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惡心”兩個字從裴錚丞的口中說出,莫靜宜竟無言以對。


    她定定的看著他,水盈盈點點大眼睛流露出受傷的情緒。


    眼眶驀地紅了,有淺淺的波光在其中流動。


    裴錚丞唇畔噙著的冷笑如一把尖刀刺進她的心髒,痛得無聲無息,卻又死去活來。


    強忍著淚,慢慢低下頭,咬緊嘴唇,不讓哭聲失控。


    不一會兒服務生給她送來了檸檬水。


    “麻煩你把這杯青檸綠茶端走,錢照付。”她甚至不願過看一眼。


    “好的。”服務生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端走了青檸綠茶。


    喝了一口檸檬水,本想將堵在喉嚨裏的酸澀壓下去,可是檸檬水進嘴,喉嚨更酸了。


    暈,服務生忘記放糖了嗎?


    明明酸得想哭,莫靜宜卻喝得起勁兒,一口接一口。


    裴錚丞默不作聲看著她,被她糾結的表情逗樂了:“怎麽樣,喜歡新口味嗎?”


    “喜歡,很好喝!”莫靜宜嘴硬不願承認自己牙齒快酸倒了。


    “嗬,那就把我這杯一起喝了。”


    “喝就喝。”


    莫靜宜豪氣的將裴錚丞的檸檬水端到自己麵前。


    喝完自己的又喝他的,兩杯檸檬水很快進了她的肚子。


    “我去下洗手間。”她逃也似的離開座位。


    躲進洗手間,眼淚一湧而出。


    喝進肚子的檸檬水很快變成眼淚流了出來。


    裴錚丞似乎知道莫靜宜在哭,到洗手間敲門。


    莫靜宜不知道是他,洗把臉打開門,低著頭還沒看清外麵的人,就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離婚吧!”裴錚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想起,胸腔隨之震動。


    離婚?


    莫靜宜怔了怔,仰起頭,紅腫的眼睛還有眼淚撲簌。


    “你不是向賀承允提過離婚麽?”


    裴錚丞的臉上沒有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短暫的失神之後莫靜宜搖了搖頭:“不離婚。”


    賀承允的眼睛現在看不見,如果她再向他提出離婚豈不是太不仁不義了?


    就算要離婚,也得等他眼睛複明之後吧!


    “看來你同時應付兩個男人也一樣遊刃有餘。”裴錚丞薄涼的唇吐出的字字句句都似帶著針,狠狠插在莫靜宜的心上。


    被裴錚丞刺激多了,莫靜宜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有所提高。


    她不氣不惱,不羞不臊,理直氣壯的說:“過獎,你應付兩個女人不也一樣遊刃有餘嗎?在那方麵,男人應該更累一些吧,奉勸你一句,不要縱欲過度,不然年紀輕輕腎虧就麻煩了。”


    “嗬嗬,沒看出來,你還挺關心我!”


    “我才不關心你,我隻是害怕你萬一精盡人亡死在我身上。”


    “杞人憂天!”


    “隨你吧,反正你出事守寡的又不是我。”


    莫靜宜打死也不承認自己關心裴錚丞。


    說話的時候怎麽難聽怎麽說。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將她真實的情緒隱藏起來。


    裴錚丞深邃的眼睛微眯,大手捏住莫靜宜的下巴,危險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咒我死?”


    “是啊,我巴不得你快點兒死,我就不用還剩下的九十五次了。”


    ……


    “有仇必報,有債必討,別想賴賬。”


    “看你有沒有命討。”


    “就算我明天死,今天也要把你欠我的九十五次討迴來。”


    裴錚丞說得雲淡風輕,莫靜宜聽得毛骨悚然。


    “搞不好今天跟蹤我們的人是冉小姐派來的。”


    “難道你以為她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啊?”莫靜宜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她都知道了?什麽時候知道的?”


    裴錚丞勾了勾唇角:“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她知道?”


    “看得出來。”


    “呃……”


    是她太笨嗎?


    為什麽她看不出來呢?


    感覺冉靜舞對她和以前一樣啊!


    難道以前冉靜舞也知道?


