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想來無風不起浪。”


    眾人嘻嘻哈哈的笑道:


    “我可不信能有什麽美人,就算有,被那毒辣的太陽一曬,也得變成黑炭頭。


    我看啊,八成是那小地方的大王子想來沒見過什麽世麵。”


    馮紫英反駁道:


    “那軍中的將軍和兵丁們總不能也個個都沒見過世麵吧!”


    賈璉哼哧一笑:


    “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


    我看他們是真的餓了!”


    唯有水溶暗暗尋思,說不定這隻是個借口罷了,茜香國隻是想要有個開戰的理由。


    那麽他們的圖謀又是什麽呢?


    隻有賈寶玉吭哧了一會兒,然後才囁嚅著問道:


    “衛若蘭和柳湘蓮他們不會有事吧?”


    馮紫英等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這不是沒聽說什麽不好的消息嘛,而且區區一個小國,還能翻天不成?”


    怎麽不能了?


    殊不知驕兵必敗啊!


    水溶瀟灑的轉了轉扇子緩了緩心裏的擔憂,他總不能在這個當頭潑冷水,說一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這水戰一般都是速戰速決,如今遷延了如此之久,想來隻是小打小鬧,來迴試探,戰況估計並不激烈。


    何況,茜香國沒多少火器,優勢在我,隻要南安王府和那西海沿子的水軍別大意,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酒足飯飽之後,馮紫英雙手一攤:


    “要勞煩若淵你來付賬了!”


    陳也俊笑道:


    “好啊,我總算知道你剛剛為什麽那麽從心了,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刻。”


    請客水溶倒是不在意,不過他還是打趣道:


    “主人做東,客人買單,我還是頭一迴見。


    你個真是個大聰明!”


    馮紫英嘻嘻一笑,頗有些“厚顏無恥”的滾刀肉風範:


    “那你可要快快習慣了!


    我猜以後咱們聚會,怕是都要如此了!”


    水溶虛虛的飛起一腳:


    “你們也不能逮著一隻羊薅羊毛吧!


    最近幹什麽了,手頭那麽緊張?”


    馮紫英哭唧唧:


    “我其實什麽也沒幹!”


    見水溶一臉不信,馮紫英的目光更加的幽怨了。


    “自從成親之後,不止零花錢沒了,連我的私房錢也藏不住了!


    我慘啊,別說去紅袖招照顧香兒姑娘的生意了,我連喝杯小酒的銀子都沒有。


    荷包比臉都幹淨!


    若淵你也別不在意,你離這一天也不遠了!”


    哦,水溶恍然中帶著一點不解:


    “弟妹可是書香門第出身,據說很是溫柔賢淑,不至於如此吧!”


    馮紫英一臉苦逼:


    “快別說了,我都快不認得“書香門第”這四個字了!


    跑馬射箭喝酒、一拳一個小朋友的那種“書香門第”嗎?”


    水溶差點都忘了,馮紫英的妻子是李家姑娘,李玄策那個李家。


    有那麽點家學淵源的小彪悍,簡直是合理,太合理了!


    水溶隻能安慰的拍了拍馮紫英的肩膀:


    “往好裏想,你比倭國使臣過的好多了,所以弟妹還是很“溫柔”的!”


    一提倭國使臣,馮紫英就想到了如今的首輔李玄策,然後他就覺得自己頭疼腳疼牙疼肝疼渾身都疼,整張臉都寫滿了生無可戀。


    “最慘的是,我明明才是武將勳貴出身,我爹是大晟前二的猛將,我自己也勉強算個小高手了。


    為什麽去了嶽家,打不過大舅哥,打不過嶽父也就罷了,竟然連祖父都打不過啊!”


    水溶近乎憐愛的拍了拍某人的狗頭,可憐的孩子,當年那個被文進士吊打過的武狀元也是這麽懷疑人生的。


    “雖然你很可憐,但是休想道德綁架我,畢竟我常常沒有道德。


    聽說,心疼男人最終隻會變得不幸!


    何況我連憐香惜玉的美好品德都沒有,你這個五大三粗的家夥,就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了。”


    馮紫英知道水溶是在頑笑:


    “唉,自己的貧窮固然揪心,但是朋友的富有更讓人心塞。


    等若淵你也進入這個悲慘的世界,我會毫不客氣的專門去笑話你一遭的!”


    水溶心裏仍然很嘴硬的想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那麽多產業,黛玉那麽善解人意,他還能缺零花錢?


    甚至水溶還有點隱秘的自豪——


    他,水溶,憑臉讓黛玉給他零花錢!


    這待遇,就問他們誰有?


    ……


    “湘雲,湘雲?


    你怎麽有些心不在焉的!”


    “哦!”


    史湘雲迴過神來:


    “說到哪兒了!”


    黛玉勾了勾唇,笑容有些壞壞的:


    “在說某個人心思都飛到那十萬八千裏之外了!”


    史湘雲氣結:


    “你這壞了心肝的,又故意打趣我,我可知道,定然不是這句!


    我是走了會神,不是走了腦子!”


    惜春去了另一邊寫生,這裏除了探春都是已經嫁人的或者即將待嫁的,所以話題難免就偏向了這男女之事和婚姻生活。


    剛剛王熙鳳嘴巴沒停過,一直波嘚啵嘚的,就是在聲討她那糟心的丈夫,順便傳授一些過來人的心得。


    不過,史湘雲成親沒多久,丈夫就趕赴戰場了。


    迎春仍然沒什麽脾性,和丈夫隻能說比相敬如賓還要客氣一些。


    牛貝貝總算沒如同伯夫人擔憂的那樣砸手裏,而是轉頭賴上了一個倒黴蛋。


    就是那個被牛貝貝一杆子撂倒,導致她議親艱難的罪魁禍首陳也俊。


    如今兩人處的與其說是夫妻,更像是兄弟。


    別看牛貝貝名字可可愛愛,實際上是個能倒拔垂楊柳的豪爽女子,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行酒令、劃拳、擲骰子,打馬球,甚至拎著大刀片對砍。


    這些夫妻倆都幹了個遍。


    除了沒一起去紅袖招照顧小姐姐的生日,牛貝貝和陳也俊外麵的狐朋狗友們基本沒區別。


    趙寒櫻的丈夫又是難得的好好先生一枚,幾乎是大海撈針都找不出這麽一個。


    所以,說是傳授經驗,但是真的經驗豐富的幾乎隻有王熙鳳一個。


    畢竟賈璉嘛,雖然壞的不算徹底,但是在女色上是真的葷素不忌。


    “男人嘛,花花心思少的才是鳳毛麟角,大多數都像我家璉二一樣,什麽髒的臭的都能往懷裏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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