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說任由司芊芊柔軟的小手拉著，心裏別提多美了。
到了停車場，司芊芊把車鑰匙丟給沈說。
“你來開車，上班一天累死了。”
看著司芊芊傲嬌的小模樣，沈說心裏的美像是要化開。
已經是第三次開司芊芊的車，沈說顯得有些駕輕就熟，上車調整座椅設置導航，顯示迴去大概半個小時。
窩在副駕駛的司芊芊吃著奶茶上的奶油，一臉滿足的表情。
“芊芊學姐，你知道這個奶茶叫什麽名嗎？”沈說邊開車邊問道。
“芊芊馬卡龍。”司芊芊答。
“你竟然知道！”沈說表情有些誇張。
“我為什麽不能知道，這家奶茶店可火了，我去買過幾次。”司芊芊說，並丟給沈說一個不屑的眼神。
“我也是看到這個名字才買的，感覺和你很搭。”沈說說道。
“名字很好聽，口味嘛，還行吧，吃多了就有些膩，下次買浮生半日，那個好喝。”司芊芊說道。
“我買了兩杯，浮生半日給我喝了……”沈說如實道。
司芊芊看向沈說，有些不信道：“你是不是就著我話說的？”
沈說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指天發誓：“真的，我看到浮生半日就想到了《浮生六記》，所以才買的。”
“喲，看不出你還是個文化人啊。”司芊芊調侃道。
沈說嘴角抽了抽，感覺司芊芊在內涵他。
兩人也是無聊的很，芊芊馬卡龍和浮生半日扯來扯去，根本就是沒營養的話題。
但這卻是最輕鬆愉悅的狀態，不用想著刻意去討好對方而硬拉話題，想到什麽說什麽，自然又自在。
路程過半，走到過江大橋的時候竟然堵車了，導航顯示前方在施工，沈說想，可能是趁著夜晚做橋麵養護。
車子走走停停，沈說不經意的問道：“芊芊學姐，早上給你做的三明治吃了嗎？”
“吃了，口味不錯，橙汁是鮮榨的吧。”司芊芊迴道，“你這又做晚飯又做早飯的，不用上班嗎？”
好吧，終於到這個問題了。
“呃……”沈說一時沒跟上司芊芊的節奏，想了想說道：“上班也要吃飯啊。”
“我看你根本就沒上班，上班哪有你這麽自由的。”司芊芊朝沈說翻了個白眼。
陡然被人揭穿沒有上班的事實，沈說有些尷尬，但麵對著司芊芊他又不想說謊，支吾了半天把自己從畢業到現在的三份工作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聽到最後，司芊芊眼睛瞪得老大，心想，沈說這運氣也太背了了吧！
“你們那總監真不是東西！”司芊芊表示憤慨，一如之前李尋表示的憤慨。
“這種事我遇到了算倒黴……”事情過去挺長時間了，沈說也看開了。
“那你最近沒找工作嗎？”司芊芊問。
“找啦，怎麽沒找，今晚還遇到君昊的人事總監張婭了呢，他們想請我過去，我沒同意。”沈說直白的說道。
“君昊？就是那個總部在京城的君昊？”司芊芊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嗯。”沈說簡潔明了的告知是的。
“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君昊都不去，你想幹嘛？”司芊芊突然就氣憤起來，並表示看沈說有些不順眼。
“芊芊學姐你別激動，我就是覺得專業不對口……”然後後麵的話沈說沒說下去，司芊芊把頭別向了車窗外。
聊得好好的，咋就生氣了呢？
沈說摸不清司芊芊的心思，剛才不用找話題也能聊得很融洽，現在想找話題卻發現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於是車內陷入了沉默。
緩行的狀態隨著駛離施工路段而解除，車速提上來，沒一會兒就到了司芊芊的家。
沈說把車停好，司芊芊仍然坐在副駕駛沒動，他知道司芊芊還在生氣，但實在找不到她生氣的原因。
如果是因為他拒絕了君昊的橄欖枝，司芊芊有必要反應這麽大？
顯然司芊芊現在不想和沈說說話，開車車門下車，鎖車，上樓，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沈說尷尬的看著司芊芊的背影，覺得自己真是背到家了。
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金振生的話，說司芊芊脾氣倔，讓他多關心她，看來司芊芊身上真的有些迷啊。