    莫靜宜哭喪著臉:“你就忍心讓她痛苦難過嗎?”


    “你還挺關心她。”


    “我一直把冉小姐當妹妹,她可愛熱情,單純善良,這麽美好的女孩兒你一定不要辜負她。”


    “所以我娶她。”


    莫靜宜鼻子酸堵,艱難的說:“忘記過去的事吧,好好和冉小姐在一起,她那麽愛你,你也該知足了。”


    “知足?”裴錚丞嘲諷一笑:“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麽寫。”


    “你會後悔的!”


    “你先後悔給我看看。”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存心想拿話堵死她。


    莫靜宜推開裴錚丞的手:“放開我,不想再和你說話。”


    “不說就做!”裴錚丞拉著莫靜宜就往外走。


    “無恥。”


    裴錚丞將莫靜宜塞進副駕駛位,幫她係上安全帶。


    兩人的距離太近,臉幾乎貼在一起。


    從莫靜宜的角度看去,裴錚丞的俊臉完美得堪比藝術品。


    他纖長的睫毛像小刷子,在眼窩處投下深深的陰影。


    莫靜宜突然想起以前最喜歡數裴錚丞的眼睫毛,她還蠻橫的不許他睜眼。


    數來數去也數不清,裴錚丞總笑她太笨,還說以後會影響孩子的智商。


    還好還好,呦呦的智商挺高的。


    聰明伶俐有創造力,應該是遺傳爸爸的智商比較多。


    想到呦呦,莫靜宜的心口一陣悶痛。


    裴錚丞欠呦呦的父愛一直是賀承允在給予。


    當年若不是賀承允出手相助,她和呦呦都已經死了。


    現在哪裏還有機會好好的在這裏和他拌嘴。


    而他還當賀承允是仇人。


    真是諷刺。


    如果一定要說賀承允有錯,那麽他最大的錯恐怕就錯在交了裴錚丞這個報複心特別重的朋友。


    莫靜宜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位。


    最後這兩個月就當作是他們愛情的祭奠吧!


    交易結束,兩不相欠。


    一路上裴錚丞幾乎都是一隻手開車,另一隻手在莫靜宜的衣服裏。


    不管他做什麽怎麽弄,她都乖巧得像個布偶。


    隻是難以自抑的生理反應表明她也動了情。


    在別墅的大床上,裴錚丞如豺狼餓虎一般撲食莫靜宜。


    她就是無助的小綿羊,被他咬,被他啃,被他吃,也沒有能力反抗。


    裴錚丞的動作太兇太猛太快,莫靜宜稚嫩的皮膚被磨破了,流出了血。


    猩紅的血將兩人緊密契合的部位染上淡淡的紅。


    ……


    莫靜宜咬著下唇,再痛也沒有發出聲音,隻是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淌。


    “很痛嗎?”裴錚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說:“你的皮膚太嫩了。”


    莫靜宜別開臉躲避裴錚丞的吻,她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他的每一次入侵都是煎熬。


    深深的看著倔強的莫靜宜,裴錚丞停了動作。


    翻身坐在床邊,摘下小雨衣。


    然後再次覆蓋在莫靜宜的身上,他問:“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莫靜宜閉著眼睛沒說話,但裴錚丞感覺得出她緊繃的肌肉鬆弛多了。


    今天的兩次還完,天已經黑了。


    裴錚丞衝了澡就出去了,莫靜宜躺在床上渾渾噩噩,掙紮半天起不來。


    她好想就這樣睡下去,靜謐無聲的夜晚,隻有虛無的空氣陪著她。


    夜幕越拉越深,莫靜宜聽到車聲,知道裴錚丞迴來了。


    他上樓的腳步聲沉穩有力,想來在她身上耕耘幾個小時也沒有腿軟,而她不但腿軟,全身也沒力氣。


    裴錚丞去浴室洗了手,然後坐在床邊。


    他冰涼的手觸到莫靜宜腹部的時候她的瞌睡一下全醒了:“你幹什麽,今天的兩次已經還完了,不能預支明天的。”


    “別動。”


    “什麽東西?”


