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轉了個扇花,踱了幾步。


    “這薛家說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其實隻是皇商,祖上也隻是封了紫薇舍人。


    自從前任家主去了之後,薛家可以說是江河日下。


    薛家早年也許還有些不可言說的身份,但是如今早已失勢多年。那薛家的繼承人薛蟠又紈絝不諳世事,好對付的很。


    所以怎麽把錢拿來,就看陛下您想用哪種手段了!”


    薛蟠:誰在cue本大爺?


    司徒景挑挑眉:


    “哦,願聞其詳!”


    水溶眨了眨眼睛,勾起一點壞笑:


    “這溫和一點的呢,就是您犧牲一下。薛家這次上京,號稱送女進京待選,薛家那女兒想要當個侍讀女官,實際上,所謂的侍讀都是衝著誰來的,那不是一目了然嘛!


    能參與選秀的,哪個不是衝著您來的,若不是身份不夠,哪至於退而求其次呀!”


    說到這裏,水溶有些邪惡的笑了笑,司徒景簡直沒眼看,溶哥兒也就是仗著他那張臉好,但凡換個人,這表情就成了猥瑣下流了!


    “聽說那位薛家女長得也算國色天香,有幾分楊妃的品貌,陛下您也不吃虧啊?


    那些妃子在宮中哪個不需要大筆銀票打點,您隻要讓身邊的夏公公好好操作一下,薅禿了薛家其實簡單的很!”


    薛寶釵: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水溶心想,看手串帝也不排斥賣身的事情,這薛寶釵除了家世差了一點,沒啥大缺點,到時候手串帝就能人財兩得,何樂而不為啊!


    看那薛寶釵的詩,就知道她是個有青雲誌的,扒上皇帝,不比扒著賈寶玉有前途多了?他這也不算害人!”


    司徒景笑著打趣道:


    “知曉的這麽清楚,難道是若淵你春心萌動了?”


    水溶沒好氣的偷偷瞪了一眼手串帝,皇帝真是狗,明知道他沒這個意思,非得調侃他,他這是在幫皇帝想辦法欸,真是好心換來驢肝肺!


    “那賈家跟篩子似的,這些不早就傳遍了嗎?”


    “好了,好了,朕不說了!”


    司徒景擺出來一個你繼續的手勢,示意水溶繼續說。


    水溶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這拳頭啊,他有些癢!


    “除此之外,還有淩厲一點的手段,那就是對薛家的繼承人薛蟠下手。


    薛蟠紈絝跋扈,好爭狠鬥勇,時常惹是生非,因此在金陵城裏有個諢號叫‘呆霸王’。


    薛家就這麽一個兒子,尤其他還有一個致命的小辮子,他曾經打死了人!”


    薛蟠:沒錯,我超兇!


    司徒景聞言立刻坐直了身體:


    “那麽大隻的殺人犯還能在京城裏活蹦亂跳,朕的官員們都是死的不成?”


    水溶心裏翻了個白眼,其實還不如是死的呢,死的好歹不害人啊!


    “臣知道這件事也是個巧合,臣不是在南麵呆過兩年嗎?這期間我聽說過一件異事,一個天命之年的姑蘇鄉紳被一個瘋道士拐跑了!


    當時他妻子還去官府報了案,給那瘋道士下了海捕的文書。


    其實這其中還有內情,當時這位叫甄士隱的鄉紳家業被燒,女兒被拐。


    她的女兒好認的很,眉心有一點胭脂記,也是如此,臣才記住了這特征。


    如今巧合之下,發現這可憐女子流落到了那薛家,還做了那呆霸王的妾室。”


    甄英蓮,香菱


    哦,所以這又和人命案子有什麽關係呢?


    司徒景心道,這溶哥兒搞得和說書似的,真讓人聽了心急,於是催促道:


    “繼續,然後呢?”


    水溶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不是您啥玩意都不知道嘛,我自然是要說來話長啦!


    “甄家的女兒英蓮被拐子養大了,帶到了金陵去販賣,沒想到拐子無良,一女賣兩家,因此兩位買家就起了衝突。


    那呆霸王帶著人一頓胖揍,失手就把另一位叫馮淵的給打死了。


    馮家自然是要告官,但是金陵知府不知是畏懼薛家的權勢,還是心動於薛家的錢財,就胡亂判了薛蟠被冤魂索命,已經死了!


    所以薛家上京,表麵上說是待選,其實是跑過來避禍的!”


    司徒景大怒,猛得一拍桌案:


    “大膽,這些昏官,真是該殺!”


    水溶心肝一顫,額滴黃花梨書桌啊!


    “陛下息怒,那金陵知府是甄家保舉的,哪能不給薛家這等豪門大族的麵子!”


    給甄家上了個眼藥之後,水溶才又說道:


    “這薛蟠現如今在律法上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打死人的事情,卻有甄家女這個實實在在的證據在。


    您不管是翻出舊案重審,還是要想轍炮製這個薛蟠,難度都不算大!


    左右薛家隻是有幾門得力的姻親罷了,賈家並不會全力去營救薛蟠,王子騰又出了京,陛下您拿捏一個小小的皇商薛家還不簡單嗎?


    而且,薛家的現銀還是次要的,那些遍布全國的鋪子才是關鍵。


    薛蟠不懂經營,底下人糊弄,這才顯得頹靡,實際上,作為當年商戶裏的寶塔尖,薛家哪個鋪子不是日進鬥金的。


    隻要整頓一番,好好經營,八成都能轉虧為盈、財源滾滾來!”


    司徒景聽了的確有幾分心動,那些老臣貴勳有父皇護著,甄家等江南的織造也有父皇護著,他暫時哪個都動不了,相比較而言,這薛家確實是最好拿捏的軟柿子了。


    不過司徒景看著甄家還是有些眼饞的,金陵織造可是出了名的肥缺,甄家曾三次接駕,他當時也隨駕一起去過江南,對甄家的豪富奢靡那是印象深刻。


    司徒景輕咳了兩聲,試探著問道:


    “這些年,林愛卿也收集了不少甄家的罪證,你說如果——”


    水溶驚恐,手串帝,你別害我林師父啊!


    水溶連忙打斷道:


    “甄家的老太太可是老聖人的乳母,上皇曆來多有厚賜,而且陛下,您想想京營!”


    水溶不得不提醒手串帝清醒一點,他現在雖然是皇帝了,但是京城和九邊的兵權可是還在太上皇手中呢!


    司徒景聽了,被金錢衝昏了的頭腦立刻就清醒了,有些垂頭喪氣的哀歎道:


    “唉,要是若淵你能一直掌著京營就好了!”


    水溶心下嗬嗬,那你真是想多了,要是我握著京營還敢偏向你,太上皇第一個弄死的絕對就是我啊!


    歎氣之後,司徒景又問了水溶那個細水長流,哦不,是財源滾滾的長期項目又是哪個?


    水溶心下一喜,嘿嘿,又可以給某些人埋雷下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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