也不知怎麽了，這兩天遇到的咪寶有迷，現在司芊芊也有迷……難怪說世界上沒有一本百科全書能真正了解女人。
帶著十分鬱悶的心情，沈說迴到了家，洗漱後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司芊芊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沈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說女人生氣不需要理由，沈說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兩人的關係已經趨於明朗，怎麽突然就急轉直下了呢？
摸出手機給司芊芊發了條信息，等了半晌不見迴複，時間已近午夜，沈說便沒再打電話過去。
患得患失間，一股困意襲來，沈說不由自主的睡了過去。
……
天光已亮，沈說醒了，別問時間，問就是早上六點。
第一時間看手機，司芊芊仍然沒有迴複，沈說想，氣性還挺長。
摸不清司芊芊為什麽生氣，沈說連做早飯的心情都沒有，買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籠湯包，沈說決定再去司芊芊家碰碰運氣。
最起碼告訴他生氣的原因吧，沈說這麽好的一個學生，肯定會改的。
剛到司芊芊家樓下，沈說就發現司芊芊的車不在了，現在不過六點半，難道就去上班了？
打電話過去，鈴聲響了大概三四十秒，接了。
“芊芊學姐，你是去上班了嗎？我看你車不在。”沈說問道。
“嗯。”一個鼻音，甚至不能算是一個迴答。
好吧，雖然司芊芊接電話了，但她顯然還是在生氣。
“今天上班這麽早嗎？”沈說下意識的問道。
“這就是打工人的命！”司芊芊的語氣有些衝。
沈說知道，司芊芊這是在點他呢，甚至還有些嘲諷，嘲諷他沒工作，無事勞。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至於上嘲諷術？
難道司芊芊來大姨媽了，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會啊，昨天剛開始聊的挺開心啊。沈說發散著思維，決定搞清楚司芊芊這一波態度的轉變到底為啥。
現在當然是沒時間的，上午還約了李晶談咪寶的事，李大媽的思想工作還得做，係統交待的任務必須要完成……
你看，沒工作我也沒閑著不是，某種程度上說，我現在做的事可比一般的工作有意義的多。沈說在內心裏想著。
帶著鬱悶的心情，沈說離開司芊芊家的小區。
迴去的路上，沈說給咪寶發了信息，告訴她八點鍾在她所住小區外麵的公交站等她一起去李晶的工作室。
咪寶的信息很快迴過來，三個字：知道了，加一個笑臉。
沈說迴家換了身衣服，把昨晚換下的衣物放進洗衣機，簡單收拾一下屋內的衛生……一切忙完，到了該出發的時間。
沈說到達公交站台的時候剛好八點，李大媽母女倆已經在等著。
李大媽的衣著和昨天沒有太大差別，依舊是粗布藍底的外套加上黑色褲子。
張咪則顯然修飾了一下自己，臉上畫了淡淡的妝，讓原本就小巧精致的五官更加立體；上身白色雲紋襯衫加黑色打底衫，突出自己優點的同時又不顯得暴露；下身淡藍色緊身牛仔褲配淺棕色馬丁靴，一雙大長腿又細又直；頭發綰成利落的發髻，整體看起來可愛俏皮中透著一絲颯爽的意味。
沈說從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出發，心裏默默給了咪寶90分的評價。
這身材、這顏值、這打扮……原地出道吧。
要說李尋這小子眼光毒呢，有這麽一個女朋友，最起碼少活十年！
就衝咪寶這身造型，沈說覺得今天李晶不簽下她都不可能。
結束對美好事物的欣賞，沈說叫了個網約車，三分鍾後，三人上車直奔李晶的工作室而去。
前半段路程還比較順暢，進了城之後就開始堵了，走走停停間，司機師傅顯得百無聊賴起來，於是不斷通過後視鏡瞄後座的咪寶，沈說假意咳嗽幾聲，司機師傅有些收斂，但沒一會兒眼珠子又不受控製了。
咪寶全程沒“說話”，李大媽也注意到了司機的舉動，通過後視鏡瞪了對方幾眼，同時又暗暗責怪自家女兒穿的太出挑才給了別人覬覦的機會。