    莫靜宜坐起身,看到裴錚丞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透明的啫哩狀膏體,而他的左手拿著一管開了蓋的藥膏。


    “幫你塗藥。”裴錚丞說著伸出手。


    “不用了,我自己來。”


    不理會莫靜宜的拒絕,裴錚丞輕柔的幫她塗上藥膏。


    “嗤……”莫靜宜羞得捂住臉,不敢看裴錚丞。


    他竟然幫她塗藥膏,而且是那個地方,他這個罪魁禍首還算有點兒良心。


    藥膏塗在皮膚上冰冰涼涼很清爽,疼痛竟也緩解了不少。


    莫靜宜呐呐的問:“我都傷了,明天的兩次能不能算了?”


    “不能。”裴錚丞果斷拒絕:“你還欠我九十三次。”


    每還一次都能扒她一層皮,她還活著真是奇跡。


    混蛋!


    莫靜宜在心裏罵了裴錚丞一通,然後下床穿衣服:“送我迴去。”


    “我餓了。”


    “餓死活該。”


    她也很餓好嗎,說不定媽媽給她留了飯,迴去熱熱就能吃。


    “去煮麵。”裴錚丞側躺在床邊,大爺似的下命令。


    “做夢,我不會再下麵給你吃。”


    裴錚丞壞壞的一笑:“我下麵給你吃。”


    “真的假的?”


    他會這麽好?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真的,來啊!”裴錚丞說著就開始解皮帶搭扣。


    “脫褲子幹什麽?”


    “你不是要吃我下麵?”要多理直氣壯就有多理直氣壯。


    “呃……”莫靜宜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流……氓,你惡不惡心,快把褲子穿上,不然我踢你了!”


    “又不是沒吃過,來嚐嚐和賀承允的有沒有區別。”


    莫靜宜又羞又惱又怒,抓起枕頭往裴錚丞的身上使勁兒砸:“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耍流……氓,混蛋,太不要臉了,你去死!”


    “哈哈哈……”裴錚丞爆笑出聲。


    聽到他的笑聲,正在施暴的莫靜宜定住了,枕頭舉在半空,愣愣的看著他。


    再見麵,她這是第一次看到裴錚丞笑得這麽高興。


    她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怎麽笑,將勾勾唇角當成笑了。


    沒想到,他還記得,爽朗的笑聲,新月般彎彎的眼睛,薄涼的唇真正咧開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真溫暖,讓人移不開眼睛。


    ……


    舉著枕頭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莫靜宜坐在裴錚丞的腳邊。


    “你應該多笑一笑。”她幽幽的說。


    笑容漸漸消失,他出乎意料的坦白:“沒有值得笑的事。”


    “怎麽沒有呢,我們還活在這個世界就是一件值得笑的事,有飯吃有衣穿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說到這兒,莫靜宜啞然。


    深愛的人不在自己身邊,活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隻是虛度吧!


    莫靜宜心裏酸澀,抓起自己的提包埋頭就走。


    她下了樓裴錚丞才慢條斯理站起身,眉峰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點燃一支煙,夾在指間。


    他聞到手指上殘留的淡淡薄荷香,這才想起拿煙的這兩根手指剛才幫莫靜宜塗藥了。


    裴錚丞叼著煙進了浴室,洗幹淨手下樓。


    步伐款款,從容優雅。


    莫靜宜已經裹緊大衣走出院子,孤單寂寥的背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顯得有些可憐。


    黑色的邁巴赫如鬼魅幫停在她的身側,莫靜宜不理不睬,埋頭走自己的路。


    裴錚丞耐著性子,不疾不徐的跟著她。


    一人一車,走在這靜謐的夜晚中還挺詩情畫意。


    莫靜宜又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她和裴錚丞鬧別扭,她生氣走了,裴錚丞騎著自行車慢慢的跟著她。


    自行車變成了邁巴赫。


    多年前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生也已變成了成熟陰鬱的男人。


    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任性的小女生,現在的她,已經為人妻為人母。


    肩上負了重擔。


    如果能迴到多年前,她一定會緊緊抱著騎自行車的裴錚丞。


    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離開他隻是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


