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靜宜帶著香噴噴的大骨蔬菜粥在賀承允的護送下去醫院。


    裴家人都來了,莫靜宜尷尬的跟著賀承允的身後,接受眾人的審視。


    和莫靜宜較為熟稔的裴禦軒麵帶微笑的衝她點點頭:“沒想到這個世界如此的小。”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姑奶奶和你爺爺是舊識。”莫靜宜走到病床邊,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


    姑奶奶旁若無人的剝橙子喂給裴老太爺吃,而裴老太爺現在的眼中也隻有他的素音,容貌會變,但愛從不曾改變。


    莫靜宜站在姑奶奶的身後,看著兩位久別重逢的老人總是特別的感動。


    她不知道她和裴錚丞有沒有這一天,如果有,不管多久,她也會像姑奶奶一樣等待。


    因為有希望,所以從未絕望。


    眼角的餘光不知不覺飄向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的裴錚丞,他一臉冷峻,劍眉飛揚,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卻散發著一股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陰冷氣息。


    也許是察覺到了莫靜宜的目光,他猛地抬頭,將偷窺的她逮了個正著。


    心慌意亂,莫靜宜連忙別開臉幫姑奶奶整理發髻。


    姑奶奶的發髻上插著一根古樸的銀釵,細碎的瓔珞仍保留了少女的天真。


    裴禦軒對莫靜宜說:“我們決定過幾天接爺爺迴豐城治病。”


    “嗯。”豐城的醫療條件肯定比洛城好得多,裴老太爺迴去也許很快就能治愈,隻是……


    “我姑奶奶怎麽辦?”她不忍心看到兩位老人再度分離。


    “一起去。”裴禦軒迴答:“你姑奶奶說了,她不會再和我爺爺分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姑奶奶。”


    莫靜宜點點頭:“拜托你們了。”


    “別客氣,兩位老人能重逢真是不容易。”裴禦軒告訴莫靜宜:“我曾經在爺爺的書房看到過你姑奶奶的照片,以前我不知道照片裏的女孩子是誰,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我姑奶奶已經不是女孩子了。”莫靜宜輕輕撫摸姑奶奶花白的頭發,淚水迷蒙了她的視線。


    “在我爺爺的眼中,素音永遠不會老去。”


    裴禦軒說完便帶著其他人離開,豪華單人病房頓時寬敞多了。


    “姑奶奶,我陪你一起去洛城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莫靜宜握緊姑奶奶消瘦的肩,她很擔心老人的身體經不住舟車勞頓的疲憊。


    “不用,我不是一個人,有阿廷呢,阿廷會照顧我。”姑奶奶笑眯眯的把一瓣橙子送到老太爺的嘴裏:“甜嗎?”


    裴老太爺樂嗬嗬的迴答:“甜,很甜。”


    “我跟你迴家好嗎?”姑奶奶羞羞答答的問。


    “好好好,我要素音當我老婆。”裴老太爺笑咧了嘴,姑奶奶卻哭得稀裏嘩啦。


    等了一輩子,到這一刻,當不當阿廷的老婆已經不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還活著,都還愛著對方。


    “姑奶奶,你別激動,別激動。”


    莫靜宜連忙轉移姑奶奶的注意力,她打開保溫桶,盛了兩碗香噴噴的粥:“姑奶奶,裴老太爺,你們喝點兒粥吧,我媽媽很早起來熬的。”


    “放下吧。”姑奶奶也沒多看那粥一眼,抹抹眼淚說:“靜宜啊,你迴去吧,我在這裏很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再和阿廷分開,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老人家談情說愛她杵在這裏確實有些礙眼。


    莫靜宜也識趣,叮囑幾句就走出了病房。


    ……


    走廊外隻剩下裴錚丞,裴禦軒和賀承允三人,其他人來盡了孝,都迴頭各忙各的去了。


    裴禦軒和賀承允坐在長椅上,裴錚丞則在窗口處抽煙,他微眯著眼,盯著手機,一臉嚴肅。


    看他這表情,恐怕股市跌得很厲害吧!