李大媽越想越來氣，忍不住伸手扭了扭張咪腰間軟肉，張咪驟然吃痛，嗔叫一聲，綿軟的聲音像奶貓，沈說好像知道她為什麽叫“張咪”了……
經過一個小時的跋涉終於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車後往大樓走去，進入一層大廳，沈說下意識的看向路邊，司機師傅開著車窗還在打量他們的方向。
這讓沈說信心倍增，咪寶這個潛力股，隻要用心打磨，大火是遲早的事，不火才是天理難容。
工作室還是那個工作室，不同的是，前兩天門口羅雀，今天門外卻排起了長龍。
李大媽明顯被這個場麵驚到了，拉了拉沈說的手臂問道：“沈娃子，這些人不會是來討債的吧？”
沈說給了李大媽一個暴汗的表情，心說大媽您也太敢想了，什麽時候見過討債的這麽有素質，還會主動排隊的？
隻是沈說也鬧不清這些人到底是幹啥的，隨便問了一個排在後麵的小姑娘，說是柿子熟了的工作室招人，這些人都是來麵試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沈說也是來“麵試”的，不過他有特權，可以走後門，否則和眾人一起等待召喚，輪到他時估計天都要黑了。
於是，沈說便帶著母女倆往前走，到門口時被兩名穿著製服的男人攔了下來。
“麵試請排隊。”其中一人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是來麵試的，我找李晶。”沈說客氣的說道。
“李總現在很忙，你有預約嗎？”還是那人，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
“有啊，我們約的九點半，你看時間差不多了。”沈說把手機遞到那人麵前。
那人確認後，示意沈說三人稍等，又給裏麵不知道誰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李晶親自出來了。
“沈先生，快請進！”李晶立於玻璃門邊，微微屈著身體，一副很恭敬的姿態。
排隊等待麵試的眾人和李大媽母女都驚呆了，她們的心裏此刻隻有一個想法：這年輕人（沈說）到底啥身份啊，值得李晶如此放低姿態？
沈說也沒搞懂李晶為何突然如此，要知道，之前幫她解決網絡上的攻訐時，她都沒有如此恭敬。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沈說不習慣被人圍觀，便帶著母女倆進了工作室內。
上次那個小型會議室已經被用來麵試新人，李晶把三人引到她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卻裝修的很有格調，最醒目的是一麵牆的書。
辦公室內隻有兩張會客沙發，李晶讓人搬了張椅子進來自己坐，另外把她原本的辦公椅拉出來給沈說坐，李大媽和張咪母女倆則分別坐在兩張會客沙發上。
這番操作下來，母女倆對沈說和李晶的關係更加好奇了。
沈說也帶著疑惑看向李晶，而李晶隻是笑笑並不言語，沈說隻能按捺下話頭。
新來的助理把茶水端進來後帶上門，今天的見麵終於要進入正式環節。
沈說先是給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李晶便接過話頭說道：“昨天沈先生聯係我後，我就上網看了看張咪的舞蹈視頻，說實話，有些驚豔，但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特點，請問之前有專門學過舞蹈嗎？”
張咪下意識的就想用手語迴答，但想到李晶可能看不懂，便有些悻悻的放下手。
李大媽看著自家女兒，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她沒學過舞蹈，就是照著電視上跳的。”
“那就是自學咯。”李晶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專業的指導，能跳到現在的水平，說明她很有天賦。”
