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懂得趨利避害的物種。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句話或許有一定的主觀色彩,但不可否認的是,利字當頭,會讓很多人失去原本的初心。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古代先賢的智慧毋庸置疑,在最初的最初,人的本質或許都是一樣的,那是一處最純潔的地方。


    但人和人之間的生長環境不同,對世界的認知也就產生了不同的層次,也就相應的有了高下之分。


    你不能讓一個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去理解溫飽都成問題的人他們為什麽要那麽辛苦的勞作。你也不能讓一個從小生活在山溝溝裏的人去理解大城市的生活節奏和壓力為什麽會那麽快、那麽大。


    堅守初心的人不是沒有,隻是很難,社會發展日新月異,新事物的出現讓人目不暇接,誘惑太多,揣摩人心的人會製造出各種各樣的陷阱,你避開了這個坑,還有下一個坑、下下個坑、數不盡的坑在等著你。


    稍不留神就著了道。


    所以,想做一個純粹的人,是一個相當艱難的事。如果你的身邊正好有這樣一個人,那麽請你一定要珍惜他\/她。


    身處豪華套房的沈說和司芊芊兩人自認擔不起“純粹”二字,他們都是功利社會的俗人,沒有什麽大的理想抱負,過好自己的日子已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過好自己的日子。


    簡單的一句話,七個字,世上那麽多人,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夠做到呢?


    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日子不順心不外乎物質需求和精神需求沒能達到預期,說通俗一些就是掙錢少、工作累、夫妻不睦、孩子不聽話……


    沈說和司芊芊暫時沒有以上的煩惱,但他們在實現“過好日子”的道路上遇到的阻礙是大多數普通人幾輩子都不可能遇到的。


    是啊,哪個普通人會隨時麵臨著死亡的威脅呢?


    沈說怕死嗎?當然是怕的,心理層麵對死亡的恐懼有時並不會反應在行為上,就像之前在金浩俊的別墅裏,沈說以為自己要死了,但他並沒有示弱和求饒,更多的是一種不甘心的情緒。


    還有麵對馮清風使出“本命原力”的時候,沈說也是一樣的表現。


    所以,沈說非常確信,他是怕死的,現在有了司芊芊,他就更怕了。


    怕不能解決問題,被怕嚇到更不是沈說的性格,隻是涉及到親人的安危讓他有了片刻的慌亂。


    事情因他而起,沈說也希望因他而終。


    其實身邊的司芊芊給了他很多感觸,如果終究不能避免最壞的結局,那麽他也該挑起屬於他自己的責任。


    這時的沈說,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管地宗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都打算去見識一下。


    和司芊芊說了自己的想法後,司芊芊也表達了自己看法。


    “我覺得這封信的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司芊芊先給了結論,然後接著說道,“寫信的人肯定非常了解我們現在的處境,秦家和那個所謂的天宗手段通天,他不認為我們能夠全身而退。而且你還殺了他們組織的重要人物,這個時候對方完全可以隔岸觀火,甚至落井下石,完全沒有必要用一封假的信騙你,這樣對他們完全沒有意義。”


    司芊芊說的正是沈說所想的,他相信世人重利,給他寫信的人肯定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想要的利益,而且這份利益大過馮清風的死,更大過金振生和金浩俊受的辱。


    隻是對方所圖,沈說暫時還不明確,這正是他想要會一會對方的根本原因。


    信上並沒有說見麵的具體時間,想來是要給沈說一個相對寬泛的考慮過程。但其實雙方都知道,這是需要馬上就決定的事,畢竟天宗和秦家不會給沈說太多的時間。


    事不宜遲,沈說和司芊芊稍事準備便打算赴約。


    沈說想過自己一個人去,但司芊芊留在洲際酒店也不是一個安全之所,跟在他身邊還能有個照應,就算真的是鴻門宴,大不了做一對真的亡命鴛鴦。


    在收拾《鬼穀秘術》的時候,沈說忽然想到還有一封信是和《鬼穀秘術》在一起的,當時他把紙包拆了,信件並沒有拆,而是放到了背包的夾層裏。


    剛才隻顧著研究《鬼穀秘術》了,信的事全然忘到了腦後,剛把書放進背包才想起信的存在。


    沈說把信遞給司芊芊說道:“芊芊,這是和《鬼穀秘術》在一起的信,剛才忘了給你了。”