    不知道他虧了幾個億。


    莫靜宜徑直走到裴禦軒的麵前,慎重其事的把姑奶奶托付給他。


    “難道你不放心我?”裴禦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樣子和裴錚丞如出一轍,都帶著一股子邪氣。


    “當然不是,我放心你所以才請你照顧姑奶奶,我隻是不放心姑奶奶,她老人家沒出過遠門,舟車勞頓擔心她受不了。”


    “別擔心,我會安排妥當,不會累著姑奶奶。”裴禦軒笑問:“需要我對天發誓嗎?”


    “不需要不需要,我相信你,再見!”


    “再見。”


    莫靜宜艱難的擠出微笑,然後和賀承允一起離開。


    迴到家,莫靜宜看著呦呦,白惠蓉去了趟醫院,迴來告訴莫靜宜,她決定跟姑奶奶一起去洛城,照顧姑奶奶。


    這樣最好,莫靜宜放心多了,第二天就跟賀承允一起,帶著呦呦迴到濱城。


    不用再在媽媽麵前裝樣子,莫靜宜頓時輕鬆多了。


    迴濱城休息了一天,再去醫院做檢查。


    肚子裏的寶寶發育良好,莫靜宜拿著b超單和驗血報告,笑得合不攏嘴。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好的心情,安心待產吧!


    時不時有洛城的顧客下單訂蛋糕,她統統用懷孕了身體不舒服做理由推掉,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她懷孕了,又要當媽咪了!


    可以告訴全世界,卻不能告訴裴錚丞。


    那大混蛋,不能太便宜他了!


    欺負了她這麽久,得好好收拾他才行。


    以解心頭隻恨。


    為了避免呦呦在家整天纏著自己,莫靜宜給他報了一個寒假班,學習畫畫和鋼琴。


    呦呦不在家,莫靜宜又覺得日子過得太清閑,悶得慌,便買了幾本烹飪的書,整天研究怎麽給肚子裏的寶寶補充營養,而她自己又不會發胖。


    賀承允說給她請保姆,也被她拒絕了,她現在剛剛懷孕,身子還請便,做飯這些事完全可以勝任,等肚子大了,再請保姆也不遲。


    這次迴濱城,莫靜宜明顯發現了賀承允的變化。


    他雖然還是偶爾來她這裏蹭飯蹭床,但會很自然的和她保持距離。


    不再像過去那般情不自禁的牽牽小手,親親小臉,習慣性的摟摟抱抱。


    莫靜宜隻當他是心有芥蒂,並沒有想太多。


    她隔三差五的催促他下班別立刻迴家,出去相親,出去約會,多認識些女孩子,總會有和他心意的人出現。


    賀承允相親相得快吐了,一聽“相親”二字就犯暈。


    他苦著臉對莫靜宜說:“快過年了,就讓我過個安安穩穩的年吧,知道我為什麽不想去我媽那裏嗎,因為我一去她就逼我相親,我快被她給逼瘋了,你可別逼我啊!”


    “好好好,不逼你了。”莫靜宜揮揮手:“你去叫呦呦洗手,我把湯盛出來就可以吃飯了。”


    “嗯。”賀承允走到廚房門口,忍不住迴過頭,看著莫靜宜做飯的背影心頭一片溫暖。


    不是他的人強求不來,隻要她幸福就好!


    無聲的歎氣,扭頭走了出去。


    …… 迴到濱城的賀承思感覺自己又活迴來了。


    整天約薛莎莎不是逛街就是吃飯,她拿著裴錚丞給的黑卡,得意洋洋的刷啊刷,還送了薛莎莎不少禮物。


    薛莎莎各種羨慕嫉妒恨。


    原本她並不看好賀承思和裴錚丞的婚姻,但現在看來,老鼠掉米缸裏了,果然是母憑子貴啊!


    下午天氣晴好,陽光普照,賀承思坐在咖啡廳的露台外,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雖然懷了孕,但她依然每天化妝,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門。


    她可不想生個孩子就變得又胖又醜,就算懷孕也要一樣美美的,裴錚丞看到也會喜歡她。


    雖然已經懷孕快四個月了,但並未顯懷,賀承思穿修身的大衣依然纖細柔美。


    長發慵懶的披在腦後,嫵媚動人,隻要她自己不說,別人根本看不出她懷著孩子。


    薛莎莎羨慕的看著賀承思無名指上的鴿子蛋。


    鑽石她見得多了,但這麽大這麽晶瑩剔透的藍鑽卻很少見。


    鑽石散發著幽藍的光,完美的折射度,普通的鑽石根本沒辦法比。


    賀承思很享受被人羨慕的感覺,沾沾自喜的炫耀:“這樣的戒指錚丞送了我好幾枚呢,不就是戒指嘛,戴來戴去還不都一樣,我更看重的是心意。”


    “是啊是啊,花錢越多,心意越重,我懂。”薛莎莎手撐著下巴,噘著嘴,歎道:“真是羨慕死我了,我啥時候才能嫁個裴總那麽好的老公呢?”


