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一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莫靜宜想把裴錚丞扶起來,可是裴錚丞根本不配合,像攤爛泥,痛苦的躺在沙發上,扭動高大的身軀。


    突然,裴錚丞不能自抑的吐了。


    他一邊咳嗽一邊吐,讓莫靜宜心痛如絞。


    莫靜宜連忙打120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趕來,把裴錚丞送去了醫院。


    經過檢查,他頭疼的原因是腦外傷未愈引起的顱內高壓,需要長期的藥物治療才能康複。


    裴錚丞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喘著粗氣,整個人萎靡不振。


    疲憊的莫靜宜坐在病床邊,靜靜的陪著他,呦呦早已經蜷縮在陪護床上唿唿大睡,臉上還掛著風幹的淚痕。


    房間裏安靜得隻有空調送風的聲音。


    莫靜宜時不時的拿棉簽沾點兒水,塗抹裴錚丞幹裂的嘴唇。


    他似乎在做惡夢,眉頭緊蹙,表情凝重,眼珠閃動。


    有聲音從他的喉嚨裏蹦出,莫靜宜湊過去才聽清,他在喊:“靜宜……靜宜……”


    “我在這裏。”她緊緊挨著他,臉貼著臉,喃喃低語:“錚丞,我在這裏……”


    他喊的是“靜宜”而不是“小媳婦兒”。


    熟睡中的裴錚丞才是真實的裴錚丞,他一定在和夢魘做鬥爭。


    也許是聽到了莫靜宜的迴答,裴錚丞緊蹙的眉峰漸漸舒展,唇畔噙上了笑意。


    “靜宜……”


    他溫柔的輕喚了一聲,不再發出聲音,很快就睡踏實了。


    一整天忙得像陀螺,莫靜宜也困得厲害,她趴在床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裏她醒來很多次替呦呦和裴錚丞蓋被子,隻要能和他們在一起,再苦再累她也甘之如飴。


    第二天一早,裴錚丞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小媳婦兒,這是醫院嗎?”


    聽裴錚丞喊自己“小媳婦兒”莫靜宜失望極了,那個真實的他終究沒能戰勝夢魘嗎?


    “是啊,是醫院,昨晚你頭疼,還記得嗎?”莫靜宜收起失望,溫柔的說。


    “記得。”裴錚丞捂著自己的頭:“現在不疼了。”


    “不疼就好,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莫靜宜用手替他理了理頭發,睡了一夜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好多了,隻是眼神還有些黯淡無光。


    “我想吃雞蛋麵。”裴錚丞笑嘻嘻的說。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是個固執的人,認定什麽東西就不會輕易改變。


    “好,就雞蛋麵吧,我去買材料!”莫靜宜說著就要走,裴錚丞卻抓住了她的手。


    “小媳婦兒,不要離開我。”


    莫靜宜啞然失笑:“好,我不去了,我打電話給楚喬,讓他買了材料送過來。”


    “嗯!”裴錚丞高興的點頭。


    一個小時之後楚喬就趕了過來,不但送來了做雞蛋麵的材料,還帶來了裴錚丞換洗的衣服,以及一些日用品。


    莫靜宜煮麵的時候呦呦才揉著眼睛醒來。


    他看到裴錚丞好好的躺在床上,喜出望外。


    “裴小丞,你昨晚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害我哭了好久!”


    楚喬扯了扯呦呦的耳朵:“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楚叔叔,你別扯我耳朵,真討厭!”呦呦把楚喬推開,然後跳上床,鑽進被窩,和裴錚丞擠一起。


    兩人頭挨著頭,開心的笑了。


    ……


    冉靜舞一大早帶著好吃的去他們家,結果撲了個空,打電話才知道裴錚丞住院了,她急急忙忙趕去醫院。


    吃完早餐之後楚喬就送呦呦去幼兒園了,病房裏頓時安靜下來。


    冉靜舞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皺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麽了?”莫靜宜幫裴錚丞換了衣服,緊挨著她坐下。


    “承允的媽媽約我見麵。”冉靜舞澀澀的說。


    莫靜宜比任何人都清楚程美鳳的厲害,她不禁同情起冉靜舞來。


    “他媽媽應該不知道那個事吧?”


    拋開不能生育這一點,冉靜舞的家世相貌都符合程美鳳的兒媳婦標準。


    冉靜舞憂傷的搖頭:“他媽媽已經知道了,應該是他妹妹說的。”


    一想到賀承允的媽媽和妹妹,冉靜舞就覺得很累很累,結婚並不是兩個人的事,有那樣的婆婆和小姑子,以後她的日子也許會很難過。


    她忍不住向莫靜宜討教經驗:“姐,這麽多年你是怎麽熬過來的?”