    她是一個自私怯懦的女人,為了自己和孩子隻能犧牲他們的愛情。


    她沒有勇氣披荊斬棘,隻能選擇另一條相對來說平坦的路。


    莫靜宜從不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


    看著呦呦可愛的小臉,她總是很滿足,愛情和親情她至少得到了一樣。


    呦呦的出生彌補了她心頭大部分的空缺。


    這些年對裴錚丞的思念也並未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日子平平淡淡也很好。


    莫靜宜走的每一步都會拉扯到受傷的部位。


    走走停停,實在痛得受不了她才坐上裴錚丞的車。


    聞著裴錚丞身上淡淡的檸檬香,她開始擔心明天的兩次該怎麽還。


    受傷再嚴重些得進醫院了吧?


    裴錚丞開著車,突然說:“我請了德國的專家來給賀承允治眼睛,過幾天就到。”


    “啊,真的,謝謝你!”莫靜宜喜出望外。


    “他眼睛失明我也有責任,不用謝我。”


    “雪天路滑,以後開車都要小心點。”


    裴錚丞怪異的看了莫靜宜一眼:“他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她很不解,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


    “算了,沒什麽。”


    “到底承允要告訴我什麽,你說!”莫靜宜鍥而不舍追問。


    裴錚丞就是不說,急死她。


    快到自己公寓樓下了,莫靜宜這才想起今天去找裴錚丞的目的。


    “把鋼筆和鑽戒還給我。”


    裴錚丞二話不說,摸出鋼筆還給她。


    “還有鑽戒。”


    “扔了!”迴答言簡意賅。


    “你騙人,快還給我。”莫靜宜抓住裴錚丞的衣服,準備翻他的口袋。


    ……


    莫靜宜翻遍裴錚丞的大衣口袋也沒找到鑽戒,她又伸到裏麵的衣服裏去找。


    “車震上癮了?嗯?”


    “滾,沒你這麽無恥。”莫靜宜揪著他的衣服不放:“到底藏哪兒了,拿出來。”


    “扔了。”


    那麽貴的鑽戒竟然給她扔了,莫靜宜氣急敗壞的吼:“賠我一個,混蛋。”


    “好啊,賠你。”裴錚丞答應的太爽快,反倒讓莫靜宜不知所措。


    “你真的要賠我。”


    “嗯。”


    裴錚丞將車駛進商業步行街的地下車庫莫靜宜才如夢方醒。


    “不要你賠,我就要我那個,知道你沒扔,快還給我。”


    “快走!”裴錚丞懶得和她廢話,拉著她就朝電梯走去。


    地下車庫的電梯可以直達百貨公司一樓賣場,走出電梯就是各品牌珠寶櫃台。


    裴錚丞拉著莫靜宜走向最近的那一家:“自己挑。”


    “不挑。”


    鑽戒這種東西,就算是賠給她的也不能隨便接受啊!


    冷睨矯情的莫靜宜一眼,裴錚丞對珠寶櫃台的營業員說:“把最貴的拿出來。”


    營業員一眼看出裴錚丞是舍得花錢也有錢的主,高高興興的將鎮店之寶拿了出來給莫靜宜試戴。


    瞥一眼標簽,莫靜宜縮迴手:“太貴了,我不要。”


    裴錚丞隨手拿起一枚蝴蝶形的鑽戒仔細看了看:“就這枚吧!”


    從挑戒指到刷卡,前後不過一分鍾,營業員笑得合不攏嘴。


    “拿迴去送給冉小姐吧!”


    莫靜宜收到鑽戒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更深的負罪感。


    她心虛的四處看看,就怕遇到熟人或是被人跟蹤。


    裴錚丞二話不說,抓住莫靜宜的左手,將那枚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合適,就像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賠你的。”他語氣平淡,隻是眼中浸了笑意。


    “我那個鑽石沒這麽大,也沒這麽貴。”看著手指上的鑽戒,莫靜宜的舌頭顫得厲害。


    “不喜歡就扔掉。”


    裴錚丞說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電梯。


    而莫靜宜呆呆的站在那裏,半響才迴過神,怯怯的問營業員:“這剛買的,可不可以退?”