“天不天賦的我不知道，也不懂這些。”李大媽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原意說出來，“說實話，我並不同意她走跳舞這條路，但她很堅持……我們母女關係也因此有些僵，昨天沈說和我說，不應該限製她的自由，我也想了很多，是啊，我總不能管她一輩子，她終究是要自己麵對這個世界的，與其現在限製她，不如幫她找到今後能夠獨立生活的方式，所以，我想知道你們具體會怎麽做。”
李晶並沒有馬上迴答這個問題，而是把頭轉向咪寶說道：“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咪寶一雙靈動的眸子看著李晶，有些失落的比劃著：我不能說話，是不是不符合你的條件？
沈說在旁邊替咪寶做了翻譯。
李晶並未感到太多詫異，微笑著說；“舞蹈是身體的藝術，語言不是最主要的，隻要你想，我就有信心把你帶出來。”
咪寶眼中瞬間放光，使勁的點頭。
“你還沒說會怎麽做？”李大媽這時插話道。
對於李大媽的插話，李晶並未見氣，和煦的說道：“具體怎麽做我們還要再討論，但大致的方向是，我會請專業的舞蹈老師給張咪進行訓練，在這個過程中打磨她特有的舞蹈風格……她的身段很好，人也漂亮，我初步的設想是走民族或者古典舞的線路，勁歌熱舞雖然博人眼球，但畢竟內涵方麵差了一些，也不利於她今後的發展。”
聽了李晶的話，李大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舞蹈也就是吃青春飯吧，三年五年還行，十年二十年之後呢？”
李晶搖頭笑笑，耐心的解釋道：“大媽，您可能對舞蹈今後發展的前景有些偏見，現在四五十歲活躍在舞台上的舞者大有人在，再退一步說，年輕的時候身體素質好，那就在台前展示，年紀大了不想跳了，可以轉幕後，做舞美指導，總之，有了舞蹈這個一技之長，肯定不會被社會淘汰的。”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說要給我女兒請專業的舞蹈老師，要交錢嗎？還有，她今後跟著你，你會每月給她發工錢吧，大概多少？”李大媽直白的問道。
不能說李大媽現實，因為現實如此。
咪寶嗔怪的拉了拉母親的手臂，臉色發紅，而李晶並未覺得冒犯，直接說道：“既然是沈先生推薦過來的人，我自然會認真負責的把她帶出來，前半年的學習期不會有太多的工資，大概八千一個月，食宿全包，五險一金正常繳納。後麵正式簽約，根據具體情況看，底薪一萬，分成無上限。”
“什麽叫分成無上限？”李大媽堅持問道，她其實已經被八千和一萬這兩個數字驚到了，但還是好奇無上限的具體內容。
李晶沒有再解釋，沈說接過話來說道：“無上限就是可能十萬二十萬，也可能百萬千萬……”
“這麽多的嗎？”李大媽徹底驚了，嘴巴張的老大，不敢置信的說道，“你們這不是什麽非法公司吧。”
李晶失笑，沈說捂臉，說道：“大媽，剛才外麵那麽多應聘的人您看到了吧，您見過哪個非法公司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招聘的？”
李大媽這才收斂懷疑的表情，沉默片刻，有些猶豫的說：“那個……我女兒今後在你們這就是跳舞，不會讓她幹什麽……別的事吧。”
別的事？繼續做行政助理的活？沈說還在疑惑，李晶已經明白了李大媽的意思。
她拉起李大媽有些粗糙的手，緩緩說道：“大媽，我也是是從山村出來的，知道一個外鄉人到大城市追逐自己夢想的路有多艱難，我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也接觸過社會的黑暗，正因為經曆了太多，所以我想幫助和我有同樣追求的人，讓她們少走彎路……您放心，張咪在我這裏，我會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讓她做一個純粹的自己。”
李晶的話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李大媽瞬間安心下來。其實昨晚迴去後，張咪也給她看了李晶的相關報道，網上關於李晶的討論熱度絲毫沒有減少，而她的粉絲量更是衝破了2000萬的大關。
這些都不是李大媽關注的，她關注的是李晶的身世，甚至比自家女兒更加可憐也更讓人唏噓。就如李晶所說，她經曆了太多的黑暗還能勇往直前，內心裏一定是個良善的人……