    “嗬嗬,我總是想,和失去呦呦想比,守著點兒苦又算得了什麽呢,你也要這樣想,承允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你和他結婚一定會很幸福,和失去他相比,受點兒苦也值得,如果一切得來太容易,就顯現不出他的珍貴了。”


    莫靜宜握住冉靜舞的手,在心底歎氣,她們姐妹兩的感情路怎麽都這麽坎坷呢,她隻想過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生活。


    “嗯,承允確實很好。”迴想起賀承允的好,冉靜舞的臉上就浮現出嬌羞的紅暈。


    她低著頭,唇角噙著甜蜜的笑,雙腿直發抖。


    昨晚又折騰了大半宿,最後累得她直接暈過去了。


    莫靜宜看到冉靜舞那嬌羞甜蜜的模樣,會心一笑:“隻要承允對你好,其他人都可以不用在意,就算是他媽媽也不例外。”


    “嗯。”冉靜舞點點頭,拿起提包站了起來:“既然他媽媽要見我,我就去表明態度,不管她說什麽,我都要和承允在一起,她要生氣就生氣,要發怒就發怒,反正不能阻撓我和承允在一起的決心。”


    “好,你去吧,加油!”莫靜宜握緊拳頭,給冉靜舞打氣。


    離開醫院,冉靜舞就撥通了程美鳳的電話,兩人約了見麵的地方。


    單獨和程美鳳見麵,冉靜舞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她隻能盡量讓自己以平常心麵對,能不發脾氣就不發脾氣。


    冉靜舞乘出租車過去,一路上她都在想怎麽應對程美鳳的刁難。


    如果程美鳳潑她水,她是忍著還是潑迴去,如果程美鳳打她,她是忍著還是打迴去?


    許許多多的問題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桓,她想了很多,卻始終沒有答案。


    到達相約見麵的私人會所,程美鳳在湖邊的一個獨棟小木屋裏等她。


    小木屋三麵環水,環境清幽,很適合談判。


    冉靜舞掏出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確定沒有瑕疵才推門而入。


    “你來了。”程美鳳悠閑的坐在搖椅上,麵前的咖啡香煙寥寥。


    “嗯。”冉靜舞坐在程美鳳的對麵,也是同樣的搖椅,坐下去晃晃悠悠,不怎麽習慣。


    ……


    冉靜舞懶得拐彎抹角,坐下就說:“伯母,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是讓我離開承允,那麽我請你免開尊口,我不會離開他,他也不會離開我,請你不要再做惡人,幹涉我們的事,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還當你是長輩,皆大歡喜。”


    冉靜舞的一番話說得程美鳳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她怒火中燒卻不能發泄,隻能緊緊攥著拳頭,壓製怒火。


    “我今天來不是想叫你離開承允。”


    半響,程美鳳才平複了心情,拿腔拿調的說:“你這孩子,說話怎麽這麽不客氣,我也是關心你,就想問問你的病有沒有辦法治好。”


    “有,但是很危險。”冉靜舞皺著眉的說:“伯母,我能理解你想抱孫子的心情,我和承允也已經商量過了,可以找人代孕,生下來的孩子還是我們的,隻是借用別人的子宮而已。”


    “如果能治好為什麽不試試呢,難道你就不想自己生育自己的孩子,懷孕可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女人這一生如果不經曆一次,永遠不會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奇妙。”


    程美鳳的話說到了冉靜舞的心坎上,她開始動搖了。


    “我還得去諮詢醫生。”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勇氣去冒那個險,總覺得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如果有人鼓勵她支持她,也許她真的會試一試。


    程美鳳點點頭:“有什麽消息就通知我,哪個做母親的人不想看到自己孩子好呢,承允要和你在一起我攔不住,我想成全你們,但代孕這種事始終不光彩,被人知道了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希望你也能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言下之意,她最在意的是冉靜舞能不能生,以及自己的麵子。


    “嗯。”冉靜舞素來是別人對她怎麽樣她就對別人怎麽樣,程美鳳今天客客氣氣,她也沒脾氣可以發,兩人相談也還算和諧。


    程美鳳給冉靜舞講了很多她如何含辛茹苦把兄妹倆撫養長大的事,以及她對兒子有多高的期望,多美好的設想。


    她也隻是一個母親,希望兒子過得好,無可厚非。


    冉靜舞一直默默的聽程美鳳說,看她說到激動處潸然淚下,頓時對她改觀了不少。


    可憐天下父母心,等她有了孩子也許才能真正理解當父母的感情。


    離開私人會所之後,冉靜舞想了很多很多,與其這樣惶惶不可終日不如賭一把,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


    她撥通了賀承允的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承允,我在美國的醫生告訴我,我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治療的可能,隻是有一定的風險,如果成功,我就可以自己生兒育女,嚐到做母親的滋味兒,你會支持我嗎?”


