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聞弦歌而知雅意,迅速把握住了上方手串帝擠眉弄眼想要表達的意思。


    施施然出列,朗聲說道:


    “陛下,臣有本奏!”


    司徒景立刻配合的唱起雙簧來:


    “北靜王所奏何事?”


    “臣此去江南,發現江南百姓竟廣植罌粟,以此物製成的福壽膏,在富商以及貴族紈絝子弟之間甚為流行,並且逐漸蔓延開來。


    此物不祥,長此以往恐有毀家滅國之禍!”


    “大膽!”


    “住口!”


    “陛下,北靜王危言聳聽,言過其實了!”


    “陛下,北靜王竟敢詛咒我大晟,請陛下治罪!”


    聽到水溶放下一個大雷,許多大臣都忍不住了,紛紛出言嗬斥。


    甚至有幾個大臣還出列分辯道:


    “福壽膏不過是些許放鬆之物罷了,那麽多人用過此物,也沒見有什麽不好,我看是北靜王言過其實了。”


    其中,副都禦使甚至得意洋洋的為福壽膏背書:


    “這福壽膏我往日裏也用過,江南許多人家都用它來送禮,若有什麽不妥,還能到今日都沒被發現?”


    水溶可不信那些用了福壽膏的人真沒有犯病的,想來不過是胳膊折在袖子裏,藏的好罷了。


    聽劉禦史說他自己也用了,水溶滿眼憐憫的看著他。


    可憐見的,一會兒等他展示完了,但願這劉大人還笑得出來。


    “臣帶迴了一些吸食福壽膏之人作為人證,諸位大人一會兒就能見到了,為了驗證這福壽膏的效果,臣之前還申請了用死囚做試驗,無論是哪位大人心中有所懷疑的,過幾日都可以去參觀那些囚犯。”


    隨著皇帝的應允,臨敬殿外的侍衛拉過來一群麵容枯瘦,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骷髏架”,其中的幾個甚至涕泗橫流,滿地打滾的唿嚎著:


    “給我福壽膏,給我福壽膏!”


    好在那些比較瘋狂的都有侍衛看押著,這才沒讓他們衝撞了諸位官員。


    這有人現身說法帶來的衝擊力是直觀又巨大的。


    “這福壽膏的危害是五石散的千百倍,一旦斷了福壽膏是個什麽下場,我想諸位大人已經親眼目睹過了。


    而且此物極難戒除,凡是沾染上此物之人,發病的時候判若兩人、六親不認、便是讓他們殺妻殺子、為了一點福壽膏也能眼睛都不眨。”


    見了那些人證的慘樣,朝廷的大臣們對於禁煙的事情快速的達成了一致,都不用水溶繼續費口舌宣揚其中的危害,那些心眼子堪比蜂窩煤的大臣自動就將這些危害給補齊了。


    那積極的態度,義憤填膺的表情,讓水溶都插不上嘴。


    甚至有些官員心中很是後怕,畢竟這福壽膏可是近年來很是時興的禮物,他們今年收的年禮裏很多都有這玩意。


    這一旦沾染上了,整個人豈不是都要廢了?


    取締,必須取締。


    至於這害人的玩意是怎麽到了節禮中去的?


    一定是有刁民想要害本官。


    打擊,必須重重打擊!


    “陛下,臣記得這福壽膏是海西之地傳入的,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海西商人其心可誅啊,臣請驅逐所有外夷商人,關閉對外商埠,實行海禁。”


    對這種因噎廢食的水溶都懶得反駁,畢竟皇帝如今的零花錢大頭都來自海貿,怎麽可能真的禁海。


    而且這位大人到底知不知道如今海貿的關稅有多麽豐厚,一旦海禁了,他明年的俸祿怕是都發不出來了。


    “陛下, 見微知著,這福壽膏危害之大不言而喻,一旦大晟的軍卒都染上的這福壽膏,長此以往軍隊的戰力如何保證?”


    “陛下,此事一定要嚴查,杜絕這福壽膏損害大晟的軍隊。”


    水溶心中暗自嘀咕,這位大人可真的想多了,福壽膏那麽貴,顯然是不坑窮人,這普通的軍卒還真買不起。


    至少就他如今查出來的,倒黴的都是紈絝子弟或者貪官汙吏。


    眾位大臣爭相獻計,發展到最後,倒是心有靈犀的說道:


    “請陛下禁煙!”


    “臣請陛下禁煙!”


    “請陛下禁煙!”


    眾臣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依次的拜倒在地,一時間倒是有一種山唿海嘯的氣勢。


    最後,經過眾人的爭相補充,眾人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拿出了一個初步的禁煙方案。


    水溶給總結了一下,就是種煙的通通拔掉,賣煙的通通嘎掉,吸煙的通通抓走,不改的通通流放,舉報的重重有賞。


    當官的如果沾染了,那就滾蛋迴家吃自己,多年奮鬥直接打水漂。


    水溶轉頭一看,第一個最直接的受害者已經誕生了,副都禦使,可憐的劉大人,剛剛還沾沾自喜自己趕潮流不落伍,用過這最流行的新鮮玩意,如今就慘遭手串帝這個老板炒魷魚,理由都是現成的。


    不過,對於種罌粟的農民,水溶還是建言道:


    “朝廷此前並沒有禁止罌粟的種植,那些百姓對此也不知情,如今朝廷的政策有變動,但是其中的損耗卻不應該讓百姓來負擔。


    尤其,小民多艱,這些收入對他們來說可能是全家一年的嚼用。


    所以,臣以為,朝廷對此要做好安撫和補貼,而對於福壽膏等物的危害,尤其要做好宣傳和科普,除了通過小吏、說書先生,當地士紳進行宣講之外,還要善用報紙。


    臣還有個主意,針對那些不識字的小民,他們也許連報紙也無法接觸到,朝廷不如將這些染上了福壽膏的人拉出去,在全國進行展示和宣揚,如此一來對百姓來說更加的直觀好懂。


    臣想著,那些不幸沾染了福壽膏的人,他們定是願意用自身作例子警惕他人的。”


    水溶周圍的大臣紛紛微不可察的離遠了一點。


    嘶,這北靜王太可怕了,蝦仁豬心啊,蝦仁豬心!


    這是要讓人名聲盡毀還遺臭萬年的節奏啊!


    已經癱軟在地的劉禦史甚至想來個垂死之中驚坐起,原地起跳一個大逼兜送給北靜王,搖著他的肩膀大吼:


    “誰願意了,誰同意了?”


    這一日的早朝格外的漫長,也格外的充實,等到走出了臨敬殿,水溶才終於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陽光刺破雲層,光芒灑向大地,溫暖的金色灑在臉上,暖洋洋的仿佛帶著無限的光明的希望。


    無論是再大的困難和挫折,看似充滿荊棘的前路,都無法阻擋水溶披荊斬棘、大步向前。


    因為陽光和彩虹總在前方指引著方向。


    無論這個世界的未來是怎樣的,既然他來了,那百年屈辱就不必有了。


    水溶期待著,大晟,華夏,炎黃永遠屹立於世界之巔。


    水溶看了一眼赤紅的宮牆,海棠依依,樹上的貓咪成雙成對,他也有些想黛玉了。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等下了衙,就去找師父蹭馬車。


    功德和黛玉,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林如海:呔,豬妖可惡,休要偷我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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