女兒能跟著這樣一個人，她放心。
到了停車場，司芊芊把車鑰匙丟給沈說。
“你來開車，上班一天累死了。”
看著司芊芊傲嬌的小模樣，沈說心裏的美像是要化開。
已經是第三次開司芊芊的車，沈說顯得有些駕輕就熟，上車調整座椅設置導航，顯示迴去大概半個小時。
窩在副駕駛的司芊芊吃著奶茶上的奶油，一臉滿足的表情。
“芊芊學姐，你知道這個奶茶叫什麽名嗎？”沈說邊開車邊問道。
“芊芊馬卡龍。”司芊芊答。
“你竟然知道！”沈說表情有些誇張。
“我為什麽不能知道，這家奶茶店可火了，我去買過幾次。”司芊芊說，並丟給沈說一個不屑的眼神。
“我也是看到這個名字才買的，感覺和你很搭。”沈說說道。
“名字很好聽，口味嘛，還行吧，吃多了就有些膩，下次買浮生半日，那個好喝。”司芊芊說道。
“我買了兩杯，浮生半日給我喝了……”沈說如實道。
司芊芊看向沈說，有些不信道：“你是不是就著我話說的？”
沈說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指天發誓：“真的，我看到浮生半日就想到了《浮生六記》，所以才買的。”
“喲，看不出你還是個文化人啊。”司芊芊調侃道。
沈說嘴角抽了抽，感覺司芊芊在內涵他。
兩人也是無聊的很，芊芊馬卡龍和浮生半日扯來扯去，根本就是沒營養的話題。
但這卻是最輕鬆愉悅的狀態，不用想著刻意去討好對方而硬拉話題，想到什麽說什麽，自然又自在。
路程過半，走到過江大橋的時候竟然堵車了，導航顯示前方在施工，沈說想，可能是趁著夜晚做橋麵養護。
車子走走停停，沈說不經意的問道：“芊芊學姐，早上給你做的三明治吃了嗎？”
“吃了，口味不錯，橙汁是鮮榨的吧。”司芊芊迴道，“你這又做晚飯又做早飯的，不用上班嗎？”
好吧，終於到這個問題了。
“呃……”沈說一時沒跟上司芊芊的節奏，想了想說道：“上班也要吃飯啊。”
“我看你根本就沒上班，上班哪有你這麽自由的。”司芊芊朝沈說翻了個白眼。
陡然被人揭穿沒有上班的事實，沈說有些尷尬，但麵對著司芊芊他又不想說謊，支吾了半天把自己從畢業到現在的三份工作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聽到最後，司芊芊眼睛瞪得老大，心想，沈說這運氣也太背了了吧！
“你們那總監真不是東西！”司芊芊表示憤慨，一如之前李尋表示的憤慨。
“這種事我遇到了算倒黴……”事情過去挺長時間了，沈說也看開了。
“那你最近沒找工作嗎？”司芊芊問。
“找啦，怎麽沒找，今晚還遇到君昊的人事總監張婭了呢，他們想請我過去，我沒同意。”沈說直白的說道。
“君昊？就是那個總部在京城的君昊？”司芊芊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嗯。”沈說簡潔明了的告知是的。
“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君昊都不去，你想幹嘛？”司芊芊突然就氣憤起來，並表示看沈說有些不順眼。
“芊芊學姐你別激動，我就是覺得專業不對口……”然後後麵的話沈說沒說下去，司芊芊把頭別向了車窗外。
聊得好好的，咋就生氣了呢？
沈說摸不清司芊芊的心思，剛才不用找話題也能聊得很融洽，現在想找話題卻發現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於是車內陷入了沉默。
緩行的狀態隨著駛離施工路段而解除，車速提上來，沒一會兒就到了司芊芊的家。
沈說把車停好，司芊芊仍然坐在副駕駛沒動，他知道司芊芊還在生氣，但實在找不到她生氣的原因。
如果是因為他拒絕了君昊的橄欖枝，司芊芊有必要反應這麽大？
顯然司芊芊現在不想和沈說說話，開車車門下車，鎖車，上樓，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沈說尷尬的看著司芊芊的背影，覺得自己真是背到家了。
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金振生的話，說司芊芊脾氣倔，讓他多關心她，看來司芊芊身上真的有些迷啊。
也不知怎麽了，這兩天遇到的咪寶有迷，現在司芊芊也有迷……難怪說世界上沒有一本百科全書能真正了解女人。
