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退下之後,司徒景才笑著打趣道:


    “若淵你這隨從倒是活潑,還是個伶牙俐齒的,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水溶扁了扁嘴,心裏用各種國粹對著手串帝悄悄問候了三遍,別以為他聽不出,手串帝這是拐著彎的罵他牙尖嘴利、為人跳脫呢!


    水溶引著皇帝一起去了客堂,安排他在屏風隔斷後麵坐好。


    看著小桌上的茶水、點心、瓜子,司徒景心裏讚了一聲,這北靜王府的仆從倒是挺精心周全。


    見水溶繞過屏風去了廳堂裏,司徒景又忍不住暗搓搓的把龍爪往點心盤子伸了過去。


    同時心中告訴自己:


    朕就再吃最後一塊!


    少頃,王長史就引著忠順王府的長史進來了。


    那長史倒是一副笑麵虎的樣子,隻是一雙倒三角眼給他添了幾分兇惡,水溶總覺得他好好的一個文官,身上卻帶著點戴權和夏守忠的影子。


    “臣莊恆見過北靜郡王!”


    “起吧!”


    水溶慢條斯理的說道:


    “莊長史倒是稀客,不知此次登門是有何事啊?


    本王記得,自己和忠順王府仿佛沒什麽交集!”


    莊恆心裏連連翻白眼: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家不對付,北靜王這是在裝什麽盛世小白蓮呢!


    莊恆躬身拜道:


    “下官此來,並非擅造潭府,乃是有事請求。


    我家王爺近日丟失了一個叫琪官的小旦,本是好好待在府裏的,最近三五日竟不見迴府。


    各處去找也不見他的蹤影,因而各處查訪,不想京裏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說,曾見他和北靜王有所交集。


    下官知道尊府不比別家,不能擅自闖入搜查,若真是王爺您因著喜愛留他盤桓,求您看在我家王爺的麵子上,將琪官放迴。”


    莊恆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是麵上的神情卻帶著幾分驕橫和倨傲。


    顯然是不覺得北靜王一個外八路的異姓郡王敢和他們親王府對著幹!


    水溶直接將茶盞重重的一磕:


    “莊長史,本王潔身自好,守身如玉,自來和什麽戲子優伶沒有太多來往。


    你可不能憑空汙人清白,若是讓我未婚妻誤會了我那可如何是好!


    那個什麽奇觀壯觀的,本王不清楚,沒見過,不知道,長史你大概找錯了地方了!”


    莊恆滿臉都是無語,懼內是什麽好事不成?


    北靜王是怎麽做到這麽義正言辭的!


    見北靜王竟然一問三不知,故意裝傻,莊恆也有些怒了,這北靜王怎麽不識抬舉呢!


    他強忍著怒火說道:


    “王爺,這琪官原是奉旨由內園賜出的,不便轉贈,若是您實在喜愛,可以上本求上麵賜下,若是不願題奏,煩請將琪官放迴,也免了我等操勞。”


    水溶重重的一拍桌案,倒打一耙的說道:


    “本王都說了不認得什麽琪官,莊長史,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就染上了耳背的毛病!


    不過是區區一個戲子罷了,他還沒資格讓本王虛言相欺。


    至於那京中的傳言,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故意放出來的!


    忠順王曆來單方麵和本王不和睦,我看,你們這是又有了新的招數針對我。


    你們倒是好算盤,將那個小旦藏起來,然後利用他來汙蔑我的名聲,可真是代價小,收益大啊!”


    莊恆聽了這話,頓時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


    臉呢?


    北靜王有個屁的名聲啊,自從北靜王在平安州把大活人給切了片,他在京裏的名聲可沒比他家王爺好多少。


    對於北靜王的胡攪蠻纏,莊恆隻覺得火冒三丈。


    他仗著忠順王從來都是橫行無忌,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堵迴去過。


    “現有據有證,可不是以訛傳訛,王爺何必還抵賴?


    下官若是記得沒錯,那茜香國上貢的大紅汗巾子可是被王爺贈予過琪官。”


    水溶裝作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吊得莊恆快要沒了耐心了,才出言道:


    “有道是捉賊捉贓,莊長史你言之鑿鑿的說什麽大紅汗巾子,如今那物什何在?”


    莊恆一陣張口結舌,和他告密的人隻說北靜王把那難得的貢品送了琪官,一定是和琪官有所勾連,他又見北靜王身邊一直沒個女色,還以為他和他們王爺有同樣的癖好,所以才留下了琪官了呢。


    本以為將這秘密之事說出來,北靜王心虛之下應當會露出幾分馬腳,沒想到北靜王竟然來了個死不承認。


    如今琪官找不到,北靜王又不認賬,他確實是死無對證,奈何不得北靜王了。


    水溶見那莊恆的臉色如同紅綠燈一樣來迴變換,這才心情很好的說道:


    “不知莊長史你是從哪個灰堆裏扒出來的陳年舊消息,別是被人騙了吧,是不是那背後的人故意挑撥我們兩府的關係啊!


    這個忠順王府丟人,本王實在是愛莫能助,不如長史你去順天府報官吧!


    萬一這琪官是被人害了,或者出了意外呢?”


    被北靜王這麽一說,莊恆也有些迷惑了,難道這事真的和北靜王無關?


    難道真的有人故意藏起了琪官去挑撥兩家的關係?


    會不會是義忠郡王幹得?


    至於報官,莊恆直接把這個選項給忽略了,北靜王真是太天真了,還想忽悠他,他要是真去報官,他們王爺國孝期間玩戲子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嘛!


    北靜王這麽理直氣壯,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想到這裏,莊恆頓時滿腔的氣勢都泄了。


    隻能恭敬的和北靜王道歉道:


    “原來如此,都怪那謠言誤人,想來這是一場誤會,倒是冒犯王爺了,若最後真的和王爺無關,臣一定再上門負荊請罪。”


    水溶知道,聰明人往往容易多想,這莊恆大概已經被他忽悠瘸了,往後隻會越來越鑽牛角尖,把這事往複雜裏想象。


    想到這裏,水溶心情甚好的擺了擺手,和善的說道:


    “那倒不必了,莊長史你也是盡忠職守嘛,些許冒犯,本王並沒有放在心上!”


    莊恆頓時滿臉感激的拜謝道:


    “臣多謝王爺寬宏大量。”


    出了王府的大門之後,莊恆才沉下了臉色,暗自啐了一聲:


    呸,笑麵虎,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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