    “先別動氣,話還沒說完呢,這不你來了嘛,應該會緩解一些她的想念,我看以後就別走了。”女人的話聽在沈說的耳中有種讓人如墜雲霧的感覺。


    什麽叫以後就別走了?


    你養我啊?


    要是放在半年前,沈說或許會考慮考慮。


    年少不知阿姨好……


    什麽亂七八糟的,他沈說可是新時代的好青年!


    女人把沈說的表現看在眼中,麵上的笑意不減。


    “不要感到意外,我沒有惡意,我知道繡繡喜歡你,這處別墅就我給她準備的嫁妝,你留下來,我找人選個好日子,這事就可以辦了。”


    wtf!


    沈說如遭雷劈!


    不知何時已經下車的娜紮站在一旁,以莫名的神色盯著沈說。


    沈說當然感受到了娜紮那不同尋常的目光,他能說什麽呢,隻能嘴角幹抽抽。


    “喂,辦不辦喜事,這是你們的家事,能不能先把今天的事給了了?”娜紮打斷了這尷尬的氣氛,“如果雙方談得愉快,我到時候可以隨禮。”


    女人也不在意沈說意見,轉而看向娜紮,“你怎麽說也是個後輩,你家大人沒教你規矩嗎?”


    這話仿佛觸到了娜紮的逆鱗,她的神情驟變,突然暴起,袖中銀針激射向女人。


    女人似乎早有準備,旋身躲過暗器,腳下陡然發力,一掌劈向娜紮。


    娜紮舉掌相迎,雙掌相接,激起陣陣漣漪。


    掌分,娜紮後退兩步,女人後退一步。


    對掌,地宗和人宗宗主的見麵禮。


    之後的氛圍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劍拔弩張,女人似乎收斂了笑意。


    “人宗百年未出世,原來在韜光養晦。”娜紮冷笑。


    “按照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叔。”女人並不在意娜紮的情緒。


    娜紮咬牙沒說話。


    “你那個爹是個梟雄,可惜你母親走的早。”女人喟歎,好像洞悉世事,“三宗本不該如此分立,都是人心不古,如果最終要有一個人來結束這個局麵,人宗當仁不讓。”


    “嗬,好大的口氣!”娜紮嗤笑。


    女人並不反駁,再次把笑意掛在臉上,“把客人晾在外麵可不是人宗的待客之道,我們進去說?”


    說完,不等幾人迴應,率先進了大廳。


    剛才娜紮和女人在門口鬧得動靜不小,洛錦繡雖在樓上也感知到了。


    本來她還在奇怪,什麽樣的客人一來就動手?


    她站在窗口看了看,因為角度的關係,隻隱約看到兩個人,雖沒看到正臉,但其中一人的身影已經印刻在腦中。


    他怎麽會在?


    是幻覺吧?


    洛錦繡不敢相信,但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讓她忍不住想要下去看看。


    所以,當一行人進到大廳的時候,從樓梯上下來的洛錦繡正好和沈說的眼神對上了。


    猝不及防。


    沈說無法表達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他想確認這是不是真實的,可挪不開腳步。


    洛錦繡的表現更為直接,踉蹌飛奔下樓梯,臉上掛著淚痕,撲到沈說的懷裏。


    溫暖的懷抱,真實的觸感,熟悉的氣息。


    是她的沈說哥哥沒錯了。


    這幾天,洛錦繡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其他她已經非常虛弱了。


    見到親人後的精神驟然放鬆,她“幸福”的暈了過去。


    隻是手臂還死死的環抱著沈說的腰沒有放鬆。


    沈說當然也察覺出了自家表妹的異樣,焦急的喚了兩聲見沒有迴應,便有些慌亂。


    娜紮走到沈說身邊,“沒事,就是累了。”


    沈說放心下來。


    隨即目光轉向人宗的宗主,她這個罪魁禍首!


    女人施施然坐下,並吩咐人準備了茶點。


    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看向沈說,“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把你表妹帶迴來嗎?”


    沈說無暇多想,但也不得不去想一想這個問題。


    是啊,為什麽呢?


    洛錦繡一個普通高中生,值得一個人宗宗主如此對待?


    這裏麵必然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再結合著女人之前說的,什麽別走了,什麽嫁妝,沈說覺得這裏麵的隱情還不淺。


    想不通隻能靜待下文。


    女人似是有追憶的神色,緩緩開口,“繡繡是我的女兒,你家裏人沒和你說過,繡繡不是你小姑親生的嘛?”


    像是在自問自答,“當然不會和你們這些小輩說,徒增煩惱罷了。”


    沈說已經僵立在當場。


    如果不是要抱著洛錦繡,他現在估計已經支撐不住了。


    此刻,沈說的腦中就像是放電影一般,從有記憶開始,他和洛錦繡相處的畫麵一幅幅的展現在眼前。


    小時候的洛錦繡活潑靈動,卻是個愛哭鼻子的鼻涕蟲,每次哭的時候,沈說都會在一旁安慰,給她一塊糖,給她捉蝴蝶,背她迴家……


    稍稍長大一些,洛錦繡不愛哭鼻子了,卻徹底成了沈說的跟屁蟲。


    沈說打狗她攆雞,沈說上樹她鼓掌,沈說挨打她瞪眼。


    上了小學,洛錦繡的性子變得文靜一些,還是喜歡黏在沈說身邊。


    兩人之間畢竟有著四歲的年齡差,沈說上中學了,學業繁重了許多,兩人沒那麽多時間在一起玩,洛錦繡便抽空往沈說家跑,父母給的零花錢她舍不得自己買東西吃,每次都會給沈說帶一份。


    一顆棒棒糖、一根冰棍……太多了。


    她上初中,他上高中,兩人玩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這並沒有衝淡兩人的感情,偶有的見麵機會,兄妹倆親密無間,開始相互說著長大的心事。


    或許就是從那時開始,洛錦繡對沈說的感情有了質的變化。


    人生海海,現在的兩人正值青春年少。


    迴顧過往,沈說發現,似乎從沒在意過表妹和小姑姑父像不像的問題。


    孩子或許都聽到過長輩說自己的眼睛、鼻子像爸爸,臉型像媽媽這類的話。


    但在沈說的印象中,確實沒有人這麽評價過洛錦繡。


    現在看來,是諱莫如深還是形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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