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裴芷依冰釋前嫌,這是寧青青此次來申城最高興的事。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自然,眉眼之中浸透喜悅。


    還算愉快的晚餐結束之後聶靖遠開車,先送寧青青和裴澤析迴公寓。


    當車內隻剩他和裴芷依的時候,兩人的臉上都不再有笑意。


    “現在送你去哪裏?”聶靖遠冷冷的問。


    “凱撒酒店,謝謝!”裴芷依摸出粉盒補妝,和聶靖遠說話就像和出租車司機說話一樣的生疏。


    聶靖遠早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淡淡的問:“我星期天的飛機,你迴不迴去?”


    “不了,我多待幾天!”她補了粉又補唇蜜,豐潤的雙唇抿了抿,讓顏色更均勻,更瑩潤靚麗。


    “嗯!”


    聶靖遠把裴芷依送到凱撒酒店的門口,然後獨自離開,他在申城有套小公寓,每次過來開會出差,他都住在那裏。


    開始的兩年裴芷依也會跟著他過去,但最近這一年,兩人已經形同陌路,除了在外人的麵前假裝恩愛以外,很少單獨見麵。


    就算在香港的分公司,也隻是公事上的接觸,私事,打個電話就行。


    凱撒酒店39樓的豪華套房,其中一間裴芷依長期租用,她取出房卡開門,刺目耀眼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


    套房內,早已經有人在等候。


    裴芷依唇角含笑,捧起茶幾上的玫瑰嗅了嗅,然後朝臥房走去。


    一個俊逸不凡的男人穿著白睡袍,半躺在富麗堂皇的大床上,晃動著杯中猩紅的酒,邪魅的笑在看到裴芷依的一刻暈染在了嘴角。


    “玩得開心吧?”他挑了挑眉,低啞的嗓音有著魅惑人心的魔力。


    “還好啊,吃了飯又去看電影!”


    裴芷依把提包扔在沙發上,踢掉高跟鞋,歡快的跳上床,偎依在男人的懷中:“就知道你在等我,花很漂亮,我喜歡!”


    男人喝了一口紅酒在口中,然後吮住裴芷依的嘴,把溫熱的酒慢慢的度到她的口中。


    “咕嚕,咕嚕!”裴芷依吞下紅酒,抿著嘴唇笑了:“這酒不錯!”


    “能得裴大小姐的喜歡,這瓶酒就有了它存在的價值。”


    男人把酒杯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俯身壓倒裴芷依,嘴和手,沒有片刻的停歇,在她的身上遊走。


    “雷浩然,等等,我還沒洗澡!”裴芷依推開他,翻身下床:“我去衝個澡,很快就來。”


    “去吧,我等你!”


    裴芷依進了浴室,雷浩然坐直身子,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他的嘴角,滿是勝利的喜悅。


    誰又會想到,三年前在酒店當男公關的雷浩然會成為成功的紅酒商人。


    而就在一年前,他不但事業步入正規,還終於得償所願,把高高在上的女神也壓倒在自己的身下。


    脫下浴袍,雷浩然走進門虛掩的浴室,一眼就看到裴芷依妖嬈的站在蒸汽之中,白皙的皮膚微微的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你真壞,一會兒也等不了嗎?”


    裴芷依的身上還有沒衝幹淨的沐浴露泡泡,雷浩然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抱著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腿,沒有前奏,長驅直入。


    裴芷依喜歡雷浩然粗魯一些,有時候甚至會想象自己是被他強,在瘋狂的愛愛中,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雷浩然帶給她的享受遠比聶靖遠多得多。


    她甚至可以不計較他做過男公關的過去,保持和他的地下情,與雷浩然愛愛之後,她對聶靖遠就徹底的失去了性……趣。


    這一年多以來,她沒有和聶靖遠同床共枕,更別提身體的接觸。


    雷浩然把裴芷依折騰得死去活來,奢靡的聲音在浴室中迴蕩,盡顯滿室的奢靡。


    狂歡之後,雷浩然抱著裴芷依倒在了大床上,他喘著粗氣,低聲說:“寶貝兒,嫁給我。”


    雖然裴芷依很喜歡和雷浩然愛愛,可嫁給他,她仍然拿不定主意,且不說愛不愛的問題,就是他的出生,家裏就不一定能接受。


    久久等不到裴芷依迴答,雷浩然不悅的問:“怎麽,舍不得姓聶的小子?”


    “不是!”