    營業員一聽這話臉就垮下來了:“不好意思,本商場貴重物品不退不換。”


    “唉……”


    莫靜宜歎了口氣,低頭看手上的戒指,慢吞吞的走出商場。


    商業步行街距離廊橋水岸不遠,莫靜宜步行迴去。


    到家打開門,看到賀承允坐在沙發上,莫靜宜心慌的把手揣進衣兜:“你怎麽迴來了?”


    雖然莫靜宜的問題很奇怪,但賀承允依然笑著迴答:“昨晚你不是打電話說呦呦想我,要我今晚迴來嗎?”


    “對哦。”


    莫靜宜點點頭,換了鞋進屋。


    “我媽呢?”


    “出去跳舞了。”


    “哦!”


    她悄悄取下手上的戒指,放在衣兜裏,然後坐在賀承允的身旁。


    呦呦趴在她的肚子上好奇的問:“媽媽,弟弟妹妹在你肚子裏了嗎?”


    “還沒有哦!”


    “什麽時候才有啊,我都等不及了,劉苗苗的媽媽給她生了弟弟,她今天都沒來上學。”


    ……


    聽出呦呦話語中的羨慕,莫靜宜笑問:“你到底是想要弟弟妹妹還是不想去上學?”


    “想要弟弟妹妹也不想上學。”呦呦到老實,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為什麽不想上學呢?”


    呦呦看了賀承允一眼,搖搖頭,不說話。


    “怎麽了?”


    “沒怎麽。”


    呦呦跳下沙發,去玩自己的小火車去了。


    知子莫若母,莫靜宜已經看出呦呦情緒低落的原因和賀承允脫不開關係。


    得找機會問清楚才行。


    “洗澡睡覺了。”


    莫靜宜把呦呦抓進浴室,關上門,柔聲細語的問:“呦呦,告訴媽媽,你為什麽不想去上學?”


    “媽媽,我告訴你,你一定不能告訴爸爸。”呦呦不放心的說。


    “好,你說吧!”


    “同學都笑我爸爸是瞎子。”呦呦委屈得快哭了,眼眶鼻頭都紅紅的。


    莫靜宜心酸不已:“別理他們,有德國的專家來給你爸爸治眼睛,他很快就會好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爸爸不是瞎子,我爸爸不是瞎子!”呦呦高興得歡唿起來。


    “小聲點兒。”莫靜宜連忙捂住他的嘴:“暫時保密,給爸爸一個驚喜。”


    “好!”呦呦一雙大眼睛睜得溜圓,乖巧的點點頭。


    呦呦洗完澡之後就去睡了,莫靜宜也準備洗了澡迴房間看電視,賀承允卻叫住了她:“老婆,我好幾天沒洗澡了,你幫我洗洗。”


    “好。”莫靜宜爽快的答應。


    “謝謝。”


    賀承允說著就站了起來,開始脫外套和褲子。


    莫靜宜清洗了浴缸,打開水閥出去賀承允已經脫得隻剩下短褲了。


    雖然看過他很多次穿泳褲的樣子,但現在看到他隻穿短褲莫靜宜還是會不好意思。


    目不斜視,隻盯賀承允的臉。


    莫靜宜慢慢將賀承允扶進了浴室。


    他穿著短褲坐進浴缸,莫靜宜站在外麵先幫他洗頭,再戴上手套幫他搓澡。


    “我終於知道陸總他們為什麽喜歡去洗浴中心洗澡了。”


    賀承允語中不但帶笑還帶了曖昧。


    “為什麽?”莫靜宜問。


    “有美女幫忙搓澡肯定比自己洗舒服。”


    “嗬嗬。”


    莫靜宜笑了。


    “聽說搓澡還分葷的和素的。”


    “是不是啊?有什麽區別?”


    搓澡還分葷素,莫靜宜聞所未聞,充滿了好奇。


    “葷的就可以……嘿嘿,要不要我做個示範?”


    “怎麽示範?”


    “就這樣……”賀承允一把抓住莫靜宜的手,將她拽入浴缸。


    跌入浴缸,莫靜宜身上的睡衣瞬間濕透了。


    她還不慎嗆了一口水,咳嗽得厲害:“咳咳,你幹什麽啊?”