    “你也別羨慕我,好好挑,好男人總會有的。”賀承思翹著手指,撫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漫不經心的問:“你前幾天不是說家裏介紹了一個男人,怎麽樣了?”


    “還行吧,接觸看看再說。”薛莎莎看了看手機說:“他馬上就過來了,正好介紹你們認識。”


    “喲,接觸上了啊,正好我幫你把把關。”


    “他來了……”


    薛莎莎望著電梯的方向,眼睛都直了,一臉的喜色。


    “這麽快?”賀承思順著薛莎莎的目光迴過頭,驚愕的發現朝她們走來的人是薄暮然。


    有沒有搞錯?!


    賀承思眉頭一皺:“你不是說他女朋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搞不好還有aids嗎,怎麽還和他……”


    “哎呀,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我想他會為了我浪子迴頭吧!”薛莎莎說著站了起來,樂陶陶的朝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薄暮然走去。


    薄暮然今天穿的是白色休閑夾克,人長得帥,氣質好,再加上身材好,穿著白衣,即便什麽話也不說,站在那裏便是一道風景。


    “你來得可真快。”薛莎莎親昵的挽著他的手,瞪眼噘嘴,撒嬌賣萌。


    “來見你當然得快,一分鍾我也不想多等。”


    薄暮然桃花眼一眨,十萬伏電流迸出,將薛莎莎電得暈頭轉向。


    她頭靠在他的肩頭,嬌嗔的捶他胸口。


    “壞死了。”


    “我還可以更壞,想試試嗎?”薄暮然唇畔噙著一抹壞笑,親了親薛莎莎的耳垂。


    “討厭。”


    薛莎莎嬌嗔的瞪了薄暮然一眼,把他帶到目瞪口呆的賀承思麵前,介紹道:“這位大美女就是我常跟你提的閨蜜賀承思,你跟我一樣,叫她思思就行了。”


    “思思美女,你好!”薄暮然桃花眼閃啊閃,像不認識賀承思一般微微頜首。


    薛莎莎扭了他的胳膊一把,警告道:“你好壞哦,看到美女就兩眼放光,我告訴你,思思是準媽媽,還有幾個月就要生寶寶了哦!”


    ……


    “這麽年輕就當媽媽了,真是……可惜……”被薛莎莎一瞪,薄暮然立刻改口:“真是幸福,幸福啊!”


    賀承思艱難的擠出笑,站起身:“薄少你好,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過獎過獎,徒有虛名而已。”


    “希望你以後好好疼愛我們莎莎,莎莎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她難過的時候,傷心的時候,吃不下睡不著的時候,你給她買個包就好,包治百病!”


    “思思……”


    薛莎莎可不想在薄暮然的眼中樹立拜金女的形象,連忙向賀承思遞眼色。


    可賀承思卻視而不見繼續一臉真誠說:“我們莎莎不挑的,什麽lv啊,chanel啊,阿瑪尼啊她都喜歡,你隨便買就行了。”


    一旁的薛莎莎氣得臉都綠了,賀承思還在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薄暮然甚至附和道:“原來我們莎莎這麽好養活,那還真是省事啊!”


    “哎呀,暮然,別聽思思胡說八道,她在和你開玩笑呢!”薛莎莎迴頭擠了擠眼睛:“是吧,思思?”