帶著十分鬱悶的心情，沈說迴到了家，洗漱後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司芊芊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沈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說女人生氣不需要理由，沈說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兩人的關係已經趨於明朗，怎麽突然就急轉直下了呢？
摸出手機給司芊芊發了條信息，等了半晌不見迴複，時間已近午夜，沈說便沒再打電話過去。
患得患失間，一股困意襲來，沈說不由自主的睡了過去。
……
天光已亮，沈說醒了，別問時間，問就是早上六點。
第一時間看手機，司芊芊仍然沒有迴複，沈說想，氣性還挺長。
摸不清司芊芊為什麽生氣，沈說連做早飯的心情都沒有，買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籠湯包，沈說決定再去司芊芊家碰碰運氣。
最起碼告訴他生氣的原因吧，沈說這麽好的一個學生，肯定會改的。
剛到司芊芊家樓下，沈說就發現司芊芊的車不在了，現在不過六點半，難道就去上班了？
打電話過去，鈴聲響了大概三四十秒，接了。
“芊芊學姐，你是去上班了嗎？我看你車不在。”沈說問道。
“嗯。”一個鼻音，甚至不能算是一個迴答。
好吧，雖然司芊芊接電話了，但她顯然還是在生氣。
“今天上班這麽早嗎？”沈說下意識的問道。
“這就是打工人的命！”司芊芊的語氣有些衝。
沈說知道，司芊芊這是在點他呢，甚至還有些嘲諷，嘲諷他沒工作，無事勞。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至於上嘲諷術？
難道司芊芊來大姨媽了，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會啊，昨天剛開始聊的挺開心啊。沈說發散著思維，決定搞清楚司芊芊這一波態度的轉變到底為啥。
現在當然是沒時間的，上午還約了李晶談咪寶的事，李大媽的思想工作還得做，係統交待的任務必須要完成……
你看，沒工作我也沒閑著不是，某種程度上說，我現在做的事可比一般的工作有意義的多。沈說在內心裏想著。
帶著鬱悶的心情，沈說離開司芊芊家的小區。
迴去的路上，沈說給咪寶發了信息，告訴她八點鍾在她所住小區外麵的公交站等她一起去李晶的工作室。
咪寶的信息很快迴過來，三個字：知道了，加一個笑臉。
沈說迴家換了身衣服，把昨晚換下的衣物放進洗衣機，簡單收拾一下屋內的衛生……一切忙完，到了該出發的時間。
沈說到達公交站台的時候剛好八點，李大媽母女倆已經在等著。
李大媽的衣著和昨天沒有太大差別，依舊是粗布藍底的外套加上黑色褲子。
張咪則顯然修飾了一下自己，臉上畫了淡淡的妝，讓原本就小巧精致的五官更加立體；上身白色雲紋襯衫加黑色打底衫，突出自己優點的同時又不顯得暴露；下身淡藍色緊身牛仔褲配淺棕色馬丁靴，一雙大長腿又細又直；頭發綰成利落的發髻，整體看起來可愛俏皮中透著一絲颯爽的意味。
沈說從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出發，心裏默默給了咪寶90分的評價。
這身材、這顏值、這打扮……原地出道吧。
要說李尋這小子眼光毒呢，有這麽一個女朋友，最起碼少活十年！
就衝咪寶這身造型，沈說覺得今天李晶不簽下她都不可能。
結束對美好事物的欣賞，沈說叫了個網約車，三分鍾後，三人上車直奔李晶的工作室而去。
前半段路程還比較順暢，進了城之後就開始堵了，走走停停間，司機師傅顯得百無聊賴起來，於是不斷通過後視鏡瞄後座的咪寶，沈說假意咳嗽幾聲，司機師傅有些收斂，但沒一會兒眼珠子又不受控製了。
咪寶全程沒“說話”，李大媽也注意到了司機的舉動，通過後視鏡瞪了對方幾眼，同時又暗暗責怪自家女兒穿的太出挑才給了別人覬覦的機會。
李大媽越想越來氣，忍不住伸手扭了扭張咪腰間軟肉，張咪驟然吃痛，嗔叫一聲，綿軟的聲音像奶貓，沈說好像知道她為什麽叫“張咪”了……
