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林如海的感慨,趙宥捋了捋胡子,有些驚奇的‘哦’了一聲,問道:


    “沒想道如海對溶哥兒的評價如此之高啊,看你總罰他,我還以為如海嫌棄我這孫兒愚笨呢!”


    林如海心下冷哼,天天氣人的臭小子,難道不該罰?


    看到右麵酒樓上的兩個人影,林如海心中又是一堵,搶夫人和女兒的潛在小野豬,就更加罪不可恕了!


    林如海反問道:


    “先生還說我,難道您就不擔憂?”


    趙宥手上微頓,說道:


    “雛鷹總要高飛,趁著還有我等在後麵接著,讓他多飛一飛,總比將來突然遭受狂風驟雨要強。


    何況,擔憂有何用,樹大招風,北靜王府已經夠顯赫了,我現在進京去才是給他們添麻煩,那位最忌諱文武勾連,自從……之後,疑心病倒是越來越重了。”


    ————————


    水溶一路風塵仆仆的趕迴京城,迴府之後,也來不及梳洗,先朝著北靜王所在的前院疾步走去,水溶一邊走一邊問道:


    “如今府裏的情況如何,王爺如何了,王長史呢?”


    引路的仆人迴到:


    “那些對外的迎來送往現下都是王長史等人在打理,太妃和王妃尚好,王爺的病情還算穩定,尚且可以視事。”


    說話間,就來到了臥房,水溶踏入,就見父王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斜倚在窗邊的羅漢榻上,手上還握著一卷書。


    鴉青的長發披散著 隻在腦後用一根玉簪鬆鬆綰了,麵容仍然俊美,不過因為病痛的折磨有些形銷骨立,衣服也顯得空蕩蕩的,看起來倒不像個武將了。


    北靜王旁邊立著的,正是王府的府醫林安,也是水溶的醫術老師,他現下正在給北靜王診脈。


    水溶先見了禮,然後問道:


    “父王身子如何,到底是出了何事?平日裏請平安脈,不是都好好的嗎?”


    林安低頭沉默不語,盡量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北靜王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才說道:


    “現在也不必瞞著你了,那次遇刺,我其實是受了重傷的,當時幸而是止住了血,用獨參湯救了迴來,但是也因此大傷了元氣,折損了壽元,過後哪怕是表麵上看著沒事,實際上連陛下派去的太醫都說了,好好調養,也就大概五六年罷了。”


    怪不得,水溶腦海中一陣閃電掠過,仿佛一瞬間福至心靈的想通了很多問題。


    怪不得當年麒麟衛會大規模的朝著北疆集結,甚至忽略了對水溶的保護,原來是因為他父王是真的遇刺了。


    也怪不得,皇帝竟然肯放他這個相當於質子一般的王府世子去北疆,那是為了讓他在北靜王倒下之前突擊集訓一下。


    當初他其實離真相已經很接近了,往日裏沒留意過的信息,走馬燈一樣一一在水溶的腦中劃過。


    北疆初見那一次,父王的唇色淺淡沒有血色,手也有些涼,他那時隻以為是因為北疆的天氣寒冷,或者父王天生如此。


    當知道父王遇刺的時候,他請來了林先生給父王診脈,林先生當時目光閃爍的看了他一眼,迴答他的時候又低下了頭。


    現在想想,那個表情是騙人後的心虛啊!


    為什麽那麽多細節他全都沒有抓住,就這樣和真相擦肩而過了!


    水溶越想越氣,不禁目眥欲裂,眼睛發紅,看著北靜王水錚和林安質問道: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安頭垂得更低了,還瞥了一眼水錚。


    而水錚眼光有些不自在的躲閃了一下,才說道:


    “那時候你還小!”


    水溶反問道:


    “那時候還小,現在不小了吧!後來為什麽又一直瞞著我,之前掐斷了我對京城這邊的情報,就是為了瞞著我這件事,是嗎?”


    他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激動的時候,智商會驟然飆升,水溶突然意識到,林師父和外祖父兩位可能也是早就知情的,他們勸說的話中對父王的病情過於篤定了。


    水溶隻覺得萬分的委屈和不解,喘息了一下,才捂住了眼睛,語帶嗚咽的說道:


    “到了最後,眾人皆知,卻唯獨瞞著我一個!隻我這個不孝的兒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是不是?”


    水錚小聲的補充道:


    “還有你祖母和母親!”


    水溶被父王的不要臉震驚到了,這種話你怎麽有臉說得出口啊,水溶紅著眼睛吼道:


    “你閉嘴!”


    來迴踱了幾步,水溶越想越氣,最後氣鼓鼓的大步衝出了北靜王的院子。


    再在這裏待下去,看著那兩張可惡的臉,他怕明天京城裏的頭條就會變成:驚!北靜王世子痛毆病中老父,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見兒子氣跑了,水錚才對林安說道:


    “你看,他長膽子了,居然敢吼我!”


    林安翻了個白眼,王爺,做個人吧,你幹了啥自己沒點比數嗎?


    水錚看懂了林安鄙視的眼神,說道:


    “他剛剛也質問你了,咱倆半斤八兩,你也是共犯!”


    林安再次無語,那都是因為誰啊,要不是你指使的,我會欺騙自己可愛的小弟子嗎,良心很痛的,好不!


    ……


    根據下人的說法,北靜太妃徐氏和王妃趙婉岫現在正在佛堂祈福,水溶以為自己過來的時候會看到一臉擔憂加虔誠的祖母和母妃,沒想到人家兩個瓜果俱全的在佛堂的院子裏喝茶,沒打馬吊,或者叫個女先兒說書,大概就是兩位對佛祖最大的尊敬了。


    水溶見了心情好了一點,氣也消了許多,看來祖母和母妃對老爹也不是沒有怨氣的嘛,看,這就是騙人的下場,如今某個人在老母親和妻子心裏,那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祈福連樣子都不帶做的。


    看到兒子這一身的風塵仆仆的樣子,趙婉岫問道:


    “怎麽這樣狼狽,是沒梳洗就急著過來了吧,下人也沒通報一聲,我都不知我兒已經迴來了!”


    水溶輕聲解釋道:


    “是我沒有往府裏傳信說今日迴來的事,迴府後也攔下了通報的下人,府中多事,何必興師動眾,更是惹得祖母和母妃跟著操勞擔憂呢!”


    徐氏歎道:


    “你啊,溶哥兒你總是這樣貼心,比那個糟心的強多了,幾年沒見,快來讓祖母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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