    司芊芊似乎並不知道有這封信的存在,當時爺爺給了她一個包裹,並沒有說裏麵有什麽,隻說在她有困難的時候可以幫到她。


    疑惑的接過信,司芊芊看著未寫一個字的信封,猶豫片刻還是拆了開來。


    入眼是入眼是蒼勁有力的行書,司芊芊瞬間紅了眼眶,她認得這是她爺爺的筆跡,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她的爺爺必然是第一個。


    信紙是最老舊的那種信紙,紙的邊緣已經泛黃,信封裏一共兩張紙,字數不多,但內容卻讓司芊芊震撼不已。


    看著司芊芊的表情變化,沈說也意識到信上的內容不簡單,如果隻是簡單的遺言,斷然不會讓司芊芊如此失態。


    信上的內容很快被司芊芊看完,她茫然的望向眼前的空間,眼神沒有絲毫的焦距,整個人好像木然了許多,隻是手上的信紙攥的愈發的緊了。


    “芊芊,怎麽了?”沈說擔憂道。


    司芊芊沒有迴應。


    “你別嚇我,信上說什麽了?”沈說焦急了一些,“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的。”


    司芊芊這才轉頭看向沈說,眼前的大男孩比她還小兩歲,可已經是這個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連本該最親的父母,也隻把她當成了工具,她雖頂著富家千金的頭銜,可也終究是個傀儡,這是多麽的悲哀,想到這裏她突然就哭出了聲,然後把頭埋進沈說的懷裏,哭的不能自已。


    沈說攬著司芊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此時無聲的安慰最能撫慰傷心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司芊芊抬起頭,朦朧的淚眼看向沈說,沈說會以她最溫柔的眼神。


    似是有些猶豫,司芊芊最終還是把手上的信遞給了沈說。


    “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你也看看吧。”


    沈說沒有接過信紙,而是說道:“我不需要知道裏麵的內容是什麽,但能夠讓你如此傷心,想來不會是什麽好的信息,不好的東西就把它忘掉,我們都應該向前看,用過去的錯誤懲罰現在的自己,你是不是傻。”


    司芊芊被沈說說的一愣,她並不計較沈說說她傻,但鑽牛角尖這事也的確很不明智。


    信中的內容有關司家的秘密,她爺爺本是曆史學家,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被戴上了帽子,而她的父母竟然是當時帶頭的人……或許這並不是父母的錯,而是那個年代的錯,但這種親人相殘的場景還是讓司芊芊不能理解。


    爺爺最終被平反,到南江大學做了校工,而父母吃到了年代的紅利,獲得了很多的資源,改革開放之後便開始經商,之後一路順風順水,但他們並沒有對爺爺表達過任何的歉意。


    表麵上他們是成功的商人,但背地裏吃了多少的人血饅頭……在紅與黑之間遊走,司宸集團為什麽要把總部轉移到海外,正是因為害怕國家的清算。


    爺爺因為這事和父母吵過很多次,但終究是徒勞,親人之間的決裂也就成了必然。


    最後,信中說,司宸集團有很多違規違法的證據被爺爺收在老房子裏,如果有一天司芊芊需要,可以取出來。


    信中並沒有提及《鬼穀秘術》,或許這個謎也在那一堆證據裏麵。


    原本,司芊芊覺得父母的冷漠是因為在商場的爾虞我詐中練就出來的,想不到從小便是如此。


    親人之間的齟齬最是傷人,她不想探究這裏麵的深層原因,隻知道,如果有外因能夠勝過親情,那麽肯定是人的問題。


    有些人,真的隻是長了人的外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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