    “給你示範啊!”賀承允迴答得理直氣壯,一邊幫莫靜宜拍背一邊說:“還要不要繼續?”


    “不用了,我已經明白是什麽意思了。”莫靜宜止住了咳嗽,問:“鴛鴦浴是吧?”


    “嗬嗬,聰明。”


    “過獎,剛才腦袋不小心進了點兒水,智商提高了一點點。”莫靜宜撐著浴缸邊沿站了起來:“你自己洗吧,我睡衣都濕透了,迴房換身衣服。”


    ……


    “我也不洗了。”賀承允猛的站了起來,水的阻力竟把他身上僅著的短褲拉拽了下去。


    莫靜宜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團黑,驚慌的邁出浴缸,頭也不迴的奔向房間。


    和賀承允結婚這麽多年,他一向守禮,今天這事一定是意外。


    莫靜宜換了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才去浴室。


    在浴室門口,她的手擋著眼睛,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長針眼。


    浴室內的賀承允已經穿上了浴袍,拿著毛巾在擦頭發,空洞的眼神有幾分落寞。


    迴想起賀承允昨晚對裴錚丞說的那些話,莫靜宜心酸不已。


    走上前,拿過毛巾幫他擦頭發。


    賀承允頭上的包消了不少,莫靜宜凝眉問:“丹麥那次翻車真的隻是雪天路滑嗎?”


    “嗯。”


    “沒有別的原因?”


    他一向開車很小心,就算路況不熟也不該翻溝裏啊!


    賀承允唇角一彎笑了:“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快告訴我。”


    “我和裴錚丞打架了。”


    “啊?”莫靜宜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還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不相信?”


    “不是,我是好奇你們為什麽會打架。”


    都是三十歲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了,早過了用打架解決問題的年紀。


    “為了你。”賀承允的迴答讓莫靜宜詫異。


    “我?”


    “他逼我跟你離婚。”


    “就為了這事打起來了?”


    莫靜宜突然想起在“柔軟時光”的洗手間門口,裴錚丞也說過類似的話。


    難道她離婚了他娶她?


    天,開什麽國際玩笑。


    不容易躲了五年,她還想這輩子有更多的五年,開開心心的陪呦呦長大。


    賀承允搖搖頭,沒再多說,而莫靜宜心裏的疑問卻比得到答案之前更多了,她還需要更多的答案。


    她想了想才說:“那天晚上他不是喝醉了嗎,胡說八道吧!”


    “嗯,他胡說八道,我不會和你離婚……”賀承允神情堅定,連空洞的眼神也有了光彩。


    莫靜宜握住賀承允的手:“你今晚和呦呦睡還是和我睡?”


    “我想……三個人一起睡。”


    “好。”


    將賀承允扶進主臥,莫靜宜又去抱已經熟睡的呦呦,走到客廳,白惠蓉迴來了。


    莫靜宜說:“媽,鋼筆我拿迴來了。”


    “嗯!”白惠蓉埋頭換鞋,情緒似乎很低落。


    莫靜宜走近才看到母親的眼睛通紅,很明顯剛剛哭過。


    “媽你怎麽了?”她關切的問。


    “沒事。”白惠蓉一臉尷尬,也不解釋,急匆匆的迴了房間,徒留莫靜宜站在那裏幹著急。


    她把呦呦抱進主臥,放在賀承允身旁。


    “我媽剛剛迴來,看起來像哭過,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應該沒事,別想太多。”


    賀承允摸摸索索探到莫靜宜的手,將她拉入懷中:“今天是你的排卵期吧?”


    “不知道。”莫靜宜心間一顫,假裝不明白賀承允的意思。


    “我算過今天是你的排卵期。”


    “那又怎麽樣?”


    “當然是給呦呦生弟弟妹妹。”


    賀承允說著翻身將錯愕的莫靜宜壓在了身下,空洞的眼睛被欲……火點燃:“剛才你幫我洗澡的時候我就想洗葷的了,嗬嗬,今晚說什麽我也不會再讓你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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