    “是啊是啊,我開玩笑的,薄少快坐。”


    賀承思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味道全齊了。


    她坐下之後就笑不出來了,端著檸檬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


    視線掃過對麵打情罵俏的兩人,一肚子的不高興。


    她一不高興,寶寶也跟著不高興,動來動去。


    賀承思輕柔的撫摸腹部,安撫寶寶。


    “幾個月了?”薄暮然看到她撫摸腹部的動作,好奇的問。


    薛莎莎搶著迴答:“快四個月了。”


    實際上四個月已經過了。


    賀承思沒解釋,繼續撫摸自己的腹部。


    總覺得自己青春無敵,可轉眼就要當媽媽了,她還挺不適應,最近這段時間才真正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以後會越長越大,她的肚子也會像籮筐一樣頂起來。


    想到這裏,賀承思不覺得幸福,反而覺得驚悚,挺著肚子豈不是跟企鵝一樣醜。


    到那個時候,她恐怕會被自己醜得不想出門。


    薄暮然的目光從賀承思的身上收迴,落在薛莎莎的身上,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輕佻的捏住她的下巴,語氣曖昧的說:“要不我們現在就迴去生孩子,明年過年就熱鬧了。”


    “這種話也說得出口,討厭死了,不害臊。”薛莎莎嬌羞的低下頭,眉目含情,欲迎還拒。


    “有什麽好害臊的,你問問思思美女,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來的,還不是做羞羞事才有。”


    “別說了……”


    薛莎莎已經被撩撥得春心蕩漾了。


    薄暮然桃花眼迷離,唇畔噙著一抹壞笑:“莎莎,你準備什麽時候跟我做羞羞事呢?”


    “哎呀,羞死人了,真討厭。”薛莎莎羞澀的推開薄暮然,站了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薄暮然也跟著站起來。


    “才不要你陪,快坐下,討厭。”


    薛莎莎轉身將薄暮然推倒在沙發上,捂著臉跑了。


    “哈哈哈……”薄暮然悠閑的將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望著薛莎莎曼妙的背影笑得合不攏嘴。


    ……


    “別笑了,有什麽好笑的?!”賀承思板起臉,嚴肅的瞪著薄暮然:“你迴去就和薛莎莎分手,不準再和她來往。”


    薄暮然眨了眨桃花眼,一臉哂笑:“我和她分手,你賠我個媳婦兒?” “你那麽多女人,難道還娶不到媳婦兒?”


    “那可不一定……”


    賀承思任性的說:“你和誰結婚都行,就是不能和薛莎莎。”


    “怎麽?吃醋了?”薄暮然手肘擱在桌上,托著下巴,湊近賀承思。


    “我才不會吃醋呢,自以為是。”薄暮然的唿吸幾乎噴在賀承思的臉上,她往後一靠,躲開他。


    “還說沒吃醋,我已經聞到酸溜溜的味道了。”


    “那是檸檬的味道,我懷孕了喜歡吃酸,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薄暮然的眼睛滴溜溜的在賀承思的肚子上打轉:“你確定肚子裏的孩子是裴錚丞的種?”


    賀承思心頭一凜,嘴硬的否認:“別胡說八道,我和你根本什麽也沒發生過。”


    “我一直以為我記性不好,沒想到你年紀輕輕比我記性還差。”薄暮然唇畔噙上邪魅的笑意:“要不要本少爺提醒你,四個月前,你在‘環球十號’喝醉了,可是我收留了你……”


    “薄暮然,你胡說……你你……你汙蔑我……”


    賀承思又氣又急,舌頭打結,連說話也不利索了。


    “我到底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薄暮然得意洋洋的笑著說:“有些人喜歡在自己的車上裝攝像頭,很不巧我正好有這個習慣,前幾天內存滿了,我取迴家一看啊,那個喝醉酒掛在我身上的女人不就是你嗎?很精彩哦,要不要我傳給你欣賞欣賞?”


    “薄暮然你變態,你你……”


    鐵證如山,由不得賀承思不承認。


    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指著薄暮然的鼻子連罵都罵不出來了。


    “你肚子裏的孩子四個月了吧,說不定是我的種哦,那天晚上我們玩得也挺high……”


    賀承思想也不想的反駁:“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孩子,你那天晚上戴了套。”


    “一開始我確實戴了套,為了安全嘛,但我發現你是處女之後,我就把套摘了,美好的第一次怎麽能被那東西破壞呢,你也很爽不是嗎,那天晚上一直纏著我要,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閉嘴,別說了!”


    賀承思捂著耳朵,激動的拚命搖頭。


    事已至此,她再否認也沒用。


    迅速冷靜下來,賀承思隻想保住現在卡隨便刷,錢隨便花的生活。


    她夢寐以求的生活絕對不能被薄暮然這個花花公子給破壞了。


    賀承思低聲下氣的求他:“薄少,這件事希望你保密,不要告訴別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你就不想我?”