經過一個小時的跋涉終於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車後往大樓走去，進入一層大廳，沈說下意識的看向路邊，司機師傅開著車窗還在打量他們的方向。
這讓沈說信心倍增，咪寶這個潛力股，隻要用心打磨，大火是遲早的事，不火才是天理難容。
工作室還是那個工作室，不同的是，前兩天門口羅雀，今天門外卻排起了長龍。
李大媽明顯被這個場麵驚到了，拉了拉沈說的手臂問道：“沈娃子，這些人不會是來討債的吧？”
沈說給了李大媽一個暴汗的表情，心說大媽您也太敢想了，什麽時候見過討債的這麽有素質，還會主動排隊的？
隻是沈說也鬧不清這些人到底是幹啥的，隨便問了一個排在後麵的小姑娘，說是柿子熟了的工作室招人，這些人都是來麵試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沈說也是來“麵試”的，不過他有特權，可以走後門，否則和眾人一起等待召喚，輪到他時估計天都要黑了。
於是，沈說便帶著母女倆往前走，到門口時被兩名穿著製服的男人攔了下來。
“麵試請排隊。”其中一人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是來麵試的，我找李晶。”沈說客氣的說道。
“李總現在很忙，你有預約嗎？”還是那人，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
“有啊，我們約的九點半，你看時間差不多了。”沈說把手機遞到那人麵前。
那人確認後，示意沈說三人稍等，又給裏麵不知道誰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李晶親自出來了。
“沈先生，快請進！”李晶立於玻璃門邊，微微屈著身體，一副很恭敬的姿態。
排隊等待麵試的眾人和李大媽母女都驚呆了，她們的心裏此刻隻有一個想法：這年輕人（沈說）到底啥身份啊，值得李晶如此放低姿態？
沈說也沒搞懂李晶為何突然如此，要知道，之前幫她解決網絡上的攻訐時，她都沒有如此恭敬。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沈說不習慣被人圍觀，便帶著母女倆進了工作室內。
上次那個小型會議室已經被用來麵試新人，李晶把三人引到她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卻裝修的很有格調，最醒目的是一麵牆的書。
辦公室內隻有兩張會客沙發，李晶讓人搬了張椅子進來自己坐，另外把她原本的辦公椅拉出來給沈說坐，李大媽和張咪母女倆則分別坐在兩張會客沙發上。
這番操作下來，母女倆對沈說和李晶的關係更加好奇了。
沈說也帶著疑惑看向李晶，而李晶隻是笑笑並不言語，沈說隻能按捺下話頭。
新來的助理把茶水端進來後帶上門，今天的見麵終於要進入正式環節。
沈說先是給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李晶便接過話頭說道：“昨天沈先生聯係我後，我就上網看了看張咪的舞蹈視頻，說實話，有些驚豔，但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特點，請問之前有專門學過舞蹈嗎？”
張咪下意識的就想用手語迴答，但想到李晶可能看不懂，便有些悻悻的放下手。
李大媽看著自家女兒，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她沒學過舞蹈，就是照著電視上跳的。”
“那就是自學咯。”李晶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專業的指導，能跳到現在的水平，說明她很有天賦。”
“天不天賦的我不知道，也不懂這些。”李大媽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原意說出來，“說實話，我並不同意她走跳舞這條路，但她很堅持……我們母女關係也因此有些僵，昨天沈說和我說，不應該限製她的自由，我也想了很多，是啊，我總不能管她一輩子，她終究是要自己麵對這個世界的，與其現在限製她，不如幫她找到今後能夠獨立生活的方式，所以，我想知道你們具體會怎麽做。”