    和聶靖遠的婚姻名存實亡,隻是……真要離婚,她還沒那個勇氣。


    當年嫁給他多麽的不容易,現在放手,豈不是努力都白費了,她很不甘心。


    “那是怎麽?”雷浩然放開裴芷依的腰,坐了起來:“嫌棄我?”


    裴芷依伸手堵住他的嘴,為難的解釋:“你別這麽說,我不嫌棄你,隻是,我怕我爸媽……”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又怎麽會知道。”


    他過去的身份早已經漂白,就算查,也不見得能查到。


    “就算他們不知道,可是寧青青呢,她認識你,我哥也認識你!”


    想起以前讓雷浩然去搞定寧青青的往事,裴芷依就後悔,早知道當時不那麽做,她現在和雷浩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雖然裴芷依說的在理,可雷浩然還是賭氣的說:“我去整容算了!”


    “別生氣,我再想想辦法!”


    能拖一天是一天,她還挺享受偷……情的樂趣,若是公諸於眾,樂趣豈不是就少了許多。


    雷浩然蹙著眉,點頭道:“別讓我等太久。”


    “好好,不會很久!”


    唯恐越說越不愉快,裴芷依急著轉移了話題:“那天你說有一批酒要運過來,已經到了嗎?”


    “到了,我今天過來就是為這批酒。”雷浩然得意的說:“現在紅酒市場這麽好,拉菲三年的產出,都在我一艘船上了。”


    裴芷依憂心忡忡的提醒他:“你還是小心點兒,聽說最近查得很嚴。”


    “放心吧,各個關節我已經打通了,不會有事。”


    雷浩然自信滿滿,已經開始盤算著這一批酒賣出去他可以掙多少錢,兩千萬還是三千萬,嗬,或許是四千萬。


    有錢的日子,可真是不錯!


    嚐到甜頭之後,他還想更有錢。


    ……


    迴到裴澤析的公寓,寧青青說什麽也不讓他碰,還把客房收拾了,她自己去睡客房。


    “青青,你把門打開行不行?”


    裴澤析被擋在了客房的外麵,苦著臉想和寧青青親近,可她就是不理他。


    “開門,不然我去找鑰匙!”


    出於對寧青青的尊重,雖然鑰匙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裴澤析卻沒有直接拿出來把門打開。


    “青青,你好歹說句話!”


    等不到寧青青的聲音,裴澤析終於拿出鑰匙,站在客房門口搖得當當響。


    “我開門了,開門了!”


    寧青青還是不理他,迫於無奈,他隻能自己開門進去。


    推開門他就看到寧青青坐在床邊發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牆,連他進門也沒看一眼。


    “青青……”裴澤析受不了冷戰,軟磨硬泡,想從她的口中聽到聲音,哪怕是一個字也好。


    坐在床邊,裴澤析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寧青青的肩上。


    “還在生氣,別氣了,死白細胞呢!”


    她死的又豈止是白細胞,連心都要一並死去了。


    不知道別的女人是不是像她這般的苦命,愛上放蕩不羈的男人,完全是自找死路。


    “我和cherrie真的沒什麽,中午我喝醉了,睜開眼就看到她躺在我旁邊,我敢保證,沒碰過她。”


    隻差對天發誓,裴澤析的解釋寧青青根本聽不進去。


    就算現在沒碰過,他以前也碰過,陳年飛醋更是酸得讓人掉牙。


    她突然轉過頭,木然的問他:“你數得清自己有過多少的女人嗎?”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裴澤析知道說出那個驚悚的數字,寧青青更不會理他。


    他不想提,可她想知道,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不說就算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知道。”


    那必然是非常痛苦的時刻。


    “青青,那個時候我不懂愛,但現在我懂,這後半輩子,我有你就足夠了。”


    “這話你說過很多遍了吧?”


    寧青青不為所動。


    都說男人的話信不得,她也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聽他說話。


    甜言蜜語再好聽,終究不是真的。


    “沒有,絕對沒有,我隻對你一個人說。”


    隻有在寧青青的麵前,裴澤析才會放下尊嚴討她歡心。


    “是嗎?”她不鹹不淡的反問了一句,然後冷睨著他:“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我就在這裏睡!”他很無賴的躺在床上不想走。


    “好,你在這裏睡,我去那邊睡!”寧青青起身就走,卻被裴澤析拽住了手腕兒,稍一使勁兒,就被拽倒在他的身上。


    手抵著他的胸口,寧青青不悅的掙紮著起身,手卻被緊緊的拽住,她冷聲低喝:“快放手!”