    薄暮然挑了挑眉,一臉的不情願。


    “薄少,我已經結婚了……求你放過我吧,你要和莎莎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絕對不再阻攔你們。”


    賀承思做出了極大的讓步。


    薛莎莎若是和薄暮然在一起,她絕對會和薛莎莎斷交。


    為了保住現在的生活,她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可以不要了。


    ……


    “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得不到就撓心撓肺,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心肝脾胃腎都移了位,你怎麽能這麽殘忍把我推給別人呢?”


    薄暮然眨著桃花眼,逆天的長睫毛就像一把扇子,扇啊扇,撩撥著賀承思的春心。


    其實賀承思不是不喜歡他,隻是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她降服不了。


    而裴錚丞則要單純得多,嫁人就該嫁裴錚丞這樣有責任感的男人。


    賀承思秀眉緊蹙,不安的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現在懷著孩子,我能把你怎麽又?”薄暮然桃花眼下垂,委屈的說:“你別把我想得那麽壞。”


    “嗯……”


    沒等賀承思鬆口氣,薄暮然又拋來一個炸彈。


    “不過我有件事倒是想拜托你。”


    “什麽事?”


    “你應該也聽說了,西區的舊城改造是濱城這幾年最大的工程,這個工程我的公司和裴錚丞投資的公司都在搶……”


    “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了你,錚丞做事從來不問我的意見,我沒辦法勸他放棄這個工程。”


    “我不是要你去勸他,隻是想請你幫我拍幾張標書的照片,我先看看,心裏才有底。”


    “薄少什麽時候對玩女人之外的事產生了興趣?”


    “唉,我也沒辦法啊,已經逼上梁山了,我老爹發了話,拿不下這個case就要削減我在公司的股份,沒錢我還娶什麽媳婦兒啊?!”


    賀承思這才醒悟,薄暮然是有目的的接近她,根本沒有什麽愛情不愛情的說法,還好她沒一頭栽進去。


    “這件事我不敢跟你打包票,但我會盡力。”


    “你盡力就行。”薄暮然深情的望著賀承思,又開始他的甜言蜜語攻勢:“好想再帶你去七彩花海,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女神。”


    一聽這話,賀承思笑了起來:“薄少,你就是沒錢,全憑你的嘴上功夫,也有大把的女人想嫁給你。”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我的嘴上功夫厲害,要不要試試,嗯?”薄暮然桃花眼一眨,秋波陣陣,嘴唇一抿,性感撩人。


    男人長這樣就是罪過,長成這樣撩妹的功夫一流更是罪過中的罪過。


    賀承思受不了他的撩撥,一顆春心都快融化了。


    她心慌意亂,抓起提包站了起來:“讓莎莎試吧,她肯定會很喜歡,我走了。”


    “女神,再見,麽嘛!”


    薄暮然給了賀承思一個激情的飛吻,惹得她腿酥骨軟。


    兩人連手都沒碰一下,賀承思卻必須迴家換底褲了,濕乎乎的穿著真不舒服。


    在洗手間裏補了妝的薛莎莎迴到座位,發現賀承思不見了。


    她嬌滴滴的問:“思思呢?”


    “你的好閨蜜不想當電燈泡已經走了,現在是我們的二人世界。”


    薄暮然順手把薛莎莎拽入懷中,在她的脖子上一陣啃。


    薛莎莎欲迎還拒,嬌弱無力的手推著薄暮然健壯的前胸:“哎呀,你別這麽著急啊,這裏這麽多人……”


    雖然隔著大衣,但她能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肌充滿力量。


    蕩漾的春心已經迫不及待了,但為了維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她仍然在拒絕。


    薄暮然最大的本事就是把淑女便欲……女,拿下動了情的薛莎莎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但他並不急著得到她。


    慢慢的撩撥,等她自己來求他上。


    ……


    離開咖啡廳,賀承思讓司機送他去裴錚丞的公司。


    走進公司大門,“老板娘好”的問安聲伴隨了她一路,直到電梯門關上。


    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賀承思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意。