    “怎麽治療?”直覺告訴賀承允,一定很危險,不然冉靜舞早就接受治療了。


    “子宮移植!”


    吐出這四個字,冉靜舞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手術在國內做得還比較少,但在美國已經有很多成功的案例。


    冉靜舞也曾心動過,但風險係數過高,她一直沒下定決心。


    “我不同意,我們直接找人代孕就行了,我不想你冒險。”賀承允想也不想一口拒絕,光聽聽就不寒而栗,他不希望冉靜舞經曆那麽可怕的手術,如果成功還好,萬一失敗……


    他不敢想。


    ……


    “承允,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為了我的安全,但是我真的很想試試,走在路上,看到那些挺著肚子的孕婦,你知道我多羨慕嗎?”


    冉靜舞蹲在路邊打電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墜。


    她不想做一個有缺憾的女人,她也想體會生兒育女的美妙。


    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卡住了賀承允的脖子,讓他說話格外的艱難。


    他能理解冉靜舞想做母親的心情,但是他也不忍心看她涉險。


    畢竟“子宮移植”還不是技術成熟的手術,失敗的風險太大了。


    “靜舞,這事咱們好好商量,你別哭了。”賀承允眉頭緊鎖,人雖然在辦公室,但心已經飛到了冉靜舞的身旁。


    “嗯,那個手術不是說做就能做的,還得找到合適的子宮捐獻者才行。”冉靜舞反手抹去眼淚,苦澀的勾了勾唇角,合適的子宮捐獻者也是希望很渺茫的一件事。


    賀承允憂心的問:“你現在在哪裏?”


    “在街上。”她慢慢站起來,朝能坐到車的路邊走去。


    “到我公司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好。”


    冉靜舞爽快的答應,攔了輛出租車,前往賀承允的公司。


    他親自到門口迎接她。


    兩人去了公司附近的餐廳。


    冉靜舞心事重重,雖然沒再落淚,但看起來整個人都沉浸在傷痛中。


    進了包間,賀承允就迫不及待的把冉靜舞拉入懷中,狠狠吻她的嘴唇,若是平時,她早就軟成一灘泥,癱在了他的懷中。


    “別鬧了。”此時此刻,冉靜舞不陶醉也不享受,板著臉將他推開。


    她現在想著手術,什麽心情都沒有。


    賀承允捧著她泫然欲泣的臉,溫柔的問:“整天開開心心的冉靜舞去哪裏了,你愁眉苦臉我可不喜歡。”


    “我也不想愁眉苦臉啊,可是最近發生的事沒一件能讓人開心。”冉靜舞幽幽的歎氣:“唉……”


    她覺得好累,自己的事,爸爸媽媽的事,混雜在一起令她疲憊不堪。


    如果說以前她生活在安全城堡裏,那麽現在,城堡塌了,她必須自己麵對生活的殘酷。


    “怎麽突然想起要做那個手術?”賀承允敏銳的直覺很快有了答案:“是不是我媽找你了?”


    冉靜舞點了點頭:“今天你媽也沒刁難我,隻是說她不希望我們的孩子是代孕來的,她的麵子掛不住,讓我體諒她,你媽會這麽想我也可以理解,畢竟老一輩的人思想保守,不能接受代孕這種做法。”


    “你完全不必要為了我媽的麵子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到時候就說懷上了,迴娘家待產,過幾個月抱著孩子迴來,誰也不會知道孩子不是你生的。”賀承允覺得這些都不是事兒,隻要動動腦筋,總能瞞過去。


    冉靜舞極力勸說賀承允:“可是我也想知道懷孕是什麽感覺,女人不自己孕育孩子,這一生都不會完美。”


    “這件事等諮詢了醫生以後再說,不許整天胡思亂想。”


    賀承允緊緊握住冉靜舞的手,不安的情緒充斥在心頭衝撞。


    他寧願不要孩子也不願讓冉靜舞冒險,可她相當母親的心情是那麽的迫切,他又不忍心打擊她,心情矛盾啊!


    “嗯!”冉靜舞點點頭,隻要賀承允在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心,就算做手術她也不會害怕。


    裴錚丞在醫院住了兩天就迴家了,每天按時吃藥,過段時間再複查。


    常住濱城的冉靜舞有時間就過去他們家,姐妹倆的關係越來越好,越來越親密了。


    ……


    女兒不在身邊,薛寧燕心裏空蕩蕩的,整天沒事就去做美容,做spa,她也想過去找莫靜宜道歉,但兩人才發生了衝突,她現在跑去肯定會碰一鼻子灰,不如再等幾天。


    薛寧燕約了朋友,去做足底按摩,朋友還沒來,技師先幫她做。


    技師似乎剛剛入行不久,手法不太熟練,薛寧燕不高興的訓斥她:“動作輕點兒,使這麽大勁兒幹什麽,再這樣我投訴你!”