    “青青,不要再鬧了,不容易見麵,為了這些事搞得大家都不開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裴澤析一本正經的說:“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都已經過去了,是不是殺了我你才解恨,那就動手吧,殺了我啊!”


    “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寧青青因為裴澤析的這句話想起被她誤殺的王清泉。


    血淋淋的畫麵觸目驚心,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進入腦海,嚇得她大叫一聲,蹲在地上抱緊了頭。


    “青青,你怎麽了?”


    裴澤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再內疚自責也無濟於事,連忙起身把寧青青抱在懷裏:“別怕別怕,我在這裏。”


    “我不是故意的,他會不會來找我?”


    寧青青縮進裴澤析的懷裏,神經質的四處張望,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而她卻看不到那個人究竟在哪裏。


    “不會的,不會的,人死了就死了,根本沒有鬼魂的存在,就算有鬼魂,他也早下地獄去了,王清泉那麽壞的人,十八層地獄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裴澤析把寧青青抱起來,坐在床邊,溫柔的聲音撫慰她心底的創傷,這都怪他,沒事好好的說渾話,後悔都來不及了。


    寧青青的恐懼感慢慢消失,可她還是不敢一個人待著,隻有抓著裴澤析的手,她才能安心。


    說了渾話,總算是有點兒收獲,寧青青沒趕他走還拉著他不放,看來這一夜,不用一個人孤枕難眠了。


    去洗澡,寧青青也讓裴澤析在門外等著,還要唱歌給她聽。


    唯恐裴澤析半夜裏獸性大發,寧青青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


    結果熱得她滿身是汗,把空調打開,貪涼快對著空調吹了一會兒,結果很不幸的感冒了,早上醒來就頭重腳輕,胸口發悶。


    寧青青看到身旁的床空蕩蕩的,還以為裴澤析去上班了,可昏昏沉沉的下樓,又聽到廚房裏有響動,進去一看,他圍著圍裙在煎雞蛋。


    “你醒了?”


    裴澤析聽到腳步聲,笑容滿麵的迴過頭,卻發現寧青青氣色不對,無精打采的樣子根本不是剛睡醒,到像熬夜的人。


    心頭一緊,忙關了火衝過去,仔細的盯著她看,杏眼半張,布滿了血絲。


    “不舒服嗎?”裴澤析關切的問。


    “嗯,頭疼!”她耷拉著腦袋,手壓胸口:“喘不過氣。”


    “走,去醫院。”裴澤析推著寧青青到了門口,才想起自己的圍裙沒脫,連忙取下來扔一邊。


    “阿嚏!”寧青青打了個噴嚏,迴頭對裴澤析說:“我就是有點兒感冒,去醫院的話醫生會讓輸液,你還是去給我買點兒感冒藥吧,我吃了休息一會兒就會好。”


    “還是去醫院讓醫生徹底檢查一下保險些。”裴澤析心急如焚,根本不給寧青青拒絕的機會。


    ……


    寧青青被裴澤析強行帶到醫院,本來隻是小小的感冒,卻要她做全身檢查,連婦科的b超也一並做了。


    做完七七八八的檢查,寧青青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孕前檢查,從醫院出來,手上拿的除了感冒藥還有一疊檢查報告。


    無意中瞥到了hiv的檢查報告,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心想,裴澤析才該去做hiv的檢查,他玩過那麽多的女人,指不定就染病了呢!


    把檢查報告塞給裴澤析,寧青青嘟囔了一句:“我現在不想生孩子。”


    話音未落,她突然看到了裴芷依,從街對麵的一輛車上下來,駕駛位的車窗半開,她看到一張男人的臉,卻不是聶靖遠。


    “裴澤析,你看那邊,是芷依!”


    順著寧青青指的方向看過去,裴澤析看到裴芷依走到駕駛位的窗外,開車的人把車窗完全打開,和她說話。


    “那個人是誰?”


    似曾相識的臉,一時大腦呆滯,她卻想不起來。


    還未等寧青青想起那個人是誰,車就開走了,帶起一陣清風,吹亂了裴芷依的頭發。


    裴芷依把散亂在臉上的頭發撥開,轉身過馬路,她小心翼翼的看來往的車,因此沒有看到馬路對麵的裴澤析和寧青青。


    待她穿過馬路猛一抬頭,短暫的錯愕之後展露了笑顏:“哥,嫂子,你們怎麽也在這兒?”


    “青青有點兒感冒,我帶她過來看看。”裴澤析緊蹙著眉,淡淡的問:“那你呢,來醫院幹什麽,不舒服?”