    雖然她和裴錚丞的婚禮儀式並未順利進行,但好歹混了個臉熟。


    現在來裴錚丞公司,沒人不認識她,沒人不知道她是老板娘。


    婚禮嘛,本來就是做個別人看的,有沒有進行儀式也不那麽重要了。


    想起婚禮,賀承思不由得在心中感歎自己多災多難。


    好好的婚禮被火災給毀了,她也真夠倒黴的。


    由於突發火災,婚禮儀式取消,沒有儀式的婚禮等於隻是請親朋好友吃了一頓飯,連激動人心的交杯酒也沒喝。


    當時酒店亂成一團,待把火撲滅已經找不到裴錚丞了。


    賀承思甚至懷疑那把火就是裴錚丞放的,無非就是不想和她舉行結婚儀式。


    心情再次糟糕起來,賀承思連忙舉起左手,全神貫注的看無名指上的鴿子蛋,幽藍的鑽石流光溢彩,倒映出她美麗的臉龐。


    這枚鑽石戒指價值不菲,到底是戴在她的手上,莫靜宜連看也不配看一眼。


    如果說薛莎莎是包治百病,賀承思就是鑽石治百病。


    看看手上的鑽石戒指,想想銀行保險櫃裏那些耳環項鏈,她立刻能高興起來。


    她果真也是單純的人啊,太容易哄了。


    電梯門開了,賀承思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出去。


    得了前台通報的李昕薇已經侯在門口,捧著檸檬水,一臉獻媚的假笑:“老板娘,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賀承思冷睨李昕薇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不用了,剛剛喝過,你們老板在辦公室嗎?”


    “在,老板在辦公室。”


    “好了,你去忙吧,不用通報,我自己進去。”賀承思下巴一仰,妖嬈的朝裴錚丞的辦公室走去。 目送賀承思走遠,李昕薇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她擦擦額上的冷汗,一口將為賀承思準備的檸檬水喝進肚子。


    不知道躲在哪裏打盹的楚喬突然間冒了出來,手搭在李昕薇的肩膀上,憂傷的長籲短歎:“唉……”


    李昕薇瞅他一眼,問:“你歎什麽氣?”


    “我覺得我們老板好可憐。”楚喬好像歎氣上了癮,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唉……”


    受了他的感染,李昕薇也歎氣:“唉……”


    “唉……”


    “好了好了,別歎氣了,也許老板就喜歡白蓮花綠茶婊呢,隻要漂亮,以後生出來的孩子長得好看就行了。”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性格不好以後有老板受的。”


    “哎呀我的媽啊,孩子的性格可千萬不能遺傳媽媽,不然老板就更可憐了。”


    李昕薇拍了拍楚喬的肩:“咱倆就別皇帝不急太監急了,老板也許樂在其中呢!”


    “能樂在其中就怪了,你不知道老板心裏有多苦。”


    楚喬覺得語言已經不足以形容裴錚丞的苦,有感而發,唱了起來:“想愛不能愛,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 李昕薇呲著嘴,嫌棄的掏了掏耳朵:“唱得可真難聽。”


    “你不管難不難聽,能唱出咱們老板的心聲就是好歌。”


    “慢慢唱吧你,我去忙了。”


    “去去去……我繼續睡我的覺。” ……


    裴錚丞知道是賀承思來了,因為她還未走近,他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水味兒。


    甜得發膩,身邊的人中隻有賀承思喜歡這個味道。


    賀承思走過去,抱著裴錚丞的脖子撒嬌:“老公,你今晚能陪我吃飯嗎?”


    “不行,還有很多事。”裴錚丞不假思索的拒絕,同時掰開賀承思的手,讓她去沙發那邊坐,別打擾他辦公。


    被裴錚丞不客氣的拒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賀承思連忙看看手上的鴿子蛋調節心情。


    心情調節好了之後她坐在沙發上給賀承允打電話:“哥,今晚錚丞忙,沒時間陪我,你陪我吃飯吧,把嫂子也帶出來,好久沒見嫂子了。”


    賀承思故意說得大聲,讓裴錚丞聽到。


    “我訂了位置把地址發給你,晚上六點半吧,好,你下班就去接嫂子和呦呦,嗯,晚上見,拜拜……”


    掛斷電話,賀承思隨手拿了一本時尚雜誌翻看。


    裴錚丞不搭理她,忙了一陣之後看似不經意的問:“晚上去哪裏吃飯?”


    “你不是說你忙嗎,不用陪我了。”


    賀承思突然後悔打那通電話,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再一次證明莫靜宜在裴錚丞心目中的地位又能怎麽樣,衝動是魔鬼啊!