    “對不起對不起。”技師著急的道了歉,下手輕多了。


    薛寧燕又嫌她太輕,按起來根本沒感覺。


    “你到底會不會按摩,不會就換一個人來給我做。”薛寧燕被就窩著一肚子火,跟個炸藥桶似的,一點就著。


    技師連連道歉,她生氣的把洗腳水給踢翻了,潑了技師一褲腿。


    “笨手笨腳,出去!”薛寧燕蠻橫的吼。


    技師端起洗腳盆,卑微的站起身,她的目光憤憤不平的掃過薛寧燕的眼,突然定住了:“呀,寧燕,是你啊!”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麽卑賤的人嘴裏喊出來,薛寧燕掀了掀眼皮,一臉嫌棄的看向她:“你認識我?”


    “我是雅菊啊,寧燕,你不認識我了?”譚雅菊放下洗腳盆,拘謹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希望薛寧燕能認出自己。


    “雅菊?”盯著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薛寧燕皺眉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哦,你怎麽老得這麽厲害,我差點兒認不出來了。”


    “我這勞碌命,哪能和你比啊,這麽多年你倒是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麽年輕漂亮,我一眼就認出來了。”譚雅菊想拉著薛寧燕敘舊。


    可是薛寧燕卻抽迴了手,嫌棄的撇嘴:“坐下說!”


    譚雅菊訕訕的坐在薛寧燕對麵的躺椅上,唉聲歎氣:“我真是命苦啊,十年前老公被車撞了,五年前我兒子也出了意外,一個家全靠我撐著,以前開了個鹵肉攤,生意還湊合,能養家糊口,可現在城管管得嚴,不讓擺了,我就隻能來做這個,讓你見笑了。”


    “沒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總會熬出頭。”薛寧燕淡淡的說。


    “寧燕,你現在過得好像還不錯啊,聽說冉大哥離婚後就和你結婚了,當年我就知道,冉大哥不是一般人。”譚雅菊羨慕的說。


    話題扯到了自己老公身上,薛寧燕頓時提高了警惕,她可不會忘記,她能和冉伯承結婚,當年譚雅菊可幫了她不少忙。


    “他也還行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薛寧燕急急忙忙穿上鞋,就想走。


    “寧燕,你等一下。”譚雅菊叫住她,不滿的說:“你別急著走啊,我日子過得再苦我也沒把以前的事說出去,我當你是朋友,你怎麽就不能陪我好好聊幾句呢?”


    看來不光她沒有忘記當年的事,連譚雅菊也沒有忘。


    薛寧燕心底“咯噔”一跳,臉上堆笑:“哎呀,我以為你也忙,所以不好意思打擾你,你要倆是吧,我陪你聊,陪你聊!”


    她咬了咬牙,坐迴了躺椅。


    譚雅菊這才滿意的笑了:“唉……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我們已經二十多年沒見了,你和冉大哥應該很恩愛吧,看你氣色那麽好,冉大哥肯定知冷知熱會疼人。”


    聽譚雅菊誇冉伯承,薛寧燕覺得格外刺耳,似乎有意無意在為她自己表功。


    薛寧燕想拿錢打發她,可又怕她像螞蟥纏上自己,人心貪婪就像無底洞,沒人喂不起。


    躊躇片刻,薛寧燕故作輕鬆的說:“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好不壞,也就那樣吧!”


    “你和冉大哥可一定要過得好啊,不然我良心會過意不去,現在還時常想起嫻雅的爸爸媽媽,那可都是我們害……”


    譚雅菊話未說完,就被薛寧燕捂住了嘴。


    她四下看看,確定沒人聽到才鬆開手,壓低聲音低吼:“你瘋了是不是,那麽多年以前的事了還拿出來說什麽說,嫻雅的爸爸是跳樓死的,她媽媽是自己氣死的,跟我們沒有關係,你別胡說八道!”


    “是是是,跟我們沒關係,沒關係。”譚雅菊流露出討好的哂笑:“寧燕,這麽多年了,我連我老公都沒提過這事,我夠朋友吧?”


    薛寧燕厲聲說:“以後在我麵前也不許提,過去那麽多年你怎麽就沒忘了?”


    “不提了,不提了。”還沒等薛寧燕鬆口氣,譚雅菊又說:“我年輕的時候腦子清楚,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但現在老了,我總是犯糊塗,特別是缺錢的時候,糊塗的厲害,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找個醫生看看,可是我連看醫生都沒錢啊,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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