    “是有點兒不舒服。”裴芷依下意識的避開裴澤析逼人的目光,看著寧青青:“嫂子好些了沒有,這天氣,忽冷忽熱的,最容易感冒了,要多注意身體啊!”


    “嗯,謝謝,我會注意的!”


    寧青青滿腦子都想著開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那麽眼熟。


    “快迴去休息吧,路邊風大,別加重了病情。”裴芷依笑著擺了擺手說:“我進去了。”


    就在裴芷依準備上樓梯的時候,裴澤析冷聲叫住了她:“芷依,等一下!”


    “嗯?”裴芷依心口一緊,機械的迴過頭,故作不解的問:“哥,還有什麽事嗎?”


    “你怎麽一個人來,聶靖遠呢?”裴澤析緊盯著裴芷依,心想著,難道分公司的傳聞是真的,芷依有了外遇?


    裴芷依不甚在意的輕笑:“他啊,忙著呢,又不是什麽大問題,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麻煩他!”


    夫妻之間還用麻煩不麻煩這樣的詞匯,是否顯得太生分了。


    寧青青聽在耳裏,感覺怪怪的。


    難道三年的時間,裴芷依和聶靖遠的關係還沒有好轉嗎?


    “要不要我陪你去?”


    裴澤析和也寧青青一樣的感覺,微蹙著眉,麵色深沉的盯著妹妹。


    “不用,不用,你們去忙你們的,我自己去!”


    裴芷依果斷的拒絕了裴澤析的好意,快步走進醫院,讓站在原地的兩人麵麵相窺。


    “我感覺芷依有點兒奇怪。”目送裴芷依的背影遠去,寧青青說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嗯,是有點兒奇怪。”


    好像很慌張似的,隱隱約約還透出了心虛。


    “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芷依的……”


    話還未說完,寧青青連忙噤了聲,怯生生的看向裴澤析:“看著有點兒眼熟,如果沒戴墨鏡,我肯定能認出來。”


    “這事你就別管了,芷依她自己有分寸。”


    雖然裴澤析一直不讚成妹妹和聶靖遠在一起,可是現在已經結婚三年,他又不願意看到妹妹因為外遇而離婚。


    那個和她有婚外情的男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裴澤析最擔心的是妹妹受到傷害,保護妹妹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裴芷依的身影走出視野範圍,寧青青的心底突然很惆悵,幽幽的歎了口氣:“唉……”


    這一聲歎息飽含了太多深長的意味,很難用語言表達清楚。


    為了陪寧青青檢查,裴澤析已經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在寧青青的催促下,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公司。


    年底本是最忙的時候,他卻總是強迫自己在上班的八小時內把工作做完,有時候連去洗手間也顧不上。


    忙碌之後,他可以有多一些時間陪寧青青。


    因為耽誤了半天,裴澤析想準時下班也成了奢望,早上的會議挪到了下午,華燈初上,電視電話會議依然進行中。


    在鏡頭前,裴澤析正襟危坐,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上百雙眼睛盯著他,一言一行,必須精準到位。


    鏡頭切換到第三季度的財政報告的時候,裴澤析偷偷的看了一眼時間。


    快八點了,也不知道寧青青一個人在家害不害怕。


    開會前給她打了電話,到現在五個小時,兩人也沒再聯係。


    裴澤析快速的給寧青青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在幹什麽?”


    寧青青的短信很快迴了過來:“剛吃完飯,還在忙嗎?”


    “是,還要再忙一會兒。”


    “吃飯了沒有?”


    “不想吃飯,隻想吃你。”


    “壞蛋!”


    視頻會議鏡頭再次切換,裴澤析沒來得及迴複,隻能把手機放下,全神貫注的下達第四季度的發展目標。


    等了許久短信也沒迴過來,寧青青知道裴澤析又開始忙碌,便識趣的不再打擾他。


    一個人在家真的很沒意思,除了上網就是看電視,找不到有意義的事做。


    寧青青擰著提包出了門,準備去接裴澤析下班,在路上給他買了些可以果腹的小吃。


    走在街上,看到墨鏡的廣告,她就想起和裴芷依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一下午的時間她都在為這件事心煩。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裴芷依的情人,那聶靖遠該怎麽辦,寧青青總覺得是自己的錯,才會造成今天這個難堪的局麵。


    快到裴澤析公司的時候,走在寧青青前麵的老太太提著的環保袋破了個大洞,蘋果滾落一地。


    寧青青蹲下身幫她撿,一個個的蘋果撿起來捧懷裏,突然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下意識的抬頭,寧青青看到了cherrie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cherrie和寧青青一樣,是來“beloved”等裴澤析開完會,她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談談。


    隻是沒等到想等的人,卻來了她最不想見的人。


    她正紅色的唇角,緩緩的浮現出一抹冷笑。


    寧青青把蘋果還給老太太,才站起身與cherrie對視。


    “你好,又見麵了!”


