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喃喃自語道:


    “這槍法確實挺驚豔的,就是有點費圍觀群眾!”


    水溶覺得這槍法果然是把冷兵器當熱武器用,諸葛小花的內功不是內功,而是那黑火藥,說炸就炸!


    手裏有槍,心裏不慌,學會了更高級別的功法,水溶的武力不足恐懼症再次被治愈了。


    忙完了自己的事兒,水溶忽然想起來他收在庫房中壓箱底兒的羅盤了。


    上次探測蕭彥明的所在,因為距離的原因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這次來了周至縣,可以再試一試了,有棗沒棗的,總要打兩杆!


    水溶掏出羅盤,再次測算了蕭老頭的下落。


    隻見金光過後,羅盤上顯示了一行小字:


    【向北,百裏之外。】


    水溶抱著羅盤,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再次測算了一遍,結果仍然如舊,於是他又拿羅盤測了陳星淵的位置。


    羅盤上顯示:


    【城內,距離極近,一裏之內。】


    看來不是這羅盤壞了,而是蕭彥明真的在周至縣北方的某地。


    這就讓人抓狂了,畢竟按照水溶收集的信息,蕭彥明最有可能停留的三處地方,也是平安州受災比較嚴重的地方,都在周至縣的西北方。


    所以說現在是蕭彥明去哪了的選擇題,但是三個選項全都是錯誤答案,這排除法用的有些超出預期了。


    水溶有些惆悵的收起了羅盤,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不知不覺間天光已經大亮,簡單的洗漱用膳之後,水溶在主帳中開始處理公事。


    水溶先見了馮唐:


    “馮叔,昨日你怎麽直接開始攻城了?”


    馮唐嗬嗬一笑: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問這個問題,這都多虧了那千裏鏡,這是個好東西啊,看人就像在麵前一般。


    我不是會唇語嗎,正好看到城頭的守衛在聊天的時候提到,他們的首領,那個什麽天王,帶人出城的事情了。


    而且,那城頭的守將還在得意洋洋的說,他把某個很能打的大將騙迴了城內,他們爭權奪利人心不齊,正好方便了咱們攻城。


    我一想,他們的精銳被帶走了一部分,城頭上的守衛力量似乎也變得薄弱,自然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水溶心下有所猜測,那位很能打的大將不會就是鄧玉禪鄧和尚吧,水溶之前還在奇怪,鄧玉禪這種武力值,守城的時候怎麽沒出現,沒想到是那守城的將領自己作死啊!


    也不知道那位自作聰明的守將是用了什麽消息才把鄧玉禪給騙迴城的,讓他連城池要被攻破的事情都顧不上了。


    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水溶又問道:


    “戰場已經打掃完了吧,戰果統計的如何,傷亡又如何?”


    馮唐喚來功曹,隻聽他稟告道:


    “迴大帥,迴副帥,此次我們繳獲了大量的盔甲、兵器還有弓箭,據鑒定,大半都來自於平安州的軍中,或者縣城的武庫,應當是在這周至縣城中繳獲的。


    但是還有一部分——”


    水溶看那功曹猶豫了,知道其中應當有內情。


    “直說便是!”


    “還有一部分,看起來像南麵的朝廷武備,北方這邊為了應對騎兵,兵甲都比較粗重,而南麵多是水軍,兵甲相對輕盈。”


    水溶心下了然,看來這還牽出了偷賣兵甲的案子。


    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手中沒家夥,隻拿著一堆破銅爛鐵,穿著布衣,那些反賊流寇憑什麽能攻打下周至縣城。


    在大晟,賣刀槍還好說,但是買賣和收藏盔甲絕對是嚴厲禁止的。


    便是水溶的王府中,明麵上那些盔甲都是在朝廷登記造冊申報過的,如果被查出私藏了兵甲,那可是造反的罪名。


    不過這案子不歸水溶管,他隻需要上個折子,扔給手串帝頭疼也就是了。


    水溶點頭示意那功曹繼續說。


    “除了兵甲,幾乎沒有繳獲多少糧草,倒是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等繳獲頗多。


    如今還沒有統計完畢,但是隻粗略的計算了一下金銀,加起來也有三百萬兩,應該是被流寇攻破的那幾戶富戶中的。


    軍功已經初步統計完畢,現在在核實之中。


    至於傷亡和戰果,我軍擊殺1044人,俘虜8900人,俘虜反賊家眷4688人。


    我方戰死270人,重傷109人,輕傷496人。”


    水溶麵色一沉:


    “怎麽傷亡如此之多!”


    水溶心中還有些疑惑,之前的消息不是說算上老弱隻有一萬出頭嗎?


    便是沒算那位天王帶走的兵馬,這流寇的人數加起來也有一萬五千了。


    到底是風裏沙他們的消息不準,還是這短短幾天人數又增加了。


    馮唐揮手讓功曹退下,這才上前輕輕拍了拍水溶:


    “你啊,我初次上戰場的時候也是你這般,等見得多了你就習慣了。


    這這次的戰損已經算不錯了,畢竟這是攻城戰,難免傷亡會慘烈一些。


    如果是在城外野戰,自然不會這般。


    也幸好,這平安州曆來幹旱少雨,前幾年又接連遭了旱災,不然咱們還要越過護城河,不知道又得填進去多少人命呢!


    我記得,我剛上戰場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麽好命,我那時候正好碰上了北疆和草原的大戰,前前後後加起來戰死了幾萬人,每一場戰爭下來,那屍體都能堆成小山,血液都把城外的護城河染成了紅色。


    要不怎麽說慈不掌兵呢,不是咱們當兵的沒有仁慈之心,而是在戰爭的摧殘下,逐漸變得堅硬和麻木了而已。


    如果是你隻是一個士兵,那可以盡情的為戰友的逝去而傷心,但是既然坐在了元帥和將軍的位子上,至少在戰爭結束之前,你要學會把傷亡隻當作一串數字,這樣才不會因此影響到你的決斷。”


    水溶聞言也歎了一聲:


    “所以還是不打仗的太平盛世更好,可惜總有人要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去禍害百姓。”


    馮唐拍了拍水溶的肩膀,颯然一笑:


    “溶哥兒,哪個太平盛世不是打出來的?


    就該讓朝中那些聒噪的文官來邊關或者戰場上看看,他們的嘴皮子能不能平定叛亂,又能不能抵抗異族,省得他們整日裏說,咱們勳貴武將都是些虛耗錢糧的朝廷蛀蟲。”


    水溶想了想榮國府沉迷古董的那位、寧國府沉迷煉丹的那位,還有在西海沿子擁兵自重、隻知道和朝廷伸手要錢的南安王府,有些想說。


    馮叔啊,有沒有可能,咱們勳貴裏其實挺多都是吃幹飯的蛀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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