    裴錚丞不鹹不淡的說:“再忙也得吃飯。”


    “那好啊,有你陪我就不用我哥和我嫂子陪我了,我現在就給我哥打電話,讓他們自己去吃,我請客。”


    賀承思眼睜睜的看著裴錚丞的臉一點點的沉下去,在裴錚丞說話之前她連忙又說:“還是算了,約都約了,就一起去吧,人多熱鬧。”


    “嗯。”裴錚丞隨手拿了一份文件看了起來,將漫不經心表現得很徹底。


    啊啊啊……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她很擔心自己看到莫靜宜那賤人和呦呦那野種會食不下咽。


    賀承思忍下爆粗口的衝動,憋著一肚子氣在網上挑選用餐的地方,挑好之後打電話訂了位置,把地址發給賀承允。


    平時加班不到深夜不休息的裴錚丞難得六點整準時離開了辦公室。


    他穿著藏青色的加絨格子襯衫,羊毛尼大衣拿在手上,雖然忙碌了一天,但依然精神抖擻,氣宇軒昂,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道移動的風景線。


    好帥哦!


    賀承思咽了咽口水,連忙攀住裴錚丞的手臂,有宣示主權的意味。


    到達用餐的餐廳剛好六點半,賀承思坐下就開始點菜,一會兒賀承允就帶著莫靜宜還有呦呦來了。


    莫靜宜不知道賀承思和裴錚丞也會來,驚愕不已。


    她轉頭看向賀承允,眼底有責怪的意思。


    賀承允麵帶微笑,壓低聲音,在她的耳畔說:“你和錚丞好久沒見了,給你們製造見麵的機會,不用感謝我。”


    “感謝你妹啊!”莫靜宜咬牙切齒。


    “是啊,是該感謝我妹,是她約我們的。”賀承允嘻皮笑臉的迴答。


    莫靜宜無語至極,瞥了他一眼,還得裝沒事人。


    “哥,嫂子,呦呦,快走,快走。”賀承思熱情的迎上去。


    “幾天不見又長胖了。”賀承允摟著賀承思的腰,調侃道。


    “真的胖了?”賀承思捂著臉,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我不要胖,我不要胖!”


    ……


    “要當媽的人了還怕什麽胖,把孩子生下來再慢慢減。”賀承允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長得好孩子才長得好,生個大胖小子。”


    “也不一定是兒子呢,錚丞說了,兒子女兒都一樣喜歡。”賀承思抱著裴錚丞的手臂說:“是吧,錚丞?”


    裴錚丞不置可否,臉上沒什麽表情,他發現躲在莫靜宜身後的呦呦正含恨的瞪著自己,不由得挑了挑眉。


    小屁孩兒,瞪什麽瞪,信不信我抽你?!


    “哼!”


    呦呦嘟著嘴,一甩頭,大大咧咧的爬上凳子。


    從裴錚丞身旁路過的時候故意踢了他一腳,以示不滿。


    討厭的怪蜀黍,爸爸媽媽才剛剛和好,不能讓怪蜀黍再搞破壞。


    他得看著點兒才行,不然可憐的老爸吃了虧都不知道。


    落座不久菜就上了桌,莫靜宜一看酸菜魚就食欲大開,不但大塊大塊的吃魚肉,連酸酸辣辣的魚湯也喝得津津有味兒。


    她現在對酸辣的東西情有獨鍾,怎麽吃都吃不夠。


    最後一道菠蘿咕嚕肉上桌,她被那股衝鼻子的甜膩味道給熏到了,吃撐的胃一陣翻騰,她忍不住捂著嘴幹嘔了幾下。


    坐在她對麵的賀承思傻了眼兒,她也是過來人了,能看出名堂。


    難道莫靜宜懷孕了?


    這個想法衝入腦海立刻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喝點兒水。”賀承允溫柔體貼的將水杯送到莫靜宜的麵前。


    看到這一幕,賀承思又暗暗的鬆了口氣。


    莫靜宜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是她親哥的,不然她親哥也不會這麽體貼,兩人之前離婚了,現在又住在一起,多半和這孩子脫不了幹係。


    這樣一想,賀承思頓時喜上眉梢。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她喜滋滋的問:“嫂子,你是不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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