    昨晚才見過麵,隔了二十多個小時,再次想見,這見麵的頻率是否太高了一點兒。


    ……


    寧青青被cherrie的冷笑滲得心裏發慌,卻又故作鎮定,與她周旋。


    “是啊,雖然我不想見到你,可是,命運安排我們見麵,誰也抗拒不了。”


    cherrie點燃了一支煙,優雅的夾在食指和中指間。


    煙圈緩慢的從她的口中吐出,連同她說出的那些冷冰冰的話,一並撲向寧青青的臉。


    寧青青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避開cherrie吐出的煙圈。


    同為裴澤析的女人,沒有親切感,有的隻是劍拔弩張的敵意。


    “你不想看見我,我也不想看見你,不如這樣,就當互相沒有看見,各走各的路。”


    寧青青努力的擠出微笑,不在cherrie的麵前表露出絲毫的怯懦。


    “見了就是見了,怎麽能當沒見,你來等裴澤析吧,我也是,不如我們一起等他。”


    cherrie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在煙頭上,把燃盡的煙灰抖落,唇角的那抹冷笑很有幾分諷刺的味道,就連眼神,也毫不掩飾她對寧青青的輕蔑。


    “那好,走吧!”


    不答應又能怎麽樣,她絕對不可能逃避,該麵對的遲早都要麵對,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beloved”申城分公司的一樓門廳有沙發,寧青青和cherrie剛一坐下,就有前台接待員過來問她們是否需要飲料。


    寧青青要了檸檬紅茶,cherrie則是手磨的黑咖啡,前台接待員把飲品送來的時候,還拿了幾本時尚雜誌供她們翻閱。


    不得不說,服務確實周到,也算是裴澤析領導有方吧,寧青青偷偷的在心底把裴澤析讚了一下,拿起雜誌,隨意的看起來。


    不多時,裴澤析開完會,寧青青的手機就響了。


    當著cherrie的麵,寧青青接聽了電話。


    “我在一樓,你快下來吧……”寧青青不自在的看了cherrie一眼,囁嚅的開口:“cherrie也在這裏。”


    電話那頭的裴澤析緊蹙了眉,良久才應:“我馬上到。”


    “好,我等你!”掛了電話,寧青青把平躺在膝蓋上的雜誌放迴茶幾,也不看cherrie,淡淡的說:“他下來了。”


    “知道!”cherrie喝了口咖啡,雖然很苦很澀,她卻很享受這舌尖跳躍的感覺,迴味的時候,品嚐到了甘甜。


    裴澤析從他的專屬電梯出來,徑直走向寧青青,停在她的旁邊,柔聲問:“你怎麽來了?”


    “沒事幹嘛,就出來走走。”寧青青把外賣的袋子塞他手裏:“你不是說肚子餓嗎,快吃吧!”


    一句玩笑話,寧青青就當了真,給他送吃的過來,裴澤析笑得合不攏嘴,打開袋子聞了聞,讚不絕口:“嗯,好香!”


    “有點兒涼了,你快吃!”


    寧青青和裴澤析完全忽略了cherrie的存在,她也玩味的看著大秀恩愛的兩人,就好像多年前,她看著裴澤析和白夏薇秀恩愛一樣。


    “裴澤析,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cherrie不想再浪費時間看她們秀恩愛,冷冷的開口,把兩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話你就說,青青不是外人,我的事,她都有權知曉。”


    裴澤析已經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他希望自己的坦誠可以化解和寧青青之間的芥蒂。


    “好,那就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都不願意聽到。”


    cherrie緊盯著表麵淡定內心浮躁的寧青青,卻久久的不開口繼續往下說。


    “要說就快說,我們沒時間跟你磨蹭!”裴澤析有些不耐煩了,連說話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間加重。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這裏,不適合交談!”


    cherrie的諱莫如深讓寧青青的心懸得老高,焦急的盯著她,卻又束手無策。


    裴澤析劍眉一擰:“不用換地方,要談就在這裏談。”


    “你們談吧,我先迴去了!”