李晶並沒有馬上迴答這個問題，而是把頭轉向咪寶說道：“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咪寶一雙靈動的眸子看著李晶，有些失落的比劃著：我不能說話，是不是不符合你的條件？
沈說在旁邊替咪寶做了翻譯。
李晶並未感到太多詫異，微笑著說；“舞蹈是身體的藝術，語言不是最主要的，隻要你想，我就有信心把你帶出來。”
咪寶眼中瞬間放光，使勁的點頭。
“你還沒說會怎麽做？”李大媽這時插話道。
對於李大媽的插話，李晶並未見氣，和煦的說道：“具體怎麽做我們還要再討論，但大致的方向是，我會請專業的舞蹈老師給張咪進行訓練，在這個過程中打磨她特有的舞蹈風格……她的身段很好，人也漂亮，我初步的設想是走民族或者古典舞的線路，勁歌熱舞雖然博人眼球，但畢竟內涵方麵差了一些，也不利於她今後的發展。”
聽了李晶的話，李大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舞蹈也就是吃青春飯吧，三年五年還行，十年二十年之後呢？”
李晶搖頭笑笑，耐心的解釋道：“大媽，您可能對舞蹈今後發展的前景有些偏見，現在四五十歲活躍在舞台上的舞者大有人在，再退一步說，年輕的時候身體素質好，那就在台前展示，年紀大了不想跳了，可以轉幕後，做舞美指導，總之，有了舞蹈這個一技之長，肯定不會被社會淘汰的。”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說要給我女兒請專業的舞蹈老師，要交錢嗎？還有，她今後跟著你，你會每月給她發工錢吧，大概多少？”李大媽直白的問道。
不能說李大媽現實，因為現實如此。
咪寶嗔怪的拉了拉母親的手臂，臉色發紅，而李晶並未覺得冒犯，直接說道：“既然是沈先生推薦過來的人，我自然會認真負責的把她帶出來，前半年的學習期不會有太多的工資，大概八千一個月，食宿全包，五險一金正常繳納。後麵正式簽約，根據具體情況看，底薪一萬，分成無上限。”
“什麽叫分成無上限？”李大媽堅持問道，她其實已經被八千和一萬這兩個數字驚到了，但還是好奇無上限的具體內容。
李晶沒有再解釋，沈說接過話來說道：“無上限就是可能十萬二十萬，也可能百萬千萬……”
“這麽多的嗎？”李大媽徹底驚了，嘴巴張的老大，不敢置信的說道，“你們這不是什麽非法公司吧。”
李晶失笑，沈說捂臉，說道：“大媽，剛才外麵那麽多應聘的人您看到了吧，您見過哪個非法公司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招聘的？”
李大媽這才收斂懷疑的表情，沉默片刻，有些猶豫的說：“那個……我女兒今後在你們這就是跳舞，不會讓她幹什麽……別的事吧。”
別的事？繼續做行政助理的活？沈說還在疑惑，李晶已經明白了李大媽的意思。
她拉起李大媽有些粗糙的手，緩緩說道：“大媽，我也是是從山村出來的，知道一個外鄉人到大城市追逐自己夢想的路有多艱難，我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也接觸過社會的黑暗，正因為經曆了太多，所以我想幫助和我有同樣追求的人，讓她們少走彎路……您放心，張咪在我這裏，我會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讓她做一個純粹的自己。”
李晶的話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李大媽瞬間安心下來。其實昨晚迴去後，張咪也給她看了李晶的相關報道，網上關於李晶的討論熱度絲毫沒有減少，而她的粉絲量更是衝破了2000萬的大關。
這些都不是李大媽關注的，她關注的是李晶的身世，甚至比自家女兒更加可憐也更讓人唏噓。就如李晶所說，她經曆了太多的黑暗還能勇往直前，內心裏一定是個良善的人……
女兒能跟著這樣一個人，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