    寧青青突然明白了過來,cherrie是不想在她的麵前說。


    要求換地方,也隻是在找借口,她識趣的離開,讓兩人有足夠的空間單獨談談。


    “青青,別走,你留下來!”不顧裴澤析在身後喊,寧青青加快了腳步,衝出了“beloved”的大門。


    由於走得太快太心急,出了“beloved”不久,就在少塊地磚的人行道上崴了腳。


    顧不得腳踝傳來的劇痛,她咬著牙,一瘸一拐的朝裴澤析公寓的方向前行。


    寧青青的離開帶走了裴澤析的心,就留了個軀殼在這裏,與cherrie針鋒相對。


    他的臉色又深又沉,目光又陰又冷,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在北極冰凍過一般的冷硬:“有什麽話你就快說!”


    “怎麽,和我說幾句話就這麽不耐煩?”


    cherrie撥了撥瀑布般的秀發,不疾不徐的開口:“今天夏薇給我打電話,她和孩子情況良好,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高興啊,又要當爸爸了,可喜可賀!”


    裴澤析重重的坐在沙發上,低聲斥責:“cherrie,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不是在幫夏薇,是在害她,那個孩子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你以為養孩子很容易嗎,以夏薇的性格,根本養不了孩子,遲早會後悔。”


    “她養不養得了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找個會養孩子的人很簡單,她隻管生下來,別的事根本不用操心。”


    cherrie也緩緩的坐迴到沙發上,優雅的曲腿,擺出最美的s型。


    不管cherrie多美多妖嬈,裴澤析也沒興趣多看一眼,他隻想快快結束談話,迴去哄寧青青開心。


    “如果你這麽想就大錯特錯,不要以為是個女人就能做母親,你根本就不知道養育孩子要付出多少心血。”


    雖然他不曾參與養育孩子的過程,但他也知道,一個合格的母親,最重要的是愛心。


    白夏薇沒有愛心,cherrie也沒有。


    這兩個女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隻會耍手段玩心計。


    ……


    “我何必知道,如果哪天我想要孩子,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找個人代孕,多簡單的事。”


    也隻有白夏薇那麽蠢,才會自己生。


    cherrie曾算過一筆帳,如果她自己生孩子,至少耽誤一年時間。


    而這一年,她少賺的錢足夠支付一百個孕母兩年裏所有的費用。


    她總是把利益放在最前麵,損害利益的事,堅決不做。


    裴澤析冷笑著應:“代孕,虧你想得出來!”


    寧青青,白夏薇,cherrie,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麽差別會那麽大。


    “有什麽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該笑裴澤析落伍,代孕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他又何必擺出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來故作清高。


    如果換他來生孩子,說不定他也會把這筆帳算得更清楚。


    “好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裴澤析站了起來,不想再繼續浪費唇舌。


    “等等,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你急著走幹什麽。”


    cherrie站了起來,抿了抿豐潤的唇,靠近裴澤析,在他退後之前抓緊他的手臂,踮起了腳尖,湊在他的耳朵,把話說完。


    “你說什麽?”


    裴澤析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一時不知道cherrie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對裴澤析的反應很滿意,cherrie巧笑盈盈,眨了眨那雙深邃的大眼睛:“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再見!”


    cherrie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麵“哢哢”作響,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的她,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裴澤析在迴公寓之前打了很多的電話。


    他的震驚在打完電話之後收斂在了沉靜的麵色之下。


    “我迴來了。”


    開門進屋,他看到寧青青窩在沙發裏看電視,她剛洗過澡,長發半幹,芙蓉粉麵,微泛紅光。


    “嗯!”寧青青隻淡淡的瞥了一眼裴澤析,轉眼又盯著電視。


    不想多說話,她的腳還在痛,雙手抱緊,不停的按摩。


    “我餓了!”裴澤析不想和寧青青再冷戰下去,大步走過去,抱起她就迴房間。


    “混蛋!”寧青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掙紮隻是白費力氣,索性就從了他,靠在他的胸口,繼續悶悶不樂的想自己的心事。


    在運動之前,裴澤析還不忘幫寧青青吹幹頭發,喂她吃感冒藥。


    兩具滾燙的身子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寧青青才總算投入其中,忘記了那些一直糾纏她的煩惱。


    閉眼之前,寧青青看到的是裴澤析汗濕的臉,在他的懷抱中,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當她睜開眼時,看到的依然是裴澤析的臉,隻是沒有汗,沒有燥熱,平靜安穩,高挺的鼻梁,格外的醒目。


    他粗壯的手臂被她枕在頭下,雖然早已經發麻,卻不舍得吵醒她,由著她一枕到天亮。


    早上剛睡醒,神清氣爽,煩惱憂愁還沒找上門,寧青青調皮的捋出一束秀發,輕輕的掃過裴澤析的鼻子。


    裴澤析努了努嘴,微蹙了眉頭。


    看他似乎要醒來了,寧青青連忙閉上眼睛,假裝熟睡。


    艱難的憋著笑,一個濕熱的吻便已經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甚至能感覺到,他正專注的盯著她。


    寧青青咬緊舌頭,才沒有笑出來。


    裴澤析好似知道寧青青在裝睡,濕漉漉的吻肆無忌憚的落下,讓她有被狗狗舔的感覺,癢癢麻麻,鑽進了心尖。


    “傻丫頭!”裴澤析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如果能這般看著她到老,那該多好。


    你才傻!


    傻瓜裴澤析!


    寧青青在心底迴敬他,上輩子是狗吧,才會惡心到弄她滿臉的口水。


    裴澤析抽迴了麻木的手,大手朝她的腰間遊移,一把攬住,更緊的貼向自己。


    感覺到他體溫上升,寧青青羞澀的後退,然後翻身,拿背對著他。


    裴澤析更喜歡這樣的姿……勢,從後麵抱緊寧青青,兩人緊緊相擁。


    “嗬……”裴澤析的眼底滿是火熱,唇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問:“要不要運動一下再起床?”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昨晚才把她折騰得骨頭快散架了,不容易休息一夜恢複了些許的體力,若又來一次,豈不是要她在床上睡一天。


    裴澤析過完癮趕著去上班了,寧青青被他折騰完就累得不行,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蜷縮在被窩裏,疲憊的眼睛追逐著裴澤析的身影。


    他衝了澡換衣服,西裝革履文質彬彬,完全不似在床上般的狂野,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衣冠禽獸。


    穿戴整齊之後,裴澤析朝著寧青青展露笑顏,走到床邊,俯身吻上她的唇。


    一番貪婪的吮吻之後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再累也要起來把早餐吃了。”


    “不想動!”寧青青喃喃的說。


    因為方才的瘋狂,她的嗓子還有些沙啞,她真的疲倦極了,閉上眼,根本就沒力氣起來吃早晨。


    “嗬,不想動就躺好!”


    裴澤析說著就轉身下了樓,寧青青倏然睜開眼睛,哪裏還有裴澤析的影子。


    心底淌過淡淡的失落,寧青青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不多時,裴澤析就端了牛奶和土司煎蛋上來,放在床頭櫃上,溫柔的輕喚:“快起來吃東西!”


    聽到裴澤析進門的腳步聲,寧青青緩緩睜開眼。


    煎蛋和牛奶的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咕叫,慵懶的坐起來,拉高被子擋住胸口。


    “快吃,我去上班了!”裴澤析把溫熱的牛奶塞到她的手中,快速的親一口她的額頭,急匆匆的往外走。


    走到樓梯口,裴澤析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來電,緊蹙著眉,沉聲問:“怎麽樣?”


    “砰!”


    大門不輕不重的關上,寧青青立刻快速的喝完牛奶吃下麵包,抹抹嘴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不想再待在申城,打算一個人悄悄的迴濱城。


    來的時候東西本就不多,走的時候也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跡。


    寧青青站在門口,手緊緊的握著門把,迴頭把公寓目所能及的地方掃視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東西遺落,才頭也不迴的離開。


    她在上飛機前關掉了手機,不僅僅是因為航空公司的規定,更是她自己,想好好的靜一靜。


    關掉手機以後,就誰也找不到她,她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這個時候,她才能真正的遠離塵囂,任由紛繁的心自由飛翔。


    ……


    天氣晴朗,窗外的雲很漂亮,當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


    在申城的這幾天,寧青青的心情陰鬱得就像梅雨季節的天氣,此時,被陽光這麽一照,她才感覺到了屬於冬日的溫暖。


    不知道裴澤析會不會因為打不通電話,而著急的到處找她,不管了,就讓她任性這一次吧!


    下了飛機,寧青青坐機場大巴進市區,再轉公交車迴家,走到小區門口,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寧青青去超市買菜迴家做飯,撿了幾樣看起來比較新鮮的蔬菜又拿了一盒雞蛋。


    往收銀台去的時候,啤酒正在促銷,罐裝啤酒堆得像小山似的。


    小山的頂端,滿是可愛的啤酒花娃娃,娃娃笑得很甜,寧青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有促銷員熱情的向她推銷。


    促銷員說買六罐啤酒就送一個啤酒花娃娃,寧青青猶豫了一下,勉為其難的拿了六罐放購物籃裏,促銷員喜滋滋的把娃娃塞給了她。


    擰著沉甸甸的袋子迴家,寧青青癱坐在沙發上,突然不想做飯,口渴得厲害,隻想喝啤酒。


    拿了兩罐洗幹淨,便窩在沙發裏,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起來。


    她很想很想大醉一場,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之後,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煩惱憂愁,都統統的消失不見。


    喝了一罐又開一罐,寧青青這才發現啤酒不醉人,她可以喝不少。


    當喝到第四罐的時候,頭就開始發暈,渾身發熱,脫下厚重的大衣繼續喝,也不知道為什麽,越喝越渴,越喝越想喝。


    寧青青半醉半醒的躺在沙發上,盯著像陀螺一樣不停旋轉的天花板,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她就是想要這種感覺,不真切不清晰不理智!


    手摸到提包,抖抖索索的拉開拉鏈,把手機掏了出來。


    她已經醉得看不清手機的開關在哪裏,隻能憑著記憶,摸到開關,按下去。


    聽到熟悉的開機鈴聲,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半分鍾後,她果然聽到了短信的提示音,接二連三的響起,開始她還能數得清,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數到了幾十。


    裴澤析急瘋了吧!


    就算睜開眼,她也看不清手機屏幕上的字。


    手緩緩的垂下,放在身側。


    短信提示音結束之後,房間裏很靜,寧青青隻能聽到自己唿吸的聲音。


    但這份靜默很快便被手機急促的鈴響打破。


    她摸索著按了接聽鍵,然後語中帶笑的應聲:“喂……”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的一愣,她隻聽到粗重的唿吸在耳畔響起。


    “喂……”她又不輕不重的開口,嘴角始終含著淺淡的笑意。


    “青青,你迴濱城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


    裴澤析快急瘋了,口氣自然而然的帶出了焦灼。


    若不是查到她乘飛機迴濱城,他恐怕已經擔心得飛車滿大街去找,而不是坐在辦公室裏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打電話。


    “你那麽忙,我……不想打擾你……嗬……我已經到家了,放心吧……”


    醉酒中的寧青青說話斷斷續續,連聲音也飄忽不定,一把就揪緊了裴澤析的心。


    他緊蹙著眉,大冬天的,額上滿是汗水,卻也顧不得擦去:“喝酒了?”


    “嗬,你好厲害……厲害啊,連我……喝……喝酒也聽得出來……我喝了點兒啤酒……哈哈……喝醉的感覺可真好啊……什麽也不用想……嗯……真好……真好……”


    喃喃的說著,寧青青差點兒睡著了,若不是裴澤析焦急的聲音吵著她,恐怕已經見周公他老人家去了。


    “為什麽要喝酒,我記得你不喜歡喝酒。”


    聽到寧青青說胡話,裴澤析就心急如焚,隻恨自己走不開,不能馬上迴濱城陪伴她左右。


    “以前不喜歡……是因為我不知道……喝醉酒的感覺……這麽好……好,好,現在知道了……我很開心啊……你來陪我喝……陪我喝……”


    就像身處另一個世界,成為另一個無憂無慮的自己,真是一件快樂的事。


    “青青,別喝了,快睡會兒,我馬上給媽打電話,讓她過去照顧你。”


    唯恐寧青青喝醉了出事,裴澤析不寒而栗,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總得有靠得住的人去看著她,他才安心。


    “不用麻煩媽……我現在睡覺……睡覺……”


    音量急速下降,最終低如蚊蚋,她很想很想睡覺。


    “青青,青青……”


    電話那頭的裴澤析隻聽到寧青青均勻綿長的唿吸,輕喚了幾聲沒有迴應,便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是自己傷害了寧青青,她才會選擇悄無聲息的逃離,然後獨自一人借酒消愁。


    不管是心痛還是心傷,他都能感覺到,在她隱忍的笑容之下,隱藏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裴澤析最不想傷害的人是寧青青,可被傷得最深的人卻還是寧青青。


    他的過錯,已經不是一聲“對不起”就可以抵消的,他打算用下半生全部的愛來撫平她所受到的傷害。


    隻希望,她能重拾如花般嬌美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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